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背上行囊遠航的時候,他們一起去了民政局,他們差不多20多年的婚姻解體,母親什麽也沒要,母親回到姥姥家去了。
過了許久我才知道,父親當時為了離婚還對母親施暴,母親被他打得傷痕累累,可是她怕我傷心,她沒有告訴我,我知道這件事情那都是很久後的事情,鬧劇並沒有就此結束。
父親新找的妻子,她隻是一個花瓶,她甚至連買菜都不會,她是一個喜歡享樂的女人,他們兩個開始還挺甜蜜恩愛,在一起不久就結婚了。
我現在還記得,那時我在上學,給他寫了幾封信,問他母親怎麽樣?他總是說你好好上學,別想東想西,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後來我實在是熬不住,便偷偷的溜了回去,我回到家裏並沒有看到我的母親,是個陌生的女人,她對著我笑,她很年輕,很貌美卻讓我覺得渾身不舒服。
我兩手握住拳頭,站在父親麵前,我有些不客氣道:“我媽去哪兒?”
父親似乎也有些意外,我的出現,他好像過得並不好,有些憔悴的樣子。
“我信裏不是給你說了,大人的事情你別管,以後你就會明白。”
看得出這件事情對劉衝的影響非常大,說到這兒劉衝情緒仍有些激動,他完全沉醉在舊日的回憶裏。
“敏敏,你不知道,我當時看著桌子上有把水果刀,我想狠狠的殺了他,這個人不是我父親,他欺負我母親,他媽的這個女人是誰呀?憑什麽她來享受這兒的一切,我媽媽是多麽優秀的女人,她卻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
那是一個冬天的晚上,地上鋪著厚厚的雪,我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他們不該這樣對我,當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父親做的主,我必須要找到我母親。
在姥姥家我找到了母親,她正圍著火爐烤火,母親當時的表情很淡定,她並沒鬱鬱寡歡,異常激動的反而是我,我看到她的時候撲上去哭了,我一個大老爺們,我真的傷心死了。
“媽跟我回去,誰也別想欺負你,我長大了,已經是大人了,我們家民主投票也是咱們兩2對1,讓那個女人滾蛋,你跟我回去,你才是那個家的女主人。”
媽媽將我拉在院子裏一個角落,她苦口婆心的給我說:“衝兒,你長大了,媽媽很高興你能有這個態度,但是我和你爸緣分太薄,我們已經是過去。”
我哭著說:“不,媽,我不要你孤獨的一個人,你跟我回去,那兒才是我們的家,我們一輩子不要分開。”
媽媽摸著我的頭發說:“傻孩子,我永遠不會離開,我一直在你身旁,你看這是媽媽存的錢,你拿著去買些該買的東西。”
母親說著從兜裏掏出了零零碎碎的鈔票,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母親在農村裏賣草賺的錢,當然你不知道,你沒經曆過那樣的生活,你肯定不知道買草能賺多少錢,很便宜的。
母親是一個偉大的人,她雖然瘦小,甚至沒有任何心機,不會討好男人,更不會化妝,但她是一個智慧的女人,你知道我最感動的地方是什麽嗎?
我父親那樣對她,她卻擔心害怕我報複,母親一再強調:“衝兒婚是我提出來離的,不管怎樣不要記恨他,他畢竟是你父親,他從小對像掌上明珠一樣疼愛,不能傷他心。”
父親是一個愚蠢的男人,或許他也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他的新妻子並沒有給他理想生活,他們在一起不到兩年,後來也分開了主要是兩個人都不知道怎麽經營生意,生意就是這樣,你不經營它,它也不會回報你,生意失敗後那個女人就跑了。
你說可笑吧,她居然跑了,不僅如此她還帶走了家裏所有存款,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兒,這個女人像是從天而降,她卷走了我家裏的所有的積蓄。
父親因此大病一場,對一個男人來說沒有女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事業沒了女人也沒了。
在他最難受的時候,母親又回到了他身邊,母親不計較前嫌跟他在一起,事情到這裏並沒有結束,那個女人走得匆忙,和父親並沒有辦理離婚手續,父親跟母親和好也無法去辦理複婚手續。
母親用她僅有的幾百塊錢開始在汽車站附近兜售水果、蔬菜這些小生意,母親用她勤勞的手托起整個家的日常開支。
慢慢的在母親的用心經營下,他們又開始找門麵,做鋪麵的生意,生意越來越好,錢也漸漸多了起來。
卻沒想那個女再次從天而降,她在父親麵前扮柔弱,在我母親麵前耍威風,她到處說我母親是不要臉的第三者,她用盡一切手段破壞我們的家庭。
人言可畏,她再次出現挑戰了母親的極限,母親一直用她的善良和大度包容他們,父親再次信了她的話,他們幾乎是連夜逃走,父親把家裏所有積蓄帶上跟她走了。
他們身上的錢沒有用多久,當他們兩手空空的時候,他們又開始決裂,那時我在重慶上學,有次父親來找我,他很憔悴卻故意跟我說很多話。
“衝兒,爸爸錯了,你給你媽說說,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聽這樣說,我真是恨死他了,這樣的人是我父親嗎?他怎麽可以如此無恥?
我很冷淡道:“你走吧,我不想管你們的事情,也請你不要再傷害我母親,她真的很善良。”
我看見他真的老了,以前他總是雄心勃勃似,他一直是一個驕傲自大有些狂傲的人。
他眼裏有晶瑩的淚水,我想他隻有在受大傷害的時候才知道真正對自己好的人就在身邊,可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我不願意母親再跟著他受傷。
說道這兒劉衝很認真對劉敏兒繼續道:“敏敏,因為自己看著母親受過那樣的苦,所以我一直對自己說,不能這樣對女人,我討厭像父親那樣不負責的男人。”
劉敏兒也很詫異,很多人會因為外界的險惡變得失去控製,一個沒有自製能力的人是沒有魅力的人,人不應該是被世俗所控製的,但是大多數人在經曆這些挫折都會變得反判,甚至學壞。
“你母親真善良,她是一個偉大的女人。”
劉衝點點頭:“是的,我很感謝她帶我來到這個世界,母親讓自省和嚴格要求自己,父親是一個反麵教材而已,所以才剛才我問你跟你父母關係怎麽樣這個話題。”
劉敏兒的家跟他們全然相反,父母都是小職員,但他們關係卻很融洽,與世無爭的像神仙眷侶一樣過著小日子,父親喜歡下下象棋,母親喜歡種花,家裏永遠是和睦一片,從她記事就沒看見他們吵架。
劉敏兒甚至懷疑他們這種好是裝出來,人家父母都吵架自己父母卻是相敬如賓,慢慢的才明白,人和人不同,他們的性格合適在一起怎麽有吵不起來。
父母對自己也很寵溺,特別是父親對自己太好了,她一直想找一個像父親那樣的男人,實話說父親不怎麽喜歡葛宇光。
因為葛宇光很少笑,父親擔心他不能善待自己的寶貝女兒,可是看見妻女都喜歡,慢慢的也喜歡上葛宇光這個不太愛說話的小夥子。
第一次帶他去自己家的劉敏兒還記得,那時候帶了好幾個夥伴一起到家做客,葛宇光也是其中的一個,他有些拘束和緊張,他越是這樣了劉敏兒的爸爸越是關注他。
見他飯快吃完的時候,劉爸爸就吩咐劉敏兒幫他添飯,葛宇光連忙說:“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
後來葛宇光告訴劉敏兒,他害怕她父親,很威嚴的樣子,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悲喜,他仿佛能看穿他的心,讓他很慌張。
葛宇光笑笑說:“其實,我也理解你爸爸的心情,自己養那麽大的閨女,卻被一個陌生的小子迷得神魂顛倒,他怎麽可能淡定,他會有一種被奪去寶貝心肝的感覺吧!”
劉敏兒的回憶很平靜,人生隻若初見多好,他們的世界隻有簡單而單純,沒有病痛,沒有現實;她們像連體嬰兒一樣。
他到底是狠心絕情的向過去說再見,他是個敢於殺死回憶的人,也許他骨子裏天生冷漠。
兩人又坐了很久才離開這家小店,出來的時候,有微微的太陽,霧漸漸消散,天空卻並不晴朗,這是成都常年來得氣候,就算沒有雨水也不會是晴天,一年四季陰鬱而潮濕。
大家相互聊了各自的成長,似乎她們的關係更進了一步,劉衝淡淡道:“你有什麽打算?還回到那個人的身邊,其實我覺得你也挺不會安排生活,感覺你的生活一團遭。”
劉敏兒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肖澤輝,她們之間還有半年的口頭協議,其實想想肖澤輝的所作所為比葛宇光溫暖多了,可是他的愛卻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