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卷 五百九十六章 守得雲開見月明
“馬家主你說的這些我也不否認,你既然說要合作,我可要把話說清楚,合作是要有資本的,你能拿出什麽來跟本宮合作呢?一個兩個的錢莊我可不稀罕。”珍珠看著一瘸一拐的馬家主走到一旁的繡墩上坐下道,珍珠端起桌上的茶盞,用杯蓋抹了抹上麵的浮茶,“別是七十歲的老頭兒叼八十斤的煙袋,練得都是嘴上的勁兒。”
“請宮主放心,馬家既然來跟宮主談合作的事兒,那就是有合作的條件的。別的馬家不敢說,要說起錢莊來,恐怕馬家說了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了,隻是這處錢莊,沒有人知道是我們馬家的。這就是名滿京師,遍布大魏的馬家錢莊了!宮主覺得這個馬家能拿得出手嗎?”馬家主看著珍珠驕傲的道。
“馬家錢莊是你家的,因為交通不便,關於馬家錢莊本宮也是派人查過的,都說是蘇杭的馬氏家族的產業,沒想到卻是你家的!”珍珠再次有些吃驚的看著馬家主,都說狡兔三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可見此言不虛,馬家落魄至此,也還是有他的生存之道,可見這世上之事真是高深莫測,盤根錯節。
“其實說是蘇杭馬家的產業也是不錯的,在外麵行商的都是馬家的旁枝,馬家的本家被殺的七零八落,幾乎都要絕了,也真是被殺怕了,所以輕易本家是不會出山的,就讓那些旁枝庶房出麵搭理了。”馬秀成一臉慘然的道。
“好這件事我知道了,隻是這件事關係重大。我得好好想一想。”馬家主的話讓珍珠心裏掀起了滔天巨浪,她這就跟出門撿了個金元寶一樣,她強壓著心中的狂喜。馬家主這贖罪贖的是時候,自己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這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這大概真說的就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一個大家族不管受到了何種毀滅性的衝擊,正應了劉姥姥那句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能在蟄伏之中找到些許機會,等時機成熟了,就春風吹又生了。珍珠聽了馬家的底牌驚訝狂喜過後,想了想道:“如此說來你確實有和本宮合作的資格,隻是怎麽合作我還沒想好。畢竟這件事關係巨大。”在現代社會裏金融係統是一個國家的重中之重。和軍事力量可以畫等號兒的。更有甚者,比軍事力量更有殺傷力,可以兵不血刃的洗劫一個國家。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古代都是小農經濟,錢莊也是才具雛形的,隻是協助戶部兌換銀錢,做一些物流運輸,賺取一些酬勞的中介,完全沒有成熟的錢莊和現代銀行的特點,但是越是這樣,錢莊在珍珠眼裏就越有潛力。
馬家主在一旁坐著心裏是忐忑不安,他手裏隻有著錢莊拿得出手了,馬家雖然現在還有些家底兒。可平時做的都是山裏和山外的生意,說起來就是因為山裏人淳樸愚鈍,又和山外關係不睦,他來做漢人和蠻人的生意。這生意做了這麽多年了,雖然也賺了不少銀子,可他們馬家要的不隻是銀子,還有重返大魏上流社會的願望,這可以說是馬家幾代人的願望,想成大事,必須得有上層的基礎,有些東西是銀子賣不來換不來的,這是一種身份的認可,如果沒有這個身份的認可,後麵的生意也是不能做的,就是做了,也是別人眼裏的肥肉。
“宮主,犬子已經過了舞象之年,這婚事還沒有著落,秀成願意為犬子求娶宮主的身邊人,以結百年之好。”馬秀成再次從椅子上站起來,跪在珍珠麵前道。
珍珠被馬家主突如其來的話題弄的一愣,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武巫一眼,那意思是說,這是怎麽個情況,是什麽意思。武巫看著已經快不惑之年的大哥,滿麵風霜,一身疲憊,強打精神,恭敬有加的匍匐在宮主麵前,這對於一個從小接受儒家思想的高傲的漢族大家族族長來說,這是屈辱,是恥辱。武巫心裏也酸酸的,自己上神廟是接受可能孤獨終老或者成為一個有無數美男的女人的男侍,這雖然也是屈辱,但大哥所承受的一切比自己隻能是過猶不及,以大哥的身份地位,恐怕比死了都難受,難受歸難受,該受了還得受,這就是生不如死,他的大哥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在九山的夾縫中生存,承擔著家族複興的大任,對於山裏人他們是外族,對於山外人他們是叛逆,馬家討好著山裏山外的人們,在那個平衡點小心翼翼的踩著蹺蹺板。想到這裏,武巫上前在珍珠的耳邊輕聲道:“宮主不必多疑,這是馬家主真心投靠之意,山裏的男子以得到宮主的寵幸在宮主身邊伺候為無上榮耀,以和宮主的貴子貴女結為秦晉之好為傳承之榮耀,以和宮主身邊的大宮女成親為神廟賜福,馬家主這是在和宮主求恩典,求娶紅絲鬆花等,還請宮主恩典。”
珍珠這才明白過來,這和求皇上賜婚是一樣的,隻是賜婚的級別很低,等同於求的是皇上的宮女,而不是他的姐妹女兒或者王公大臣家的貴女。珍珠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幾乎縮成一團的馬家主,一個人承受的太多,終有一日會不堪重負給壓垮了,以馬家這樣的大族,求娶貴女是合情合理的,現在居然求娶自己身邊的丫頭,這是賠罪,是示弱。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何況這馬家主隻是犯了一個小小的路線錯誤——送恒王東西,其實這和送自己是一個意思,隻是在馬家這裏做了甄別罷了,這也是神廟憤懣的原因,這並不是不可饒恕,改過來就行了。
“馬家主請起吧,我身邊的幾個丫頭跟的我的時間還都不長,她們也還都小”珍珠不緊不慢的說著,地上跪著的馬秀成心裏是哇涼哇涼的,心裏道:幸虧我沒有求娶貴女,隻求娶了大宮女,這樣都被拒絕了,看來自己手中這點貨,還看不到人家神女的眼裏,也罷,以後慢慢熬著吧,也不知道要熬到何年何月,這熬了一代又一代,熬了一年又一年,馬家的家主是生了死,死了生,已經過去好幾代人了,自己也黑發熬出了銀絲,可還看不到希望,難道真的是天要絕馬家嗎?想到這裏的馬家主不由得悲從心底氣,眼睛裏有什麽熱辣辣的**流出而渾然不覺,突然他耳朵裏好像珍珠軟糯甜美的嗓音繼續在自己耳邊回**著。“我還要多留她們幾年,倒是我身邊的娜麗性格開朗,熱情大方,待人接物有大家風範,今年十五歲,和令郎年齡相仿,我看她們兩個倒比較合適,不知道馬家主意下如何呢?”珍珠這句話就多此一舉了,馬家主都求娶她身邊的宮女了,難道會不接受貴女嗎?
珍珠這翻話說完,馬家主愣住了,武巫不敢置信的看著珍珠,這娜麗可是瑤家嫡出的女兒,在天鳳宮天高雲淡伺候,平時珍珠見的比較少,但聽說每天早起晚睡打掃佛堂,勤勤懇懇,從不假手他人,禮佛甚誠,今天馬家主的求娶讓她想起白娜麗來。武巫扭頭看向地上跪著還一臉傻像兒的大哥,立刻走到大哥身旁跪下道:“秀山替馬家謝謝宮主賜婚!”馬家主這才反應過來,也馬上跟著在後麵一連聲兒的謝恩,高興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這次的事兒看來是成了。
珍珠擺手讓馬家主下去歇著,這次不用再去住客棧了,讓家裏人在外院兒安排了個住的地方。馬家主手裏還是有錢的,這下王家上下的奴才傭人可發財了,全都得到了馬家主豐厚的紅包,裏裏外外沒有不誇馬家主好的。
王家上下都被馬家的糖衣炮彈打的暈暈乎乎的,可以說王家都暈了,還有一個清醒的呢,王老漢在內宅,仔細的看著桌子上堆的滿滿的蘇繡苗繡,還有金光閃閃的擺件兒,道:“這個馬家主到底是什麽人呀,怎麽出手這麽大方,這人什麽來頭,我怎麽連個影兒都不知道。”下麵伺候的人大多是跟在王老漢身邊,一直在他老人家跟前伺候的,根本就沒去過九山,對山裏的事兒知之甚少,聽王老漢問,也是一問三搖頭。王老漢想了想,派了個人去前麵跟珍珠說了一聲,馬家今天送給自己的東西,其實那意思就是問問珍珠,這東西收還是不收,收的合適不合適。
馬家一定會送重禮,這珍珠是知道的,但她沒想到馬家想的這麽周全,其實禮單上已經寫了這些東西了,她早就知道是什麽了,現在王老漢來問,隻不過擔心這禮物太重,提醒她一聲,收禮要適可而止。珍珠當然說這些東西讓王老漢安心的收著吧,這些東西和那塊暖玉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麽,估計是馬家拿出那一塊暖玉之後,再也拿不出與之等價的珍品來了,所以才來自己這裏漫天撒錢的,其實那塊暖玉就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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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斷更表示深深的歉意,同時祝福大家馬年吉祥,馬到成功,馬上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