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不要扯上我

,!

石靜在原地愣了片刻,然後上前扶起白慕寒,帶著他朝外走去。她吃力地把白慕寒放在副駕駛位上,動作極其輕柔,生怕他不舒服。

白慕寒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他一貫冰冷的臉上撤去濃霜,剩下的卻是滿滿的悲傷。

石靜沒有開車,而是坐在那看著白慕寒。看他為另一個女人心痛,為另一個女人喝得酩酊大醉。

“為什麽你看我的時候永遠像是在看妹妹,看他的時候卻是在看一個女人?”石靜伸手拂開擋在白慕寒臉上的劉海,高傲的姿態在此刻消失殆盡。

白慕寒突然把頭瞥向另一邊,似乎是在躲避石靜。石靜苦笑一聲,自嘲道:“喝醉了都在躲著我,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

她收回手,開車在漆黑的馬路上奔馳。昏黃的路燈將車影拉得很長,而她卻無心欣賞夜景。

石靜將白慕寒帶回自己的公寓,她把他放在**,從洗手間裏拿出一條毛巾浸在熱水裏,然後擰幹,仔細地幫白慕寒擦拭臉和手。

毛巾輕輕地撫過白慕寒的額頭、鼻子、臉頰和嘴唇,就像她在心裏描摹著他的樣子。石靜睜大眼,努力地記住這一刻。他們這樣獨處的機會並不多,也隻有白慕寒喝醉了,她才能靠他這麽近。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白慕寒的時候,那年她七歲,跟父親去白家拜訪伯父。院子裏有個小男孩兒一直坐在那,他手裏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她跑過去問他書裏講了什麽,他先是不理她,她纏了好一會兒,他才跟她說,書裏講的是一個征戰沙場多年的將軍,他身邊有個忠心耿耿的副將。將軍在最後一場戰役裏被困,副將用自己的命換了將軍的命。

她那時候還小,對這個故事並不感興趣。可這麽多年來,她成了他身邊忠心耿耿的副將。學習金融專業是為了他,去美國留學也是為了他,甚至想過為他終生不嫁。

“小笨蛋,小笨蛋……”白慕寒突然抓住石靜的手,輕聲呢喃著。

石靜僵在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可聽清他呼喚的名字時,她瞬間從天堂跌進了地獄。

石靜眼裏藏著凶狠的光芒,她從白慕寒的手裏掙脫出來,麵無表情地把毛巾扔進熱水裏。

白慕寒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個小時,等他睜眼時,周圍一片漆黑。雖然他看不清,可直覺告訴他,這裏不是他的家。

白慕寒掀開被子下床,窩在沙發上的石靜聽到響聲立馬起來,把燈打開。

突然的光亮有些刺眼,白慕寒緩了片刻才看清石靜的臉。

石靜上前,說道:“你在酒吧喝醉了,我去接的你。”

“謝謝,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白慕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衝著石靜點點頭。

石靜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慕寒,你非要拒我於千裏之外嗎?”

唐曉晨出現以前,他雖然刻意與她保持距離,但不管她做什麽事,他都會支持她,其他書友正在看:。或許是因為虧欠,他對她從來狠不下心。

可唐曉晨出現後一切都變了,他不是在刻意疏遠她,而是本能的抗拒她。這讓她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他會從自己身邊走開,再也不會回來。

“小靜,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白慕寒拉下石靜的手,語氣裏滿是疲憊。

石靜嘴角現出一絲苦笑,她才不要當妹妹,她要當白慕寒的女人。

“今天很晚了,你就留在這吧,我去另一個房間睡。”石靜雖然心裏充滿渴望,但她並沒有付諸行動。因為跟在白慕寒身邊這麽多年,她知道把握分寸,更知道他討厭什麽樣的女人。

白慕寒沉默片刻後問道:“你知道祁軒最近跟唐曉晨走得很近麽?”

“我不知道啊。”石靜錯愕,驚訝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覺得他是因為你才這麽做的,其實你對我的心意我了解,你沒必要針對她,我們的事情不該把她牽扯進來。”

他思來想去,唯一想到的理由就是石靜。因為石靜把那個笨蛋當成了情敵,所以白祁軒出頭當情聖。可即便沒有那個笨蛋,他跟石靜也不可能。

石靜不滿,氣憤地說道:“祁軒做什麽事跟我沒關係,也不是我指使他的。就算你心裏沒有我,也不要把我想的那麽不堪。我們認識二十年,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對不起,是我想多了。”白慕寒抬頭看了石靜一眼,轉身離開公寓。

他剛接手公司那一年,淩美華暗中聯合股東對付他。為了跟淩美華抗爭,石靜求他爸爸動用所有的人力物力資源幫他。在他身邊沒有可靠的心腹時,石靜毅然決然地用一年時間修完了大學四年的經濟學課程,留在他身邊當助理。某種程度上來說,沒有石靜就沒有今天的白慕寒。

他從來不欠任何人,唯獨虧欠石靜。所以有很多事他不能做,有很多話他也不能說。他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縱使不接受石靜,也不能讓她傷心。

白慕寒走後,石靜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發呆。她把抱枕**得不成形狀,精致的五官漸漸扭曲。

許久,她掏出手機撥通了白祁軒的電話。白祁軒正準備休息,看到來電顯示,整個人一下子振奮起來。

“你為什麽接近唐曉晨?”石靜開門見山地質問道。

白祁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以為石靜是在嫉妒,其實她是在怨他。

“沒有唐曉晨擋在你們中間,你跟我哥不是更有希望嗎?”白祁軒靠在床頭,眼前浮現出石靜的臉。

石靜不屑一笑,“你用什麽手段我管不著,麻煩不要扯上我。我不想讓他誤會,更不想他因此疏遠我。”

石靜說完,都不給白祁軒辯駁的機會。他有一肚子話憋在心裏,那邊早已鴉雀無聲。

“啊……”白祁軒咬牙切齒地把枕頭扔出去,正好砸在門上。

為什麽他做什麽都不對,他隻是想幫她,沒想到卻換來她的質問和不理解。親手把自己喜歡的人推向另一個男人,這種痛有多深,隻有他自己知道。可是她深愛的那個女人,從來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