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八章 賠了夫人又折兵

“劉小姐和恒王成親,也算是國之大事了,怎麽也的分出人來協理皇後,閣臣們沒空,我卻閑的很。本來碰上遇刺這件事兒,我也是怕的很了,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回九山去,可皇上讓我等消息,等結果,我就留下來。這幾天除了唐大人的線索,我也得到些線索,聽說這些人都跑到了城外,分了幾處。我這白等著也是等著也是無聊,就幫著皇後籌備劉小姐的婚禮吧,具體什麽規矩我也不知道,現在就說說這件事雙方要花多少銀子,皇後和我看著銀子辦事就行了,規矩是多少台就是多少台,自然有禮部的人掌管,這個是不能減免的。”珍珠在一旁說了這麽一大通。

閣老們聽了珍珠的話,臉上都一陣輕鬆,核算銀子這個好說,珍珠既然都出麵做了首惡,他們做做脅從這還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

畢竟大家都是一心為公的,就算是其中有私心,可這次的私心方向都差不多,大方向沒錯,折騰折騰有益身心,這就得了,這麽多人每人的心思不一樣,怎麽也做不到萬眾一心。

皇上聽了低頭喝茶,沒說話。皇後聽了就麵色有些僵硬,盯著珍珠道:“恒王是皇上的弟弟,是大將軍王,怎麽能太過寒酸了,這樣有失國體。再說了,王將軍自然應該憂心你的十萬兵馬還剩多少,而不是關心恒王和卿卿的婚事,這畢竟是後宮之事兒,和朝廷武將沒什麽關係,莫不是有人看恒王和卿卿成親,心裏不自在,才如此百般刁難的。”

麵對皇後的刻薄言語,珍珠倒沒有生氣發火。反而一臉的輕鬆,“皇上要是不和我借銀子,我自然樂得清閑,可和我借銀子說是為了軍國大事,皇後的話,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借銀子給皇上,那是責無旁貸。可要是這裏一邊兒借著我的銀子大談什麽國庫空虛,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之類的話,一邊兒又鋪張浪費的辦婚禮。這個恕珍珠不能理解。”珍珠今天是跟皇後死磕上了。

她們在這裏互相別苗頭,內閣的幾個人站在一旁不說話,不說話就是無聲的支持。一個外臣和皇後一句不讓的說話,這在平時早就被上到皇上下到閣臣喝止了,現在都不言聲,就是都支持珍珠的。皇後是久居廟堂,當然也看得懂其中的奧妙。隻是她真的是很不願意依了珍珠,一是她搜羅了那麽多的好東西,想給妹妹做做臉兒,也讓妹妹以後在恒王府能直的起腰兒來,當然不想裁減了去。二是純粹是因為珍珠,這些話從任何一個人嘴裏說出來。都比從珍珠嘴裏說出來更能讓她接受。

雙方正僵持著呢,五福進來說,順天府尹唐大人又來了。說王將軍府上的刺客案,有了結果,過來麵奏皇上。

魏帝趕緊說宣上來,都說兩個女人一台戲,今天這戲看來要唱不下去了。出來一個打岔的,趕緊讓進來吧。唐澈進來看到皇後也在。就明顯的一愣,趕緊跪下給皇上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

“唐澈,前兩天你說的困難重重,這還不到兩個時辰呢,怎麽就破案了,有如神助,這是為何?”魏帝看著唐澈道。

“這個也確實有如神助,具體誰幫助的微臣,臣也不知道,臣剛從乾清宮回去,衙門收到一封信,告訴了微臣三個刺客藏匿的地點。臣也有些將信將疑的,可又一想,如此大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先派了一隊秘密人馬前去緝捕大慈恩寺的刺客,沒想到捉回來審問,確實是行刺王將軍的刺客。所以,臣立刻派下幾路人馬,把這幾處的人都捉了回來,嚴刑拷問,這幾處的刺客全都受刑不過招認了,這是審訊筆錄,請皇上過目。”唐澈說完這些,好像有意無意的看了皇後一眼,皇後緊緊的捏著手中的帕子,趕緊端了一旁的茶,喝了一口。

珍珠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靜等這魏帝說結果呢。幾位閣臣也很關注,全都坐在一旁等魏帝宣布是誰要刺殺珍珠,怎麽個處理意見。

魏帝這個折子看了得有一刻鍾的時間,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啪的把折子摔在桌子上,怒道:“陳天泉和蘇東來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商賈出身,朕看在皇後的麵子上,讓他們經營江寧織造,和蘇州織造,還不知足,這次金陵的生絲他們賠了一大筆,那也是他們貪得無厭,自投羅網,聰明反被聰明誤,隻贏得起輸不起,輸了又出著下作手段,看來是朕太寬容他們了,寬容的她們都不知道天高地厚。這件事皇後怎麽說?”

劉皇後立刻全身一抖,趕緊站起來跪下道:“陛下,這件事如果唐大人查實了,卻是他們所為,臣妾也絕無偏袒之心,陳家掌管江寧織造這麽多年,每次的差事辦的都不錯,這那裏都是小人,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如果平時說話再不注意著些,難免會樹敵,恐怕也有栽贓陷害的嫌疑,具體什麽情況,臣妾也說不好,還請皇上和諸位大人定奪。”

魏帝看著跪在炕下的皇後半晌沒說話,最後想了想道;“這件事當然要一查到底,不過現在案情已基本明了,就是蘇東來勾結陳天泉,因為金陵生絲之戰,對王將軍心存不滿,圖謀報複。讓陳蘇兩家先把江寧織造和蘇州織造的差事交出來,查清幕後主使之人,嚴懲不貸。恒王和皇後之妹的婚事,就讓珍珠協理皇後辦理此事,具體這場婚禮要花多少銀子......本來恒王為大魏鞍前馬後征戰多年,以至於二十多歲了才成親,朕本該厚賞,但此時又真的是內憂外患之際,這節儉也不是一句話就節儉了的,隻有委屈恒王和劉小姐,做個表率。這迎娶和辦嫁妝就以五萬兩銀子為限,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朕這裏還跟臣子借錢呢,也大方不起來了,就難為難為皇後和珠兒了。你們看怎麽樣?”

皇上說完了征求大家的意見,唐澈是順天府尹沒他什麽事兒,幾位閣臣都看向珍珠,人家是債權人,最主要的是要這位同意了,這人動不動就威脅不借銀子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哪裏是借銀子,分明就是要銀子,當然要人家高興,態度也要和軟些。

珍珠挑了挑眉,看著魏帝,似笑非笑的道;“這件事說來我也有責任,畢竟這場刺殺是因為金陵的生絲買賣引起的,這賣東西的當然要看買東西的眼色了,陳家蘇家管著大魏的兩大織造坊,居然還看的上我們生絲行的這點子蠅頭小利,要不說商人錙銖必較。這金陵城別的大商家,未必就比他們兩家差,卻硬生生的讓他們兩家壓了這麽多年,皇上奪了他們的織造坊,也該別家一展身手了。”

在場的都是人精,誰都聽出珍珠的言外之意來了,她想要織造坊,就是她不親手經營,也要給到一個她指定的人手裏經營,這人選大家不用想都知道是誰,非吳家莫屬了。吳家經營生絲行當多年,主要是走的海外貿易,因此才和陳家蘇家相安無事的,這次珍珠扳倒了陳蘇兩家,當然不想讓別人撿了便宜去。要是珍珠把織造坊拿過去,那他們是不是就能把價錢抬上去了呢,幾個閣臣眼睛一亮,看向珍珠又看了看魏帝。

魏帝和他的臣子們搭檔也不是短時間了,互相的動作還是看懂幾分的,但魏帝沒有馬上表態,而是看了皇後一眼。此時劉皇後的臉是白一陣,紅一陣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今天是不是不宜出行呀,她偏偏選了這麽個悲催日子來乾清宮跟珍珠示威,本來是要用妹妹和恒王的婚禮來刺激人家,沒想到自己卻反將一軍,賠了夫人又折兵。把妹妹的嫁妝弄沒了,把手下賺錢的家夥給丟了,這還得感謝人家,起碼這幾個人都沒說這第三方刺客是那邊兒的,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可眼前的這些人,隻要認定了是誰幹的,那人也沒好果子吃,這已經是很輕的警告了,她劉皇後當然也要識時務。

“陛下,既然卿卿和恒王的銀子定下來了,臣妾這就去張羅,畢竟皇上和大臣們商量事情,我也不懂,也不好多嘴,一切請皇上和諸位閣老定奪。”劉皇後眼見是什麽都保不住了,那還不說兩句漂亮話兒。

魏帝的臉色這才好看點兒,道:“嗯,皇後去忙吧。”劉皇後跪安走了,魏帝看了看手中的折子,對唐澈道:“這份口供朕留中不發,你回去加緊辦陳家和蘇家的案子,涉及到誰,一定要一查到底,絕不姑息。讓內閣擬旨,你先帶著順天府的官差,會同刑部主官去抄了陳天泉和蘇東來的家,去吧。”唐澈立刻跪安接旨,立刻去處辦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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