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上官曄的選擇（二）
回到別墅，上官曄第一時間衝入書房。
上官雲正在處理文件，聽到開門聲，隻是抬頭淡淡地看了一眼。
上官曄陰沉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一步一步朝上官雲逼過來，那樣冰冷的目光是上官雲不曾見過的。
直覺告訴他，今天必有大事發生。
“爸，從今天起，我正式脫離上官家。從今往後，我不再是上官雲的兒子，不再是星悅集團的總經理，我就是個普通人。”上官曄一字一頓，艱難地從齒縫間說出這些話。
血濃於水，他要下多大的決心才能說出這番訣別。
上官雲身形微顫，他單手撐在桌上才勉強站穩，“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我也很清醒，正因為清醒才想離開你，離開上官家。”隻要一想到父親對孔素雅做過的事，他就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啪……
上官雲一巴掌扇過去，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苦心栽培的兒子要跟他脫離父子關係，這讓他怎麽接受？
上官曄捂著半邊臉，冰冷的眼神裏閃過一絲不舍。
靠的這麽近，他突然看清了父親臉上的皺紋。歲月在父親臉上刻下的痕跡，讓他瞬間明白，即便是縱橫商場的上官雲也隻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為什麽？”上官雲強行壓下怒火，衝著上官曄咆哮。
上官曄往後退了一步，好把心裏的不舍統統拋掉，“你自己做過的事情還來問我，你剝奪了一個女孩十年，我要用一輩子還她。”
“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跟我脫離父子關係，我白養你這麽多年。”上官雲突然咳嗽起來。
上官曄眉心緊蹙，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最終還是逼著自己收回來。
比起孔素雅，他父親不值得同情。
曾經他豁出性命去愛的女孩竟然毀在他父親手裏，當年的孔素雅才十七歲，他父親怎麽狠下心讓孔素雅背黑鍋。父債子償，到了他還債的時候了。
“爸，看在我們的父子情分上，看在我兢兢業業為你工作了這麽多年的情分上，我最後求你一件事。我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更不要去打擾她，她過得很苦。”上官曄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抬頭看了父親最後一眼，也將內心所有的不忍和多年父子情分統統割舍。他不想再按照他父親的方式生活，更不想成為一個隻懂賺錢的機器。
從今天起，他隻是上官曄，頭頂上不再有任何的光環。
“上官曄，你隻要敢踏出這個書房，你就一輩子都別想回來。”上官雲像一隻猛獸般怒吼，可上官曄的腳步隻是頓了頓，並未停下。
他走了，當然不會再回來。
一夜風雨交加，上官曄的世界天翻地覆。
雨過天晴，上官曄從酒店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孔素雅。
他開車飛奔周瑞的住處，正看到孔素雅送壯壯上學。
“我們談談。”上官曄抓著孔素雅的胳膊，一本正經道。
“又是你這個壞叔叔。”壯壯一個回旋踢，上官曄卻紋絲不動。
孔素雅急忙將壯壯拉開，目光閃躲幾秒後才看著上官曄，“你想跟我說什麽？”
“回到我身邊吧，我想重新跟你在一起。我們之間錯過了十年，已經沒有下一個十年可以錯過了。”
“上官曄，錯過的時間無法再修補。如果你是可憐我，你完全不需要這麽做。我不覺得我現在很悲哀，更不覺得自己需要你的同情。”孔素雅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她此刻的表情也不受自己控製。
天知道她心裏多麽渴望能跟上官曄在一起，但理智告訴她不可以。且不說上官曄對她還有幾分感情，光是上官雲那一關，她就過不去。
一個坐過牢的女人，普通人家都會嫌棄，更何況門第甚高的上官家。
“素雅，當年我們就不應該分開。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我們或許已經結婚了。”上官曄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著孔素雅。
不知怎地，他覺得自己一輩子也不能離開她。也許是愧疚，也許還有愛情。
孔素雅低著頭，嬌小的身軀像一根竹竿。她沉默不語，內心卻百感交集。
“你也說如果，可現實生活中哪有那麽多如果。就算沒有發生那些事，我也配不上你，現在更加配不上你了。堂堂星悅集團的少主人，跟一個坐過牢的女人在一起，說出去像什麽話。”
“我已經不是星悅集團的少主人了，也不是上官雲的兒子。我跟當年一樣，隻是一無所有的上官曄，你還願意把我帶回家，悉心照顧我，然後愛上我嗎？”上官曄伸手捧著孔素雅的臉，四目相對，內心泛起層層巨浪。
他們如同站在風口浪尖，不管往哪邊走都不會一帆風順。唯一不同的是，有一邊是兩個人。
孔素雅沉默良久，醞釀已久的“好”字卡在喉嚨裏，就是說不出來。
周瑞突然現身，猛地推開上官曄，“素雅，你已經答應我了。”
“你答應他什麽了？”上官曄眉頭緊皺，極不友善的目光落在周瑞身上。
換做以前，周瑞絕對不敢推上官曄，可剛才，他覺得自己的女人就要被搶走，身體內屬於男人的原始占有欲突然爆發。他要留住孔素雅，不管用什麽方式。
“周大哥，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好不好？”孔素雅焦頭爛額，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上官曄和周瑞。
她是答應過周瑞，可她心裏愛的人是上官曄。麵對深愛的男人，能有幾個女人不心動。
“素雅，我隻問你一句話，你還愛我嗎？”上官曄如繁星般明亮的眼睛緊緊纏繞著孔素雅，似要將她的內心看透。
孔素雅抬眸，在上官曄眼中看清自己的影子時，她情不自禁地點點頭。
她等了十年，終等到他看她一眼。
“既然你愛我，那我就一直等你，等到你重新接受我的那天。”上官曄扯了扯嘴角，說完後驅車離去。
他可以等，隻要能彌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