三百五十九章馬家的算盤

“嗯,那你說吧!”武巫臉上的表情為之一鬆,讓馬家主說說。

“其實這件事對你來說也有好處,而且一點兒都不為難。恒王不是在山上?他是大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我們馬家世居這窮鄉僻壤,如果我們能和王爺搭上關係,以後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馬秀成說到這裏看了看武巫的臉色,武巫正在低頭沉思,覺的馬家主說的很對,隻是這件事不求宮主,而求恒王,是不是不太好。

“秀山,你也不要顧慮宮主那邊的意思,誰也沒規定我們這可以求宮主而不能求別人,我們找恒王辦的事兒,宮主是辦不了的,所以這次我聽說王爺來了,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就冒著這潑天的大雨來了,這可關係到我們馬家以後的生死存亡,你可得幫哥哥搭上線。前幾天我已經跟族裏的老人們商量過了,開祠堂給姨娘立了牌位,抬了二房夫人,做了爹的平妻,隻是你已經被記了早夭,所以就沒叫你回去。畢竟二娘也死了這麽長時間了,要抬位份那一定是她出的子嗣有了出息或者讓馬家受益良多,可現在二娘名下隻有一個早夭的你,可以說二娘對馬家是寸功未立,馬家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抬她的位份兒,所以這次也沒大張旗鼓的,隻是請了族老吃了頓飯,晚上把牌位請進去就是了。”馬家主無比沉痛,眼睛裏流出了一行清淚。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武巫激動的手腳哆嗦,語調發顫的道。其實這有什麽可激動的,不就是一個死去的人嗎?一個人活著的時候什麽都沒得到,死了之後追封追贈這個名號那個榮譽的有什麽用,不過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隻是不論古今,恰恰就有人對這個在意的不得了。拚了性命去為一個死人爭取這個爭取那個,一世清苦,一生操勞,隻為了死後如何如何,這都是何苦呢!馬秀成是老狐狸了,折騰了半天也就是折騰死人,按他說的話,武巫的娘是她名正言順的二娘了,武巫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了,都要被記成嫡子的。這個對活人有益的事兒恰恰沒做,隻給了死人名分,你說這有什麽用。而且還是晚上偷著進行的,偏偏武巫還一副熱淚盈眶的樣子。

“當然是真的,這麽大的事兒,我難道還能騙你不成?”馬秀成拍著胸脯道,“你現在是武巫。如果不信,大可以去祠堂看看,那個還敢不讓你看不成?”

武巫想了想也是這麽個理兒,就道:“那好吧,隻是剛才宮主和恒王剛剛鬧的不歡而散,我怕這時候去觸了黴頭。”

“嗬嗬。三弟這個你大可放心,俗話說伸手不打送禮人,哥哥我為你準備了禮物!”馬家主一臉得意的從地上拿起那個紫檀木雕花包金的匣子。遞給武巫。

“人家恒王什麽沒見過,怎麽會稀罕你的東西。”武巫雖然嘟囔著,但還是伸手接過來。

“哼,恒王是見的東西海了去了,手裏的好東西也不計其數。隻是我保證這件東西,不輸於他見過的任何一件寶物。”馬家主一臉驕傲的道。什麽東西。讓他這麽有把握能入了恒王的眼,武巫一臉狐疑的看著馬家主。“三弟你也不用猜,打開看看吧。”馬家主得意的道。

武巫掂了掂手中的木匣,打開看了一眼,一塊青磚大小的籽玉,這有什麽值得得瑟的,不就是一大塊玉嗎?人家都用整塊的玉鋪地砌牆了,你還拿磚頭那麽大一塊玉顯擺,真是窮人乍富。馬家主看著武巫的表情挑了挑眉,輕聲道:“你曾經聽說過我娘有一件壓箱底的陪嫁吧?”

武巫想了想,眨了眨眼,猛地看向馬家主道:“不會這就是那塊暖玉吧?”馬家主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表示是。武巫這次鄭重的看向這塊玉,用手摸了摸,觸手溫潤,雖不及手掌心的溫度,可確實是溫暖的。“這可是無價之寶,你當真舍得?”武巫看向馬家主,“你到底要求恒王什麽?居然下這麽大的本錢。”

“求什麽我還沒想好,此前誰知道恒王會來我們這窮鄉僻壤呢,我想王爺既然來了,我們就不能錯過,至於求什麽,也得等著北岸的韃子退了再說。”馬家主道。

“好吧。”武巫終於點頭答應了馬家主,揚聲道:“來人,去看看過眼雲煙的情況,看看恒王在做什麽?”立刻有人答應一聲走了,馬家主連人影兒都沒看到一個。兄弟二人在大殿裏等,馬家主顯得有些緊張,不停的轉著圈圈兒,武巫走到門口,對著外麵的大雨出神兒。

不一會兒一個黑衣人過來低聲跟武巫說了些什麽,就又消失了,武巫回頭對馬家主道:“走吧!”武巫帶著馬家主來到後麵,馬家主看到錯落有致,或小巧或精致的樓宇殿閣目不暇接,看來這神廟確實不是浪得虛名,絲毫沒有因為塵封百年而顯得破舊衰敗,什麽都完好如初,看來神廟還是有些底蘊的。馬秀成一邊欣賞著兩旁的景致,一邊飛快的跟武巫往前走。

遠遠的馬家主看到有一處巍峨高聳的建築群,最高的處屋頂上閃著綠色的熒光,屋脊上排列著屋脊獸,不用問這就是天鳳宮了,隻是武巫帶著他並沒有走大路,而是走小路,遠遠的避開了天鳳宮。馬家主感覺武巫帶著他兜了一個大圈兒,因為看著天鳳宮的建築總是不遠不近的,在走了半個多時辰之後,轉到了天鳳宮的另一麵,武巫才帶著他上了向著天鳳宮走去。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們來到一個小山坳裏,這山的主峰上是天鳳宮,雖然過眼雲煙和天鳳宮比鄰,可低頭看著小山坳的建築就像在天鳳宮的腳下一樣。

馬秀成看著紅漆大門上寫著四個草書的過眼雲煙四個字,龍飛鳳舞,瀟灑飄逸,門口站著兩個黑衣女侍,看到武巫過來,先是有些吃驚,然後趕緊躬身行禮。

“你去稟報一聲,就說武巫前來拜見王爺。”武巫再怎麽不服氣,再怎麽桀驁不馴,武功再高,在神廟的地位再崇高,都改變不了他是平民,人家是天潢貴胄的事實。不多時,裏麵說王爺有請。

武巫帶著馬家主進了上麵懸著天高雲淡的正屋,恒王一身石青色連理蘭花暗紋的的箭袖長衫,係了一根深藍色的絛子,上麵掛著一個羊脂白玉的團龍玉佩,頭發高高挽起,隻插了一根紫光檀木如意簪,腳上穿著一雙薄底兒石青素麵兒鞋,目若朗星,身如青鬆,筆挺的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左手第一的椅子上坐了另一位身穿粉紅色牡丹團花箭袖的年輕人。進的屋來,武巫剛要躬身施禮,就聽撲通一聲,馬家主早就搶先一步雙膝跪倒,口稱:“見過王爺,給王爺請安!”

坐在上麵的恒王揮了揮手中的扇子,並沒有說話。馬秀成微微側了側頭,伸手輕輕的拉了拉武巫的衣角,讓他也跪下。武巫的臉紅了,挪動了挪動身子,抬頭看向恒王,而恒王正盯著他呢,如果是平時,武巫早就拂袖而去了,可今天不同,今天是他哥哥,馬家主拿出了價值連城,有價無市的暖玉來討好人家,如果自己使什麽性子,壞了事就完了,自己就成了馬家的罪人,違背了馬家送自己來神廟抬娘進祠堂的本意。

僵持了一會兒,武巫滿麵通紅,一臉憋屈,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這是武巫的無奈,也是現實大多數人的無奈,有時候明明很討厭一個人,恨不得他立刻如何如何,可那人還生龍活虎,精力充沛的在你麵前蹦躂,有的人就是嚷嚷了好幾年快不行了,卻總是病病歪歪的熬的許多身體康健的人去閻王那裏報到了。

“馬家主,您此行是何意呀?”恒王在上麵坐著終於出了聲兒,但依舊沒讓他兄弟二人起來的意思。

“王爺,小人馬秀成,是武巫的哥哥,我們都是漢人,在山裏多受欺淩,山外又沒什麽根基,又舍不得山裏這點家資,所以隻好忍氣吞聲的在山裏苟活。如果就是這樣就相安無事了,我也就阿彌陀佛了,可蠻人總看漢人不順眼,這不前幾個月,還被莫名其妙的打進家裏,燒毀了數間房舍,打死了幾個下人,有的至今還躺在**。小人是覺的這山裏實在是住不下去了,想著有朝一日搬出這大山,舉目無親朋的可如何自處?今天得知王爺駕臨此處,小人覺的三生有幸,就攜舍弟前來請安,隻盼著能得王爺些庇佑,以後好安心度日。這是家母生前的心愛之物,家母仙去傳到小人手中,小人心中在惶恐,知道英雄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怕小人無福消受,反而招了災禍,今逢王爺到此一遊,小人就借花獻佛,孝敬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