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六章 熱烈歡送
珍珠聽鬆花又提那幾個轎夫的事兒,這件事是珍珠心中永遠的痛,她不想再有人提起了,偏偏鬆花用這件事跟武巫頂牛,弄的武巫下不來台。珍珠知道鬆花是為了自己好,看武巫跟自己大小聲她看不過去,她是認真學了神廟規矩的,當然知道武巫這麽做是不對的,隻是珍珠覺的沒必要讓大家都怕自己怕的要死,自己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這有些太過了,所以從來了神廟之後,她都沒有用神廟的規矩去束縛過某個人,也沒想過什麽神廟的規矩。以至於弄的今天武巫被鬆花用話兒給擠兌住了,珍珠也覺的鬆花有些太得理不饒人,她張口剛要訓斥鬆花,沒想好還有個不買賬的呢。
“宮主,您這是什麽責罰,神廟的規矩裏就沒有罰月錢和不在你麵前消失一段時間這一項,神廟每個人按等級是都有些零用錢的,可這不是必須給的,所以也就沒有罰錢這一項。如果宮主說讓某人消失,那就是取了他性命,而沒有消失一段時間這一說兒,宮主當真是罰的新鮮,和沒罰差不多。”財巫這時候走上來道。
“不不不,我說的不是要取武巫性命,隻是罰他不要在我麵前出現一個月就行了,本來也沒多大點兒事兒,千萬不要弄的上綱上線的,千萬不要鬧出人命來,你們不要再理解錯了。”珍珠萬分緊張的道,連連解釋不是要取誰的性命。
屋裏的鬆花和武巫聽珍珠如此緊張的解釋,好像犯錯誤的是她一樣,全都忍不住笑了,然後互相看了一眼,哼了一聲,各自扭過頭去。珍珠午飯根本就沒吃,又被鬆花和武巫鬧了一場。是身心俱疲,扶著鬆花的手站起來,疲憊的回天鳳閣了。
“宮主讓我給你看看燙的腿吧,都是鬆花不小心,剛來了就惹的大家都不高興。”鬆花自責的道。“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兒,敷上藥就好了。”珍珠無所謂的道。鬆花給珍珠脫了衣服,看她膝蓋上麵雪白的皮膚,燙的紅了一片,心疼的眼淚汪汪的。“行了。你就別哭了,讓我來上藥吧,你自己的手也燙腫了。你就陪宮主說說話吧。那個恒王是怎麽回事兒,莫不是真的追殺到大山裏來了,不是說在領兵打仗浴血殺敵嗎?為了我們小小幾百個逃奴,也不值得他親自出馬呀。”澄妮邊給珍珠上藥,邊歪著頭想。
“不是。是山裏要和恒王合作,他親自來協商的。我們也是作死,但凡有一條出路,我也不會去和恒王聯絡。隻是這千萬條路匯集一點,都繞不開恒王,與其最後被清算。還不如現在先去探探口風,何況此時我們還有些利用價值,過時就無效作廢了。”珍珠感歎的道。
澄妮給珍珠敷上藥。穿好衣服,服侍她在引枕上歪著,蓋上薄紗被,然後轉身趕緊給鬆花抹藥。“宮主,你說什麽?我們山裏在和恒王合作?山裏......山裏有什麽?”鬆花有那麽一刻的呆滯。
“別管我們山裏有什麽了。反正是夠上跟我那個合作了,這次合作成功了就一切好說。不成功......以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珍珠說著仰麵躺倒。
“那王爺認出我們來了嗎?”鬆花依舊憂心忡忡的道,“唉——看我說的這是什麽話,王爺天上的天兵天將一般的人兒,怎麽會認的我們幾個小小的奴才。不管我們跟王爺怎麽合作,隻要他認不出我們來就行,我看也沒人作死去跟王爺說——我是你的奴才。”鬆花說完,越想越是這麽回事兒,都被自己的說辭給逗樂了。
“鬆花這就是你傻了,王爺是什麽人兒,跟我們合作,又怎麽會不查查我們的底細呢?”珍珠坐起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查我們的底細,怎麽查,查出來了沒有?”鬆花剛剛平靜的心,又懸了起來。
“你說呢,如果王爺連我們的底細都查不出來,他的諜報也太不濟了些。”珍珠用手肘支在引枕上,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鬆花說。
“那......那怎麽辦?”鬆花一臉緊張的道。
“怎麽辦?不怎麽辦,他不會理會這些的,我們隻做好我們的本分就是了。如果想理會,我們也跑不了,不理會,我們就好好做自己的事就是了痞女軍王全文閱讀。”珍珠垂下眼簾道。
鬆花想了想也是這麽個理兒,她們能跟手握百萬兵權的修羅王有什麽辦法呢?可話又說回來了,一個手握百萬兵權的人大概不屑和她們這些小小的奴才計較吧?鬆花是顛來倒去的想了好半天,一會兒就在劫難逃了,一會兒就恒王不屑和她們計較了,臉上是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變幻莫測。
鬆花這樣看的澄妮在一旁揪心不已,你說這天塌下來有個兒高的頂著呢,鬆花跟著著什麽急,上什麽火呀,你沒見娘子都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要是真有個什麽好歹,娘子應該是首當其衝的,她怎麽也算是主犯,她們能算個從犯就不錯了,你看她那有著急心慌的跡象,你說說鬆花一個小丫頭跟著擔心什麽,真是戲台底下掉眼淚,竟替古人擔憂。
先不說兩個小丫頭的心思,外麵簾櫳一挑,寶兒用托盤端著一個大蓋婉兒進來,在門口看了看**閉目養神的珍珠,和在下麵站著的鬆花和澄妮,走進澄妮道:“鬆花姐姐,澄妮姐姐,宮主中午沒吃什麽東西,這是武巫大人讓廚房給做的雪蛤蓮子鵪鶉。”
鬆花看了看寶兒道:“哼,都不讓在宮主身邊出現了,還無處不在,如影隨形的,他什麽時候吩咐的,這雪蛤不泡上三四個時辰是不能用的,這大概是一早廚房就預備上了,現在拿來獻殷勤,也就是你才聽他這鬼話呢!”
寶兒隻管托著蓋碗兒不言聲,知道鬆花才和武巫吵過,不過是發發牢騷罷了,並不是真的對她如何。“你怎麽就不少說兩句,這事兒和寶兒有什麽關係,難道不聽武巫的話,不把東西端來,餓著宮主就好了?”澄妮瞪了鬆花一眼,小聲的斥了鬆花一句,接過蓋碗兒給珍珠端過來。
“你們也是,就不能消停會兒,怎麽總和武巫過去不去,鬧騰什麽?”珍珠看著鬆花道。鬆花伸手把蓋碗兒打開,放上銀勺兒,裏麵的香氣四散開來,“我就是看不慣武巫那高高在上的樣兒,他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統領神廟武士的嗎?我們還是天風閣大丫頭呢,跟他井水不犯河水,我們去學規矩,讓幾位大巫師上來伺候,真是大材小用了,我們既然來了,就不跟他們相幹,還對我們呼來喝去的,也不知道他的規矩是那裏學來的!”鬆花嘟囔著。
珍珠抬頭狠狠的瞪了鬆花一眼,沒說什麽,鬆花說的沒錯,按照皇宮的規製,她應該是統領著天鳳宮的大丫頭,內宮都總管,這天鳳宮上上下下的人都應該聽她的。武巫這禁衛統領來指手畫腳寢宮的事兒確實有些說不過去,這件事確實也怪不得鬆花看武巫不順眼。
寶兒把一個小桌子放在**,上前扶珍珠起來。早飯可以說隻喝了碗粥,午飯幹脆什麽都沒吃,現在真的是餓了,聞著雪蛤的香味兒,珍珠一連咽了好幾口塗抹。
這碗雪蛤蓮子鵪鶉吃的珍珠是暖心暖胃,吃完在**靠著,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某一處,不知道在想什麽。不知道過了多久,屋裏點起了油燈,十幾個小托盤的油燈,把屋裏照的很亮。
寶兒一臉喜色的端著藥進來伺候珍珠喝藥,道:“宮主外麵的雨停了,看來明天恒王爺就能走了!”珍珠喝藥的手頓了頓,抬頭看了寶兒鬆花和澄妮一眼,兩人也是一臉的驚喜,鬆花幹脆從裏麵跑出去看是不是真的停了。不一會兒,鬆花跑進來道:“確實就要停了,現在已經小多了,星星點點淅淅瀝瀝的,看樣子過一會兒就能完全停下來。”
珍珠看著三個丫頭的表情心裏就是一歎,這恒王是真不受歡迎呀,不管自己怎麽說他不會追究的,可大家就都從心裏抵觸他,在他麵前有負罪感,不管是他追究也好不追究也罷,這些人從心眼裏就是不想見他,想離得他遠遠的,想今生今世都不相見,也不知道恒王知道了這些人的想法會是個什麽表情。
雨停了,恒王他們明天走會舒服點吧,珍珠想著也下了地,從臥室出來看看是不是快停了。外麵的雨好像真的停了,院子裏留下暴雨過後的景色,山上的各處水流飛漲,周圍水聲大作,因為雨下的又大又急,院子裏的泄水口根本就流不過來,現在院裏的水勢還有兩三級台階那麽高。空氣中還夾雜著星星點點飄落的雨滴,外麵一片灰蒙蒙的,天上有道亮亮的水印兒,到處都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