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二章偷得浮生半日閑
珍珠不是心疼銀子,而是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她對老藝人榮辱不驚的淡定表示欽佩。看著收完一圈錢的老藝人,珍珠上前道:“老師傅,我們能上台玩玩兒你的傀儡嗎?”
那個老藝人停下來,回頭道:“客官請稍等,我去和那幾位商量一下!”那個老藝人走到台子後麵,不一會兒從台子後麵出來一個中年婦女,這女人穿著幹淨利落,頭上用藍布包頭,走到珍珠幾人麵前就福了福道:“聽說幾位客官很是喜歡我們的傀儡,要親自動手玩兒上一玩兒。這到沒什麽,我們也去高門大戶裏演過,那些公子小姐也都很喜歡,不過畢竟他們沒有操作過,這期間難免有什麽意外,這些東西說貴不貴,說便宜不便宜,可卻是我們吃飯的家夥,小娘子要玩兒可以,可能會多收些銅板。”
這個女人看來是個傀儡班的班主了,說話倒是直來直去。“不知道班主覺的多少銀子合適,我們隻是想玩一玩兒。”珍珠道。
“本來剛才小娘子主仆賞的那些銀子已經不少,隻是那些都是看戲的賞錢,跟上台玩兒是不相幹的。如果娘子想上台玩兒,就先給一百個錢吧,如果傀儡有什麽破損再另算,娘子覺的可行?”那女班主說完對著珍珠行了一禮就站在一旁,等珍珠他們的回答。
珍珠還沒說話,朵拉就摘下另一隻銀鐲子,拿在手中對那班主道:“老板娘,你看這個可夠了?”
那女班主接過銀鐲子在手中掂了掂,感覺得有幾兩銀子,立刻眉開眼笑的道:“幾位客官請。”
珍珠她們隨著班主來到戲台後麵,其實說是戲台,隻不過是一個木架子撘的罷了。這台子後麵也有一個台子,供這些傀儡的操作者上台操作,再上麵用一塊擋板擋著,讓操縱者可以看到台上,而觀眾看不到台子後麵的人。
珍珠他們上台,吳雲和珍珠替換了一對小夫妻的操作者,朵拉則替換了小姑子,幾個人在那女班主教了幾個基本動作之後,就開始了表演。因為珍珠和吳雲動作不熟練,竟讓戲詞和她們要表達的動作不一致。讓周圍看的人大笑不止,不過如此一來,看的人不減反增。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來看熱鬧的還是來看傀儡戲的,反正不一會兒就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
反觀朵拉表演的小姑子,自己形單影隻的在一旁孤零零的的做著動作,不管動作跟戲詞對不對的上,反正不會出現珍珠和吳雲那種動不動就糾纏在一起的現象。本來就是見麵一個作揖一個行福禮,就弄的互相擁抱,然後提線纏到一起,讓台子後麵的兩個人嘴裏哎呦哎呦,頭上滿頭大汗,手上忙活不停。就是用不上腳,否則腳也亂了。
“哎呦,吳雲你幹什麽呢。快把線扯開,快扯開,要不然就又纏到一起了。哎呦,吳雲隻是見麵打個招呼,你擁抱我幹什麽。快放手,你擋了我的路了。快讓開。吳雲我們不要挨得太近了,不然又纏在一起了,我都躲開你了,你怎麽還上湊,你離我遠點!”珍珠著急的吆喝道。
“宮主,隻是氣憤的拂袖而去罷了,你......你怎麽扇我的臉,你看看勁兒太大了,傀儡的手都要斷了,快鬆手。宮主,我在跟你說話,你怎麽背對著我,快轉過身來!咱們都要上床安歇了,你怎麽還在一旁站著手舞足蹈的,快來給我寬衣。”珍珠跟不上拍兒,吳雲也急的直吆喝。
後台手忙腳亂,戲台上亂七八糟,台下笑聲不止,時時捧腹,朵拉也著急的擺弄著自己的皮影,無意間瞥了一眼珍珠和吳雲,看到珍珠正抓著吳雲的手,讓他如何提線,她們兩個又糾纏在一起分不開了。一出戲文唱完了,珍珠她們也不知道玩了多長時間,反正此時的太陽已經墜到西邊去了,暑熱也消失了不少,三個人擦著汗,從後台下來,看到那個瘸腿老藝人捧著滿滿一銅盤銅錢回來,那個女班主很是錯愕。
這些傀儡戲的藝人動作熟練,演唱字正腔圓,忙活一場戲下來掙不了幾個銅板,這些銅板也就剛夠她們一天的開銷,這幾個鬧騰著玩兒的,一通胡折騰,卻賺了大把銅錢,這銅鑼上的銅錢,可能是她們辛苦十幾天的銀錢呢。
“給娘子請安,娘子真是我們的大貴人,是我們的財神爺呢,因為娘子們的關係,我們今天賺了大錢,為了表示對娘子的感謝,之前娘子給的銀子就不要了,退還給娘子吧。”這女班主上前把朵拉的那根銀鐲子退還給她。
朵拉那看得上這些東西,她平時賞人都是抬手就是一塊銀子,張手就是一把銅錢的,那有賞出去的東西在拿回來的,這不是她大小姐的風格,她搖搖頭,沒有接這根鐲子。
“算了,你們也是按規矩辦事兒,何況我們今天確實玩兒的很高興,這鐲子既然賞你們了,你們就拿著吧,跑江湖賣藝很不容易。”珍珠是知道朵拉的,這孩子可以說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對銀錢向來都沒什麽概念,把她賞出去的東西還回來,恐怕都會認為是侮辱。
“娘子這句話說錯了,我們跑江湖的固然低賤,可也有自己的規矩,還請姑娘收回這鐲子。”那女班主對著珍珠和朵拉福了福道。
“行,你既然非要把這鐲子換回來,說什麽江湖規矩,那江湖規矩沒說不讓你們接賞錢吧,這根鐲子我收下了,你也不必給我,這就算剛剛本小姐和我們宮主玩兒的高興賞你的,拿著吧。”朵拉的大小姐脾氣又回來了。
你說人家這兒死乞白賴的給銀子,那有人不收的,那女班主因為覺的自己的好生意好運氣都是珍珠他們帶來的,不能再額外收她們的銀子,這麽一個沉甸甸的銀鐲子,她也舍不得還回去呢,但是規矩道義讓她不得不這麽做,沒想到人家還死活都不要,碰上這麽凱子的客人,她們能不高興嗎?女班主歡天喜地的收起那根銀鐲子,千恩萬謝的送走珍珠她們,估計樂的幾天晚上都睡不著覺。
珍珠她們在街上玩到快宵禁了才回家,因為有戰事兒,金陵的宵禁就很早,幾乎是戌時一到就靜街了,南方的日頭本來就長,這個時辰也就是才天黑一會兒。珍珠她們玩了一整天,帶著朵拉吳雲還有孫文黃三幾個吃了油燜筍片,西湖醋魚,雲吞麵,蟹黃包等等等等,一個地方也不多要,隻一人一碗,或者一人一籠屜,不管夠不夠,然後結賬走人,去吃下一家。珍珠這樣經常讓孫文和黃三吃的舔舌抹搭嘴的,心裏暗暗埋怨珍珠小氣,都不讓人吃飽,可這一趟下來,他們也吃的肚子鼓鼓,撐得都快走不動了,雖然都是些不起眼兒的小吃食,可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兒,味道當真不錯。
珍珠她們再外麵玩兒的不亦樂乎,家裏一個人愁眉不展,要問此人是誰,非晨生同誌莫屬了。晨生接了那個讓自己典當五十萬兩銀子的首飾盒之後,就哭喪著臉抱著這盒子回家了,宮主莫不是想銀子想出毛病來了,用一隻金鳳去換五十萬兩銀子,這也太不靠譜了,別說他對金銀首飾沒什麽研究,就是有研究的,放眼整個大魏,也沒有價值五十萬兩的東西呀。這隻金鳳是新穎,是別致,可都擋不住它就是一塊樣子很特別的金子而已,就是那幾顆珠子值些錢,可也沒有幾千兩一顆的珠子,就是皇後娘娘頭上戴的夜明珠也沒有這麽貴的,宮主居然讓他去當五十萬兩,這不是癡人說夢,那他開玩笑嘛?莫不是自己所錯了什麽事兒,娘子用這個自己辦事不利的接口**自己?這也不像,主要是自己想不出來做錯了什麽事兒。
芳娘看到丈夫這樣,也有些不知所措,最後在屋裏轉了幾圈兒道:“娘子,哦,不,宮主不是封石頭做了什麽神廟副統領狼眼兒嗎?聽說是專管消息內幕什麽的陰私勾當的,再說了,上次宮主當了一隻鳳釵聽說是石頭跟著去的,上次當了多少錢,是在那家當鋪當的,中間有什麽內幕,想必是比你清楚的。我們跟了娘子這麽長時間,娘子怎麽也不像是隨便胡說的人,她既然說能當五十萬兩,我看就一定能當五十萬兩。你打上二斤酒,買上幾塊肉,去石頭那裏坐坐,說不定就有主意了,你總在家這樣,能想出什麽來?”
晨生聽了芳娘的話,想了想這怎麽也算是個主意,總好過在家悶頭自己想,就讓院子裏的小廝去看看石頭在那裏,得了信兒,說石頭不知道正忙著什麽,沒有在家。晨生就讓那小廝盯著,隻要石頭回來,就立刻通知自己,順手給了那小廝幾個銅板,那小廝飛快的跑走了。晨生自己拿了一百個錢出去買了酒肉,在家坐立不安的等著消息。
心計,她有,卻懶得耍——身邊卻是心計高手如雲;好命,她有,卻隻是表麵——謝府處處被欺淩的庶出小姐;嫡妻,她是,但是王府的處境——卻讓她心驚膽戰;在夾縫中求生存;且看一個現代乖乖女,變成古代閨秀之後麵臨怎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