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天成sodu
黃三啪的一聲搭上弓弦,對著三十幾丈以外的一棵樹,扣動扳機,啪啪啪幾聲,一箭不知所蹤,兩箭射入書中半尺有餘,整棵樹搖晃不止。大家瞠目結舌的看著遠處的大樹,而後爭先恐後的湧到大樹跟前,看著深深釘在樹幹上的箭,總算真實的感受到了這弩的威力。他們自己用弓射的時候,就是威猛如石頭的,射程也隻有十幾丈多,這就是最遠的距離了,這弩的威力可真是不一般,人們心中驚歎不已。
石頭上前用力的晃了好幾晃,釘在樹上的弩箭都紋絲不動,可是箭支寶貴,丟了太可惜了,石頭跑回自家車上,把砍柴用的斧子,拿出來,幾刀之下,把這可直徑大約有一尺的大樹攔腰砍伐了,才把射入的箭支取出來,更有人在五十丈外將近七十丈的地方找到了射飛的那一支。
以後大家都認真跟石頭學習如何使用弓弩,可能是老天看珍珠這幾天太悠閑了,那能不給他找點事做呢。
在石頭他們一次學習的時候,一個愣頭青,把上了弦的弩對著人胡亂晃悠,一個不小心觸動了扳機,蓬的一聲,把弩箭發射出去,直奔對麵的一個莊丁而去,弩因為射程遠,勁頭兒大而聞名,這一發射出去,那真是快如閃電,迅如流星,在場的人都嚇傻了,動彈不得,其實也是反映不過來,因為太快了。
還是石頭第一個反映過來,可是他中間還隔著人呢,隻好一個撲身過來。用手裏棒子對著疾馳中的箭身就是一下,卸了它的力道,下盤一個掃堂腿把那嚇傻了不會動的小夥子,一下掃了一個四腳朝天。那隻弩箭貼著那倒下的小夥子的麵門飛了過去,再飛出幾丈以後啪嗒一聲無力的掉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沒有動作,場麵仿佛定了格。全都嚇傻了,在地上那個呻吟出聲以後,始作俑者之人才一把把手中的弩丟掉,大哭一聲,“假書生你怎麽樣,你那裏傷著了。”撲過去,把那個躺在地上叫的給拉起來。可是那人根本就站不起來,渾身癱軟,如同一袋子沒有筋骨的土豆兒,怎麽也拽不起來。
石頭連忙過來,把那個嚇的六神無主的隻知道一味的拉扯地上躺著的那人的給拉開。蹲在那假書生一旁,查看情況,當時情況緊急,也顧不上拿捏什麽力度,是不是自己當時的力度太大,把這小子踹死了?這麽一想石頭也有些緊張,別沒被弩射死,反而被自己踹死了!按說也不太可能,自己就來了一個掃堂腿。這也傷不到要害呀。
正在石頭查看的時候,看到這假書生的腦袋後麵的小草泥土被染成了紅色,連忙把他扶著坐起來,看腦袋後麵濕了一大塊,被血水浸濕了頭發,原來是磕破了頭。可能現在也正暈著呢。石頭讓人去他娘那裏,要了一塊白布,和些許金瘡藥來,給這假書生包紮上。
這些東西是練武之家必備之物,石頭娘總預備著這些東西,雖不盼著這些東西能派上用場,總是有備無患的好。
大人們也知道了這邊的情況,紛紛趕過來查看,珍珠看著這躺在地上的青年一臉蒼白,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就有些擔心,怕出個什麽嚴重腦震**什麽的,到時候留下點後遺症就麻煩了。
珍珠蹲在這個被大家稱作假書生的跟前,仔細的看了看,看他一臉痛苦的眨著眼睛,“知道我是誰嗎?”珍珠輕輕的問。
“知道,你是石頭的妹妹柔兒。”聽著假書生的回答,大家才要笑得臉全都僵住了,莫不是這腦子真的摔壞了。假書生的家人也是萬分焦急,她爹立刻走到假書生跟前,一把揪起他來問,“我是誰,我是誰,認識我嗎?”
“你......你是二子他爹吧。”假書生語氣不很肯定的道。珍珠用手揪住胸口的衣服,這下可壞了,連他爹都不認識了。“你個臭小子,你給我等著,看我回家不打斷你的腿,都這時候還給我不正經!”假書生的爹一把推開假書生,扭頭走了。
“哎呦,哎呦呦,這位大叔兒你輕點,沒看到我剛磕破頭嗎!”假書生呲牙咧嘴的道。
“大叔,大叔,你不要生氣,他這是磕著腦袋了,現在還不大清楚,你不要生氣,等會兒,再看看吧,或許一會兒就有轉機了。”珍珠在後麵道。
假書生的爹笑著轉過身來,“他清醒的很,他比什麽都清醒——”說完笑著看了珍珠一眼走了,後麵的人也都笑了。這是什麽情況,兒子都這樣了,怎麽大家都笑呢?看著發呆的珍珠,石頭從後麵走過來笑著道:“這小子沒事兒,剛才跟你開玩笑呢。”
“可是他認錯我也就罷了,怎麽連他娘也不認識了?”珍珠不知道這小子怎麽就沒事兒了。
“他是在和你開玩笑,二子是他弟弟的小名兒,你說是他的腦袋磕壞了嗎?”石頭道。珍珠這才恍然大悟,這小子腦袋確實沒壞,還清楚的很,心裏鬆了口氣道:“你們還不扶著他回去休息,頭都磕破了,這幾天可要注意。他爹也不管他,就自顧自的走了。”
“鄉下人那有那麽金貴,磕磕碰碰長得快,這次就是出的血多點,我們長了幾歲已經穩重多了,前幾年磕著碰著的時候多了,沒事兒的,過幾天就結痂了。”石頭一臉的不以為然。
或許吧,現在的家裏,那家不是五六個孩子,全都是放養的,男孩子又調皮搗蛋的,那有不磕碰的,既然大家都說沒事,那就沒事了,再說也已經上過金瘡藥了,應該問題不大,珍珠想了想,回頭就看見這假書生已經起來了,拍了拍身上的土,和大家有說有笑的,手裏繼續擺弄著剛才的駑。
看到這個的時候,珍珠迅速的折了回來,對那些小青年道:“你們再學習的時候,一定要把弩對著沒人的地方,不然再出現一次這情況,恐怕就沒有他這麽幸運了。”大家聽了全都照做了,把弩的正前方給讓開了。
珍珠這才往自己車上走,好奇的問,“石頭,這個少年為什麽叫假書生呀?是不是一個字也不認識的緣故?”
“嗬嗬,不是的,他確實認識幾個字,隻不過因為認識幾個字就很顯擺,弄的大家都看他不順眼,就給他起了一個假書生的綽號,他的大名叫王來財,是他爺爺給取的,現在他嫌自己的名字特別土氣,一般寧願人家叫他假書生也不讓別人叫他大名。”石頭笑著道。
車隊就這麽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的往前走,這天孫文騎著馬跑到珍珠的車前,勒住馬,跟珍珠道:“娘子,還有兩三天的路程就到天津了,不知道到天津娘子有什麽打算?”珍珠知道,這是孫文問自己有什麽安排,他好派人提前去辦,否則這麽千數來人,到時候一定棘手夾腳的。
“這些天人們都在車上,怎麽也有些疲乏,還有就是我們也需要個地方補充一下幹糧,換洗換洗衣服,休整兩天,孫鏢師可知道天津有什麽大的客棧,能容納下我們這麽多人?”珍珠說出自己的計劃。
“天津雖然是個大碼頭,可是那家也沒有這麽大的客棧,我們這麽多人,怎麽也的分三四個客棧住,我讓小的們先到前麵去安排,娘子看可好?”孫文客氣的道。
這方麵孫文是行家,自己隻要說出要求,別的自有他去操心,兩人商量完,孫文立刻到前麵去安排。因為說快到天津了,這可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碼頭,王家莊的所有人都是世代生活在京城附近的,誰都沒看到過大海,又聽說可以住店休息休息了,所有人都一陣興奮,一掃這兩天的萎靡之態,全都活躍起來。
可能老天爺就根本看不得珍珠有片刻鬆閑,等到車隊歇馬休息的時候,四老太太踉踉蹌蹌的走過來,看到珍珠就大哭,“大侄女,我那孫媳婦恐怕是不成了,這兩天是隻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了!”
珍珠心裏無比同情四老太太可是她真的是無能為力,隻能好言安慰,“四老太太,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讓晨生嬸子趕的這麽不是時候,現在隻有憑天由命了,孩子保住是大家的造化,保不住你也不要太傷心,也是這個孩子和我們大家沒緣分,您老可的保重身體,您的身體可不能有個什麽差池,否者家裏人就更亂套了。”
珍珠說的這些話,也不是沒有根據的,這四老太太現在也是一臉菜色,走路踉裏踉蹌的,畢竟這四老太太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在一個平均壽命隻有四十多歲的時代來說,她也算是高齡了,身體什麽的確實要小心點。
“我倒沒什麽,半截子入土,一把老骨頭了,死就死了,隻是可憐了我那沒見過麵的小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