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夜闞承黝黑的瞳眸顯得格外亮眼。

鳳九嫣怔了一瞬,半晌笑著開口:“倒也不是不行,嫣兒可與皇叔一起。”

黑風默默站在一旁,看著兩人三言兩語,立下豪情壯誌,不由心裏打突,這兩人的結合,怕是蒙國真的要滅。

尤其鳳九嫣的身手,能救人,也能殺人。

夜闞承眼裏閃過一抹詫異,隨即看向鳳九嫣,薄唇微勾,淡笑著道:“可。”

回程的路上,黑風駕著馬車,中途沒有再出什麽岔子。

夜幕中,誰都沒注意到,一道道黑色的影子一一安插在了權王府的各個角落,眼神如黑鷹般,默默巡視著周圍,將權王府守護的猶如一隻鐵桶一般。

——

權州是夜闞承的大本營,雖然是領著聖旨來的,但是在此之前,對權州的消息也十分了解,隻是中間隔著時差,所以才不知道權州並沒有什麽事。

縱然權州有什麽事,夜闞承也沒有放在眼裏,因為蒙國不敢那麽囂張,即使夜闞承不在大本營坐鎮,手下三名大將依舊可以將其輕鬆震懾。

柳安,柳誌,柳岩。

是夜闞承手下三名大將。

其中柳安長相偏文弱,但是打仗卻是個狠手,所以手下的兵一個個都不是善茬兒。

柳誌,則是軍師,打仗自然沒什麽問題,但是一般習慣智取。

柳岩是個話嘮,一般對外談判,都是由柳岩出麵。

夜闞承休息了兩日之後,這三人便找上了門,夜闞承將三人帶到了書房。

“主上。”門一關,三人神色一肅,立即對著夜闞承行禮道。

夜闞承半闔著眸子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坐在座位上聲音低沉,暗含威壓:“近期怎麽樣?”

柳岩率先開口:“蒙國那邊不用放在眼裏,倒是這一回,得防著那蠢太子。”

柳岩向來是個不知道收斂為何物的人,柳誌和柳安對視一眼,眼裏閃過一抹無奈,隨後看向夜闞承:“主上,咱們的人傳來消息,太子要用毒直接將那些義軍殺死。”

原來,夜邑臨在到達溫州之後,第二日便開倉賑糧,眾人本以為太子是真的為了百姓著想,不想隻是為了清點人數。

而在清點過程中發現,溫州人口極少,夜邑臨大怒,看向知府,那貪墨了不少銀子的知府當場嚇的大氣不敢喘,直接一骨碌全部交代了。

溫州發大水之後,百姓沒有飯吃,剛開始還能依靠家裏的存糧度過一段時間,但是後來便開始有百姓餓死在家中,剛開始並不是很嚴重,隻有幾個人上官府去鬧。

知府哪裏會管這些?隻知道看著自家的金庫越來越富裕,糧食也積了很多。

百姓原本隻敢怒不敢言,後來實在受不住,隻得奮起反抗,在見證了知府的漠然之後,其中一對兄弟集結百姓直接奮起反抗,直接鑽入知府的糧倉,搬走了不少糧食。

那溫州知府雞賊的很,糧食放在不止一處地方,所以那些人也隻是見識了知府的冰山一角。

“聽說那帶頭起義的是一對兄弟,弟弟身體瘦弱,本是一介書生,哥哥是個種地的,弟弟讀書全是由哥哥供養的,這回的主意,還是弟弟出的呢!”柳岩向來是個小靈通,再則,溫州與權州離的極近。

水患對權州也有一定的影響,但是因為他們處理的及時,所以並沒有發生像溫州那樣的事。

而在溫州發生水患之後,柳岩便聽夜闞承的話,秘密派了人過去了。

所以對於溫州的動向一清二楚。

“現在起義軍有多少人了?”夜闞承掀了掀眼簾,看了幾人一眼,隨口問道。

柳誌低聲恭敬的回:“如今應該有小一千人了,那兄弟二人將搶來的糧食平均分配,聽說那老大之前還是個打獵的,所以他們吃的不僅有搶來的糧食,還有他帶人打來的獵物。”

“倒是個人才。”夜闞承不鹹不淡的評價了一句。

柳岩卻以為是誇讚,大手一揮,不屑的道:“才沒有,他們就是一幫蠢貨,一般人誰這麽幹啊?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這不夜邑臨剛到溫州,就打算對他們投毒了嗎?”

夜闞承抬眼看了柳岩一眼,神色淡淡的,卻看的柳岩心裏一緊。

柳誌和柳安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的遠離了柳岩好幾步。

“柳誌,你去一趟溫州,秘密將太子即將投毒的事情透漏給那群起義軍,和他們談判,將他們帶來權州。”夜闞承屈指敲了敲桌麵,隨後看向一旁不語的柳誌,淡淡的囑咐。

柳誌拱手:“是。”

“柳安,你帶著人手開墾荒地,搭建一些房子,能避風雨即可,不用很多,幾間就可以。”夜闞承又道。

柳安和柳誌領命,下去執行自己的任務了。

書房內,隻留了柳岩一人。

後知後覺的柳岩才反應了過來,愣愣的看向了夜闞承,撓著頭低聲問:“主上,那我呢?”

夜闞承支著頭淡淡掃了對方一眼:“權州的糧草還有多少?還能支撐多久?”

柳岩雖然是個話嘮,但是腦子卻不是很靈光,見夜闞承問,歪頭想了半天,沒答上來,隻尷尬的開口道:“主上,這些事兒一般都是柳誌在管。”

“那你平時管什麽?”夜闞承冷聲問。

柳岩張張嘴,半天憋了一句:“屬下帶兵打仗。”

說完這話,柳岩自己臉都紅了,權州在夜闞承的帶領下,牢固的跟鐵桶一般,蒙國雖然雀雀欲試,但是根本沒那個膽子敢進攻,所以他們近期並沒有仗可以打。

夜闞承睨了柳岩一眼:“二種馬上就要開始,你帶一隊人馬去幫百姓種地吧。”

“……”柳岩萬萬沒想到,分到手裏的活兒竟然是這樣的,但是對於夜闞承的話他也沒那個膽子反駁,隻得憋屈的道:“是。”

“下去吧。”看著對方憋屈的神情,夜闞承似乎十分滿意,對著柳岩擺擺手,淡漠的下了逐客令。

柳岩張張嘴,轉身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書房裏,夜闞承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