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麵具男吼得聲嘶力竭,著實有些冤枉。

這樂安賭坊明麵上是他掌管,所以平日裏不少人看他行事,在這地界兒當慣了土財主,日子過得滋潤,卻也沒有忘記上麵的那人是誰。

同時更是知道麵前之人是那人的死敵。

所以當知道夜闞承進了賭坊,他便想著借機立功,位子再往上爬上一爬,這輩子就算是高枕無憂了。

隻是脖子上架上刀的時候,才覺得,還是小命兒重要。

黑風和黑水被這一嗓子吼得有些愣怔,想了想,好像從進門開始,當真沒有和這人說過他們要找尋什麽人。

這就有點尷尬。

抬眼默默的看了夜闞承一眼,兩人看向地上的金色麵具男:“是名女子……”

這裏的客人都戴著麵具,黑風想了一下,也不知道如何形容鳳九嫣的樣貌,隻得從衣著入手:“今日穿著一件米白色披風……”

“我知道你說的那人!”不等黑風說完,金色麵具男便忽然開口說道。

抬眼堅定的看著男人,沒有絲毫躲閃之意:“你們說的那位女子,我方才便見過,現在被關在負三層的叁零一號密室裏。”

“密室?”聽到這人說話,夜闞承猛地抬眼瞪向那人,眸色一深,裏麵閃過冰霜。

地上的人打了個寒顫,腦袋低垂了下去,夜闞承身上的戾氣實在太重,讓人不敢直視對方的目光。

那人哆嗦著身子趴伏在地上,一隻胳膊無力的下垂著,另一隻胳膊還在留著些,麵具男說話的聲音都顯的虛弱了些。

“小的並非故意,隻是今日負二層一場表演被貴人口中的女子所攪亂,小的不好向上頭交代,遂隻得如此,還請貴人諒解。”

黑風和黑水對視了一眼,一腳踹在那人屁股上麵:“起來,帶我們去負三層你口中的密室。”

“是,小的這就帶你們去。”那人終於無力掙紮,托著沉重的身子帶著三人一點點往負三層走去。

黑水黑風並沒有放鬆警惕,這人是個滑頭,說不好使詐害他們,遂一人護著夜闞承,一人抓著那人往負三層走。

走到最後一層台階時,那人停了下來,忍著胳膊上傳來的劇痛,輕輕在左手邊的牆壁上按了一下,隨即便下了台階,想來剛剛這人應是把那些機關全部關閉掉了。

金色麵具男看著地上亂七八糟的箭矢,眼裏閃過一抹陰險。

胳膊之仇,今日便要報上一報!

原本牆壁兩邊都有蠟燭照耀,亮如白晝,隻是眾人剛走了沒幾步,周圍傳來一陣風聲,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周圍的蠟燭瞬間全滅。

“主子小心!”黑水和黑風在等熄滅時,異口同聲的開口喊道,並且同時圍到了夜闞承身邊,而那金色麵具男則被黑水趁亂捅了兩刀,隻是剛剛太黑,那麵具男還是趁亂跑了。

耐心終於忍耐到了極致,夜闞承冷笑一聲,淡淡的道:“今日,便給本王將這賭坊給夷為平地!”

沒找到鳳九嫣就算了,竟然接二連三被耍,饒是夜闞承脾氣再好,也終究是忍耐到了極限。

與此同時。

鳳九嫣和石晨遙自然不知道此時外麵發生了什麽,兩人已經順利將身上的繩子全部解除。

隻是這厚重的石門,他們根本不知道怎麽出去。

“這裏必然是有機關的,但是這屋子一眼就能看個遍,根本沒有機關。”鳳九嫣斜靠在牆上,無奈的說道。

石晨遙則坐在石**,兩人都是一籌莫展。

“那現在怎麽辦?”石晨遙看向鳳九嫣。

這話問了等於白問,鳳九嫣自然也不知道。

忽然,石門緩緩響起,鳳九嫣和石晨遙對視一眼,兩人站於一處,直直的朝著石門的方向看去。

石門打開一條縫隙,隨後從外麵衝進來一人,那人跌跌撞撞,身上負傷嚴重,麵上帶著一隻金色麵具。

赫然就是方才被夜闞承等人抓住的人。

那人進來之後,便迎上了鳳九嫣和石晨遙兩人的目光。

“你們……誰給你們解綁的?”那人一臉驚怒之色。

一句話透漏了彼此之間的敵對關係,蠢的一批。

石晨遙齜牙咧嘴的碰了碰自己臉頰上的上,哼笑一聲,一步一步朝著那人走去。

那人眼裏閃過一抹驚慌,往後退,退了幾步就撞到了石門,已是退無可退。

“小爺我今兒可真是長見識了,長這麽大,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呢,你踏馬算個什麽東西?”石晨遙今天當真是一肚子委屈沒處發,今日這事兒,本就是因他而起,還讓鳳九嫣跟著受了傷,心裏著實過意不去,本以為今兒就交代在這兒了,不想來了個送死的。

麵具男一聽這話就知道壞了,剛從虎穴裏麵逃出來,現在又進了狼窩,本想著這倆人是外麵那群人找的人,自己可以提著這兩人去要挾外麵的人,卻不想自己身負重傷,麵前兩人卻隻是受了些皮肉傷。

便立即對調了過來,瞬間成為了這兩人砧板上的魚肉。

“我……你、”那人結巴的看著走進的石晨遙。

石晨遙冷哼一聲:“我和你可沒什麽關係,看你這慘樣兒,應該是剛經曆過一場惡戰吧?現在外麵什麽情況?”

一直站在邊上沒說話的鳳九嫣看著對方無力垂在一邊的胳膊,又看了一眼對方肩膀上的傷口,掀起眼皮道:“外麵有人找我們?”

“沒……沒有。”那人顯然沒想到鳳九嫣會猜到,愣了一下,趕忙搖頭。

對方一愣的那瞬間,鳳九嫣就猜到幾分,和石晨遙對視一眼,嗤笑了一聲,指了指牆上的那些刑具:“這些應該都是這人想出來的法子,不如,放在他身上,讓他自己親自體會一下?”

兩人在進入賭坊的時候,便觀察過了,這裏表麵上看起來沒什麽登記製度,甚至都沒有什麽伺候的人在外麵,皆是打手居多。

但是他們的衣著卻是有層級之分的,比如門口的壯漢就沒有裏麵看台上的壯漢衣服料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