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憑什麽把火發泄到她身上?
他並不知道顧清歡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個地方如此荒涼,她一個女孩子孤身一身在這樣一個地方怎麽生活?他蹙著眉頭,腦子裏亂亂的,心裏也是亂亂的。
“你滾啊,我不要見到你。”顧清歡就如同撒潑一樣,一屁股坐在泥淖裏,想要將朗迪楓推開。她要推開這個男人給予她的人生,她要做自己的主人。
“喂,你誰啊,憑什麽欺負清歡啊?我可告訴你,隻要有我在,你敢動清歡一根毫毛試試?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欺負良家婦女是不是?膽子夠大啊。”就在顧清歡想要擺脫朗迪楓的糾纏時,蘇渙出現了。
他撐著一把髒兮兮的油布傘,一臉逆氣的站在雨中,見到顧清歡跌坐在泥淖裏,不由分說大步向前,一把將顧清歡從泥淖中拽起來。他惡狠狠的盯著眼前這個桀驁不馴的老男人,眼底沒有一絲害怕。
“看什麽看?哪裏滾來的滾哪裏去,想要在這裏撒野,也要問問爺同意不同意。”蘇渙繼續說道,牽住顧清歡的手就準備離開。
他跟著一群孩子到山上玩,中途下起雨,孩子都跟著他跑回來了,但是顧清歡還沒有回來,他思忖再三,自己在這個學校呆的時間裏,顧清歡對他還是不錯的。他就算是再怎麽沒心沒肺,也要懂得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吧。
所以,從來不會考慮別人感受的蘇渙,拎著一把破傘就出發了。他心裏也沒底,顧清歡是偷倔驢,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遇到這頭倔驢。一路沿著泥濘的公路走來,他也罵罵咧咧的一路。長這麽大,他還沒有在這樣髒的地方呆過呢。
可是,當他看到路邊停靠了一輛車,車牌顯示竟然是k市的。雨從頭頂一直往下垂落,他聽到了顧清歡哭泣的聲音,而後當他加快腳步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就看到了顧清歡和朗迪楓兩個人都跌落在泥淖中的事情。
他當時腦子裏隻有一個念想,顧清歡肯定是遇到了劫匪。這幫龜孫子,想在這個地方劫色,也要問問他蘇渙同意不同意。他幾乎是什麽都沒有想,立馬大義鼎然的就出現在這個當口了。
顧清歡的腳吃痛,痛的腰都彎了下來,可能是玻璃渣子劃傷了腳,可是蘇渙隻是急著帶她離開,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她的腳受傷了。”朗迪楓從泥淖中站起身,盯著蘇渙,幽紅的眼眸細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的年紀應該不算大,但是生的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生的孩子。這個地方偏僻窮苦,那麽這小子定然不會是本地人。
他心頭有一團怒火在燃燒,當初顧清歡可是跟他有協議在先的,就算是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聯係,但是她必須履行那份協議。時間還不到三年了,她已經在這個地方*起了小白臉。朗迪楓對於那些不守信用的人,向來都沒有好感。
“你還是好好管好你自己,下次別讓我看到你,否則的話,我的拳頭可不放過你。”蘇渙挑釁的眼神望著朗迪楓。他一手摟著顧清歡的纖腰,滿臉都是逆氣。這抹逆氣徹底的激怒了朗迪楓。
他的女人,就算是他已經不要了,也容不得別的男人將手搭在她的腰上。所以那一刻,朗迪楓是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他伸手一把拽住蘇渙的衣領,惡狠狠的目光瞪著蘇渙的眼睛。
“想打架是不是?清歡,你拿著傘站一邊去,我今天倒是要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蘇渙將傘塞在顧清歡的手裏,立馬就卷起衣袖準備大幹一場。朗迪楓心裏早就想要將拳頭掄在這個男人的臉上了。
“顧小姐,是你?”兩個男人正準備大打出手,周夜撐著傘出現了。他詫異望著現場,三個人都光著腦袋在雨中淋成濕漉漉的一團。
“郎總,這是?”周夜迅速明白了現場的情況,但他很詫異顧清歡為什麽出現在這裏,而正要跟朗迪楓大打出手的那個男人又是誰?這些事情不是他應該知道的,所以,他也沒有多問。
“郎總,這附近一戶人家也沒有,看來我們得等雨停了才能夠走了。不過前麵有所學校,我們可以去借宿一晚。”周夜畢恭畢敬的說道。
蘇渙此時也是愣住了,剛才他一直是把朗迪楓當成個過路的色鬼,不管他打扮的多麽人魔狗樣的,色鬼幹的事情跟外表是沒有區別的。但是他聽到周夜叫顧清歡顧小姐,他的腦子裏仿佛明白了一些東西。
他鬆開手,什麽也沒有說,光著腦袋沿著來路就往回走。他原本就知道顧清歡是個有故事的女人,當然也猜想到她的故事一定跟愛情有關係,可是那個女人根本就不願意說起以前的事情,他哪裏還有興趣去打聽啊。
就在剛才,他還差點為了顧清歡跟另外一個男人大打出手,現在想來,自己還真是狗拉耗子多管閑事。指不定人家就是那對棒打的鴛鴦呢。
“顧小姐,您住在哪裏,我們送您回去吧。”周夜一臉堆笑的衝顧清歡說道。就在剛才,他去了學校一趟,那裏隻有七八個學生娃娃在。他問了問老師,孩子們隻是說顧老師去了鎮上還沒有回來。他是下定了決心要在學校借宿一晚,可沒有想到,這個顧老師竟然就是顧清歡。
事情過去了三年,他在朗迪楓的身邊呆了三年,呆的久了,也便能夠知道朗迪楓的心情。他不會像自己說的那樣無情無義,畢竟他跟顧清歡之間有三年的糾纏,就算是那些糾纏貼上的隻是交易的名稱,與愛情沒有絲毫的關係。
可是這個女人為他暖過*,這個女人還為他打過胎,這個女人受傷了一言不發就離開了。她成全了他所有的念想,當他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自然會在某個時刻想起她的存在。
顧清歡沒有做聲,就算是腳底疼痛,但也好過要她與朗迪楓還有什麽交集。她緩慢的挪動腳步,一步一步的朝學校走去,身後朗迪楓那雙眼眸死死的盯著她的背影。周夜隻是將傘撐到朗迪楓的頭上,作為下屬,他不需要什麽都說。
末了,朗迪楓突然大踏步朝前前走去,不由分說再次將顧清歡攔腰扛在肩膀上。他這次比三年前更加的有霸氣,仿佛那個女人本來就是他的*物。
“朗迪楓,你放開我,放開我!”顧清歡在他的肩膀上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束縛。但是朗迪楓就仿佛是沒有聽到一樣,兩隻手死死的鉗住她的大腿。
周夜立馬將那把傘撐到了顧清歡與朗迪楓的頭上,他剛從學校那裏下來,沿著這條稀泥的山路往上走兩百米就到了學校。顧清歡到最後也放棄了掙紮。她在朗迪楓那裏掙紮有什麽意義呢?他從來都不會顧及到她的感受,不是嗎?他想要則要,他不想要就一定要推開。
她隻是沉默著不說話,三年前的事情一點點的回到腦海中,她花了那麽長的時間平伏的心再次淩亂不堪。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會放過她,他怎麽可能輕易就放過她呢?是她太天真太幼稚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吧?
蘇渙一肚子的氣,他本來是好意要接顧清歡回來的,可是誰知道半路上會鬧出那檔子事情來。看到顧清歡被這個囂張跋扈的男人扛著回來,他也懶得搭理,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回到房間裏跟孩子們玩耍去了。
朗迪楓心底也有氣。就算是他曾經傷害過她,可他們之間畢竟是有協議在先的。她怎麽可以暗地裏跟一個小白臉住在這裏。她是要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吧?
進了屋,他一把將顧清歡從肩膀上放下來,兩個人渾身都是泥巴。可都坐在椅子上不動彈,這可急壞了周夜,他還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呢。校園不大,隻有五間不大的房子,他撐著傘在每個房子前走了一圈,到底還是不知所措。
“這位先生,這裏能燒熱水嗎?”周夜最終隻好去找蘇渙了,現在蘇渙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服,隻是那張臉,明明就是生氣的狀態。他並不知道蘇渙跟顧清歡到底什麽關係,但他知道,朗迪楓看到蘇渙跟顧清歡在一起很不開心。
朗迪楓的心情,他無法左右。他隻能夠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許多事是需要有一個了解的,旁觀者再清,也需要當事人自己去領悟明白。所以,他就算是看懂了一些事情,也鮮少開口說出來。
“不能。”蘇渙沒好氣的說道。他不喜歡朗迪楓,從骨子裏不喜歡那個男人。就算是他跟顧清歡認識,就算是他可能與顧清歡之間還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他都不喜歡那個男人讓顧清歡哭泣。
一個男人讓心愛的女人哭泣,這就是一個壞男人的象征。他在這裏已經呆了快半個月的時間了,跟顧清歡的關係現在也好了許多。這個女孩子看上去堅強,實則內心很脆弱。他可沒有想打顧清歡的主意,他隻是想留在這裏多幫幫她。
“顧小姐身上全部都濕透了,如果不洗洗的話,恐怕會生病的。”周夜小聲的說道。蘇渙還是不做聲,一旁的小孩子則悶不住氣了。
“後麵的廚房裏有熱水。”小孩子一聽說顧清歡身上濕透了,立馬就把廚房的位置說了出來。周夜也不跟蘇渙計較,起身就朝外麵走去。
簡陋的廚房呈現在周夜的麵前,這裏一切都很簡陋。他不知道是什麽力量支撐顧清歡留在這個地方,也不知道顧清歡在這個地方到底是呆了多久。但留在這裏,畢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當年發生的事情,誰也沒有辦法忘掉。可是顧清歡,什麽都沒有說,隻是一言不發的就離開了。他一直以為朗迪楓會暗地裏讓他去尋找顧清歡的下落,可是朗迪楓沒有這麽做。
但他知道,過去的三年時光裏,朗迪楓根本就忘不掉顧清歡的存在。他把空間都留給顧清歡和朗迪楓,但是兩個人都跟賭氣似的坐在那裏不做聲。
“顧小姐,你還是先去洗洗吧,這樣一直晾著,對身體不好。”周夜回來的時候,顧清歡還是坐在那裏,但是她的臉色已經比剛才好了很多。如果這是上天的安排,她還有什麽理由去抗拒?
這個男人已經毀掉了她之前的人生,她難道還要讓他毀掉她現在的生活嗎?她緩緩的起身,顛著腳朝後麵的廚房走去。她沒有多看朗迪楓一眼,這個男人的絕情她見識過,既然惹不起,那麽就躲的遠遠的,這樣總可以了吧?腳上的痛不會一直延續,她不停的深呼吸,想要把心底的痛一點點的抹殺掉。
朗迪楓還坐在那個地方,他的心突然就平靜下來了。不知道為什麽,再次見到這個女人,他那顆一直漂浮不定的心,仿佛是找到了皈依一般。外麵的雨一直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他竟然期望,這個雨能夠一直這樣下下去。
“顧小姐,您也別恨郎總了,他也不容易。這一次郎總是來這邊忙公司的事情,不是來打擾您的生活。”周夜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跟顧清歡說著這些話。他不知道顧清歡是不是願意聽這些話,也不知道顧清歡的心裏是否期待著朗迪楓的出現。
他隻是不想要看到顧清歡因為仇恨,而生活的這麽辛苦。這個瘦弱的女人,選擇了一個人背負所有的罪名,他心底是對顧清歡存在好感的。可感情的事情,尤其是一個普通女子的愛情,到頭來都會打上一些悲哀的色彩。
“今晚我跟郎總想要在這裏借宿一晚,要給您添亂了。等雨停了我們就走。”周夜還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顧清歡一直沒有做聲。她的沉默讓空氣中的壓抑直抵人的心裏。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此時就將朗迪楓從她的世界裏驅逐。
但她不是那樣的人,她起身,帶著周夜去了蘇渙住的房間,隻有那個房間裏還有幾張空*,有幾個孩子提前回家了,*鋪都空著,如果他們要在這裏留宿,隻能將就一下了。
“如果要借宿的話,隻有這個地方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不願意的話,這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顧清歡說完,轉身就走了。
蘇渙的臉立馬就拉長了,憑什麽朗迪楓要跟他住在一個房間裏,他此時比任何時候都要煩悶。待周夜的身影從屋子裏退出去,他立馬就跟到顧清歡那裏了。
“顧清歡,我不要跟那個混蛋住在一個房間裏,你把她趕走。”蘇渙像個小孩子一樣撅著嘴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他討厭朗迪楓,容不得那個男人留在這裏。
“有本事你自己去趕啊,不願意就滾蛋。”顧清歡心底本來就有氣。她一個人在這裏享受靜謐的時光,先是蘇渙出現,而後就是朗迪楓,這兩個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麽?她不過是貪戀一點靜謐的時光,難道這樣簡單的要求都不可以嗎?
她的心情很煩很亂,不想要搭理任何人。現在朗迪楓已經知道了她的所在,那麽是不是意味著她又要開始一段新的遷徙曆程。可畢竟在這個地方呆了三年了,要她離開這所學校,離開這些孩子們,她還做不到。
一想到如果她離開了,這裏的孩子將要麵臨輟學的現實,她心中就仿佛虧欠了太多的東西一樣。她留在這裏,就是為了播種希望。可是朗迪楓出現了,他是要扼殺掉所有的希望。她不想讓那個男人得逞,可是除了逃之外,她還能夠做什麽?
“哼!”蘇渙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他憑什麽要離開,到這裏來的第一個人是他,他現在跟孩子們打成了一片,憑什麽朗迪楓來了他就要離開,何況他又沒對顧清歡造成什麽威脅。
當他回到房間的時候,朗迪楓已經坐在*鋪上了。他陰沉著一張臉,看到蘇渙出現,臉色更加的陰鬱了幾分。他不知道蘇渙的來曆,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跟顧清歡是什麽關係,但是他就是容不得顧清歡身邊有男人出現。
“看什麽看?沒見過是嗎?小心我待會揍你。”蘇渙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就是看不慣朗迪楓身上的桀驁不馴。他踢掉腳上的鞋子,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上。
“那還說不準是誰揍誰呢?”朗迪楓陰冷的聲音鑽進蘇渙的耳朵裏。他立馬火就大了。這個男人誠心是想要找茬是吧?
“你算哪根蔥啊?要是想找茬立刻馬上從這裏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蘇渙仗著自己是先來的,立馬以主人的身份開始驅逐朗迪楓。顧清歡不是說了嗎?隻要他有本事,自己將朗迪楓趕出去就行。
“算了,都這麽晚了,大家就不要吵了,你們不睡覺,孩子還要睡覺呢。”周夜這個時候的一句話,倒是十分的頂用。蘇渙雖然看不慣朗迪楓,但是一想到若是在這個地方打起架來,首先受到傷害的必然是孩子。
他冷眼看了朗迪楓一眼,鼻翼裏習慣性的發出一聲冷哼。輕蔑的眼神帶著挑釁,但緩緩的解開衣扣,拉過一幫的被子就躺下了。他沒有閑工夫跟這個男人斤斤計較。
朗迪楓的眼眸仍舊是憤怒的如同一團火。但在這裏打架終究是不好的,所以他沒有跟蘇渙糾纏下去。周夜安頓好朗迪楓,這才關了燈在一旁的空*上躺下。屋外的雨稀裏嘩啦的下的更大了些,好像停不下來似的。
朗迪楓原本沒想要在這個地方繼續逗留下去,可是這個天氣,就像是故意跟人過不去一樣,雨接二連三的就下了好幾天。周夜急的團團轉,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辦妥,顧清歡經常看到他拿著電話在跟那邊的人說個不停。
相對著急的周夜而言,朗迪楓倒是一副悠哉樂哉的樣子。他跟蘇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蘇渙基本上融入到了學校的生活裏。顧清歡給孩子們上課的時候,他就一個人打發時間,顧清歡去給孩子們做飯的時候,他就帶著一幫孩子玩泥巴。
顧清歡不怎麽搭理朗迪楓,蘇渙也懶得搭理他。所以朗迪楓在這裏,顯然是不受歡迎的,況且他還一直都板著一張臉,跟小孩子都不怎麽親近,那麽他自然是把自己孤立起來了。
蘇渙從朗迪楓來的第二天就發現,這個男人不得顧清歡的待見,他心裏倒是舒坦了一些。隻是天氣一直都是陰雨綿綿,這個男人要賴在這裏不走,他也沒有辦法。
“顧小姐,這幾天真是麻煩你了。”周夜走到廚房的門口,衝顧清歡說道。他是個明事理的人,顧清歡沒有拿他為難。若是學校也不讓他們住,那麽朗迪楓跟周夜還真的沿著這座山走下去,走上幾十裏找個人家住下來。
她不是那麽心狠的人,就算是怨恨朗迪楓,可也不至於做出那麽絕情的事情來。絕情的事已經讓朗迪楓做了,她除了冷漠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顧小姐,郎總是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但是畢竟過去了這麽多年,希望你也能夠放下心結。如果你這裏需要什麽幫助的話,你就開口跟我說一聲。”周夜是好心想要幫助顧清歡,這番話不是朗迪楓要他說的,但是顧清歡若是需要幫忙,他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相助。
這裏的環境簡陋到什麽程度,他曾經怎麽也想不出。媒體上是報道過中國有許多偏僻貧困的地方,可他沒有想到,竟然會貧窮到這個樣子。因為下雨不能去鎮上采購食材,這幾天的菜都隻是土豆泥。
飯菜很粗糙,可是這幫小孩子沒有一個挑剔的,他們端著飯碗吃的津津有味,朗迪楓雖然皺了皺鼻子,倒也是沒有說什麽。大家都沒有說什麽,這不是誰故意要這樣做的。
“不用,我這裏很好。”顧清歡直起腰版淡定的說道。她在這裏呆了三年,條件是艱苦了些,但是隻要習慣了,不也還好嗎?她沒有那麽多的奢念,不會期盼著要錦衣玉食。這顆心隻要找到了皈依,她便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絲希望。
“顧小姐,您沒有必要這樣啊……”周夜還想要說點什麽,但是顧清歡一個眼神就製止了。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顧清歡,這裏艱苦的環境磨礪了她的性格,她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憐憫。
“謝謝了,您的心意我領了。我過的很好。”顧清歡淡淡的笑了笑,繼續圍著灶台開始轉悠。周夜站在那裏,搖了搖頭,終究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在堅強,還是因為心底的傷沒有愈合。她這樣抗拒著朗迪楓的存在,不過是想要刻意劃清與他的界限而已。周夜已經看出來了,朗迪楓之所以刻意心安理得的呆在這裏,就是想要跟顧清歡多處一會兒。
這裏沒有媒體的眼線,也沒有莊家的壓力。他可以什麽都不管,隻是聽憑一顆心,在這裏享受屬於任何人的靜謐。但人的貪念,往往會在某一刻害了自己。朗迪楓六年前遇到了顧清歡,兩個人糾纏了三年,可到最後,受到傷害的還是顧清歡。
現在這個女人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她樂於在這種生活裏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那麽其他人保持觀望就行了,沒有必要繼續打擾。周夜是有些不懂朗迪楓了。他沒有對顧清歡表露出任何關切或者懺悔的神色,仿佛這個女人還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樣。
蘇渙的存在,是給朗迪楓帶來了壓力。當他看到這個女人過的不好,心裏自然是疼的。可他不要看到她過的不好,身邊還有一個男人陪在她身邊。
所以,他自始至終都不跟蘇渙說話,哪怕他也看出來顧清歡跟蘇渙可能不是情侶的關係。他還是介意這個男人的存在。他的腦子裏總是浮現出跟顧清歡第一次認識的場景,那個時候的顧清歡真是稚嫩啊,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蕾一樣。
她一臉驚慌的站在他的麵前,可眼底卻是篤定。她說她可以代替姐姐來承受一切,隻要他願意,他可以拿走屬於她的一切。那個時候的朗迪楓,對顧清歡是充滿了好奇的。他花了很多心思來*這個女人。
她很聽話,偶爾叛逆一點,但很快就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隻要他一聲呼喚,她不遠萬裏都會趕到他的身邊。他從來都沒有愛過這個女人,她的存在不過是莊雨荷的代替品而已。那時候的他還無法承受初戀的傷痛,隻能夠用另外一個女人代替心裏的位置。
心裏的位置一直都是無人能取代的,他占據的是她的身體,看著她在自己身下輾轉承歡,那個時候的朗迪楓,心頭的恨才能夠得到一點點釋放。他一次次的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他隻愛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名字就叫莊雨荷。
可是,當那個女人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當那個女人笑靨如花的挽住他的胳膊叫他“楓”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恨是可以煙消雲散的。隨著煙消雲散的恨離開的,還有心底一直為她守候的位置。
他們仿佛都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可是朗迪楓清楚的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無論莊雨荷表現的多麽的愛他,無論莊家對他有多麽的好。那些曾經的過往,隨著時間的消失,都慢慢的變淡了。
他放棄了很多的東西,放棄了這個拿來當替身的女人,將她傷的體無完膚然後徹底的驅逐。可是這三年裏,他仍舊是無數次的想起顧清歡的存在。他想,那應該是愧疚吧?他絕情的奪走她腹中的孩子,他冷漠的不給於她任何幫助。
她定然是恨他的,可他想,恨也是件好事,如果顧清歡對他連恨都沒有了,那麽她還會記得他嗎?她一定會很快就忘記他的存在。當他無法給予一個女人愛的時候,他便隻能將恨的種子根植到她的心裏。
再次見到顧清歡,他發現自己真的做到了,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怨恨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她恨自己當年的絕情,恨自己這麽多年的冷漠。他都能夠理解。那原本就是個交易,他付出的是金錢,她交換的是柔體,何必還要虛情假意?
對於一個已經不相信愛情的男人,他不會顧及太多旁人的感受。就像現在,他知道顧清歡心裏有一萬個不願意他繼續留在這裏。但是他偏偏就是要賴在這裏不離開。他很好奇這麽多年顧清歡在這裏是怎樣度過的,他想要看看這裏的夜空有什麽不同。
這個女人現在對於他來說,就仿佛是一個謎底一樣。他有極深的探究欲,可他並不會輕易的表露自己的心境。他怎麽能夠讓顧清歡看出來,他居然會在意她這三年是怎麽度過的?
“郎總,我們什麽時候離開?”周夜從顧清歡那回到朗迪楓的身邊,他已經給合作方那邊打了電話,讓他們開車過來接朗迪楓。就算是下雨,有些事情是需要處理的,一直這樣拖下去總不是辦法。
朗迪楓不是一個兒女情長的人,三年前他可以絕情的放棄顧清歡,可以娶他已經不再愛的莊雨荷,隻為讓公司的發展更上一層樓,那麽他就應該很清楚現在的狀況。他應該離開,去做那些對於他來說十分重要的事情。
“過幾天。”朗迪楓懶懶的回答。什麽時候離開對於他來說,那都是未知。他已經沒有來的時候那麽著急了。這幾天他都忍不住唏噓,這仿佛是命運的安排,跨越了三個省幾千公裏,兩個人竟然會在這個山坳裏相遇。
他覺得有些狗血,仿佛是言情劇裏才有的情節。可這樣狗血的情節,偏偏就讓他朗迪楓碰上了。他想上天一定不會讓他輕易就錯過顧清歡,那麽,他倒是要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第二天,就如同周夜說的那樣,合作方那邊派車過來接朗迪楓走。蘇渙是最開心的那個人,看到一大幫人要把這尊佛請走,他心裏簡直是樂開了花。他倚在門口,雙臂環繞在胸前,看著這幫人唯唯諾諾的樣子,一點都不覺得稀奇。
他沒有別的意思,這個男人在這裏,整座學校的壓強都增大了,而且,顧清歡的話變得更少,整天都是板著一張臉。他在這裏也不自在,所以,現在當務之急,隻要朗迪楓離開,那麽生活就會回到以前的狀態。
“哎,這可是請佛容易送佛難啊,不過好歹這佛馬上就要滾蛋了。”蘇渙一個人站在屋簷下自言自語,他知道自己的話說出來會讓朗迪楓不高興,他無心挑事,隻不過是要發泄一下自己的心情,因此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掉頭就朝屋裏走去。
“咱老百姓啊,今個真呀真高興……”
不一會兒,旁邊的屋子裏就傳來他興高采烈的歌聲。顧清歡在廚房裏忙碌著,操場上來了好幾個人,撐著黑傘都會朗迪楓畢恭畢敬的樣子。顧清歡沒有閑工夫去搭理這些,朗迪楓是應該離開這裏的,但是她絕對不會親自趕他走,這樣的事情,隻有他才做得出來。
“郎總,我們還是出發吧。”周夜將傘撐起來,朗迪楓還坐在門口的凳子上,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一直都保持著緘默,這幾天在這裏,除了吃飯之外,他還真是沒怎麽開過口。
無論蘇渙叫囂的多麽的得意,對於他來說,那都不算是什麽。他當然也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麽,孰輕孰重他心中自有掂量。可是,他隱隱的有些害怕,害怕自己這一走,跟顧清歡之間那點緣分,就再也不會有牽連了。
他陷入到糾結之中,走或者留,對於他來說,都是一下子很難做出的決定。一向做事幹脆利落的朗迪楓,此時卻開始優柔寡斷。周夜當然知道他心中顧慮的是什麽,但是這個時候,他不方便說任何話,他垂手站在一旁,等待著朗迪楓的決定。
“郎總,那邊的張總還等著您過去呢。”周夜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將這話說了出來,這次的合作,不隻l&d集團參與了,更重要的是莊氏集團也參與了,朗迪楓之所以表現的這麽重視,不過是做給莊乾坤看看罷了。
但他現在有些騎虎難下,想要得到莊乾坤更多的信任,自然是需要付出更多的東西,一張婚姻代表不了什麽。公司的發展,需要承載的東西,朗迪楓心裏比任何人都要去清楚。
“你去吧,我在這裏呆著。”這是朗迪楓做出的答複。做出這個回答之後他心裏比任何人都要舒服了。他想要留在這裏多呆幾天,不想就這麽走了。
周夜抬頭看了一眼廚房裏還在忙碌的顧清歡,心裏立馬就明白了。既然這是朗迪楓的選擇,那麽他隻有遵從。他撐起頭頂的傘就朝外走。
“好的,我處理完那邊的事情,再跟您匯報。”周夜沒有多加逗留,在朗迪楓做好決定之後立馬就跟著那幾個人離開了。
蘇渙一直站在門口等著目送朗迪楓離開,可是這個男人卻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意思。周夜是走了,但是朗迪楓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悠哉樂哉的看著山霧繚繞。
“喂,我說你這個人真是的,白吃白喝在這裏還住上癮了是吧?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學校,不是shou容所。”蘇渙沒好氣的開始教訓朗迪楓。大抵有一種周瑜和諸葛亮不能同處一世的意思。
朗迪楓慢悠悠的抬起頭認真的看了一眼蘇渙,這個男孩子心眼並不壞,但是就是那張嘴仿佛守不住一樣。他沒有想要與蘇渙打鬥的*了,這個毛頭小子,還不需要他動手。
“怎麽?你有意見嗎?隻要我樂意,你好像也管不著。何況,先來的沒走,還把這裏當家了不成?”朗迪楓的語氣跟蘇渙還有得一拚了。
他這麽一說,蘇渙就是被人戳痛了地方。他賴在這裏不走,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是不是?這個朗迪楓到了這裏,竟然想要他離開?但就如同他說的那樣,這裏是學校,不是shou容所。
“那我交了夥食費了,怎麽著?我就賴著不走了。哼!”蘇渙的鼻翼裏再次發出一聲冷哼。他一頭鑽進了廚房,懶得搭理朗迪楓了。
朗迪楓這一次倒是沒有跟他計較了,這不過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罷了,他現在都是快三十歲的男人,這點肚量還是有的。
他坐在門口的位置,繼續盯著對麵的高山,雲霧繚繞,自有一番別致的美。在城市裏呆慣了,看到的都是鋼筋水泥鑄就的建築,時間久了,竟然覺得像是牢籠一般的難受。
這裏雖然貧窮落後,可是畢竟視野開闊,目光所及都是各種蒼翠的綠,讓人見了,心裏就覺得舒服。因為下過雨,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香氣,朗迪楓貪婪的允吸著清新的空氣,凝重的心,仿佛也一點點放鬆下來。
蘇渙之所以有這麽自信,不過是因為發現顧清歡也不喜歡這個男人。隻要顧清歡不喜歡這個男人,那麽他在這裏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受歡迎的。
“清歡,我幫你做飯吧。”蘇渙故意大著嗓子跟顧清歡套近乎,現在有個男人出現在這裏,他就是想要刻意與顧清歡把距離拉的近一點。
“不用,哪裏涼快你去哪裏吧。”顧清歡一口就回絕了他。蘇渙麵子上掛不住,噘著嘴一臉的不悅。顧清歡不待見朗迪楓也就算了,憑什麽把這腔怒火還發泄到他的身上呢?
“顧清歡,我就要幫你做飯。”蘇渙的孩子氣開始發作了,他還真是一屁股就坐了下來,大灶旁邊堆著不少柴火,他伸手抓了一把,狠狠的往灶膛裏塞,結果火沒有點燃,還被他硬生生的給弄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