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隻是個意外
等待是這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你越是在乎一個人，等待的過程越煎熬。
唐曉晨被推進手術室十分鍾，白慕寒抱頭蹲在地上十分鍾，而這十分鍾對他而言遠超過一生的長度。
“慕寒。”石靜蹲在白慕寒身邊，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白慕寒一言不發，將頭深深地埋進膝蓋裏。他整個人瞬間傾頹，如城牆倒塌。
石靜不再說話，默默地站在他麵前，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和奇怪的心情打量著他。
她希望唐曉晨再也出不來，那樣她就能跟白慕寒在一起了。
“馬上派人去調查，我要知道是誰傷了她。”白慕寒略微抬起的眼眸，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他滿腔的憤怒和心痛找不到發泄的出口，隻能拚命地折磨自己。
石靜點點頭，轉身離開醫院。
白慕寒突然起身，一拳打在厚重的水泥牆上。他寬大的骨節滲出血絲，但這痛遠比不上心裏的痛。
他為什麽不陪著她一起去，為什麽讓她一個人麵對危險。若是他小心一些，或許她就不會受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白慕寒焦灼的等待在手術燈熄滅的刹那停止。他瘋了似的衝過去，一把抓住醫生的胳膊，“她怎麽樣了？”
“輕微腦震**，需要住院觀察幾天。”醫生語氣機械，表情木然，見慣了生死的他們不會輕易流露情緒。
白慕寒懸空的心如磐石般落下，他隻覺得身體倏地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他看著護士將唐曉晨推出去，送去普通病房。
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沒有跟上去。腦子裏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她受傷是因為離他太近。
“曉晨怎麽樣了？”匆忙趕來的上官曄氣喘籲籲，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現在已是深秋，他當然不會覺得熱。
白慕寒靠在門口，抬頭道：“醫生說有輕微腦震**，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那你站在這裏幹什麽？”上官曄見他靠在那望著唐曉晨，卻又不進去，不知他是怎麽了。
白慕寒沒說話，隻是輕輕地搖頭，對上官曄說，“你幫我照顧她一下，如果她醒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有些事情要處理。”
白慕寒說完就走，上官曄想喊住他，他已經走出幾米開外。
他要去找劉暢，因為那個笨蛋出事前隻見過劉暢。
白慕寒坐在車裏，撥通石靜的電話。她讓石靜將劉暢帶到他辦公室，以最快的速度。
石靜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白慕寒剛坐下，兩個保安便把劉暢押送到他麵前。
石靜饒有深意地瞪了劉暢一眼，精致的臉上閃過淩厲的光。她的眼神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剜進劉暢心裏。
劉暢轉過頭，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你們都出去。”白慕寒從椅子上起身，他冰冷的語氣如鋼刀劃過冰麵。
眾人都退了出去，石靜走在最後。她的神色極不自然，生怕劉暢將她供出來。
在來的路上，她跟劉暢做過交易。若是劉暢能咬死這件事，她奶奶以後的醫藥費都由她承擔，若是劉暢把她供出來，她就將她們祖孫倆打入地獄。
這樣的交易，相信劉暢隻要動動腦子就知道該怎麽選擇。
“說，是不是你把花盆從樓上扔下來的？”白慕寒突然俯身，死死地扣住劉暢的脖子。
劉暢驚愕，瞪大了銅鈴似的眼睛。
她拚命地搖頭，用斷斷續續地聲音說道：“我沒有，我……不知道……花盆是……怎麽回事？”
“還敢嘴硬。”白慕寒突然加重力度，似乎是要擰斷劉暢的咽喉。
劉暢的臉漲得通紅，她雙手胡亂地揮舞著，眼睛裏滿是恐懼之色。
白慕寒渾身煞氣，尤其是那一雙含著少許血絲的眸子。他俊朗的五官覆上薄冰，所有的憤怒都集中在一雙手上。
劉暢的脖子上青筋暴起，她肺裏的空氣逐漸稀薄。慢慢地，她開始放棄掙紮。
白慕寒卻突然鬆開手，將她重重地撇在一邊。
劉暢支撐不住，像一灘軟泥似的倒在地上。
白慕寒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劉暢，森寒道：“她見過你之後就被從天而降的花盆砸暈，你敢說不是你做的？”
劉暢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咳得臉色通紅，“你說曉晨怎麽了？”
她隻以為白慕寒找她是為了海洋之星失竊事件，並不知道唐曉晨受傷的消息。
“到現在還裝，看來是沒嚐到苦頭。”白慕寒雙手緊緊握起，捏得骨頭嘎嘎作響。
劉暢一臉茫然，近乎哀求似的說道：“曉晨約我見麵，她跟我當麵對質，我也跟她承認了我的錯誤。她讓我離開樂天百貨，再也不要出現在她麵前。至於後來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更不知道她受傷了。”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劉暢是唯一一個有時間有動機的人，如果不是她，難道真的是白家詛咒作祟？
叩叩……
兩聲清晰的敲門聲傳入白慕寒耳朵裏，白慕寒不耐煩地吼道：“滾。”
石靜推門而入，走到白慕寒麵前，“總裁，我跟茶餐廳的員工確認過，唐曉晨離開後的半個小時劉暢才走的，她沒有時間作案。”
怕劉暢把她供出來，她一直躲在門後偷看。若是她再不出手，以白慕寒現在的怒氣，劉暢怕是不死也要揭下一層皮。
白慕寒單手撐在桌上，輕輕地歎了口氣，“除了她還有可能是誰，你調查清楚了嗎？”
“應該是意外。”
“意外？”白慕寒皺眉。
被一個花盆砸中頭部的概率有多少，正常人都知道。若說這是意外，他真的沒有辦法相信。
“唐曉晨出事的那棟商品房是這兩天才開售的，裏麵並沒住人。花盆是從二樓陽台上掉下來的，我去跟物業了解過，那盆植物是用來淨化空氣的，有可能是花盆被風吹下來，正好砸在唐曉晨頭上。”
“真是合理的解釋。”白慕寒苦笑一聲，在椅子上坐下。半晌後，才開口說道：“你自動請辭吧。”
這話，自然是對劉暢說的。
劉暢點點頭，跟石靜一起退出去。
接二連三的意外，難道白家的詛咒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