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夢瑤抬頭看去,就見一青衣男子,卻是推開旁邊小樓的窗戶,一躍而下。
隻聽一陣輕響,不過片刻,那人就已經穩穩停在她的麵前。
席夢瑤緊皺眉頭,她可不認識這人……
不想這人卻是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將她往自己身後一帶,然後看著差役:“你們想來是認錯人了,他並非賊人。”
“你又是誰!”跟在差役身後的人見狀,提刀就上。
差役頭子見狀,狠狠一刀鞘敲在他頭上,罵了一句:“滾下去!”
說著,又是笑著看那男子:“陸先生,您怎麽會在這兒?”
陸明隻輕笑一聲,不答話,隻是回頭看了看席夢瑤,若有所思笑了笑,才說。
“這個小兄弟,乃是我王府中的人,他的衣裳嘛……是上次王爺去丞相府時,也帶了他去,結果此人淘氣,不小心弄髒了衣,丞相便借了府中下人的衣裳與他,不想他竟也不避諱,穿成這樣就出來了。”
“我!”席夢瑤一聽這話,有些奇怪望著他想問他是誰。
不想陸明卻是前一步壓住了她的話頭:“若你們不信,那我也可以陪您去丞相府中細細問問,隻是問過之後……”
那人說話,也是留了三分。
差役一聽也知這其中意思,嚇了一跳,趕緊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頭,說道:“既然先生這麽說了,那定時我們認錯了。”
那人說,有些咬牙切齒的瞪著席夢瑤一眼,接著才是,帶著人轉身離開。
幾人離開時,還憤憤不平的看了看這邊。
隻是這陸明是靖王府中的,不是一般人物,幾人可惹不起。
既然他自稱認識了,即便不認識他,當街領口改說認識,他們也不能說什麽。
看著幾人咬牙走了,席夢瑤轉過頭,卻也是有些奇怪的看著麵前這男子。
瞧他倒是一副風流儒雅的模樣,看著倒是個好說話的人。許是哪個王孫貴族,路見不平所以也就幫了她一把。
她先前想問,這人也不說,大約是不想透露。
想了想,她便搖頭。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若公子有空,不如我們一同到得月樓小酌兩杯,自然由我做東,也算是報了您的恩情。”
陸明隻搖頭,隻是有些好笑的看著席夢瑤:“小姐從家中跑出來,還是不要太過張揚,便不要去得月樓那樣的地方,就在街上逛一逛,夠了就回去八。”
席夢瑤一聽頓時緊皺眉頭,回頭望了這人一眼,警惕的說:“公子……是怕認錯了,我是男子,並不是哪家小姐。”
“小姐學人穿男裝,雖說形容已經讓人難辨詮,可你的習慣卻是改變不了的。”
席夢瑤一聽,皺了皺眉,仔仔細細看了陸明一眼,卻不作他言。
“小姐若是有難處,還不如小人送小姐一程?”陸明說著,也上前一步。
這人倒的確有趣,即便被人拆穿也如此鎮定,如此有膽色的女子,京城裏可不多,他也都知道,怎麽此人卻與那些人,不相似呢。
“我都已經說過了,我不是哪家小姐,你這人心思好生奇怪,告辭了!”
席夢瑤有點心虛,她也是知道行為習慣難改的,所以她已經盡力掩飾,卻沒想到這人竟還是如此輕易認出……
但是看見這人模樣,似乎並不是認識她,而且也沒什麽惡意。
想了想,她也隻當是個眼睛毒辣的人,望著陸明有些不悅。
看破不說破不知道麽!
不過,她念在這人方才救了她一命,她也就沒有多說,轉身便離開,一邊走著,一邊還搖頭,低頭看了看自己,搖頭道:“奇怪,到底哪兒做的不好了……”
她這人語氣十分不客氣,不過,陸明也不生氣,隻是這樣看著他,心中卻起了很大的興致。
看人已經走遠,他也無奈搖了搖頭,嗤笑了一聲,卻也不再說話。
看天色不早了,想來靖王去下聘也該回來,他便也先回了王府。
不想回去之後,卻聽說靖王爺早就回來,,如今正在書房。
陸明便也去了書房,隻是還未過去,就聽見書房中,竟然傳來了杯盞破裂的聲音,接著還傳來了低聲咳嗽的聲音。
他頓時覺有些奇怪,宋崇景素來不是隨意發脾氣的人,如此……難道是在丞相府中遇見了什麽不悅?
心中想著,他便敲了敲門,裏麵的咳嗽聲,驟然而止,隻是低聲傳來一句:“進來。”
陸明推門而入,就看宋崇景卻是坐在一旁,額頭上有些許細汗,他低頭捂著腿,臉色有些蒼白,一看便知是舊傷複發的緣故。
陸明趕忙過去,幫他倒了一把茶杯,低頭又見茶杯還散落地上,瓷片與茶葉一同落在地上,是一片淩亂。
宋崇景望著地麵也是一陣歎氣:“如今是我無用了,若是以前我定不會如此。”
隻是上次,他舊傷未愈,此次出戰鄰國,回來又是傷上加上。這腿時不時就會顫抖的,如今從丞相府中回來,天氣轉冷,這骨頭竟又開始酸痛。
“開始我還沒覺得什麽,隻是後來在這屋中久了,便覺疼痛異常。”宋崇景從未露出如此模樣,那傷痛之一閃而過,沉默良久,他淡淡問道:“陸明……你說,若再如此下去,我是否還能上得戰場了?”
陸明聽見這話,也是歎息。
“王爺可千萬不要這麽想,如今是皇上昏庸,你也知道……他是怕您戰功赫赫,後有不臣之心,故而未曾命人全力醫治您,其實您分明有著能力找好大夫,又為何還要聽任皇上的,一直用太醫的藥?”
宋崇景聽後,隻搖頭。
“並非是我願意,隻是我一日為臣,那便要奉他為一日的天子。當年父皇傳位於他,便是看重他的溫和中庸,期望能給我大宋帶來豐慶,本王亦如此想。”
皇上登基,自封為慶,在位二十餘載,的確使大侵國如其名。
“即便他在心中,防備著我,可我卻不能因此而記恨什麽。”
陸明聽罷,沉默良久,卻是不以為然,想要再說。
宋崇景卻是搖頭,不願聽了。
“罷了,你這半日怎麽不見?”
陸明見狀,搖了搖頭,他本想再說,隻是看宋崇景並沒有再聽的意思,便也隻是歎氣。
忽悠想起一件事,便問道:“王爺不是去相府提親,如何回來這般早?”
聽見這話,宋崇景卻是想起了席夢瑤屋中的被子,輕笑一聲。
“你是不知,這丞相府中的大小姐,真乃一奇人,昨日她被相爺責罰,在祠堂中跪了半夜,今日竟心生報複之意,偷溜出去玩兒了,我過去也沒見著人,便回來了。”
這倒讓陸明好奇:“天底下竟有這般放肆的女子?”
宋崇景勾起嘴角,想起那席夢瑤的種種,也不由搖頭:“誰說不是。”
陸明見他這般,眼神卻是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