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索著將燈打開,翩翩倒倒的往臥室裏走,他喝得很醉人卻還有點清醒,自己撇下林子還不是為了可以早點回來陪陪這個小丫頭。
他四處打量,臥室裏並沒有人,他又來到次臥、保姆房、甚至連儲藏室也不放過。
她會不會在樓上秋千上睡著了,他抱著最後一點念想,輕手輕腳的來到頂樓,他要像青蛙王子吻睡夢中的姑娘那樣吻她。
晚風徐徐吹來,濃烈的酒麻痹了他僅有的意識,他覺得自己仿佛在月球上散步,輕飄飄的,他要跟她跳舞,在這月色明亮的夜晚隻要跟她在一起就好,哪怕隻是靜靜的待在一起。
肖澤輝確定自己的第二春正式來臨,他有些興奮呼喚:“敏敏,快來叔叔抱一個。”
由於他心裏比較急迫,上樓並沒有開燈,他急急忙忙的掀開茂密的葡萄樹葉子,朝秋千方向上走,他伸著雙手邊走邊摸周邊的枝椏。
當他摸索的來秋千的時候,自我催眠的場景讓他血脈澎湃,他異常溫柔:“敏敏,不要躲,快乖乖出來。”
夜色朦朧,四周靜悄悄。
沒有人回應,空****的秋千,什麽也沒有,他酒意醒了一半,擰開燈,坐在秋千上發愣。
不一會兒他竟倒在秋千上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突然破產被人追殺,他四處躲藏,他身上被人砍了無數刀,一種撕心裂肺的疼將他從夢裏驚醒。
他趕緊的摸摸自己的手腳,一切都在,才確定自己剛才靠在秋千上做夢了。
不過同時他也明白,自己為什麽做這樣的夢,夏天在樓頂上睡覺葡萄藤下有不少蚊子,特別是自己喝了不少酒,蚊子聞著酒氣而來,他的身上被蚊子盯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疙瘩。
他站在鏡子前哭笑不得,渾身被蚊子叮得通紅不說,最讓他心痛的是那丫頭居然自己溜了。
他心裏暗暗發誓:“丫頭,算你狠,可別讓我逮到你。”
珠珠在快要到葛宇光的住處時拉住劉敏兒:“敏敏,等等,我得先把情況告訴你,也許你停了就不願意去,當然我知道你不會這樣。但我還是有必要告訴你。”
劉敏兒著急:“有什麽你就說,有什麽難以啟齒。”
珠珠沉重的說:“敏敏,你知道葛宇光為什麽離開你?……他不是不愛你,相反是因為太愛你……他查出自己有心髒病,他跟馮利一起不過是聯手騙你,希望你幸福懂嗎?其實馮利一直認為她在幫你。”
劉敏兒隻覺天旋地轉,呼吸變得異常困難,她想過無數的可能唯獨沒猜到這個情況。
心髒病,等等,劉敏兒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她情願自己是聽錯了,葛宇光身強力壯他怎麽會得心髒病?他父母知道這個情況怎麽辦?葛宇光家三代單傳,上麵還有二個姐姐。
葛宇光父母也早當她是準兒媳,每到逢年過節她生日都會給她紅包以此表示,劉敏兒想得更遠的是這兩位老人如果知道不知會怎樣,簡直不可以想象後果。
她有些不甘心又著急:“不可能,你騙我。”
珠珠很認真:“傻孩子,我幹嘛跟你開這種玩笑?都到這個時候我還給你開玩笑?”
見珠珠如此肯定的語氣,劉敏兒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頓時連魂魄都沒有,步伐沒踩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珠珠趕緊走過去連忙扶起她,安撫道:“敏敏,事情就是這樣你要想清楚,這是一個無底洞,如果你不願意去,誰都不怪你,你可以自己選擇,而且你們現在已經分開,也許我自私,久病床前無孝子,何況是平常的感情,再好的愛情也經不起時間的考驗。”
葛宇光這個病,是不是因為自己有幾次詛咒了他,她恨不得煽自己耳光,恨不得將自己撕碎,一定是這樣都說好事不準壞事就靈驗。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心髒病這幾個可怕的字比起他跟馮利的外遇更讓人揪心,這一刻她情願他跟馮利在一起是事實也不要他是因為有這種病,都怪自己那麽傻,居然就信了他編的故事。
葛宇光是一個不會撒謊的男人,所以她壓根就沒想他是騙她,原來他並不是不愛自己,他隻是不想拖累她。
原來他們的愛一直存在,他從來沒有消失,他隻是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一種無聲的絕望深深侵襲,讓人無處可躲,劉敏兒一邊用手扯自己頭發,一邊傷心的哭泣。
珠珠也忍不住落淚了,她靜靜的陪在她旁邊,再冷酷的人當她看到自己親近的人遭遇災難,誰不心痛?
敏敏是四姐妹老二,人單純善良,她有點一根筋比較孤僻,葛宇光雖然不能賺很多錢,但他好脾氣對敏敏好,眼瞅著馬上要結婚,沒想到卻出這個亂子。
珠珠知道自己不能再哭,否則隻會令劉敏兒更加心亂,她從包裏掏出濕巾紙取了一張遞給劉敏兒。
“別哭了,不管你做什麽選擇,我都支持你。”
劉敏兒仍然在難以接受的現實裏,珠珠的勸慰不但沒有安慰反而刺激哭得更厲害。
珠珠心疼的一把抱過她,無語的拍著她肩膀,此時無聲勝有聲。
不知過了多久,珠珠扶起無力的劉敏兒蹣跚的向著前走,她不問她也知道她的答案。
她會去找他,憑她對她的了解,劉敏兒是一個精神世界大於物質世界的女子,她可以為愛走天涯。
路上劉敏兒有些低沉:“老大,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你知道開始那段時間想死的心都有,我原本以為他是個薄情小人,像肥皂劇故事一樣的俗套故事。”
她停頓了下,喃喃道:“我現在知道什麽是心痛的感覺,我的心真的好痛,我真是個傻瓜,我怎麽就相信他編的故事呢?”
這件事剛發生,葛宇光找到馮利和珠珠商量辦法,本來她不讚成他們的做法,無奈葛宇光和馮利認為這是最佳選擇,她思來想去覺得應該把這個事實告訴劉敏兒,於是她瞞著葛宇光和馮利就事實告訴她。
珠珠步子走得很緩慢,劉敏兒以為是自己的責怪使她難過,便拉她手:“好了,我不怪你。”
“敏敏,我一直是想告訴你,隻是當時他們倆都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我隻好默認,就現在我也是瞞著他們告訴你。”
葛宇光住在火車南站附近,他的住所得經過一段火車道,本來要從前方300米的小天橋走,為了圖方便很多人直接穿火車道。
劉敏兒和珠珠也是其中圖方便的人,跟她們一起過去的有幾個年青人,還有一個孕婦牽著一條小狗,剛走在火車道一半時就聽到附近火車監控室發來的警鈴聲。
有人驚呼:“快跑,火車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