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下廚為夫君
暗衛殘雪的身份已經曝光,於是便成功由“暗衛”變為“侍衛”,寸步不離在慕容幽禪身邊,而斷橋的身份並未公開,慕容不是個習慣於將自己實力暴露在外的人呢,殘雪身份暴露也是無可奈何。
當兩人到靜園時,看見眾人一身中衣褲練武正起勁,而李清瑟也是一身雪白中衣,十分細心地幫宮女們糾正姿勢。
“傷風敗俗。”殘雪小聲嘟囔。他本來就對五公主李清瑟這一幫人沒好感,看到這“聚眾**(和諧)亂”的一幕,更是嗤之以鼻。
慕容幽禪回頭輕輕一瞥,殘雪立刻閉了嘴,那淡淡一眼,不怒自威,有著無比懾人的壓力。慕容也是不明白,他雖未習武,但也知習武要穿練功服,但他們都穿著中衣是怎麽回事?
清瑟幫夏香糾正完姿勢,一抬頭看到了慕容幽禪,笑容滿麵,“幽禪,今兒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說著便直接走出院子,來到他的身邊,她笑容坦**,絕無被窺視中衣的尷尬。
慕容微笑,微微轉了頭,盡量不將視線放在她雪白的中衣上,“我散步至此,好久未見,你在教他們習武?”雖未看,卻隱隱聞到一股馨香。
清瑟是剛剛才指導他們的,之前逼著他們蹲馬步,而自己將記憶中的武藝耍了一遍又一遍,畢竟,記憶是記憶,若是想真正融會貫通,還是需要自己時機操作。用了武,自然是要出汗,本來雪白的絲綢中衣隱隱因這薄汗貼在身上,將她窈窕的身材閑得更為玲瓏。
“是啊,練武好,強身健體,無論男女老幼其實都應該練武的,對了幽禪,其實你也應該練武的,我教你吧。”當師父也能上癮。
殘雪嗤之以鼻,“主子想習武,也輪不到你這三腳貓功夫教。”本來他想在心裏說,卻不知怎麽回事,嘟囔了出來。
瞬時,整個院子安靜,院子中正在習武的五人胸口生出熊熊怒火。竟敢藐視他們的主子!?小朱子更衝過來想和殘雪拚命,新仇舊恨的,不是他死,就是對方亡
。
李清瑟瞪了小朱子一眼,“去去去,學藝未精就想跑來丟人現眼?”她知道小朱子心中對殘雪的憤怒,不得不說,這殘雪確實找抽。用兩秒鍾想了一下,而後絕美小臉上的笑容突然閃過壞意。“既然殘雪覺得本宮是三腳貓功夫,那般和本宮切磋一下如何?”
殘雪一愣,這不知廉恥的五公主竟然想和他比武?
“不可,公主金枝玉葉傷不得,此番我就是來看看,既然沒什麽事兒,我便不叨擾瑟兒,準備回了。”慕容幽禪趕忙出聲拒絕,偏過頭去冷冷瞪了殘雪一眼。
殘雪知道自己又不小心闖了禍,便低頭不言語。
李清瑟哪肯放過他?這嘴欠的殘雪,今天若是不教訓他,他還真以為他們靜園好欺負呢,不為別的,就為了小朱子,她也得報複不是?
“就切磋而已,傷什麽傷?既然幽禪來了,就別馬上離開,春香,生火做飯,一會本宮親自下廚做幾道小菜招待慕容大人。”對著身後的春香吩咐完,轉過頭,表情十分溫和。“就這麽定了,吃個飯再走。”
慕容愣了一下,能看出李清瑟的堅定,隻能作罷。“那恭敬不如從命。”其實,他最心動的是剛剛她說為他親手做幾道小菜。他對她如此好奇,好奇到想了解她的一切,他很想知道她的手藝如何,也想親自嚐試。
春香撅起了嘴,主子就是偏心,不讓她們做飯非讓她去,她也想留下來看熱鬧!壞壞一笑,“夏香去淘米,秋香去摘菜,冬香去生火,走走,我們一起走。”有福共享有難同當才是好姐妹。
其他三人自然是不樂意,卻無奈,誰讓春香是老大呢,隻能乖乖離去。
院中隻剩下李清瑟主仆和慕容幽禪主仆。
“來吧,殘雪侍衛,我們切磋一下,點到為止。”清瑟率先走到空地上。
小朱子有些擔心,他能感覺到殘雪武功比公主武功強了不是一點半點,一會打起來,公主可怎麽辦?可恨的如影,怎麽就突然小時了呢?如果如影在,就輪不到公主上了。長歎一口氣,想來想去,錯的不是如影而是自己,如果他武功好了,也就不用公主冒險了。
小朱子正暗暗發誓一定要勤加練武,一旁的殘雪卻有些為難地看向自己的主子
慕容幽禪的氣質溫文爾雅,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但當轉過臉去,對上殘雪時,臉上哪還有半點溫和,如同千年冰霜一般寒烈。這些,李清瑟主仆自然是沒看見。“去陪公主切磋,切記,不可傷到公主。”
殘雪悶悶地點了點頭,心中知道了主子的意思——上去找打!等公主打舒服了,這事兒也就結束了。
無奈,隻能也來到公主麵前,一抱拳,“若有冒犯,請公主見諒。”不就是挨打嗎?習武之人誰怕挨打?
但隨著交手,殘雪卻後悔了,因為……這五公主李清瑟哪是個簡單角色?出招絕對陰損,幾次,他都險些被她踢中**,五公主的腳力非比尋常,若是真被踢上,非傷即殘!殘雪無奈,便隻能躲。
李清瑟因為剛剛喚起記憶中的武功,現在運用起來還不太熟練,自然是和高手一詞無緣,而殘雪的武功高超,想打中他,談何容易?李清瑟真是累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知道了兩人的差距,這殘雪因慕容的關係不敢還手,若是還手,自己下場絕對好不了。
但輸裏不輸麵!她怎麽也得打上他裝裝相吧?
打了很長時間,殘雪沒還手一直在躲,而李清瑟更慘,一直在努力的打,連人家衣角都沒碰到,氣得滿麵通紅。
突然,殘雪察覺到一道狠戾的目光,一抬頭,竟是自己的主子。主子正用眼神對他說——讓你去挨打,你竟敢躲?
殘雪欲哭無淚,如果五公主想打平常的地方,他能不讓她打嗎?問題是這公主損的很,總想踢他**,這男人的**怎能隨意受傷!?他躲的很無奈。
慕容幽禪微怒,雙眼微眯,本就對殘雪的魯莽有意見,如今便更下了決心將他送回師門,不再允許他跟著自己。
殘雪從主子的眼中看出了他的決定,心中一驚,一咬牙,他決不能回師門,他要保護主子!幫助主子成就大業!
踢就踢吧,大不了就殘了當太監,以後等主子回了宮,他直接入宮伺候
。
於是,殘雪就不再做掙紮,站得筆挺,狠狠閉著眼,等著李清瑟踢上來。
李清瑟自然是發現了對方的不反抗,心軟?不,她李清瑟怎麽會心軟?對著他的**就狠狠一踢!
殘雪意誌上雖認了命,但常年習武的身體卻下意識地想保護自己,殘雪掙紮了短短半秒,終於在五公主那能踢斷一顆小樹的奪命腳達到的瞬間轉過身去。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後背隨便她踢。
清瑟見自己一計不成,馬上又一詭計浮現於腦海。也不惱,對著殘雪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踢,絕不腳軟。
殘雪因剛剛那決定做的倉促,猛地轉身,還未站好,更是沒用內力將自己身子保護住,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狠狠踢了出去。身子飛出去是小,前方有個水池是大。那是什麽水池?就是李清瑟之前想用來當遊泳池,最後變成養魚池的水池,殘雪就這麽不偏不倚地栽倒水池正中央。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慕容幽禪一直冰冷的眸子,這才漸漸變緩,換之溫和。隻要是公主出了氣就好。輕輕拍手。“瑟兒好腳力。”他沒放過李清瑟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他知道她又有了壞主意,此時十分好奇瑟兒又要做什麽。
因為最終沒做遊泳池,所以水下並未處理,滿是淤泥。當殘雪從池子中掙紮出來的時候,已滿是是泥,愁眉苦臉,他的主子就這麽胳膊肘向外拐。
“承讓。”李清瑟說著,雙眼一眯,閃過算計。“小朱子過來。”
小朱子屁顛顛地跑了過來,主子幫他出了氣,他高興的很。
清瑟伸出雪白玉指,一指水中的殘雪。“去帶殘雪換身衣服,看那滿身的泥,對了,就換……你在宮中穿的衣服。”後半句話,她的聲音小的很,一旁人無法聽見。
小朱子眼前一亮,極力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恨不得直接伸出大拇指,對著公主稱讚——高!實在是高!
小朱子在宮中穿的是什麽衣服?自然是太監服!
殘雪剛想拒絕,又看到了自家主子冷冷的眼神,於是隻能將抗議生生吞了進去
。從池塘裏爬出來,一臉不願地跟著小朱子離去。
院子中,隻留下李清瑟和慕容幽禪兩人。
此時已經傍晚,天際有著一片炙紅,是火燒雲。太陽即將落下,月亮馬上升起,最是讓人悲秋傷月的時辰。每個人在這一時間都忍不住感懷,尤其是心中有心事的人。
慕容幽禪想的是血海深仇,他望著通紅一片的天際銀牙暗咬,雙眉忍不住狠狠鎖上,他要用那些賊人的鮮血洗滌母親一家的冤屈。
李清瑟想的是未來的處境。為何東傾月還不來?淩尼怎麽還沒找到?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呆在院中,誰也沒打破這詭異的寧靜。
“主子。”冬香跑了過來,一看兩人沉默,氣氛詭異,她不敢大聲打擾,隻能小聲提醒李清瑟。
處在沉思中的兩人同時驚醒。
“怎麽了?”清瑟問。
“春香姐讓我來問問主子,剛剛您說要親手做小菜給駙馬爺,呃……要做嗎?”冬香說得猶猶豫豫,因為從未看見主子下過廚,之前好像聽朱哥哥說過,主子不會廚藝。
李清瑟的臉,囧了一下,艾瑪,剛剛順嘴瞎說,她哪會做什麽菜啊?
小心翼翼回頭看了一眼慕容幽禪,卻看到了一臉期待,再囧一下。美眸一轉,如同小狐狸一樣。“幽禪先去前廳坐坐,廚房油煙大,別嗆了你。”隨便讓她們做幾個菜,就說是自己做的,慕容還能品出來?
慕容幽禪的麵容十分淡然,微微一笑,“不,瑟兒是為我做菜,若是我覺得嗆,那金枝玉葉的瑟兒就更是嗆不得了。”她眼中的狡猾,他捕捉到了。
“……”清瑟很想和慕容說,既然你不能被嗆,我是金枝玉葉也不能被嗆,我們這菜就算了吧。但當看到慕容幽禪那期盼的眼神,她還是生生咽了回去。
“君子遠庖廚,大男人的不能進廚房,這不合規矩。”清瑟不死心勸解。
慕容微微一笑,“娘子為夫君親手做菜,若是夫君還拿著架子,也不是君子了
。”他的口才一向很好,突然很喜歡看一想滿肚子鬼主意的清瑟吃癟的樣子。
清瑟算是認了,今天她真栽了,“那好吧,我們一起去廚房。”心中苦苦哀歎,以後可得吃虧長見識,別有事沒事的瞎說話。
廚房內,正在忙乎的三名宮女一愣,因為看到了公主。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李清瑟出現在廚房內,很是驚訝,難道公主真是深藏不露還有一手,今天想給駙馬爺表現一把?對這一點,她們堅信不疑,公主可以突然間會武,也可能突然間會廚。
清瑟抬頭,看見眾人都雙眼晶晶亮,含著無限期待地盯著她,頭皮發麻。做什麽呢?她什麽都不會做啊。
做一道簡單的菜吧。“木須黃瓜,營養豐富又清單,幽禪,行嗎?”
慕容點了點頭,“隻要是公主做的,我都喜歡。”越來越期待。
李清瑟長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他沒點什麽佛跳牆的那種複雜無比的菜色,雖不會炒菜,不過雞蛋炒黃瓜,應該沒問題。接下來,就是打雞蛋。
令李清瑟十分失望的是,平時很有眼力的四名宮女,此時都貼著牆邊站著,絲毫沒上來幫忙的樣子。李清瑟很想抽死這四個死丫頭,但無奈,隻能自己動手。
她在宮中做過幾次雞蛋羹,但都是找別人幫忙打碎了雞蛋,她沒打過,隻能照貓畫虎地去做。啪的一聲,雞蛋碎了,蛋黃蛋清灑了一地。
“……”
四名宮女目瞪口呆,公主怎麽……罷了罷了,人有失手,也許是公主一時不察呢。公主出醜,她們就當沒看見,於是,四人狠狠低著頭。
慕容幽禪也有些驚訝,隨後有些想笑,不過卻忍住了。
李清瑟尷尬得頭皮發麻,抓起另一隻雞蛋,努力回想被人是怎麽打雞蛋的,輕輕在碗邊一碰,成功!
正當清瑟正開心的準備打第二個雞蛋時,夏香終於忍不住了,“那個……主子啊,碗裏有雞蛋皮
。”
清瑟大窘,隻好拿著筷子開始挑雞蛋皮,忙得一身是汗。
慕容幽禪也不說話,站在一旁,好笑地看著她,心情大好,剛剛那血仇幾乎忘得幹淨。他猛然發現,隻要五公主在他身邊,他便能將仇恨暫時放下,這世上唯一能讓他開心的人和事,也許隻有李清瑟。
終於把雞蛋皮挑完了,又打了第二隻雞蛋,打完後,繼續挑雞蛋皮,而後是第三隻……
李清瑟光一個打雞蛋就忙了整整一盞茶的功夫,但工作還沒完,還有絞雞蛋,李清瑟又丟人了,因為她把雞蛋弄得到處都是,甚至弄到了自己身上。
四名宮女突然恍然大悟,她們死了心了,她們的主子看來不會突然間如同會武功一樣會廚藝了,趕忙跑來幫忙,終於,在四名宮女的幫助下,這雞蛋算是絞成功了。
接下來是切瓜片。有了前車之鑒,宮女們不再放心讓公主來切,她們怕公主切了自己的手。啪啪啪啪的利落脆響,春香幾下便將黃瓜切好,下刀準確,薄厚均勻。
接下來,李清瑟便開始了炒雞蛋。
“主子,快用鏟子掀一下,雞蛋糊了。”
“主子,您小心點,別被燙到。”
“主子,快掀,這邊的糊了,另一邊還沒熟。”
“主子,可以了,可以盛出來了,這是盤子。”
“呀——主子,您把雞蛋盛地上了。”
“沒關係沒關係主子,反正您這雞蛋炒得多,剩下的也夠炒一盤菜的。”
“主子……”
整個廚房如同炸了鍋一般,沒人能想到這僅僅是在炒一個雞蛋,終於,慕容幽禪忍不住了,並不是因為廚房滾滾濃煙,而是因為他想大笑,第一次見到這麽笨的女人!他衝出了廚房,在院子中央,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而後肆無忌憚地大笑,笑得爽朗。
這是在他記憶中,第一次如此開心的笑,他實在無法將廚房中被人使喚得手忙腳亂的女子和有條不紊為自己治病的女子結合起來,太好笑了,五公主李清瑟實在是太好笑了
。
終於,笑夠了,也不忍心回廚房了,他知道,如果他在廚房,李清瑟定然還得硬著頭皮做菜,但如果他不在廚房,便能讓宮女們幫忙做。
罷了罷了,其實他也不想為難公主,金枝玉葉的公主,有幾個會做飯的?
院中五人,四名宮女和李清瑟在廚房,小朱子帶著殘雪換衣,剛剛殘雪滿是淤泥,想必此時要先洗澡,於是,慕容幽禪便得了閑。
前方,是這靜園的主屋,應該就是李清瑟的臥室。
慕容想了一下,忍不住好奇,他很想知道瑟兒的閨房是什麽樣的,於是,便走了過去。推開房門,一股馨香。他聞了又聞,想起剛剛她在他身邊之時,聞到的就是這種馨香,令他舒服。
房內整潔,以綠色調為主,沒做多餘的裝飾,之前的房間什麽樣,現在幾乎還是什麽樣。絕無他想象中的奢華貴氣,不由得暗暗稱奇,還要一個樸素的公主。
李清瑟沒書房,所有書都在床頭一旁的櫃子中,櫃子中的書擺放得整齊,各種各樣,可見平日裏她的涉獵極廣。
她的床頭也放著一本書。慕容帶著好奇來到她床前,將那書拿起,竟然是一本醫書,而清瑟所翻看的頁麵正是介紹如何醫治缺血之症。慕容微愣,他知道李清瑟一直在鑽研醫術,也知道她想治療自己的病情,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認真。
轉念一想,發覺自己的可笑。他之前一直以為李清瑟因為運氣才治好了自己的病,如今想來,這世間哪有那麽多的好運,瑟兒努力之時,隻是他沒見到罷了。
心中驟暖,自從五公主李清瑟來到慕容府,他的失眠和噩夢也少了許多,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在心裏竟開始隱隱將五公主當做了生命中一個比不可少的物件,幾日不見便絲絲想念,就如同今日,他主動來靜園一樣。
慕容如虛竹而立,淡青色的衣衫不像之前那樣鬆散,因為他病情得到控製,又經過李清瑟的精心調養,此時身子不再像骷髏一般瘦弱,挺拔結實。錦緞長袍在他身上剪裁得體,將他身子顯得更為頎長。
他的唇,含著笑,伸手輕輕翻著醫術,發現,這本書並非清瑟第一次翻看,因為其上有她歪歪扭扭的字
。輕笑出聲,李清瑟真是個有趣的女子,明明睿智聰穎,卻不會女紅廚藝,明明富有文采,卻有一手比五歲孩童還難看的字跡。
他突然萌發了一種教李清瑟寫字的欲望,就算回報她為自己病情如此上心之恩。
隻不過,他不知自己到底是想教她寫字,還是找機會多看她幾眼。
一邊翻著書,嘲笑李清瑟的字,一邊胡思亂想。如若……成就了大業,他將她帶回國當個皇後,應該也不錯。反正他也沒有喜歡的女人,再美的女人心腸也如同蛇蠍,這個,他幼年在宮中便已見識到了。與其找一群不喜歡的女人,都不如將李清瑟放在宮中,煩勞的一天結束,回宮看看她,笑上一笑,也是好的。
“駙馬爺,您在哪?飯好了,開飯了。”房門外是冬香的聲音,冬香年紀尚幼,充滿活力。
慕容將書放下的瞬間,發現床頭竟然有一枚絲帕,淡金色的絲帕,單憑顏色便讓人輕易猜到其主人的身份,剛剛這絲帕在醫術下麵,他沒看見,如今拿起了醫書方才顯現。
眉頭狠狠緊了一下,那淡金色絲帕尤其刺眼!
慕容突覺得心口有東西堵住,甚至讓他呼吸困難。之前太子來靜園與五公主幽會,他是知的,沒什麽太大的感觸,為何今日卻覺得心煩意亂!?
將醫書狠狠摔在**,慕容憤憤轉身,卻猛然發現,自己的行為太過幼稚。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前廳內,桌子已經放好,菜已經布好,就等主人與客人入席。
菜肴佳釀,濃香撲鼻。山珍海味不少,家常小菜也有,五顏六色,鮮豔非常,但桌子正中央一盤菜肴,用純金的盤子盛放,不說菜肴如何,光說那盤子便價值千金。盤子金燦燦,雕花生動,一看便出自大師之手,盤子一圈還鑲嵌著碧綠玉石。
這盤子即便是大富大貴的家族也是用來裝飾用,就算是皇家,也隻有最重要的場合才用它來盛菜。不難想象,這金鑲玉的盤子又是李清瑟的嫁妝之一,如今為了招待他,特意取出。隻不過,盤子中的菜實在是……掉價,因為其內是黃瓜炒雞蛋
。
“幽禪你到了,來來,坐在這。”李清瑟已換了一身衣服,梳洗完畢,見到慕容幽禪便拽著他的胳膊拉到桌位上。
“瑟兒,我自己走就行。”他不著痕跡地甩開她的手。
清瑟一愣,為什麽感覺他有點抗拒自己?算了,也許是她神經質了,兩人無冤無仇,他沒必要反感自己。剛剛她確實有些過了,兩人雖是夫妻,但也隻是掛名的,拉拉扯扯確實不好。嗯嗯,檢討!
入席,李清瑟便開始招待慕容幽禪吃菜吃酒,越來越肯定他對自己的抗拒,終於,忍不住了。“幽禪,我是不是哪裏得罪到你了?我李清瑟做事大大咧咧你是知道,心粗,若是哪裏做的不對,你直接和我說就好,我改就是。”
慕容身上一僵,萬萬沒想到五公主竟能這麽平和地承認錯誤,抬頭,當看到李清瑟一雙擔憂的美眸,他的心軟了幾分。想想自己真是可笑,明明是已經默許了五公主,如今卻又吃醋。
吃醋!?
他的雙眼大睜,自己怎麽會突然想到這個詞?
“幽禪,是不是剛剛我踢你的侍衛讓你覺得下不來台?如果是那樣,請聽我解釋好嗎,是你的侍衛先打了我的小朱子,我不會平白無故的打他的。”
慕容無奈地笑,“瑟兒別瞎想了,我沒生氣,真的。”
清瑟嘿嘿一笑,執起筷子將她辛辛苦苦炒的雞蛋刮片夾了一些放在他的麵前,“這道菜就當我對你的賠禮道歉好了,這是我第一次做菜呢。”說完自己都心虛,因為自從慕容出了廚房,後麵的一切都是春香做的。汗……
這些,慕容幽禪自然是能看出來,雞蛋是糊的,但瓜片卻炒得很有水平。“瑟兒辛苦了。”
“快嚐嚐,看好不好吃。”李清瑟雙眼帶著星星地看著他,十分期盼。
慕容渾身抖了一下,最終經過思想掙紮,將菜夾起放入口中,微微一笑,“十分美味。”
嘎吱,嘎吱,嘎吱。是什麽聲音?是慕容幽禪正在嚼雞蛋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