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委曲求全
“太夫人已經答應萱姑娘和駿王爺的婚事了?”沈姨娘手中的狼毫筆微微懸起,轉頭望著一個穿著粉紫色馬甲的小丫鬟挑眉問道。
小丫鬟點了點頭,正是今日把茶遞到一等丫鬟菊靈手裏那一個,名喚黃梅,“奴婢在門外聽見太夫人是這麽說的。”
“沒想到侯爺真會應下這門婚事!”沈姨娘把手中的狼毫筆輕輕擱置在白玉筆架上,捏著有些泛酸的手,若是薄可萱能嫁給百裏駿,對她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這說明忠勇侯府往太後身邊又靠近了一步,她是太後送進侯府的,便是為了薄可萱,太夫人也不會在對她冷眼相看了。
小彤見狀忙把旁邊溫著的紅棗當歸茶捧了過來,輕輕放在沈姨娘的手邊。
沈姨娘端起茶碗潤了潤唇,高興的揚起了被滋潤後嫣紅的唇,望著黃梅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問道:“還聽到什麽了?”
黃梅卻搖了搖頭,道:“沒有了,侯爺和夫人回去後,太夫人便把奴婢們都趕了出去,菊靈姐姐還不讓奴婢們在外麵站著,隻自己在外麵守著。
“菊靈?喬嬤嬤呢?”沈姨娘疑惑的問道。
“喬嬤嬤今日身子不適,在太夫人身邊伺候的是菊靈姐姐。”黃梅趕緊說道。
“主子死了自然難過了,身子不適?哼!”沈姨娘哼笑了一聲。
黃梅抬眼看了沈姨娘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麽,忙道:“還有一件事奴婢想著沈姨娘聽了一定會高興。”
“哦?”
黃梅諂媚的笑了起來,朝沈姨娘走進了一步,看了她旁邊的小彤一眼,見她低著頭,沒有放在心上,道:“今兒個侯爺和夫人從宮裏回來的時候,奴婢冷眼瞧著兩人好像吵架了,侯爺一直冷著臉,夫人的臉色也不好看,兩人從進金輝堂便沒有說話,從金輝堂裏出來的時候,侯爺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的跟夫人回朝陽院,而是去了外書房,奴婢後來追出去偷偷看了一眼,夫人是生著氣回朝陽院的。”
“此話當真?”沈姨娘的眼睛亮了一下,果然對黃梅說的話很感興趣,連身子都挺了起來。
“奴婢不敢欺瞞沈姨娘。”黃梅諂媚的笑著小聲道:“奴婢的弟弟還等著銀子救命呢!”
黃梅是家生子,父親在外麵的莊子做活,娘也跟了過去,隻剩下她和弟弟在府裏當差,她是太夫人院裏的二等丫鬟,他弟弟今年雖然隻有十五,在府裏做小廝,平日卻喜歡賭錢,掙的那些銀子都被他輸光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債主們寬限的日子越來越近,眼看便要找上門來了,她也是沒有辦法才當了沈姨娘的耳報神,隻為了沈姨娘的出手大方。
沈姨娘管著侯府已經有些日子,自然曉得一些府裏下人們的事情,黃梅的弟弟便是其中之一,原本是要處置他的,若不是看在他姐姐在太夫人屋裏還能用的上,她早讓人把他打一頓發賣出去了。
不過黃梅記今日送來消息倒真的讓沈姨娘很是高興,出手也更大方了起來,轉頭讓小彤進裏屋取了個裝有二兩銀子的荷包出來,放在桌上推到黃梅的麵錢,見她忙笑著拿起荷包捏了捏,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揚唇笑了一下,道:“這些雖然不夠濤子還債的,可也比你們平日裏掙的多了,想來你也應該滿意,隻是往後你最好還是勸濤子收收心,要不讓他這樣賭下去,你這個姐姐得傳多少消息才能夠錢給他還債的?”
“是是,沈姨娘說的是!”黃梅連聲說道,臉上卻有些無奈,她如何不想勸自己的弟弟戒賭,可也要他聽啊,如今府裏又隻有他們兩個,她理當照應著這個弟弟,要不見著爹娘的時候,她要怎麽交代!
“行了,你趕緊回去吧,出來時間長了,若是讓人發現便不好了。”沈姨娘揮了揮手說道。
“是。”黃梅得了錢,也要趕緊給她弟弟送過去,自然也不願意久留,忙答應著退了出去。
黃梅一走,沈姨娘又端起了桌上的紅棗當歸茶,慢慢的輕呷著,她還想著要怎麽讓薄非陽厭棄烏蘇雅呢,沒想到還沒有等到她出手,他們兩個便吵起來了,這對她來說真是一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想必今兒個晚上薄非陽便會到她的屋子裏來了,想到這裏,沈姨娘的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可還沒等她笑出聲來,卻又想起自己院子裏還住著一個人,男人都是貪新鮮的,薄非陽該不會去靜音那裏吧!
雖然是自己親手把薄非陽送到靜音的**去的,沈姨娘心裏還是很不舒服,有些後悔自己的自作聰明了。
這天晚上薄非陽果然沒有回朝陽院,用晚膳的時候烏蘇雅賭氣的一個人坐在園桌麵努力的把吃食往嘴裏塞,卻一點滋味也吃不出來,裴嬤嬤曉得小兩口鬧脾氣也是擔心的很,見烏蘇雅這樣胡吃海喝,怕她傷著胃,忙攔住了她,道:“姑娘可慢些吃,這樣會噎著的。”
裴嬤嬤話音剛落,烏蘇雅果然被口裏的菜也住了,吐了幾下沒有吐出來,嚇的裴嬤嬤忙幫她拍背,好不容易等她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眼裏已經噎出了淚花,這點點淚花像是引子一般,隻見她眼睛一眨,一滴滴的淚水便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裴嬤嬤嚇壞了,忙問道:“姑娘可是噎傷了?方才你吃的菜裏有魚,可是讓魚骨卡著了?”
烏蘇雅搖了搖頭,眼淚卻任然止不住的往外流,她也不想哭的,可就是覺得委屈,她明明什麽也沒有做,薄非陽卻已經開始生氣,還不給她解釋的機會,連屋也不回了,這會子也不曉得是不是卻了什麽沈姨娘、尤姨娘那,還有那個靜音也是狐媚子,他這麽多女人她都沒有生氣了,她什麽都沒做,他憑什麽生氣啊!
烏蘇雅越想越氣,索性放下筷子一本正經的哭了起來,嚇的旁邊的裴嬤嬤和紫綃、碧絹她們一句話也不敢說,隻擔心的望著她,等她苦累了,慢慢的也擠不出眼淚來了,這才忙著給她投帕子擦臉,倒茶給她喝。
烏蘇雅一口氣喝了半碗茶,重重的舒了一口氣,終於覺得舒坦了不少,這才把手中已經哭濕的帕子交給紫綃換了一條幹淨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漬。
“姑娘,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姑娘這麽傷心?”裴嬤嬤見烏蘇雅的情緒穩定了下來,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烏蘇雅抬頭看了裴嬤嬤一眼,猶豫了一下,才把今日在宮裏發生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臨了又氣了起來,道:“嬤嬤你說是不是侯爺不對,當時在屋子裏的又不止我和王爺兩個人,萱姑娘是剛剛出去的,誰曉得他會這個時候出來,就算他誤會了,也該聽人解釋啊,哪有什麽解釋也不聽便生氣的,府裏屋子多了不起啊,睡書房就睡書房,我才不管他呢!”
“隻怕侯爺今日睡的是書房,明日睡的便不是書房,而是落霞閣了。”裴嬤嬤淡淡的說道,別有深意的看了烏蘇雅一眼。
烏蘇雅聞言喉間一滯,方才還義憤填膺的立馬泄了氣,撅著嘴自己生著悶氣,她也曉得自己不應該生氣的,又不是第一天曉得薄非陽身邊不止她一個女人,就算沈姨娘他不願意碰,不是還有尤姨娘嗎?對了,還有一個新人靜音!
烏蘇雅越想越覺得委屈,他都三妻四妾了,自己隻不過說了一句話便被他這樣冷待,哪有這樣不講理的!雖然早就做好心理建設,可是一想到薄非陽會睡在別的女人身旁,做著每晚對她做的事她便覺得不舒服,心口一陣陣的發悶,悶的她想吐。。
“依奴婢看,雖然侯爺沒有主動來問姑娘,姑娘應該親自去跟侯爺解釋,這樣一來證明姑娘不心虛,二來也要給彼此一個台階下不是?”裴嬤嬤輕聲的勸烏蘇雅,見她不說話,像是聽進去了,這才坐在她身邊道:“這事還不宜拖,拖的越久彼此的心結便越大,今兒個侯爺不是不回來嗎?姑娘索性大方一點親自去外書房找侯爺,奴婢就不信姑娘都這麽做了,侯爺還會賭氣不會來。”
“可是這是原本便不是我的錯!”雖然曉得裴嬤嬤說的沒錯,可是烏蘇雅就是覺得委屈,撅著嘴說道。名狼筆到。
“這事哪有誰對誰錯的,說清楚便好了,才會傷了彼此的感情。”裴嬤嬤刮了烏蘇雅一眼說道,“難不成姑娘正要看著侯爺去姨娘的屋子裏才高興?”
“自然不願意。”烏蘇雅小聲說道,正猶豫著要不要聽裴嬤嬤的話去外書房找薄非陽回來,便聽見外麵有說話的聲音,以為薄非陽回來了,心中一喜,卻半天沒有見著人進來,眉頭一皺揚聲問道:“誰麵誰來了?”
烏蘇雅話音一落,紅綾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像是有話要說又不好說,看了裴嬤嬤一眼才小聲道:“是······侯爺身邊的吉祥來了。”
“他來做什麽?”烏蘇雅心裏有了種不好的預感,忙問道。
“他說······侯爺今晚不回來過夜了,要去靜音姑娘那······”紅綾支支吾吾的說道,見烏蘇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聲音也跟著越來越小起來,漸漸的後麵的話便聽不見了。
先更一章,明天白天繼續,今天沒有帶兒子去打預防針,明天早上要去,下午更新哈,麽麽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