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櫟眉心一跳,心道苗妍所說的幫忙可能並非僅僅是幫忙那麽簡單。
“那老東西雖沒什麽實在本領,也幹盡了缺德事兒,但他主臥的密室內藏了一株雪蓮,據我所知,整個觀內的弟子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去。”
果然,沈櫟對於苗妍的所知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對方知道的遠比他想象的要多。可如今這樣騎虎難下的局麵,他還真有些不知怎麽辦才好。
苗妍明白沈櫟在猶豫什麽,便說道:“你放心,到時候隻要你取來,偽造有人進入密室的場景,而我會親眼目睹威遠服下才能放心。到時候,整個觀裏隻有我不在,所有人一定會懷疑是我。這時,你若捉我回來,還可得到那老東西的獎賞,何樂而不為呢?”
話雖如此,可這其中的風險讓沈櫟難以一時之間做出抉擇。
苗妍見狀,知道一味用軟定是不可行的,於是佯裝狠厲道:“沈櫟,我不是在與你商量,你若答應幫我,你不僅可以好好的活下去,還可以在觀禮的地位更上一層,可倘若你不幫,那就別怪我……”
“我怎麽能確定你所謂的到時候與我回來不是騙我?”
苗妍輕笑“你現在除了相信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沈櫟被苗妍的話噎住,是啊,眼下的境地,主動權在對方手裏,他真的沒有選擇的餘地。
“明日這個時候,那個老東西還會吩咐你來給我送飯,你不僅需要帶來我想要的東西,還要把看在觀口的弟子解決掉。”苗妍說道。
說完,苗妍的手緩緩附在沈櫟的臉上,輕聲道:“師兄,你定是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明明極盡溫柔的語氣,沈櫟聽來卻有一種名門被對方抓在手裏的感覺,他現在除了點頭稱是,也別無它法。
眼下,是硬著頭皮也要將這東西拿來,否則他可能真的好日子過到頭了,沈櫟是不會天真到苗妍是在嚇唬他。一個從十歲隱忍到現在的人,沈櫟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
“明日這個時間不行。”沈櫟想了想終於決定說道。
“我給你送飯前師傅說明日他要親自來給你送飯順便探望你,想必是想做那檔子事……”
沈櫟見苗妍的臉色瞬間變化,趕緊打住了話頭。
“所以,我一會兒會趁師傅在煉丹房煉丹時便將雪蓮偷來。而後我會去將守觀的人支開,今夜你就趕緊走。我隻給你兩天,兩天後,我會親自去帶你回來。”
苗妍挑了挑眉,沈櫟很出乎她的意料,可眼下她的身體虛弱至極,兩天的時間自是不夠往返的,可她也不會傻到在這關頭與沈櫟爭辯時間問題,隻是點頭答應了對方所說的話。
畢竟到時候的事誰說的準呢,若沈櫟有能耐拿回來自是再好不過,可若她不回來,她也自有後策,隻是那並非迫不得已她並不想用。
眼下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沈櫟身上,總之,無論如何,威遠……都不能死。
靖王府中,席夢瑤興致缺缺地窩在自己的屋子裏,衝著外麵發著呆。
其實自從那天威遠來過以後,席夢瑤便一直在反思,自己同威遠討論起威景的行為,究竟是對了還是錯了。畢竟,直到目前來看,威景尚且還沒有做出什麽威脅到她與宋崇景的事來,她原本沒有必要非得提醒威遠注意自己的妹妹。
但或許是曾經和三皇子與雲貴妃鬥智鬥勇的經曆讓席夢瑤猶為警惕,又或許是在戰場上留下的後遺症讓她很難再去信任一個陌生的人,總之,席夢瑤無法對威景的種種反常行為視而不見。
而且,自從上回席夢瑤讓威遠帶著威景來王府給自己解夢之後,她就隱隱地感覺,威景對威遠的情感,似乎不像是簡單的兄妹之情。前世身為偵探的經驗給了席夢瑤遠遠超出常人的敏銳感官,在她看來,威景看向威遠的眼神,就足以暴露她內心的情感。
所以席夢瑤才會忍不住規勸威遠多問問自己妹妹離家在外時的經曆,她有些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威遠對於席夢鴿的殷勤態度怕是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他對席夢鴿有著怎樣的想法,威景不可能看不見。如果她真的對威遠有著什麽兄妹之間不該有的情感,那麽,她又怎麽能忍受威遠對席夢鴿的鞍前馬後,無微不至呢?
偏偏威景這些日子以來還和席夢鴿走的很近,兩人之間,儼然是一副好姐妹的樣子,能對著自己的情敵都顯露出笑容來,把自己的心思掩藏的如此之深的人,讓席夢瑤不得不防。
日漸警惕的席夢瑤也在三皇子的府上安插了更多屬於自己的眼線,今日,她便聽說了威景又離開了三皇子府,回到了自己平日修行的地方去了的消息。
這讓席夢瑤不免有些心驚,自己昨日才提醒過威遠要注意威景,今日威景就離開了,莫非,是這兄妹二人之間出了什麽矛盾?
席夢瑤聯想到這兒,不由得皺緊了眉,她也不想提心吊膽地考慮著這麽多事兒,畢竟她還得為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負責,好好的把自己的身體修養到最適宜的狀態,隻是威景身為一個席夢瑤當初拉攏威遠之時所沒能想到的,計劃之外的一個變數,實在是讓席夢瑤有些不知道從何下手。
或許自己真的是操心的太多了。席夢瑤忍不住在心裏這樣嘲笑著自己,可這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席夢瑤抬眸,或許,是時候查一查,威景究竟是跟著哪位高人在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