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熟悉的夢境
一片黃沙漫天,風呼嘯著刮過,偏偏沙塵落到裹著麵巾的女子身上,“咳咳……”一陣咳嗽聲從麵巾女子嘴裏傳出,眼睛早已被黃沙吹裹得又紅又腫,失去了往日的水靈.
女子費力的行走在看不到邊際的黃沙中,爬上一個沙丘,又滾下一個沙丘,再爬,再滾……身子踉蹌潛行,半天也隻走了不到五百米。一滴絕望的淚水從女子紅腫的眼裏滑落。
“齊將軍,你在哪裏?你在哪裏?”女子似乎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她癱倒在漫天黃沙中,卻依舊用自己兩手摳著黃沙,往前爬行,嘴裏碎碎的念叨著。
身後留下一串血跡,那是女子纖細十指被堅硬爍厲的黃沙劃破所流出來的血。她依然毫無所覺,奮力的向前攀爬著。
遠處,一堆沙丘異常的突起,一片暗紫色錦袍衣角在漫天風沙中被刮得東飄西**,格外刺眼。
女子似乎已經看到了,她撐著沙子,奮力的站起來,腳步踉蹌的跑向那個沙丘。
近了,近了,終於在離沙丘不願的地方,女子再次摔倒,頭重重的砸在了一塊礫石之上,血,一下順著額頭,滴落……
砸子黃沙裏,瞬間被掩埋。女子昏迷了過去,風繼續在吹,沙石依舊子掩埋,似乎要將一切都回歸到漫天沙石的摸樣。
“嚶嚀”一聲,昏迷半天的女子終於蘇醒過來,她的雙腳已經被飛落的沙子掩埋,她嘴裏再次念叨起來:“天宇……天宇…..”翻了個身,她再次用自己的雙手,爬向那個暗紫色的衣角。
一條深深的溝壑在女子爬過的身後蔓延開來。
終於到了,她焦急的扒開暗紫色衣角上麵的沙石,一張慘白毫無血色的俊臉浮現出來,可是此刻已經沒有生息。
一柄鋥亮的劍從男子的胸前直穿到背後,下手的人似乎對他有多深的仇恨般,劍身自心髒內連絞幾圈,男子身子已經僵硬,似乎死去多時了。
麵巾女子瞳孔內似乎卻不再有悲哀,她抱起男子僵硬的身體,輕輕拂去那肆意的塵土。
男子緊握的拳頭下一縷紅線飄出。女子始終靜靜的低頭整理著男子的衣服……
輕輕將劍從他身上撥出來,用衣角擦幹淨上麵快要幹涸的血跡.
看著男子的麵孔,她輕笑出聲:“天宇,我終於找到你了,不要怕,我馬上就來陪你了,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都會在一起,再也沒有誰能夠分開我們了。”
看了看麵前男子,女子扯下自己臉上的紗巾,低頭在男子麵上印下濕冷的一吻。
閉上眼,劍快速而果斷的從胸前穿過。
一縷鮮血從女子嘴唇溢出,滴落在男子胸前的衣襟,如一朵妖豔的花般,綻放。。。
頭一歪,女子緊緊的將頭依上男子的胸膛。
身側緊緊握住的兩隻手,各自無名指上被一根紅線纏繞著,在鮮血與漫天黃沙的映襯下,紅的格外嬌豔。
“不……”紫萱大叫著從夢裏驚醒,猛地從長椅上站立起來,才發覺自己身處何處,又是那個夢,十多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驚醒,紫萱都感覺痛徹心扉。
看看四周,天早已黑透,昏黃的路燈照在頭頂,大街上人已經不多了,應著紫萱的大叫,三三兩兩的朝著自己看過來,那些眼神,像看一個怪物般。
紫萱臉一紅,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緊坐下來,伸手想去抱自己的包,可是觸手又是一驚,包包一直被自己抱在懷裏的,此刻卻不見了,就連行李袋也沒了蹤跡。
紫萱一下急了,“我的包呢……我的包呢?”圍著長椅,前前後後看看一個仔細,可是什麽都沒有。
“早在你睡得香的時候被兩個黃毛青年給順走了,姑娘啊,你也太大意了。”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是隔著不遠處的另一個長椅上的人發出的。
紫萱看過去,那人躺在長椅上,頭枕著一個破布袋,身上穿著個看不出白還是灰的t恤。
“你看見了嗎?你怎麽不叫我,怎麽不叫我……”紫萱真心著急了,衝上去就質問起來。
“笑話,我叫你,我不是找死嗎?我叫你,那今晚連這個椅子都沒得睡了。哼……姑娘啊,出門在外,可是要多長個心眼的,我勸你啊,還是趕快回家去吧,這麽晚了,一個人在外麵危險。”那人頭都沒抬,就那麽躺著。對著紫萱淡淡的說了這麽一通話,卻想晴天霹靂的將紫萱震在了原地。
“家……我的家在哪裏啊?嗬嗬……”紫萱反應過來,喃喃的說了這麽一句。這一下,自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老天爺,還真是可笑,為什麽要將自己擁有的那麽一點點東西,全部都刮走,一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