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夢鴿懷孕的事很快就擴散開,宋乾每次上朝,都會收到同僚真心實意或者假情假意的祝賀,每當這時,宋乾都會回以淡淡一笑,讓各個朝中大臣摸不清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但席夢鴿完全是另一種態度,自從確診她懷上了孩子,整個人驕傲得跟個招搖過市的孔雀似的,生怕沒有人知道她懷了個宋乾的孩子。
“來人,給我備轎,去靖王府。”席夢鴿換了一身衣服,襯得她嬌俏可人,轉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吩咐家仆準備軟轎,一張漂亮的臉蛋上盡是得意。
侍女有些擔憂:“三皇妃,我們就這樣去炫耀,去示威有些不大合適吧?”
席夢鴿一巴掌扇在侍女臉上,剛才還天真無邪的表情立馬換成怨恨惡毒,她的指甲直接把侍女的臉劃出了一道口子。
“讓你做什麽就做,主子的話也敢質疑。”
侍女被席夢鴿嚇得“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哭著求饒:“三皇妃奴婢錯了,奴婢這就去安排軟轎。”
席夢鴿踹了跪在地上的侍女一腳:“還不快去。”
其他的下人站在一旁都戰戰兢兢,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一口,擔心自己成了席夢鴿下一個出氣筒。
他們都聽說過孕婦的脾氣大,暴躁,不容易伺候,但也沒想到會難伺候到這種程度,席夢鴿這次懷孕也著實讓他們開了眼界。
發完脾氣的席夢鴿心裏舒坦了不少,臉色變得晴朗,兀自整理自己的發飾和衣袖,仿若剛才打人的不是她。
下人很快就備好了軟轎,受傷的侍女已經被換下去,免得外人看了造些口舌,新的侍女扶著席夢鴿的手臂,讓她穩穩地踩在小廝身上進了轎。
席夢瑤正在大廳裏吃著點心,喝著茶水,愜意得不得了,聽見仆人通傳席夢鴿來了的時候,眉頭大皺,滿臉的不情願:“這個沒腦子的人怎麽又來了,一天天的煩不煩啊。”
旁邊的小奴婢輕言細語地提醒席夢瑤:“王妃,三皇妃這剛懷上子嗣,估計是來跟您報喜的。”
“嘁,她這個孩子是福是禍還說不定呢,這麽大張旗鼓地到處炫耀,是嫌自己和孩子死得不夠快麽。”席夢瑤不做掩飾地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滿心滿眼的不屑。
小奴婢被席夢瑤這種率真的態度逗笑:“王妃還是準備準備,好款待一下三皇妃吧。”
席夢瑤想想也對,免得席夢鴿又出去亂說,先把她的嘴巴堵住,她拍拍手,把手上的殘渣拍落,對小奴婢說:“你再去燒一壺茶端上來,然後讓後廚準備一份新的糕點,我們是不能怠慢了三皇妃。”
話音剛落,席夢鴿就帶著一堆人直接進來了,如入無人之境。一邊往裏走,她還陰陽怪氣地說:“誒呀,這靖王府怎麽這麽冷清啊,都沒個孩子嬉鬧的聲音。”
旁邊的侍女尖聲符合道:“三皇妃,我們府裏也可是沒有呢。”
席夢鴿捂著嘴,刻薄地說:“是哦,我們也沒有,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肚子裏有啊,靖王妃呢?她肚子裏有啥?恐怕是昨夜吃剩的殘渣剩飯吧。”
她說完,身邊帶來的的下人們就咯咯地笑開了,完全不當這裏是靖王府,十分囂張。
大廳裏的席夢瑤有些頭疼,她真的不想理席夢鴿,在席夢瑤眼裏,席夢鴿就像個智障,出門完全不帶腦子,每次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的那種傻缺。可現在她又不得不強打精神應付這個沒有腦子的人。
“在院子裏大聲喧嘩的是誰啊,嘰嘰喳喳地吵得人頭疼,你們是不是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放進了王府,當心我稟告王爺治你們的罪。”席夢瑤也不甘示弱,裝腔作勢地吼了這麽一句,然後帶著婢女去了院子。
看見席夢鴿鐵青的臉,她心裏好受了些,故作驚訝道:“呀,是我們懷有身孕的三皇妃啊,快來裏麵請,可別磕磕碰碰傷了身子。”
“哼。”對席夢瑤這番略顯虛假的表現,席夢鴿強壓下自己的不滿,跟著席夢瑤進了大廳,在侍女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椅子上。
“三皇妃來我們靖王府,有失遠迎,見諒了。”席夢瑤沒有誠意地道,看了一眼席夢鴿的還未顯懷的肚子,出於好心提醒,“隻是這懷了孩子就應當在府中安胎,三皇妃應該更加小心一些,出了門萬一被不懷好意的人弄出岔子可怎麽辦?”
席夢瑤不見得所有人都期盼這個孩子出生,某些人必然是不希望這個孩子的到來,萬一做出一些不利於她們母子的事,到時候就追悔莫及。
席夢鴿卻完全不以為意,把席夢瑤的反應同歸為嫉妒,她被席夢瑤說得有些生氣,努力壓抑著嗓音裏的氣急敗壞,對席夢瑤說:“恐怕靖王妃還在做著母儀天下的美夢呢,本皇妃可在這裏把話給撂下,那個位置從來都是為我準備的。”
“哦?”席夢瑤挑眉,看著這個大言不慚的女人自導自演。
見席夢瑤正在認真聽她說話,席夢鴿不由自主把胸脯挺得更高,驕傲得不行,趾高氣昂地警告席夢瑤:“本皇妃勸你不要再白費力氣,挑唆靖王做些大逆不道的事,不是你的,你爭破腦袋也沒辦法得到。”
這句話正是席夢瑤想送給席夢鴿的,也不照照鏡子,掂量下自己的斤兩,還在這裏跟她席夢瑤搶。
還沒等席夢瑤反擊,宋崇景就從廳外進來,看見劍拔弩張的兩人,不由得挑眉,詢問地看向席夢瑤,後者攤手。
宋崇景深知席夢瑤不是挑事的人,心下了然,負著手對席夢鴿冷言相向:“三皇妃若是來靖王府做客,本王攜王妃倒履相迎,但若是前來尋滋挑事,那休怪本王無情。”
席夢鴿被宋崇景的氣勢震懾,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氣得一口氣噎在喉嚨出不來,她看著宋崇景冷漠的神色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造次,隻好帶著人又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