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了族中未來,頓珠公主也是非嫁不可的。”宋榆接著說道。

“要是平陽王遇到這樣的事會如何做呢?”席夢瑤很好奇,宋崇景因為愛她而會拒絕這些事,不知道宋榆這個人,他會怎麽做。

宋榆聽到席夢瑤這樣說,笑了一下,說道:“如果我是皇上,為了統一中原,我必須聯合周圍各個部落,所以我會娶頓珠公主。如果我是頓珠公主,為了自己部落的繼續發展,我就會嫁給皇上。”

席夢瑤聽後,心道:“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他。是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就是這個道理吧。”

“平陽王真是深謀遠慮,心懷淩雲之誌,我與靖王佩服佩服。”席夢瑤聽到自己這樣說。

“不知道靖王會如何選擇呢?”宋榆看向宋崇景問道。

“我隻是一個目光短淺之人,不像平陽王那樣有鴻鵠之誌,我隻希望一生一世一雙人,與我的夫人孩子一起過著閑雲野鶴無人打擾的生活。”宋崇景摟著席夢瑤的腰,溫柔的看向她。

“人各有誌,各自走各自的路吧。”

宋崇景他們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以天色已晚為理由散去了。

塔姆來到頓珠的帳前:“公主。”

“進來。”

塔姆進來之後直接跪下來:“屬下無能,救不了公主。”

“這不怪你,塔姆,我已經決定了。我會告訴父汗,讓他恢複你的自由之身,從此你想去哪裏就可以去哪裏了。”頓珠背對著塔姆,根本不看他。

“公主!”

“你不要再說了,我現在已經相當於是皇上的女人了,你繼續呆在這裏會惹人閑話,出去吧。”頓珠打斷了塔姆想要說的話。

塔姆無奈,先退了出去。

就在他掀開簾子,馬上就要看不見時,頓珠叫住他:“塔姆!以後你多保重!”

塔姆踉蹌了一下,還是忍住了沒有回頭。

頓珠和夕蘭王說了自己同意嫁給皇上,夕蘭王告訴了老皇帝,並表示自己也要回去了,老皇帝十分高興,當場宣布晚上舉辦一個篝火晚會,以示慶祝和歡送。

晚上,頓珠盛裝打扮坐在了老皇帝身邊,連貞嬪都要屈居下位。大臣們觥籌交錯,場地中央看著好幾隻獵到的動物,像鹿,兔子,還有羊,空氣中都是肉香味和孜然味。

“皇上,頓珠年紀小,有些地方做的不對冒犯了皇上,得罪了其他的姐妹,希望皇上網開一麵,不要對她太嚴厲。”夕蘭王站起身,走下座位跪在一旁說道。

“朕自然會疼惜頓珠的,夕蘭王不用太擔心,後宮不會有人敢欺負頓珠的。”老皇帝興致正高,樂嗬嗬的回答。

“夕蘭王放心,本宮也會多多罩佛頓珠妹妹的,頓珠妹妹在這裏不要想家,要什麽吃的,什麽玩的,隻管告訴我。宮女太監們不好了,也隻管告訴我,姐姐給你做主。”貞嬪在一旁插話。

“多謝貞嬪娘娘。”頓珠微微俯身以示感謝。

老皇帝向貞嬪投去一個眼神,貞嬪看見忙改口:“哎呀,瞧我,看見頓珠妹妹這麽水靈,朝氣蓬勃,沒想到天下真有這樣標致的人物,心裏喜愛得緊,我一見了妹妹,一心都在她身上了,又是喜歡,又是心疼,竟忘記了皇上。該打,該打。”

老皇帝被她這幾句話哄的心花怒放。

席夢瑤見狀:“好熟悉的話。哦!對了,這不是林黛玉初進賈府王熙鳳對她說過的話嗎?果然,小說來源於生活,曹公真是天才!”

宋崇景見她先是迷惑然後頓悟,最後又一臉驚歎的表情,成功的被她嚇到了:“你沒事吧?怎麽這個表情?”

席夢瑤回過神來:“沒事沒事,就是覺得貞嬪段位好高啊,估計頓珠在宮裏的日子難過了。”

“皇上,臣妾聽聞夕蘭族人不僅人人能騎馬彎弓,跳起舞來更是不同於我們大周,別有一番韻味,妹妹如此可人,不如您開口,讓頓珠妹妹獻一段舞,我們也好飽飽眼福?”貞嬪端起一杯酒,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來到皇帝那,將酒喂給了他。

“好。頓珠你可願意?”

“頓珠遵旨。不過先允許頓珠下去換一套衣服。”得到應允後,頓珠就離開了。

不一會兒,頓珠換了衣服出來行禮,不同於往日顏色鮮豔明媚的服裝,此時她隻穿了一身月白裙衫。可是不但無損於她容貌的亮麗,反倒淡極始知花更豔,越發瑰豔無雙。

“頓珠獻醜了。”

樂師們彈起馬頭琴,如絲如縷地纏繞在迷離的月色之中,眾人聞之不禁心神恍惚。

馬頭琴聲漸漸清晰起來,好似隨著月亮的升起,那個跳舞的人兒也從蒼茫夜色中走近了大家。隨著幾聲鼓響,一個體態婀娜、修短合度的女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她步步生姿,搖曳生香,金釵步搖微晃,廣袖長帶輕舞,最後緩緩定格成一個敦煌莫高窟中反彈琵琶的飛天姿態,彷若將飛而未翔,欲落而遲疑。

琴鼓聲嘎然而止,全場落針可聞,眾人抬頭凝視著她,疑問於她是歸去或是來兮?極度的靜謐中,乍起琵琶裂帛之聲,人人心中驚動。

驚未定,仙子已長袖展動,羅帶飄舞,身姿或軟若綿柳隨風擺,或灼似芙蕖出淥波,或燦若朝霞,或緩若清泉;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

觀者無不動容於頓珠的舞,琵琶漸漸轉慢,聲音越去越低,幾近不可聞。頓珠舞動的身姿慢慢迷蒙。終於,消失在黑暗中,隻餘馬頭琴悠悠揚揚,迷離恍惚,恰似眾人此時的心情。

老皇帝眼中放光,盯著頓珠的目光恨不得把她扒光,頓珠不為所動。

“夕蘭王啊,你可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