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85,再見崔茗寒
“賜婚!?”別說崔茗寒,其他人也震驚。
“是啊。”魏公公在一旁回答。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李清睿,如今清瑟身邊男人眾多,他也算是接受了。不接受又能怎樣?他注定了給不了她名分,兩人的身份也注定了情感無法浮出水麵,所以,他便退而求其次,希望瑟兒開心。
“茗寒,恭喜。”李清睿第一個道喜。
李清澤憤憤,卻也無辦法,他與李清睿相同,十分了解彼此的處境,也知曉自己感情之路有多坎坷,不知未來會如何,如今也隻能今朝有酒今朝醉了。“恭喜。”說出的話有些勉強。
與兩人比,李清玄很能放得開,因為從小就接受桑貴妃的教育,對女人能有幾個夫君、男人能有幾個娘子十分淡然,何況他本性就是玩世不恭。“你倆笑得真難看。”他不恭喜崔茗寒,反倒打趣李清睿和李清澤兩人。
清澤被他戳中了痛處,眯起冰眸,臉上勉強擠出的一絲笑容**然無存。“好久沒和六皇弟切磋了,有沒有興趣來上幾次?”
李清玄趕忙道,“別,二皇兄,若是平時,當弟弟的不陪你是不對,但如今本王還攢著力氣和母妃決鬥呢,絕不能在你這兒鬆了勁。”
想到之前李清玄被打包送到那桑國嫁人,清睿和清澤兩人忍不住笑了。當時兩人也為此事遊走,但桑貴妃身份特殊,發起火來連皇上的麵子都不給,何況其他人。好在清瑟及時趕到,沒釀成什麽惡果。
從來都外表淡然,內心老奸巨猾的崔茗寒終於從震驚中清醒,精致的眼中沒了胸有成竹。
“茗寒,快去了,別讓父皇等急了。”清睿一拍崔茗寒的肩膀。
“我也去。”李清玄道。
李清澤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有外人在不妥,若六皇弟真無所事事,便和我切磋比武去。”說著,便準備拽著他走。
“行行,我不去了還不行?我去怡景宮。”他和母妃的帳,也應該算算了。
魏公公引著崔相和崔茗寒兩人前往禦書房,玄王李清玄則是摩拳擦掌地去了怡景宮,李清睿和李清澤兩人也是各幹各的,剛剛還聚集人中龍鳳之地,很快便空無一人。
隻不過,眾人沒留意的是,在此地不遠處,有一人一直站立旁觀。那人一身朝服,身材挺拔卻消瘦,身上滿是書卷氣息。他麵皮白淨,大眼高鼻,容貌端正斯文,一雙本應風花雪月的眸子卻充滿了落寞,無聲無息地靜觀眾人的愁苦、談笑。
從後緩緩走來一名老臣,雖上了年紀但身子卻硬朗,眼神明亮,鶴發童顏。“靈修,在看什麽?”
被趙太傅喚醒一般,趙靈修緩緩垂下了眼,將麵容調整好,轉過身來對趙太傅恭敬回答。“爺爺,靈修在等您。”
趙太傅雖沒看見剛剛那一幕,但他卻是個明白人,自己唯一的寶貝孫子,他還是了解。無奈地歎氣,到趙靈修身邊,伸手輕輕拍拍他的肩。“孩子,看開些吧,你與公主,注定了有緣無分。”
趙靈修一口氣噎在嗓中,眼神中多了迷茫,有緣無分嗎?
……
禦書房內,皇上的笑聲爽朗,皇後也陪著笑著,說著好話。
“瑟兒真不愧是我們大鵬的鎮國公主,機敏過人,竟用這種方法不費一兵一卒收服了五嶽,又將武林人士引了去,從此以後五嶽地區便無後顧之憂了。”皇上聽完李清瑟講收複五嶽地區後,喜出望外,一掃之前的沉穩,榮光滿麵仿佛也年輕了五歲。
“父皇謬讚了,是父皇教導的好。”清瑟連連謙虛,皇上教她什麽了?什麽都沒教……但現在有功勞也得甩到皇上身上,這就是皇上、這就是領導!
皇後在一旁說著吉祥話,“這才是虎父無犬女嘛。”
李清瑟不是皇上親生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皇後這麽說,皇上也不反感,可見對李清瑟的喜愛。
李清瑟覺得自己臉皮真心沒有這夫妻倆厚,她臉燥的很,暗暗琢磨,這崔茗寒父子什麽時候來,趕緊把婚事定了得了,一方麵讓皇後安心,以後別沒事算計她了;另一方麵也是給崔茗寒一個交代。
她倒不是怕皇後,問題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心,現在她行蹤已經暴露,冤家宜解不宜結,也不是什麽深仇大恨,能圓就圓了吧。何況,她和皇後有矛盾,睿在中間定然難受的很。
皇上笑過之後想了一下,“瑟兒,我們大鵬公主向來遠嫁他國,如今你是這第一個留在本國的公主,朕便想,是否應該與皇子同等地位。”
清瑟一愣,“不,不用,父皇您千萬別這樣,瑟兒未遠嫁是因之前的病情,瑟兒已得了父皇的憐愛,又如何能有這麽過分的要求?”皇上對她好到讓她心虛,此時真真在想,如果她這本尊真是皇上親生女兒就好了。
皇上見李清瑟如此謙虛,更是喜愛,將門外太監福公公喚來,當即立旨,將五嶽封給鎮國公主李清瑟為封地,可世襲。
清瑟無奈,隻能要下了,反正這五嶽也是她的,隻不過之後有了官方承認罷了。
這封地可不是隨便說說就給的,給了封地,自然是要給行政編製,也就是說,以後需要給朝廷納稅了,但稅額確實李清瑟自己說話算,交小小的稅銀,每年卻反而給李清瑟大額的官俸開銷資金,這麽一算,李清瑟倒是賺了。
除了稅銀,還分給李清瑟五千精兵,清瑟拒之不得,無奈也要了下來。
門外有太監來報,皇後貼身的魏公公已引著崔氏父子前來,整個禦書房一派喜氣。
清瑟望著門的方向,一雙秋水望眼欲穿,崔茗寒,她好久未見到他了,也不知他最近好嗎,還惦念她嗎,還喜歡她嗎,畢竟,兩人短短相處過後便是長長的分別。
門旁一道陰影,有人入內,李清瑟莫名緊張。入內的是身材魁梧的崔相,後者一身官袍,雖年過不惑,卻仍有氣質。容貌端正,若是想回倒退二十年,想必也是一位美男子。
他入門後看見李清瑟,笑意不達眼底,外表客套地笑著,其實內心裏卻恨得很。
跟著他身後進來的,自然就是崔茗寒。
今日的崔茗寒一身紫色官袍,黑色蟒帶服帖係於腰間,更是顯得身材頎長挺拔。也許是經曆了種種事態,他精致的容顏上少了之前浮於表麵的傲氣,相反卻多了內斂的沉穩。就如同烈酒一般,之前是火辣的熱情,如今卻帶著耐人尋味的底蘊。
短短一年,她經曆了很多,他也如此。
崔茗寒抬眼看著李清瑟,精致的眼角滿是笑意,唇角淡淡勾起,不用千言萬語,隻肖一個眼神便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崔茗寒心中狂熱,恨不得衝過去將她狠狠揉入胸口,追問她這段時間過的好嗎,開心嗎,想他嗎,但此時是在禦書房,皇上想來不喜行為浮躁之人,他隻能將一切都埋入心底,但卻知,瑟兒定然懂他。
李清瑟自然是懂,本來還心中忐忑,兩人畢竟感情根基淺又分開如此長的時間,加之她身邊男人眾多,不知他還會不會喜歡她了,但就剛剛的一眼,他已給她吃了定心丸。
崔氏父子為皇上、皇後見了禮,自然也給李清瑟見禮,畢竟她是公主之身。
“愛卿啊,此番召你前來,是有一件大事,大喜事。已故太後是你們崔家人,如今的皇後也是,本就是一家人,如今再來個親上加親如何?”皇上主動熱絡地對崔相說。
崔相微微轉眼看向皇後,交換眼神,見後者微笑著點頭。皇後都應允了,清瑟本以為崔相立刻跪地謝恩,但,他卻不高興。
當初好好的大婚,這五公主竟說拒絕就拒絕,逆了皇後奶奶的願,找了個病駙馬,現在病駙馬死了,以一介寡婦之身還要入他們崔家的門,豈有此理!何況,這五公主之前在京中莫名消失數月,雖然皇上不追究了,但誰知道她到底去哪了?
這上上下下加起來快十個月,就是給個野男人生孩子的時間也夠了,還不知道這恬不知恥的五公主在外到底和多少人鬼混,他決不允許這殘花敗柳入了他崔家的門。
想到這,崔相麵色難看,雖不想違逆皇上,但這口氣他吞不下,噗通一聲跪下,“皇上,臣該死,但當初公主未選寒兒,如今礙於皇上顏麵下嫁,也強扭的瓜也未必甜,未必幸福。”他說得斬釘截鐵。
皇上立刻明白其意,剛剛還喜氣的麵容沉了下來。
李清瑟微微皺眉,還沒等皇上說什麽,一旁卻有人幽幽開口,那聲音不鹹不淡、不大不小,“皇上,微臣同意,謝主隆恩。”說完,便跪倒在地。
說話的自然是崔茗寒。
皇上的麵色這才緩和過來,這幾個月,崔茗寒很是得他的心,無論他有什麽難題,這崔家小子從不當麵幫他解決,而是輕輕一點關鍵處。有些他有失公允之處,諫官跳起來進諫,都是這崔茗寒三言兩語幫他擺脫重圍。
皇上是人不是神,哪能做到萬事周全?
每一件交代崔茗寒之事,他都不聲不響地圓滿完成,且從不邀功,他賞下什麽,崔茗寒也千恩萬謝,沒有某些官員的清高,持才而驕。
對崔茗寒,皇上是一百個喜歡,不然也不能這短短數月連連升遷。
反觀這崔相,哼。
皇上看手下群臣,不敢說慧眼通透,也是知曉一二。崔家根基不淺,崔老中堂桃李滿堂,崔相隻能說是無功無過地維持,與他這個兒子崔茗寒比,那簡直就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不可……”崔相哪能同意?
崔茗寒精致的眼角突然垂下,背對著皇上,回首盯著崔相,“父親,兒孫自有兒孫福,就不勞煩您操心,如今您也該享天倫之樂了。”語言恭敬,但卻隱隱帶著異樣。
李清瑟站在兩人身旁,將兩人表情看在眼裏,暗暗驚訝。
崔茗寒對著崔相的表情十分冰冷,根本不像兒子對父親的態度,而崔相的表情僵硬,帶著不忿,更多的還是顧忌。
清瑟突然萌發一種直覺,難道崔茗寒已將崔相控製住了?短短半年多時間,就將根深蒂固地崔相壓製,可想而知,這斷時間他過得有多辛苦。
她知道,一切是因為她。
再次看向崔茗寒的眼中,除了思念,多了感激。
威脅地看了一眼崔相後,崔茗寒抬眼接觸到她的眼神,莞爾一笑,是寵溺和包容。
“寒兒說的對,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老了,別管那麽多了。”皇上哈哈一笑,拍了板。
崔相無奈,隻能勉強笑著站起身。
“是啊,本宮一直覺得瑟兒與寒兒相配,雖然中間經過一些波折,但好事多磨嘛,皇上,您說對嗎?”皇後道。
“嗯,是啊。”皇上意味深長地點頭。
崔相心中憤怒,處在不同立場便做不同決定,皇後想的是鞏固地位,根本不管崔家名聲!那又有什麽辦法?這崔茗寒如今翅膀硬了,連他都無法拿捏!
婚事就這麽定下了,當下皇上便召了欽天監,結合最近的天象,翻看了黃曆,確定了良辰吉日,定於十天以後。
婚事很是倉促,但如今李清瑟已是鎮國公主,有了封地,自然也不能在皇宮久留。至於崔茗寒,皇上很是撓頭,按理說,應該將其派到公主領地做官,但他用著又實在順手,如今能碰到這樣正直卻又知趣的官員太不容易。
於是,針對崔茗寒的問題上,皇上沒吭聲,裝糊塗,硬是要他留在京城。
崔茗寒此時不能走,他還沒將崔相徹底鬥倒,怎能離開?他絕不會給瑟兒或者自己,留下絲毫隱患,他要親手將崔相的虎牙一顆一顆拔光。
達到他的目的後,若是想離開京城,他也自有辦法。
……
是夜。
一天的燥熱褪去,伴隨著蟲鳴和葉響,晚風徐徐。
崔茗寒忙碌了一天,將明麵官職上的事處理完畢,又將暗處的買賣辦妥,又是已近三更。
他泡在浴桶中,長發隨意垂著,有些漂浮在浴桶水麵,有些落在浴桶外。頭平靜靠在浴桶邊緣,閉目養神,濃密的睫毛在麵上如同飛起的波浪,灑下陰影。
他麵上平靜,其實內裏卻激**,他要和瑟兒完婚了?他竟要和瑟兒完婚了!
突然本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警惕地眯著,精致完美的耳郭動了一下,屋外有動靜,有人使輕功小心接近。
“啊——”屋外一聲慘叫,是個女聲。
自從與崔相撕破了臉,他便在自己屋外布置了諸多機關,以防他人暗算。他自認小人心胸,從來都是防著人的。
急忙從浴桶中躍起,不顧身上的水珠,抓起外衣,幾下便穿得妥當,推門而出,果然,有一女子被可憐兮兮地掉在院子當中,身上被四條繩子上中下依次捆綁,逃之得不得。
“寒,是我。”被捉的人自然是李清瑟。
崔茗寒輕笑出聲,“知道。”說著便去鬆她身上的繩子,從她喊出第一聲,他便知道。
清瑟氣憤,但當看到他濕漉漉頭發時,料想他在沐浴。這三更半月沐浴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剛剛忙完。
他為她解開繩子後,很自然地將她攔腰抱起。
清瑟很乖巧,就任由他抱著,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歡實,兩人明明早已情定,怎麽在他懷中還是那麽緊張?如同初戀一般,難道是兩人分開久了?
他身上有著幹淨的氣息,濕漉漉的,讓人舒服。清瑟不由自主環住他的脖頸,竟不好意思抬眼看他。將臉埋在他的頸間,感受著他身上的溫熱,偷眼看他潔白的麵頰,以及尖尖的鼻尖。
崔茗寒抱著她入了房間,能感覺到她身上肌肉緊繃,突然覺得好笑,“瑟兒是怎麽了,幾個月不見,覺得我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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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丫頭吧,更的少,原諒吧,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