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依然用他那尖銳的聲音打破朝堂上那略顯靜謐的氣氛:“本啟奏,無本卷簾退朝!”
皇帝掃了一眼大殿,看見有幾個大臣們在殿中麵麵相覷,他不由眯了眼瞧著他們。
天牢被劫,涉及的幾個大臣都不敢主動上前稟告皇帝並且承受他的怒火,不過也知道不可能躲得過,最後廷尉站了出來,顫抖著跪下:“皇上,臣有要事上奏。”
“準!”
“皇上,昨晚有一夥膽大包天之徒,竟然夜闖天牢,劫走了沉思,臣等辦事不力,未能阻止劫匪,請皇上恕罪!”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聽此大怒,抄起麵前桌上的奏折本就往廷尉身上使勁砸去:“大膽,你們怎麽辦事的?”
廷尉被堅硬的奏折角砸破了腦袋,鮮血不一會兒就順著他的臉頰脖子沁濕了他絳紅色的官服衣襟,廷尉卻不敢擦,隻能跪伏在地上先任由皇帝發泄心中的怒火。
而其他幾個也有連帶責任的官員,見皇帝發怒,也立刻跪下了。
“一群飯桶,平日裏說什麽守衛森嚴,連個人都看不住,朕白給你們那麽多俸祿!”
皇帝還是很生氣,見手邊沒有東西可以砸了,“砰”的一下用力揣了麵前的桌子一腳,卻用力過度,反而踢疼了自己的腳,這更是激怒了皇帝,於是他幹脆從龍椅上下來,跑到跪著的官員麵前一人一腳,這才有些氣消,重新回到龍椅上。
“來人給朕擬旨,廷尉等人……”
皇帝的話剛出口,丞相就一聲站了出來,喊道:“皇上,請聽微臣一言!”
丞相沒法看著廷尉等人被打發出去,不說他們本就是屬於一個派係,他此刻若是見死不救,怕是會寒了他身後那些和他一個陣營的同僚的心,所以他得站住來為廷尉等人說說話。
皇帝雙眼一瞪:“丞相你要說什麽?”
“皇上,老臣請皇上暫時繞過廷尉等人,好讓他們將功贖罪。”
果然皇帝見丞相的樣子,心裏火氣消了幾分,聽到丞相為廷尉等人求情,沒發火:“哦?丞相有什麽建議。”
“皇上,廷尉等人卻有失職之處,但是老臣認為實在是那幫劫匪太過猖狂,廷尉等人措手不及也是情有可原,還請皇上能夠從輕發落,當務之急是安排人盡快捉拿陳思及其同夥歸案。”
皇帝發完脾氣,此刻聽丞相一言也覺得有些道理,於是點點頭順著丞相搭的台階下:
“丞相說的有理,廷尉,爾等可聽見丞相的話了,朕命令你們即刻安排人手捉拿陳思及其同夥,不得有誤,若再敢出什麽紕漏,朕就和你們新帳舊賬一起算,你們的烏紗帽還能不能在你們的頭上,就看你們自己的表現了。”
廷尉流了許多血有些頭暈,臉色也很蒼白,他感激的看了一眼丞相,連忙對皇帝謝恩:
“臣多謝皇上,臣一定盡快捉拿犯人歸案。”餘下幾人也跟著廷尉表明決心,這才顫抖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老臣自得到陳思被人救走的消息,就趕緊命人封鎖了各大交通要道,並且命令手下在城門處加大巡查力度,絕不能放劫匪逃向城外。所以老臣猜想,陳思及其同夥應當還留在城內才是,還請皇上下令,讓人挨家挨戶搜查,如此陳思等人插翅難逃。”
皇帝聽了丞相的請求,也看了看方林,他對丞相的用意心知肚明,但是他也想趁此機會探一下方林的底氣,不是他做的也就罷了,大不了到時候給方家多點賞賜,可要真是方林做的,那治方林一個窩藏罪犯的罪名是免不了的。
皇帝思量許久,才點了頭:“傳令下去,全城戒嚴,搜查罪犯,各官員應當盡力配合,不過搜查歸搜查,也不可太驚擾百姓。”
言下之意就是不得隨意亂傳消息,否則天牢裏被人來去自如的消息一旦走漏出去,他的臉往哪兒擱。
“老臣遵命!”
“不過丞相,這搜查劫匪,沒點方向,豈不是亂來一通沒有方向?”
丞相等的就是皇帝這麽一問,心下一喜:“皇上,臣聽昨晚監牢的士兵稟告,當時情況混亂,有人趁機砍傷了劫囚頭目的肩膀,這就是最好的線索,隻要安排人仔細檢查,劫匪定然無所遁形。”
皇帝聞言,眼光落在方林身上:“方愛卿,朕見你一言不發,可是在為陳思傷神?”
方林站出官員的隊伍,對著皇帝行禮完後才慢悠悠的回答:“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陳思性格直率,得罪了皇上,是應當懲罰,臣無話可說。”
“哦,是嗎?”皇帝提高了幾分聲調:“得罪朕?怎麽朕聽著方愛卿的意思是朕小肚雞腸了?”
“臣絕無此意…”才怪,方林扯著嘴角,露出幾分慣有的吊兒郎當模樣:“臣怎麽會為了陳思這麽說皇上,豈不是老壽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嗎?”
方林這麽一說,本來嚴肅的氛圍倒是被打破了,有些官員沒忍住,笑聲傳了出來,又趕緊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