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呆萌男,關鍵時刻掉鏈子
寬敞明亮的密室裏,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十分難聞,這裏雖然收拾的算幹淨,卻畢竟是地下室,一股子的陰冷氣息,給人很不舒服的感覺。
上官輕兒正猶豫著要怎麽回答這個麵具男的問題,就聽到身後傳來的那個宛如枯枝一般的聲音,頓時心神一晃,知道自己也許可以逃過回答問題這一劫了。
猛的扭頭,上官輕兒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隻見,她的身後原本緊緊關閉著的密室石門,如今被碎成了兩半,倒在地上,濺起了一地的塵土。
“咳咳……”上官輕兒被嗆得咳嗽了兩聲,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卻緊緊的盯著前麵,生怕錯過了什麽。
他身前,一個一身髒兮兮長袍的男子,站在那被拍碎、化成兩半的石門上麵,一雙髒兮兮的鞋子,鞋底似乎都要穿破了。
但,即便他身上原本該是白色的長袍,已經髒的無法形容,幾乎認不出顏色了,卻依然無法掩飾他身上那一股強大的霸氣和詭異的氣息。
他的身形高大,威猛,身材很高,比夏瑾寒還要高一些,大概有一米八五以上。身體似乎很強壯,至少現在看上去是強壯的。不然也不會一掌就將那石門碎成兩半了。
上官輕兒的視線往上,屏著呼吸,終於將目光落在了那張臉上,看清那髒兮兮的臉的時候,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最初的緊張感,頓時**然無存。
她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著那個人那髒兮兮的臉,發現他的臉棱角分明,線條剛毅,五官精美端正,雙眸是漂亮的琥珀色,飽滿的雙唇,有些蒼白。最初看他的衣服,一眼看過去,上官輕兒還以為是個叫花子,但認真看了看那張臉之後,發現還真的跟聖殿裏麵的那個老不死很像。
尤其是,他那一頭及膝的白色長發,雖然染了灰,看起來有些髒,卻宛如銀絲一般,美得極致。
這一切結合起來,上官輕兒得出了一個結論,就算這人不是聖殿裏的老不死,那也是他的親戚,或者說,這人是見過那老東西的,並且將那老東西的樣子,模仿的天衣無縫。
隻是,他美則美矣,卻一點品位都沒有啊有木有。再美的人,把自己弄的跟個叫花子似得,也一點美感都沒有了啊。
上官輕兒打量完這個男人,凝眸,拿出身上麵具男給的玉佩,“這東西,是你的?”
男人那雙琥珀色的漂亮眼睛看了上官輕兒一眼,又低頭看向她手心的玉佩,點點頭,“不錯。你是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點頭,笑道,“沒錯,你怎麽認識我?”
男人聽到上官輕兒的話,舉步向她走來,渾身濃鬱的防腐劑的氣息,叫人有些受不了。他步伐輕快,像是在飄一般,沒一會就來到了上官輕兒身邊。
而且,因為他是千年僵屍的緣故,他身上沒有呼吸,人們根本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如今他一下子飛過來,感覺就跟鬼魂在飄**一般。
上官輕兒被他的動作嚇到了,想要退後兩步,卻發現渾身動彈不得。
隻見他落在她跟前,琥珀色的眸子,淡漠的看著她,那張髒兮兮的臉上,沒有表情,蒼白的有些嚇人。
他張嘴,道,“你來找過本座。”
她去找他?“你怎麽知道?”這丫的不是死了千年了麽?怎麽可能知道她去找過他?莫非他根本就是假的祖師爺,一直躺在聖殿裏裝神弄鬼?
上官輕兒的冷著一張臉,警惕的看著他,試圖從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看出什麽來。
可他卻沒有任何表情,一張臉僵硬著,張嘴道,“你取了我的血,還跟說話了。”
上官輕兒的嘴角再次猛抽,咽了一口口水,幹笑道,“你,你怎麽會聽得到?”
“你把我喚醒,我自然聽得到。”他的聲音還是淡漠無比,沒有起伏,也沒有感情,淡的跟空氣一般,幾乎不存在。
但這一句話,卻把上官輕兒給嚇得半死。
什麽叫她把他喚醒?她何時喚醒他了?
她去聖殿都已經差不多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要是她把他喚醒的,他怎麽到現在才出現?
上官輕兒剛要問他,卻聽那麵具男不耐煩的出聲,道,“人你也見到了,可以告訴我答案了麽?”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不回答他的話,而是問跟前那個髒兮兮的男人,“喂,你會武功麽?”
男人眨了眨眼睛,點點頭,“會。”
“能帶我離開這裏不?”上官輕兒繼續問。
她知道方才那人給她吃的是暫時化解內力的藥丸,雖然她在霧穀的時候,吃了很多很厲害的藥,身體幾乎是百毒不侵,但對這種暫時性的藥物,卻還是抵抗不了。所以她現在一個人想要順利離開,怕是有些難度。
本想著來到這裏也要費一番皺著才能見到人的,到時候她的功力恢複,要離開就容易了,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了,這讓她一點都不想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了。
男人再次點頭,“可以。”
上官輕兒滿意的笑著,像狼外婆似得對他點頭,“真乖,那一會我讓你帶我離開,你就要立刻帶我走,知道麽?”
“嗯……”男人乖乖的點頭。
嘖嘖,真是個乖孩子啊。
上官輕兒還真沒發現,這跟老不死長得很像的男人,居然這麽呆萌,要不是他的臉太髒,衣服也太髒,就這貨那帥氣的外表,絕對可以秒殺世上一切生物。
上官輕兒有些遺憾的看著他髒兮兮的樣子,扭頭對麵具男道,“人我都見到了,你以為我還會回答你的問題嗎?”
麵具男沒想到那個突然來到這裏,傻愣愣的叫著要找上官輕兒的髒兮兮男人,居然如有神力,不僅找來了這裏,還毀了他密室的門。最可惡的是,如今這上官輕兒還突然翻臉了不認人。
他冷冷的看著上官輕兒,聲音從牙縫裏擠出,“哦?這麽說,你是不願配合了?”
上官輕兒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為什麽要配合你?我跟你來,本就是為了來找這個老東西的,如今既然找到了,當然要離開了。怎麽,你舍不得我離開啊?可惜我不喜歡留在這個髒兮兮的地方啊。”
上官輕兒說著,一臉惆悵的看著這密室,眼中是滿滿的嫌棄。
麵具男聽到她的話險些吐血,但內心也還算強大,很快就平息了怒氣,咬著牙道,“如此說來,你就不怕你一離開這裏,就毒發身亡了嗎?”
上官輕兒挑眉,“怕,但是我更怕留在這裏。”說著,她突然有些好奇的看著麵具男,狡黠的笑道,“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這麵具下,到底是一張什麽樣的臉。”
麵具男聞言,眸光一閃,渾身散發著寒氣,道,“你想看?”
上官輕兒靠近兩步,奸笑著,“我想,你就給我看麽?”
男人眯起眼睛,冷哼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上官輕兒打量了那男人一眼,摸了摸鼻子,道,“你現在就是給我看我也不看,估計那臉都快被毀了吧?嘖嘖,真可憐……”
聞言,男子大怒,道,“上官輕兒,立刻交出解藥!”
“解藥?什麽解藥?”上官輕兒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脆生生的回答。
“你你敢說你沒給我下藥?”男人咬牙切齒。沒想到這個死丫頭手上居然有這麽獨特的毒藥,就是這地下室裏的那位堪稱是天下一絕吳師傅也沒能研究出這藥物的全部成分,不管怎麽研究,都覺得少了一味藥,而且始終無法了解到那意味起到了最大作用的藥引子到底是什麽。
也就是因為,他身上的毒一直沒能解開,沒有那一味藥,吳師傅根本無法配出解藥。
上官輕兒笑了,“嗬嗬,你不也給我下了藥,還有我的兩個下屬呢,你若是先給我解藥,我就給你,怎麽樣……”
男子冷笑,“你以為我會這麽傻?你先給我解藥,否則,你別想輕易離開這裏。”
上官輕兒聞言,懶懶的聳聳肩,“你不給就算了,反正我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但是你就不一樣了,你現在這情況,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全身腐爛,到時候,嘖嘖……想想我都覺得惡心啊。”
被上官輕兒這麽一說,麵具男幾乎是渾身都散發出了殺氣,一雙陰鷙的眸子,狠狠的瞪著上官輕兒,“上官輕兒,你以為這裏是你說來就來,時候走就能走的地方?”
上官輕兒似乎有些苦惱的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經的回答,“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了。反正我想來就來了,至於能不能想走就走,還要試試才知道。”
說罷,她扭頭對身後髒兮兮的男人叫道,“喂,咱們走吧,帶我出去。”
身後一身髒兮兮衣服的高大男子點頭,伸手對上官輕兒道,“過來。”
上官輕兒看著他那隻寬大的手掌,手腕上還有一個小小的傷口,雖然愈合了,但那是在他身體死去了之後留下的傷口,他又一直被關在冰棺裏的緣故,此刻那傷口泛著淡淡的黑色,在他蒼白的受傷,十分刺眼。
上官輕兒想,這人莫非真的就是霧穀聖殿裏的老不死?
可,他好端端的,怎麽就真的複活了呢?
想想,一個死了幾百上千年的人突然複活了,上官輕兒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沒有將她給他,而是跑到他麵前,拉著他衣服,笑眯眯的道,“走吧。”
男子微微蹙眉,收回自己的手,轉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客氣的拉著她就往外麵跑。
上官輕兒隻覺得那被握住的地方,冰冷無比,不帶一絲溫度,在這炎熱的夏日裏觸及這般寒冷,叫她渾身一個激靈。
“想走?”麵具男冷笑,手一揮,立刻就有一群黑衣人飛下來,將上官輕兒等人圍住。
那些人全都帶著殺氣,一看就不是善類。
上官輕兒有些擔憂的看著身邊的男人,“你能打敗他們不?”
要說這人真是祖師爺的話,他的功力應該很了得才是,這些人該是難不倒他的吧?但他都沉睡了千年了,保不準他會忘記了當初的武功也不一定,不然為何他傻愣愣的,還把自己弄的跟個叫花子似得呢?
男人冷冷的一揮手,聲音冰冷,“找死!”
隨著他大手揮出,一股寒氣襲來,那些黑衣人還沒靠近,就沒強勁的力道逼得退後了好幾步。
就在那些黑衣人退後的時候,上官輕兒身邊的男人一把抽出寶劍,一陣帥氣的揮舞,那些黑衣人的身上很快就多了數道傷口,而且,被他傷到的地方,傷口一直血流不止,看樣子,那傷口似乎不會愈合一般。
麵具男在看到那把劍的時候,雙眼瞪得大大的,驚呼出聲,“雪風?”
上官輕兒也驚訝的眨了眨眼睛,看著身邊這男人手中的長劍,確實就是那冰棺裏一直跟這個家夥沉睡的那把寶劍,也是叫雪風沒錯。
據說這把寶劍采用雪山上深藏著的玄鐵打造,寒氣極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而且因為這刀刃寒氣重,被它割傷之後,傷口很難愈合,小傷口也就罷了,十天半個月之後也許能愈合,但壓要是傷口大的話,很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
而這也是這把刀刃最厲害最獨特的地方。
傳言,這把刀刃在千百年前就隨著霧穀的創始人消失了,具體消失去了哪裏,人們也不得而知。如今它再次現世,相比會比金蠶蠱還要叫人驚訝吧?
上官輕兒目光幽深的看著那雪風長劍,感受著他掌心的冰冷,聞著他身上濃鬱的防腐劑的味道,心中已是了然。
這老東西,肯定就是聖殿裏的那位了,沒想到他真的醒來了,當真是叫人難以置信。
不過,她自己不也死了一次,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了麽?這千年不死的家夥會醒來,其實也沒啥奇怪的。
隻見他揮舞著手中的劍,動作十分利索,一點都不會顯得僵硬,但他的身體卻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些圍上來的黑衣人身上都被留下了多處傷口,血流不止,很快就染紅了這潮濕的地麵。
而男人也在這個時候收回手中的長劍,冷冷的道,“滾!”
黑衣人們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雖然不是神深,但那鮮紅的血液不要命了似得流出來,怎麽都止不住的樣子,心中已經是寒冷一片。
想要離開,卻又有些緊張的看了看那麵具男,無一人敢一動一步。
上官輕兒撇撇嘴,道,“沒想到你居然不舍得殺人,反正他們也攔不住我們,你會輕功吧?帶我出去。”
男人點頭,沒有表情的臉上,一片淡然,即便此刻他一身髒兮兮的衣服,臉也沾滿了灰塵,卻還是擋不住他的霸氣。
上官輕兒想著,這丫的武功這麽好,要從這裏飛出去,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吧?據說內力越是強大,輕功也會使得越好、越快。不知道這個老東西跟夏瑾寒相比,誰的輕功更好些?
她一臉期待,等著這個千年前的老妖精帶她騰雲駕霧飛出這個陰濕的地方。
但……
上官輕兒等了半天,她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她身邊的某人臉色有些難看,似乎在很努力的運功,腳尖用力蹬地,卻是怎麽都飛不出去。
他似乎有些著急了,沒有表情的臉上眉頭緊皺著,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裏,帶著幾分茫然,像是一個吃不到糖的孩子一般,眼巴巴的看著那糖被別人吃進嘴裏,卻奈何不得別人。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也沒說話,就這麽看著他在那裏跺腳,一臉委屈的樣子,呆萌到不行。
終於,身後傳來了麵具男嘲諷的聲音,“怎麽,不逃了?”
上官輕兒咽了一口口水,幹笑著問身邊的某人,“喂,我說,你這是幹嘛了?地板跟你有仇嗎?”
他再怎麽跺腳,也不能跺出什麽東西來啊。
聽到上官輕兒的話,他臉色有些難看,尷尬的看著上官輕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道,“我功力,沒了。”
“噗……”開玩笑,在準備逃命的緊要關頭,他跟她說他的功力沒了?剛剛不是還很囂張,很厲害的麽?
敢情這人剛剛是開掛了?
上官輕兒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著他,“你跟我開玩笑吧?好端端,你功力怎麽就沒了?”
沒了功力,他們怎麽離開這裏啊?該死的!
“我剛醒來,功力並不穩定。”男人臉上的尷尬褪去,隻剩下了一臉的淡漠和冰冷,語氣依然不帶起伏,寒冷至極。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道,“這麽說,我現在隻能指望我自己了?”
還以為是撿到寶了呢,沒想到她來這裏一趟,竟是帶了個拖油瓶。如今她的功力才恢複了兩成,要是一個人闖出去,現在的情況下,受點傷還是勉強可以離開的。但身邊還有這麽個呆萌的拖油瓶就……
上官輕兒深呼吸,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身邊的男人,道,“真沒用。”
而後轉身,對身後一直冷眼看著自己,如今嘴角帶著陰狠笑容的麵具男道,“我發現這裏還不錯的,不走了。反正我一時不走也不會死,但某些人就難說了,我沒記錯的話你中這毒已經整整半個月了,看你現在還能跑能跳的,想必被腐蝕的麵積不大,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你的血液裏都滲透了某些東西呢?嘿嘿……我算算,繼續這麽下去,你還能活多久。”
上官輕兒說著,就掙開了身邊那男人的手,在以上一幹淨的地方坐下,真的就掰著手指算了起來。
“中毒第五天開始,碰到過藥粉的肌膚會開始腐爛,並且帶著一股惡臭,十分熏人;半個月後,腐爛麵積擴大,藥性滲進血液,流向全身;二十天後,皮膚表層的腐爛麵積繼續擴大,呼吸困難;二十二天後,血液流遍全身,腐蝕內髒。二十五天後,內髒初步受到腐蝕,中毒者渾身疼痛;二十七天後,身體內部和外表皮膚一起腐爛,中毒者麵呈紫色,渾身無力,痛苦不堪;一個月後,內髒被完全腐蝕,皮膚潰爛,身體猶如萬千隻蟲子在啃咬,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三十五天後……”
說到這裏,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一臉遺憾的道,“貌似沒有三十五天後了,你現在的樣子,中毒後最多能活一個月。如今已經過了半個月,要是再不及時吃解藥的話,過了二十天,我的解藥怕是也沒辦法救你了。”
“唉,真是可惜了,還沒來得及看你麵具下是怎麽驚世駭俗的一張臉呢,就這麽被毀了。”上官輕兒說著,一臉遺憾的歎氣。
聽著上官輕兒一字一句的細數著中毒後的變化,麵具男身上的冰冷氣息越來越弄,幾乎要將這密室淹沒,滿溢而出。
上官輕兒卻似沒有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殺氣,拉了拉身邊那祖師爺的衣服,道,“你別再跺腳了,再跺你也還是飛不起來,坐下來跟我說說,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吧?”
男人一臉委屈的看著上官輕兒,終於在她身邊坐下,道,“我醒了,就來找你了。”
“你怎麽知道我在夏國?”上官輕兒笑著問,當真是旁若無人的跟人家聊起天來了。
要說上官輕兒是沒心沒肺的,這祖師爺壓根就不知道什麽是心肺了,不,他連呼吸都沒有,根本就是僵屍,如何還能有心有肺呢?
所以,他更不可能會怕了麵具男和他身邊的那些人了,他眉頭微皺,聲音冰冷,沒有感情,也沒有起伏,“聖殿裏的侍衛說的。”
“他們都知道你出來了?”上官輕兒驚訝的問。
“嗯,知道。”男子點頭,聲音低沉動聽。
“那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上官輕兒看著他髒兮兮的衣服和臉,無語至極。
他琥珀色的雙眸看著上官輕兒,有些蒼白的雙唇張開,“我一路趕來,就這樣了。”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好奇的問,“你是說,你一路上過來,都沒休息過?”
男人搖頭,琥珀色的眸子無瑕的對上上官輕兒清澈的大眼睛。
“真是一雙漂亮的眼睛。”上官輕兒忍不住出聲稱讚,尤其是此刻這人一臉委屈,很是無辜的模樣,真心叫人忍不住想要**一番啊有木有?
“咳咳……”上官輕兒別開視線,心想,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色了,不過是個長得比較好看的僵屍而已,怎麽能被他的美色所吸引了?
想到這裏,她深呼吸,道,“那你趕路就趕路吧,怎麽弄的全身都髒兮兮的?”
“有人在追我,我不想被他們找到,一直躲著。”他老實的回答。
誰在追?
上官輕兒差點問出聲音來,但想了想這裏的情況,還是忍住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霧穀裏的人,她可不想被這個麵具男知道這丫的是霧穀聖殿裏詐屍出來的祖師爺,否則今後怕是麻煩不斷。
麵具男隻是知道她可能會金蠶蠱,就一次次的抓她了,要是知道這老古董是個寶,還不一直找他麻煩?要是他武功蓋世也就罷了,麵具男肯定占不了什麽便宜,偏偏這丫的身體不好使,狀況百出的,要是一個不小心被弄死了,那她可沒辦法跟霧穀的人交代。
“上官輕兒!”麵具男看到他們兩個居然就這麽當著他的麵聊了起來,完全是旁若無人的樣子,簡直把這裏當成是她自己家似得,頓時氣得滿臉通紅,咬著牙,憤怒的叫道,“你若是想離開這裏,最好立刻給我解藥,否則,你們兩個都要死在這裏。”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道,“我剛剛都說了,你給我解藥,我也給你,可你不答應,那就沒辦法了,你死了我還得去找人來給我解毒呢,你以為我想啊?”
麵具男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目光陰冷,從身上拿出了一個藥瓶子遞給上官輕兒,“給你,哼,拿來。”
上官輕兒看著那藥丸,眼珠子轉了轉,“好吧,我如今聞著你身上的腐爛氣味,也著實是難受,就好心給你解藥好了。”她起身,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瓶子,從裏麵倒出一小粒跟米粒大小的小丸子,道,“這東西可是寶貴的很呢,我身上也就幾粒,你可要拿好了,要是掉了沒了,我可不會再給了。”
上官輕兒說完,忽而想起了身後還有個男人,當即眼前一亮。
對了,這毒藥和解藥都一樣,最重要的成分就是那祖師爺身上的血,如今他複活了,是不是意味著她今後就可以隨時血藥隨時從他身上取血了?
隻是,她目前貌似還不知道這家夥詐屍出來找她,是有什麽目的的,還是先悠著點兒吧。
這麽想著,上官輕兒已經飛快的從麵具男手中搶來的藥丸,並將那一粒小小的棕色丸子丟了出去。
麵具男一驚,慌忙飛身而起,將那東西接住。
上官輕兒則是趁著麵具男在接住那裏藥丸的時候,一把拉起那冷冰冰的祖師爺,道,“喂,還坐著作甚,走啊。”
說完,拽著他就往外麵跑。
原本麵具男找來的那幾個黑衣人因為身上多處受傷,傷口正流血不止。而且因為是被雪風所傷,他們如今是渾身冰冷,感覺身體都要結冰了。
偏生這地下密室還十分的陰冷潮濕,這些黑衣人哪裏承受的了這種寒冷的折磨啊?
所以,上官輕兒拉著祖師爺離開的時候,黑衣人們根本無暇顧及,等回過神來,想要抓人的時候,上官輕兒已經拖著那髒兮兮的男人,離開了。
麵具男接住了藥粒,猶豫了一下,並未吃下,而是快步的追上了上官輕兒他們,一邊追還一邊罵道,“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還不快追。”
黑衣人們此時都已經寒冷至極,渾身無力了,但聽到他們主人的話,還是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上官輕兒是蒙著眼進來的,所以不認識路,一出來就開始橫衝直闖。走了半天,發現這密室居然還很大,而且有些地方還被撞壞了,顯然,是她身邊的某人給撞出來的。
她想著,要是這丫的武功沒有失靈,一路讓他撞出去就好了,哪裏還想要像現在這樣不要命的逃命,還跟隻無頭蒼蠅似得,不知道要跑去哪裏啊?
上官輕兒低頭歎氣,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發現前麵居然沒有路了。上官輕兒抬眸看著身邊的男人,“你可知道這裏怎麽走?”
男人搖頭,“不知。”
靠!不知道你還回答的這麽認真,就一點都不羞愧麽?
上官輕兒撇撇嘴,嘀咕了一句,“沒用。”就繼續在周圍尋找了起來。
這個時候,麵具男一句追到了上官輕兒身後的不遠處,上官輕兒心底一陣著急,如今她的功力隻恢複了四成,要跟他們打架的話,雖然不是問題,但麵具男卻不容小窺,她不能輕易出手。否則一著急,說不定金蠶蠱就會使出來。
隻見麵具男冷笑著,一步步的靠近上官輕兒他們,嘴角是陰狠的笑容,“怎麽,不跑了?”
上官輕兒咬牙,暗罵了一句該死。
正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卻見她身後的牆壁上居然有一個小小的按鈕。
那按鈕很小,所在的地方也很隱秘,不認真的話很難發現。方才她拉著人就跑,走的很急,所以都沒有發現問題,如今才看到。
上官輕兒眼前一亮,纖細修長的小手突然就按在了那按鈕上。
“不要……”看到上官輕兒的動作,麵具男突然大聲的叫了出來,這一次,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掩飾,清楚的傳進了上官輕兒的耳朵裏。
但上官輕兒已經來不及去追究那聲音的主人是誰了,因為她的手剛按下那按鈕,身子就突然一輕,整個人失重,身體開始不停的下落。
“上官輕兒?!”祖師爺驚訝的叫了一聲,凝眸,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跳進了地麵上出現的那個入口。
隨著他的跳入,那機關猛的合起,地麵上沒有一絲縫隙,完全看不出這裏曾打開過,並使得兩個人掉了進去。
“該死!”麵具男咬牙,就這麽看著上官輕兒和那個在那個髒兮兮的男人跳了進去,他卻無法阻止。
這裏麵可就是通往研究室的地方,不知道上官輕兒會不會找到那裏?
想到這裏,他嘴角勾起,冷笑,找到了又能如何呢?正好將她和那個渾身霸氣的男人一並給解決了。
麵具男這麽想著,一揮手,黑色的長袍飛揚。
他對身後那些受了傷的黑衣人道,“把傷口包紮好,卻後山的溫泉裏泡三天三夜再出來。”
眾人如釋重負,猛地點頭,道,“多謝主人。”
……
上官輕兒剛掉下來的時候,本來是可以用輕功飛上去的。但偏偏這個時候,那個該死的祖師爺也跳了進來,還剛好在她頭頂上。
她好不容易使出吃奶的力氣想要飛上去,結果人沒飛出去,卻是撞上了那該死的僵屍的胸口,硬生生的被撞的渾身無力,身體嘩啦啦的往下掉。
上官輕兒咬著牙,在心裏將那該死的老東西罵了千百遍。
她莫不是上輩子欠了他的?一來就讓她屢次出狀況,她還要不要活了?淚奔啊……
不過,祖師爺大人倒也懂的憐香惜玉,在她撞上他之後,立刻就伸手抱住她,將她護在了懷裏,下落到地麵的那一刻,更是將她完好的護在身前,他自己的背狠狠的撞上了地麵,她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嗯……”上官輕兒清楚的聽到了身後那男人沉悶的悶哼聲,顯然是傷著了。
她睜開眼睛,隻覺得滿鼻子都是那種防腐劑的味道,其中還夾帶著一股子的臭味,顯然是這個不愛幹淨的祖師爺身上傳來的。
黑暗中,她坐起來,摸了摸鼻子,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問,“喂,你沒事吧?”
男人悶聲回答,“沒事。”
“沒事幹嘛還叫的這麽難受?”上官輕兒有些疑惑的問。
隻感覺男人的身體一陣僵硬,原本冰冷的身體變得越發的冰冷,他沉默了一會,見上官輕兒還是沒有從他身上起來的意思,便道,“你壓到我了。”
啊?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臉一紅,慌忙從他身上彈跳起來,麵紅耳赤的叫道,“你,你怎麽不提醒我,該死的。”
她碰到了什麽?僵屍的那個那個啥?
貌似,跟他的身體一樣冷冷的呢……
咳咳咳……她在想什麽啊?
上官輕兒深呼吸,狐狸讓自己冷靜下來,道,“喂,你沒事吧?”
男人從地上坐起來,聲音很是淡漠,“沒事。”
“可有受傷?”上官輕兒有些擔心的問。
倒不是擔心他受傷了沒,而是擔心他這把老骨頭摔下來了,會不會就散架了。
聽到她的話,男人眨了眨眼睛,道,“背後,疼!”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道,“我看看。”
說著就來到他背後,伸手摸了摸,發現背後濕濕的,居然有一處地方流血了。
想必是他這身體在冰棺裏睡了太久,皮膚早已經失去了彈性,各種機能都已經消失了的緣故吧,隨便一點傷口,就血流不止。
上官輕兒頭疼的從身上拿出藥,對他道,“有點疼,你忍著啊。”
男人點頭不出聲。
上官輕兒借著昏暗的光線,小心翼翼的給他上好藥,又從身上撕下一大塊布條,將他把背上的傷口包好,這才打量著這周圍的環境,道,“這裏也不知道要通往哪裏,我們還是想辦法出去吧。”
男人點頭,起身,老實的跟在上官輕兒身後。
密道比較小,隻能容下一個人通過,上官輕兒從身上拿出火折子,點了燈,就帶著祖師爺往外邊走。一邊走還一邊跟他搭話。
“喂,你怎麽會來找我的?”
“你把的喚醒,我當然要來找你。”沒有欺負的聲音,沙啞低沉。
“胡說,我什麽時候把你喚醒了?我都離開霧穀好幾個月了好麽?”上官輕兒大聲反駁。
男人微微皺眉,道,“我沒胡說,確實是聽到你的聲音,我才醒來的。隻是因為睡了太久,過了許久才恢複力氣,才能起來。”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又問,“霧穀的人知道你出來了麽?”
“知道。”
“他們告訴你我在夏國,讓你來找我的?”
“嗯……”他點頭,而後又搖頭,“他們把我關在屋子裏,不讓我出來。”
“然後呢?”上官輕兒饒有興趣的問。
“我自己跑出來了。”他沉聲回答。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你就這麽跑出來,不怕霧穀的人到處找你麽?”
“他們在追我。”
上官輕兒停下,不相信的看著他,“你功力動不動就失靈,他們居然沒能追上你?”
男人的臉色變了變,聲音依舊冷漠,“之前一直好好的。”
好吧……上官輕兒算是服了,之前一直沒事,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了,虧他還說的這麽自然,麵不紅心不跳的。
“那,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難道就因為她吵醒了他,他就跑來找她了?
男人停下腳步,眉頭緊皺,似乎在想什麽,好一會,上官輕兒沒聽到他跟上來的腳步聲,問,“喂,你倒是走啊。”
他又舉步跟上,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深深的看著上官輕兒,有些委屈的回答,“我忘了。”
“啥?忘了什麽?”上官輕兒被他這突然的話給弄傻了。
“忘記為何要來找你,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眉頭緊皺,一雙眼睛裏滿是苦楚,似乎真的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卻想不起來似得。
上官輕兒突然想起了早上在房間裏看到的那本書,嘴角猛抽,“別告訴我,你是我爹,因為我喚醒你,所以你要來跟我相認的。”
聽到上官輕兒的話,男人眉頭緊皺,搖搖頭,“不是。”
他是記得好像把他喚醒的人對他很重要,但他卻不記得到底怎麽重要了,隻是一醒來,他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她。找到她之後要做什麽呢?他也不知道。
上官輕兒徹底被這個傻愣愣的家夥給雷到了,敢情則丫的剛醒來,腦子不好使,什麽都記不起來了吧?也難怪,都沉睡了千年了,就算記性再好,有些東西也該忘記了。
想著,她再次轉移話題,道,“喂,你叫什麽名字啊?”
男人再次一愣,琥珀色的雙眸,迷茫的看著上官輕兒,張嘴,吐出了一個讓上官輕兒差點一個趔趄摔死過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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