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的視線不斷在王迅捷和這堆貨物之間來回跳躍,似乎想看出點什麽端倪。
又看了一眼王迅捷這如同白癡的神情,他問道:“這東西不是你的?”
“是我的!這是我花錢買來的!”
王迅捷回過神來大喊一聲,又把大爺給震了震。
“那你搬進去吧,別放在外麵了。”
大爺早已習慣眼前這小子的一驚一乍,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喉,又把茶葉吐了回去。
“好嘞。”
王迅捷左右開弓,一隻手抱住一個小箱子就往裏麵走。
一趟,兩趟,三躺......是的,王迅捷躺下了,他絕望了。
搬了好幾趟了,眼前這座小山卻絲毫不減,眼見著被擋住去路的小車都能從這裏排到法國了,汽車喇叭聲此起彼伏,猶如一曲震人心魄的交響曲,貝多芬來了也要說上一句:好好好,這麽玩是吧。
關鍵時刻還得是大爺出手,大爺不愧是大爺,即使已經六十多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身上的肌肉絲毫不減當年。
看著大爺卷起袖子上來幫忙,王迅捷感激涕零,被大爺所激勵,剛想起來繼續。
“哎呦,我的腰。”
王迅捷抬頭往去,大爺早已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大爺,您沒事吧。”
王迅捷連忙將大爺扶起來。
“沒事沒事,閃了腰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唉,不服老不行啊。”
將大爺扶到小賣部內休息,最後王迅捷還是孤軍奮戰。
“這個小夥子人還是不錯的,那就幫幫他吧。”
保安大爺打開手機,在保安群裏發了一條消息,瞬間,如同各路人馬紛紛響應,一石激起千層浪。
全身力氣都快被透支的王迅捷抱起一箱飲料晃晃悠悠,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突然,一隻大手從他手裏接過了箱子,緊接著,身邊的空氣好似加快流通了起來。
王迅捷看向四周,小賣部門口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十幾名保安,其中還有一開始就想放他進來的那個年輕保安。
他朝大爺看去。
保安大爺坐在店裏揮揮手讓他過來。
“大爺,人都是你叫來的嗎?”
王迅捷一臉不可置信,但又不得不信。
“哼哼,不是我難道還有別人嗎?”
大爺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大爺威武。”
王迅捷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有啥,你是不知道,我年輕當刑警的時候,那個時候.......”
大爺的話匣子也開了,開始向王迅捷訴說著自己的光輝曆史。
王迅捷邊聽邊震撼,這才了解到大爺曾經入伍當兵,壯年之時還經曆過距今最近的一場戰爭,越戰,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兵,退伍後便去了刑警中隊,還混到了中隊隊長,而在幫王迅捷搬東西的這些保安裏麵就有不少他曾經的戰友,或是戰友的兒子。
有了這些人的幫助,不到一個小時便把路麵清空開來,等到花兒都要謝了的小車車主不再猶豫,一腳油門一溜煙便消失不見,整條路也暢通起來。
“來,來,來,各位大哥,小弟這裏沒什麽好煙,一點心意。”
王迅捷拆出一個箱子,沒想到裏麵竟然是香煙,這在校園內可是禁止的存在,好在不多,他不打算賣,便借花獻佛,把煙分給了這些保安,也算是打點好關係,無論是在出了社會還是在校園,人活著,講究的還是人情世故。
那些保安接過煙明顯表情和諧很多,與王迅捷說說笑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大家子親兄弟。
“好了,我們也該撤了。”
保安大爺懷揣著兩條上等的香煙,心滿意足地站起來。
所有保安都跟在大爺身後,大爺去哪他們就去哪。
王迅捷不得不再次佩服大爺的本事,這一大幫人走在路上,萬幸是有穿保安服,不然誰還以為是黑社會來了。
看著堆滿了整間屋子的貨物,王迅捷暗暗咂舌,這物流速度恐怕是國內最快的快遞公司也比不上吧,我才剛下單沒一會,就全給我空投過來了。
好在在王迅捷身上發生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常理可言,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鑒,他也慢慢接受了這些現實。
也好,本來以為要一個星期後才能開業,現在看來明天就能開業了,但是現在得先把貨擺上去,又是一個不小的工作量,王迅捷幹勁滿滿,似乎已經想到了到時候熱情好客的大學生將小賣部圍得水泄不通的場麵,三天兩頭就要進貨,那不得賺翻了,哈哈哈......
“好香,哪裏來的香味?”
一股香味飄來,是飯香混著肉香,王迅捷這才想起來自己忙活了大半天還沒吃飯,肚子猶如打雷一般發出悶響。
他聞著味道找了過去。
於是,再次見到了陳悠然,隻見她手中拿著一個盒飯,嘟著嘴:“不小心多買了一個,你要不要?”
“要!怎麽不要!餓死我了。”
王迅捷毫不客氣接過來,坐在小賣鋪門開,大快朵頤吃起來。
“對了,悠然,你怎麽剛好也在這個學校?”
邊吃邊看向身邊的青梅竹馬。
“我呀,我出現在這裏你很驚訝嗎?”
“當然呀,你也不想想我們多久沒見了,上一次見麵我們還一起去掏鳥窩呢。”
“這你都還記得?”
“那是肯定的呀,我小時候就隻有你這一個朋友嘛。”
王迅捷理所當然說道。
陳悠然卻沉默不語了。
“悠然,你這些年都去哪裏了?過得好嗎?”
王迅捷看著她,與自己在腦海中想象的長大後悠然的樣子差不多。
“被我爸媽煩死了,天天要我學這學那的,我不想學,偷偷跑了出來。”
“你爸媽也是為你好嘛?有句古話怎麽說來著: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王迅捷使勁扒拉著飯,邊吃還邊說話。
“哎呦,小迅捷,這麽久沒見,都學會拽這些窮酸詩詞來糊弄我了,有吃的還堵不上的嘴。”
陳悠然捏起王迅捷的耳朵,熟悉的壓迫感時隔多年再次來襲,他立馬舉手求饒。
“小迅捷,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麽就成了小賣部的老板了?”
“唉,沒錢,總得做點營生養活自己,攢點彩禮錢,不然將來怎麽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