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後又翻牆了 番外六 換個馬甲就不認識了?
柳宜鑲雙眸微凜,目光迅速在屋內轉了一圈,最終定格在了不遠處眼巴巴望著她的夏雨晴身上。《 .
怔愣了一瞬,在看清夏雨晴身邊站著的綠蕊後,臉色又是一沉,抬步上前走到夏雨晴的麵前,用近乎挑剔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夏雨晴一陣冷哼道:“你就是那個勾引我皇表哥的野女人?看上去也不怎麽樣嘛,瞧這麵黃肌瘦的皮包骨樣,一看便知家境貧寒,食不果腹,長出這副風吹就倒的羸弱樣,為的就是來勾引男人博同情?嗬……”
“……”夏雨晴還沒來得及說出半句話便覺得自己迎頭中了一箭,手不自覺的爬上了自己的臉,摸了摸。唔,皮膚還是挺滑的,雖說自己這具身體前幾個月都呆在醫院裏麵,再加上這一個月以來總做噩夢半夜醒過來,黑眼圈略嚴重,身上的肉也掉了不少,可哪裏就跟麵黃肌瘦搭上邊了?鑲兒這話說得也太……
不等夏雨晴回過神來多做解釋,邊上的三公主已經將話頭接了過去,冷笑一聲道:“可不是,瞧這前不凸後不翹的,一看就不是個容易生養的,雖說小皇妹當初雖然前不凸,但好歹後麵翹啊,要不也架不住一胎生出兩個孩子來。就你這小身板,生得出孩子?”
“……三皇姐,你這麽彪悍,虧得丞相大人受得了你。”森森覺得自己膝蓋又中了兩箭的夏雨晴實在忍不住垂首嘟囔了兩聲。所以說人前不能說人壞話啊!三皇姐,雖說你現在是替以前的我說話我很感動,但是我聽得清清楚楚的說,你剛剛分明是在嫌棄以前的我是個飛機場!
“嘀嘀咕咕說什麽呢?”三公主沒有聽清夏雨晴的暗自嘀咕,柳眉一豎,有些不悅的掃了她一眼。
“沒……沒什麽,我什麽也沒說。”夏雨晴心虛的摸了摸鼻頭,一臉賠笑的看向夏暮雲,生怕她一個不高興鞭子就往自己身上招呼了。
被之前與自己最為親近的姐妹們聲伐神馬的,這滋味還真不是一般的酸爽。夏雨晴默默望天四十五度明媚憂傷,這種既欣喜又悲哀的苦逼感覺可不是一般的複雜。
不過在看到夏暮雲的那一刻,夏雨晴不自覺的覺得心頭一顫。其他人還好說,畢竟一年前她們都不在場,可夏暮雲不同,一年前她就在那個山崖之上,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而且……
當初自己掉下山崖之時,夏暮雲聽了夏銘軒的話知道自己並非真的夏雨晴,而是一個占據了她親妹妹的孤魂野鬼之時,夏暮雲那張震驚到了極點的臉至今仍曆曆在目。要是她知曉如今站在她麵前的就是當初那個搶了她親妹妹軀殼的孤魂野鬼,誰知道她會不會當場就把自己抽成了陀螺,扔出去外麵遊街示眾。
想到這個可能,夏雨晴的內心實在忍不住垂下了兩道寬麵條淚,原本打算一見麵便開口和盤托出的夏雨晴,在這個時候理智的選擇了沉默。嚶嚶嚶,總攻大人,乃倒是快點回來啊!我現在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快撐不住了!
另外一邊緊隨二人其後的翠兒與離媛,卻是沒有像柳宜鑲二人那般激動,隻因她們在這個陌生女子的身邊看到了一個熟人——綠蕊。
風霆燁會讓綠蕊過來伺候這位新主子出乎了她們幾人的預料,要知道自打一年前出了那件事情之後,綠蕊與翠兒雖仍舊呆在皇宮之中,卻再也不曾伺候過其他人,隻一味的待在擷芳殿內照顧兩個孩子,而且這宮內除了太後一個女主子以外,也再沒有其他女人敢支使她們。
是以,今兒個一早風霆燁忽然一大早的讓人過來叫人請綠蕊過去之時,翠兒幾人都有些訝異。
之所以不請翠兒,估摸著是風霆燁也知道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翠兒至始至終都隻認準夏雨晴一個人,如今夏雨晴容貌已然改變,誰知道翠兒會不會因此對夏雨晴的態度有多改變。但綠蕊就不同了,她本就是宮中的丫頭,風霆燁都下了旨意,她自然不敢不從。
但也隻是不敢而已,翠兒幾人都清楚,這麽多年的感情,綠蕊是不可能對夏雨晴以外的其他女人如何的真心相待的,可就在剛剛她們破門而入之時,她們分明在綠蕊的眼中看到了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女人的關心。
起初她們還有些不解,可漸漸的她們卻是發現了一絲的端倪。較之柳宜鑲二人不同,她們同綠蕊可是一直都待在夏雨晴的身邊,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夏雨晴的生活習性,乃至一些連她自己都不一定注意得到的小細節,而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容貌身形都與某人不甚相似,但一些小動作卻是怎麽也瞞不住兩人的。
翠兒與離媛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幾分的訝異。默契的衝著對方點了點頭,兩個人當下決定暫且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夏暮雲見夏雨晴一臉僵硬的往後退,心中越發的認定這個女人純粹是靠著這幅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勾引了自己的皇妹夫,心中的惱火愈甚。
當初沒能救回夏雨晴,眼睜睜的看著她落下懸崖,這一年來夏暮雲一直深陷自責之中。原先還覺著風霆燁此人不錯,即便小皇妹去了這麽久,都不曾對別的女人起過旁的心思,豈料她剛這麽覺著沒多久,風霆燁便啪啪啪的打了她的臉,讓一個陌生女人住進了他的寢宮之中。於是乎,承襲了夏國皇室與燁國皇室同一優良傳統——護短的夏暮雲徹底狂躁了。
想想當初她家小皇妹與風霆燁是何等的恩愛,鶼鰈情深,雖然理智上知曉風霆燁作為一個男人又是皇帝,這一輩子為了她家小皇妹守身如玉確實有些不太現實,但作為一個疼愛妹妹的姐姐,實在接受不了妹妹屍骨未寒,妹夫就又找了個新的女人。是以,這會子看到夏雨晴這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糾結半天揚起手中的鞭子就要往下抽。
綠蕊見狀慌忙大喊了一聲:“三公主,快住手,這是娘娘!”
“嗬,這麽快就被封了娘娘,好大的本事。”夏暮雲的臉上掛上了幾分明顯的嘲諷,手中的鞭子非但沒有收回去,反而更加蠢蠢欲動了起來,“管你是什麽妃子,敢搶小皇妹的男人,今天我打的就是你這種狐狸精!”
眼見著夏暮雲的鞭子朝著夏雨晴甩了過去,綠蕊實在忍不住又發出了一聲驚呼:“別,三公主,她不是別人,是原來的娘娘啊!”
綠蕊驚惶的尖叫聲響徹了整間乾清殿,也令夏暮雲揮舞的動作猛地一頓,那來了個急刹車的大紅長鞭往邊上一歪,險些殃及了池魚。
殿內眾人的臉色在一瞬之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夏暮雲更是頃刻間瞪大了一雙眸子,一臉不敢置信的看了滿臉僵硬的夏雨晴一眼,後又轉而看向綠蕊道:“你說什麽?什麽叫原來的娘娘?她是……”
綠蕊頓了頓,緊張的看向夏雨晴,正不知該如何解釋,忽聞外麵傳來一聲尖細的通報聲:“太後駕到!”
屋內幾人俱是一愣,短暫的訝異過後,慌忙轉身看向門口。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幾人看著那自門外走進來的長孫氏,以及其一左一右牽著的兩個奶娃娃,可不就是剛剛夏暮雲口中夏雨晴當初為風霆燁生下的一對龍鳳胎。
長孫氏剛一進門便見到了滿室的狼藉,不可避免的怔愣了片刻,略有些訝異道:“這是怎麽回事?”
剛剛一時衝動,直接踹翻了殿門的柳宜鑲與夏暮雲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默默望天。
長孫氏見她們這般心中已然有了些猜測,目光微一流轉,便轉而看向了不遠處一臉僵硬的夏雨晴。
這個就是自己兒子的新歡?看上去果真是有點……莫名的熟悉感。難不成真的是……
長孫氏心下一緊,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她自己生的兒子她清楚,絕不可能隨隨便便移情別戀。可萬事哪能沒有個萬一?長孫氏最怕的就是她的兒子太過思念自己那已經過世的兒媳婦,在別的女人的身上尋找她的影子。聽說昨日之事後,長孫氏第一個想法便是這個,而如今親眼看到了這個所謂的新歡,更是確定了她心中的猜測,這小丫頭容貌之上雖與她兒媳婦不甚相似,但不知怎的給人的感覺就是……
哎,可最要命的就是這點啊。這女孩子要是心甘情願的,難保心思不單純,這樣的人放在風霆燁的身邊,她們也不會放心。可要這女孩子不是自願的,那她兒子豈不是作孽了?!
長孫氏這般想著,心裏不由得長長的歎息的一聲,森森的覺得自己一把年紀還為了子女操碎了心,當真好心累。
夏雨晴剛一見到兩個孩子雙眸便是一亮,離開的這段時間除了風霆燁以外,她最想念的便是這兩個孩子。雖然某隻熊孩子調皮搗蛋了點,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麽可能說舍就能舍?尤其是那個時候她甚至連兩個孩子的最後一麵都沒見著。
想到這裏,夏雨晴不由得有些心酸的看著兩孩子,一年的時間兩個孩子都長大了不少,模樣也越發的凸顯了起來,尤其是二寶寶,怎麽一年的時間瘦了那麽多,原本圓嘟嘟的小臉都生生的縮了一圈。
夏雨晴越看越心疼,恨不得當場就撲上去抱住兩孩子,怎奈長孫氏暗含深意的目光忽然掃了過來瞧得她遍體生涼,身子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也讓夏雨晴瞬間明白了症結所在。
額……這可腫麽辦?母後和兩個孩子能認得出來自己嗎?他們願意承認這樣的自己,願意接納現在的自己嗎?
就在夏雨晴惴惴不安,長孫氏心事重重,邊上眾人暈頭轉向,霧裏看花之時,卻是站在長孫氏身邊的大寶寶先開了口,抬頭看著夏雨晴有些不情不願的喚了句:“母後,歡迎回來。”
“!”大寶寶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全部驚呆了。目光在夏雨晴與大寶寶二人之間來回,卻見夏雨晴也是一副驚呆了樣子。
片刻之後,幾人回過神來,剛想說話便見夏雨晴小臉一挎,兩隻黑黝黝的大眼睛眼冒淚花著直接朝大寶寶撲了過去。
“嘟嘟,你竟然一眼就認出母後了,母後真是太高興了。”
“!”好不容易恢複神智的眾人再次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得石化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為毛他們這些來找事的人都在一瞬之間成了背景圖,什麽都看不明白,這不科學!
趁著所有人怔愣的一瞬,夏雨晴已然衝到了大兒子的麵前,兩眼亮晶晶的看著他道:“嘟嘟,母後都還沒人說半句話呢,你是怎麽認出來母後的?”
大寶寶一臉無語的看著蹲在自己麵前,二貨蠢萌本性暴露無疑的自家母後,默默翻了個白眼。他才不會告訴這些人在他家父皇的禦書房內珍藏著兩個土到掉渣的小木人裏,除卻那個撿肥皂的男木人以外,令外一個小女木人跟眼前這貨生的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再結合不久之前聽到的傳聞,眼前之人的身份豈非昭然若揭。雖然不知道自家二貨母後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不過她能回來就好,至少她回來了父皇會開心一些,不再成天把自己關在屋裏不出門,對什麽人都避而不見。妹妹也不會再一直四處找母後,找到飯都不想吃,圓滾滾的小身板一點一點的縮水。唔,他自己的話,好啦好啦,他承認他是有那麽一點點的高興啦,不過就隻有一點點,真的就隻有一點點!
不過已經初具其父傲嬌腹黑本色的大寶寶,即便是這一點點的喜悅也不會輕而易舉的表現在明麵之上,故而在夏雨晴一番期待的追問之下,大寶寶隻無比淡定的吐出了一句話來:“因為這世上再沒有人能看上去跟你一樣傻。”
原本滿腦子粉紅泡泡,期盼大兒子說出點感人肺腑的話來的夏雨晴,臉上的笑意徹底的僵住了,當場石化。
片刻之後,頭頂烏雲籠罩,淚流成河。果然……果然不管過了多久這個臭小子都還是這麽欠扁,嗚嗚嗚……偶的心靈遭受到了毀滅性的創傷,求治愈!
這般想著,夏雨晴果斷將目標轉移到了另外一邊,仰著頭一臉無辜的望著自己二寶寶,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如以往的幹淨澄澈,滿滿的倒映著自己的影子。
夏雨晴深吸了一口氣,試探的問了句:“墩墩,還記得母後嗎?”
“母後?”二寶寶眉頭皺了起來,似在努力分辨眼前之人的容貌。
二寶寶眼中明顯的陌生刺痛了夏雨晴,抿了抿唇,忽的夏雨晴腦中靈光一閃,輕咳了一聲道:“墩墩,還記得我們在雪國吃的那個糖葫蘆嗎?”
果不其然,二寶寶一聽到糖葫蘆整個人都精神了,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緊盯著夏雨晴,險些當場亮瞎了夏雨晴的狗眼。
夏雨晴嘴角一抽,麵上卻平靜如初,續又說了一句:“那次從雪國之後,母後說過以後會帶墩墩再去吃糖葫蘆,可是母後食言了。這次母後不會再不守信用了,過些日子我們再一起去吃糖葫蘆好不好?”
二寶寶愣住了,小臉也在一瞬之間垮了下來,在夏雨晴期待的注視下,眼眶之中淚花滾滾,癟著小嘴低喊道:“母後……”
夏雨晴渾身一震,眼眶裏的淚花也開始不受控製的翻滾了起來,緊盯著二寶寶的眼睛,同樣回了一句:“墩墩……”
“母後……”
“墩墩……”
“嗚嗚嗚……”
“嗚嗚嗚……”
“……”於是乎,眾人就這麽呆若木雞的見證了一場母女相認的狗血感人戲碼。
風霆燁等人趕到之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場麵,燁國皇室唯一的小公主一頭紮進一個陌生女子的懷裏,嚎啕大哭,女子一臉慈愛的抱著小公主淚眼朦朧的柔聲勸說著什麽。邊上眾人包容且歡喜(大霧!)的看著這一幕,好吧,其實是已經被當場雷翻了,一臉呆怔。
半晌過後,眾人忽又聽得夏雨晴懷中的二寶寶鼻音濃重的喚了聲:“母後。”
聽到女兒那帶著一點鼻音且撒嬌的可愛聲音,夏雨晴真是心都酥了,輕應了一句:“嗯?墩墩怎麽了?”
“為了補償墩墩,墩墩要多吃一串糖葫蘆,要兩串糖葫蘆。”
“噗……”夏雨晴聞言忍不住噴笑出聲,抱著二寶寶便是一頓狼啃,不愧是我家貼心小棉襖,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邊上圍觀眾人聽到這話再次石化,小公主,就為了兩串糖葫蘆您就這麽被收買了,真的好嗎?好歹也得要一打吧?額……重點好像錯了!
好不容易從一係列的驚嚇中回過神來,柳宜鑲麵容一整,緊盯著跟二寶寶抱成一團的夏雨晴,低聲道:“我想,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你真是晴姐姐?”
此話一出,還沉浸在自家寶貝女兒激萌之下的夏雨晴渾身一僵,轉頭看了一眼身後虎視眈眈的眾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她怎麽就忘記了,這些人才是真正的關鍵啊!現在要腫麽辦?據實相告還是繼續打馬虎眼,嚶嚶嚶,總攻大人,你快回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
許是聽到了夏雨晴內心的深情呼喚,下一秒,其大喊著救命之人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蹲下身子將她抱進了懷裏,抬頭看向因為他的突然出現而驚詫的眾人笑道:“這事,還是由朕來解釋吧。”
“!”
一盞茶後,乾清宮的偏殿,分外安靜而空曠的屋子之內,坐著密密麻麻的一堆人。
“皇表哥的意思是,之前的晴姐姐原不是什麽夏國的小公主。不對,那具外殼確實是夏國的小公主,隻不過裏麵住著的是別人的魂魄,而那個人的真實模樣,其實是現在這個……”柳宜鑲的目光風霆燁的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躲在其身後,有些退縮的夏雨晴身上,頓了頓,卻是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之人。
夏雨晴似是看出了她的為難,主動回了一句:“那個……我原來的名字也叫夏雨晴。”
“哦,其實是現在這個晴姐姐?”
不隻是柳宜鑲,在場的除了夏暮雲以及燕染幾人都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而夏暮雲與燕染幾人雖然上次聽夏銘軒說過,但也是含糊其辭的籠統說辭。後來雖然疑惑好奇,但夏雨晴人都去了,風霆燁又變得那般喜怒無常,誰敢閑著沒事幹跑去問風霆燁這個,那不是閑著沒事幹找死嗎?是以,他們這會子聽到風霆燁說起也不由得還是有些訝異的。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移魂之說!
夏雨晴被眾人赤果果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輕咳了聲道:“皇上說得沒有錯,事情的始末就是這樣,我那個時候不小心被雷劈了下……”
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看小黃書看的激動搞得自己觸電了,額……估計這群老古董也不會懂的觸電這種高深的名詞,所以我這是在給他們減輕理解負擔!而絕壁不是……太羞恥!
夏雨晴心安理得的為自己找了個借口,續道:“魂魄離體,穿越而來,剛好那個時候這個夏國小公主落水身亡,已經沒了魂魄,我才……”
那個烏龍神馬的我才不會說,否則以這群人看上去就不是很強的的心理承受能力,還不當場氣厥過去,咳咳……
夏暮雲沉吟了一聲,似是想到了什麽,抬頭看向夏雨晴問道:“這麽說來,那個時候你之所以會選擇跟著四皇弟同歸於盡,是因為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會死,知道自己能夠回到原來的身體,並且回到這來?既然如此,為什麽耽誤了這麽久才回來?你是不是一開始準備拍拍屁股走人,再也不回到這裏?”
夏暮雲的問話一句接著一句,雙眸更是死死的鉗著夏雨晴,好似夏雨晴隻要說出一個對字就立馬不顧一切朝她撲過去,把她壓在地上打得不要不要的。
夏雨晴被她的目光看得渾身僵硬,幹笑了兩聲道:“沒有啦,那個時候我隻是想著不要連累你們,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以前的身體裏,更不知道能不能回來。穿回去之後我也很苦惱,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來,是最近剛好遇上了個會看相的老神棍,托了他幫忙,我才能夠回來的,不是……不是故意的不想回來。”
夏雨晴話音未落,便忽聽得砰的一聲拍桌子巨響,整個人登時好似驚弓之鳥一般,一下子竄進了風霆燁的懷裏,瑟瑟發抖的望著那拍桌之人。嗚嗚嗚,我都解釋清楚了,怎麽三皇姐還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果然還是介懷我強占了她親妹妹的身體欺騙了她嗎?
夏雨晴正兀自失落著,卻聽得夏暮雲屁啦啪啦一頓恨鐵不成鋼的狠批:“你傻啊魂淡,平時看你就挺傻的,危急關頭更傻了。我們都有武功,都能自保,用得著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逞強。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原來的身體裏麵就敢那麽肆意妄為,萬一出了岔子怎麽辦?你可就真的死了!”
夏雨晴愣住,倏地抬起頭看向對麵一臉激動的女子:“三皇姐……”
“閉嘴,我還沒說完!”
“……哦。”夏雨晴被夏暮雲高漲的怒火嚇了一跳,當場萎了。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有把握你能回到原來的身體裏,能夠回到原來屬於你的世界。可你想過沒有,萬一你回不來了怎麽辦?你的丈夫,你的孩子怎麽辦?你的朋友怎麽辦?我們這些親人怎麽辦?”
夏雨晴徹底的愣住了,雙眸之中閃爍著明顯的淚光,有些愧疚道:“三皇姐,對不起。”
風霆燁將夏雨晴緊抱在懷裏,緊摟著夏雨晴的腰身,無聲的安慰著她,卻並沒有開口阻攔夏暮雲,因為夏暮雲現在說的其實也是自己想說卻又舍不得開口的。
冷若楓就坐在夏暮雲的身邊,沒有說話,隻默默的握住了她的手。他知道這一年來,眼前之人一直在自責。
自責當初沒有救回夏雨晴,自責那個時候聽信了夏銘軒的話,對夏雨晴顯露出了那樣防備的姿態,致使夏雨晴臨了了掉進懸崖時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帶著那種莫名的哀慟。可人都已經走了,再後悔也換不回那人的歸來了。冷若楓本以為這個心結可能一輩子都要跟著夏暮雲了,卻沒想到夏雨晴回來了,所以對於眼前的一切,他也還是欣喜且樂觀其成的。
夏暮雲回握住冷若楓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道:“不過,能回來……就好。”
夏雨晴緊揪著風霆燁的衣襟,正眼泛淚花的自我反省,突聽得夏暮雲這話,渾身一僵,就著瞪大到了極點的兩隻眼睛看向夏暮雲道:“三皇姐……”
“嗯?眼睛瞪得這麽大做什麽?你這張臉也就這雙眼睛看得過去了,再這麽瞪把眼珠子瞪出來可就真的一無是處了。”
“……”
夏雨晴慌忙將自己露骨的眼神收了收,躊躇道:“三皇姐你不生氣了?我可是……占了你皇妹的……”
夏暮雲深深的看了夏雨晴一眼,直看得夏雨晴有些心懷惴惴方才輕歎一聲道:“剛開始確實是有些沒法接受的,畢竟一直以來嬉戲玩鬧的妹妹忽然被告知其實根本不是自己的妹妹,而隻是一縷孤魂野鬼,任誰都會驚訝,會不知所措。可後來看到你掉下懸崖,我發現我還是會傷心,還是會失落。若楓說得沒錯,皇家本就人情淡薄,若是原本的夏雨晴,指不定都不能像我們這般真心相待,姐妹情深。”
夏暮雲說著深深的看了夏雨晴一眼,無比認真道:“從一開始我遇見的便是你,在那之前我對這個妹妹都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所以,我心中的小皇妹也隻有你,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認的都隻有你這個妹妹。現在向來,我那個時候之所以會生氣,大部分的原因也許是因為你的隱瞞,小皇妹,這麽大的事情你告訴你家男人無可厚非,可你竟然都願意告訴四皇弟了,卻不願意告訴我們這些你最親的人!”
夏雨晴感動得眼淚嘩嘩的,緊盯著夏暮雲那雙滿溢著痛心的眸子,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從風霆燁的身上爬了下來,噠噠噠直跑到夏暮雲的麵前拉住她的手撒嬌道:“三皇姐,我這不是擔心你們一時接受不過來嘛,別生氣了別生氣了嘛。”
“哼!”夏暮雲絲毫不為所動,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丞相大人,快來收了三皇姐這隻傲嬌女王貨!
夏雨晴看了眼夏暮雲那張明顯在鬧著別扭的臉,暗暗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轉頭看向其他幾人,雙手有些不安的擰了擰:“你們……”
翠兒與綠蕊率先回過神來,心中驚訝雖有,但更多的卻是慶幸,慶幸夏雨晴還能夠平安歸來。
“娘娘說自己是在剛到燁國的時候落水那一次就已經成了當時的夏雨晴,當時奴婢等都是剛到娘娘身邊不久,我們相處了這麽久,伺候了這麽久的就是娘娘您,這一點我們還是分得清楚的。”
綠蕊聽翠兒這麽說也忙應和,心中卻是明白了夏雨晴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剛剛又為何一再含糊其辭:“對啊對啊,這些年來與奴婢們真心相待的是娘娘,奴婢才不管那什麽怪力亂神之說,奴婢今生隻認定娘娘一人。”
離媛聽完二人的話也不由得輕歎了口氣,淡笑道:“我更不必說,若沒有晴姐姐,早在數年之前我可能便已經死了。救我的人是晴姐姐你,並非旁人。”
夏雨晴淚眼汪汪的看著自己身邊這最貼心的幾個丫頭,吸了吸鼻子後轉而看向一直沒有出聲,臉色有些陰沉的柳宜鑲:“鑲兒……”
夏雨晴剛一出聲,便見柳宜鑲往桌子上一拍,起身朝著自己走了過來。夏雨晴嚇得當場往後一竄,一臉戒備的看向柳宜鑲,鑲兒這不是想動手打我吧?!
邊上的燕染見狀有些擔心的想要起身幫忙,卻被坐在其身邊的邵子唐給按了回去。詢問的看向邵子唐,卻見邵子唐朝著自己使了個眼色,轉頭循著邵子唐的視線望去,正對上不遠處不動聲色的風霆燁。
燕染怔了怔,卻是乖乖的坐回了原位,不再亂動。得,人家正主都不急,他們這些“外人”湊個什麽熱鬧。
柳宜鑲走到夏雨晴的麵前站定,俯身湊近夏雨晴,低聲道:“說,你覺得皇表哥和燕染相不相配?”
“噗……”躺著也中槍的燕染表示他絕逼是無辜的啊!喂喂,你們說話歸說話,別帶上本太傅啊,本太傅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啊!
夏雨晴聞言雙眸驀地一亮:“配配配,美人太傅那個話嘮屬性的弱受,配皇上那樣的帝王總攻,真是再合適也沒有了!就應該被狠狠的壓倒醬紫醬紫,釀紫釀紫……”
“……”喂喂,我們兩個當事人還在呢!燕染頭上青筋暴起,一臉無語的看著夏雨晴已然神遊到天外,不知想到了什麽十八禁的東西的色色表情。滿眼控訴的看向主位之上不動聲色的某人,魂淡,看好你家的人,別放她出來亂說話啊!
風霆燁絲毫未將燕染的怒瞪放在眼裏,津津有味的看著夏雨晴臉上那許久不曾見過的花癡表情。以前總覺得那丫頭露出這幅樣子很讓人頭疼,可現在看著忽然覺得……不失可愛。他果然是中毒太深,無藥可救了!
“……”這該死的妻奴!燕染看著風霆燁那一臉縱容的表情,再一次為這對奇葩夫妻跪了。
事實上,在夏雨晴燃燒的腐魂之下,這世上隻要是美男就該跟美男在一塊,多相配,多養眼,當初她初到古代之時,躊躇滿誌想的就是把全天下的美男全都掰彎,納入風霆燁的後宮之中,雖然她至始至終都沒有成功,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但這是她一生的抱負,作為一個有節操的腐,縱然一再被打壓,她也是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的!
而柳宜鑲正是深知這一點,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眼下聽到夏雨晴意料之中的回答,柳宜鑲終於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深吸一口氣,淚眼盈盈的撲進夏雨晴的懷裏,委屈道:“我就說同一個人落水前後怎麽忽然之間就性情大變了,果真是因為不是同一個人的緣故。嗚嗚嗚,晴姐姐你總算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日子裏,再沒人同我機關鳥傳書討論那些個宮闈秘事,人家覺得好寂寞!跟別的人說這種事情,她們都實在是太不通情達理了,太迂腐了,非但不懂我,還嫌棄我。果然還是晴姐姐你最好,知道我!”
“……”
邊上幾人聽著柳宜鑲的話不約而同的囧了一瞬,心中同時冒出一句吐槽,實在不是我們不通情達理,而是你們的世界真的是太複雜了,我們真不懂!
夏雨晴深有感觸的不住點頭著:“對對對,他們就是太迂腐了。一點都無法理解美男和美男站在一塊是多麽養眼,落在我們眼裏又是多麽幸福的事情!”
“就是就是!”
眾人眼見著夏雨晴與柳宜鑲旁若無人的議論著她們共同的話題,無比囧然,半晌燕染幾人才算是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將二人從她們的世界拉回來。
夏雨晴如夢初醒,這才想起她話題中的主人公大多都在現場坐著,尷尬的幹笑了兩聲,不好意思的將手抓了抓頭發,趕忙轉移話題企圖蒙混過關:“那幾位大人你們也……”
燕染幾人看著某人臉上那分外熟悉的傻笑,臉上都不由得顯現出了幾分笑意。隻不過不擅長表達的他們,一個繃著一張臉麵無表情不說話,另外一個則直接抬頭看天裝作深思狀,唯一一個還算在狀態內的便是剛剛淪為夏雨晴話題主人公的燕染。
燕染清了清嗓子,在夏雨晴滿含期待的注視下,意有所指的笑道:“最有發言權的人都沒說什麽了,我們這些拿人手軟的人哪敢有半句怨言?不管怎麽說,歡迎回來。”
夏雨晴一怔,愣了半晌才算是明白了燕染口中那個所謂最有話語權之人是誰,小臉一紅,惱羞成怒的橫了一眼。最後將實現轉移到了一直坐在風霆燁身邊不曾開口的長孫氏身上。
“母後,我……”
長孫氏擰著眉頭像剛剛夏暮雲打量她的那般上上下下瞧了她好一會,直把夏雨晴看得背後發涼才略顯惋惜的回了句:“看著怎麽比之前還小了不少,就這麽個小身板,以後還怎麽給霆兒綿延後嗣啊。”
夏雨晴愣住,反應過來之後小臉倏地燒紅了起來,囁嚅道:“都已經有兩個了,夠了吧。”
長孫氏一臉不讚同道:“兩個怎麽夠?孩子嘛,當然是能生幾個就生幾個,多生幾個才熱鬧嘛!”
“……”聽母後的意思怎麽這麽像想讓自己再生一堆娃啊!不知怎的夏雨晴忽的就想起了當年風霆燁說過的生一打,該說你們倆果然是母子嗎?這方麵的想法都是一樣一樣的,真是夠了!
風霆燁看著夏雨晴那擰成一團的小臉,自然猜得出她心中所想,壞心的幫腔道:“母後說的沒錯,趁著我們還年輕,自然是該再多生幾個的。愛妃,我們可要多加努力才行啊!”
風霆燁此話一出,夏雨晴的臉便鼓成了一隻大大的包子,對著幸災樂禍的某大灰狼怒目而視,努力你妹,感情不是你生,要努力你自己努力去!
風霆燁看著夏雨晴那氣急的模樣,心下卻是不由得一軟,這一年來多少次午夜夢回,想要抓住眼前這個人,碰一碰她都會從夢中驚醒,而如今這個人卻是真真切切,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麵前,會哭會笑,會生氣會賣萌。
夏雨晴感覺到了某人伸過來觸碰自己臉頰的手,詫異的抬頭望去,正對上那人眼中小心翼翼的試探與歡喜。毫無預兆的一股暖流就這麽從心底快速流了過去,令夏雨晴忍不住握緊了身前的衣領,心動得想哭。
方才的那幾分別扭早讓夏雨晴丟到九霄雲外去了,現如今她隻是有些傲嬌的轉過頭去,臉紅紅的問道:“唔,真的嗎?”
“什麽真的假的?”
“真的像母後和皇姐說的那樣嗎?我的這個樣子……”
風霆燁一怔,明白過來夏雨晴原來在意的是這個,心裏頗有些哭笑不得,麵上卻很是認真的回了句:“沒事,朕不嫌棄你。”
夏雨晴臉色又是一紅,卻不願承認自己因為某人的話害羞了,轉頭瞪了風霆燁一眼,總攻大人這意思果然是覺得我現在的身體沒有以前的好嗎?
風霆燁看著自家萌寵頃刻間豎起一身毛發,顯然對自己的回答不甚滿意的樣子,淡定的伸手順毛:“乖,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朕都喜歡。”
小寵物的豎起來的呆毛一下子垂了下去,臉紅紅不在反抗。
長孫氏看著自家兒子與兒媳婦的互動,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下方眾人也陸陸續續的回過了神,燕染很是誇張的捂住了眼睛,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大喊道:“哎呦喂,該死的,瞎了瞎了,真的瞎了。”
“哈哈哈……”
眾人被他那賤賤的模樣逗得大笑了起來,一時之間屋內歡聲笑語,其樂融融,而這些都是在夏雨晴上次離開之後便不曾再有過的。
長孫氏笑夠了,似是想起了什麽,對著風霆燁懷裏羞窘的恨不得就地挖個洞把自己埋了的夏雨晴笑道:“既然回來了,別忘了抽空去瞧瞧徐老,自打一年前知道你……徐老便一直很傷心,成日裏把自己關在府裏,誰去也不見,唉……”
夏雨晴怔住,想起那個對自己一直視若己出,諸多疼愛的老人家,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爾後抬眸看了屋內的眾人一眼,唇角微勾著將頭埋進了風霆燁的懷裏,還好,還好她選擇了回到這裏,回到這些不論何時都願意接納自己,等候著自己的人身邊。
風霆燁感受到了懷中之人的心緒震動,也不點破,淡笑著握緊了她的手,與她分享著此刻相守的幸福。
因著長孫氏的話,夏雨晴剛同眾人解釋完沒多久,便迫不及待的帶著人直奔徐府而去了。風霆燁等人需要安排三日後的夜宴事宜,無法同行,便托了翠兒與離媛幾人跟著夏雨晴一起過去。
誠如長孫氏所言,一年前得知自己最疼愛的小徒弟不幸遇難之後,徐老便一直很傷心,成天將自己縮在機關室內,誰也不見,脾氣更是暴躁得讓伺候他的那些人叫苦不迭。
這日晌午過後,一個小書童忽的戰戰兢兢的走進了徐老的機關室,小心翼翼的喚了聲:“徐老……”
徐老倏地轉過頭來,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很是寒磣的盯著那小書童問道:“什麽事?”
小書童膽子小,差點被那陰森森的一眼嚇尿,僵硬道:“外麵有人求見徐老。”
徐老眉峰一擰,那雙頗具氣勢的眼睛劃過一絲明顯的不耐:“不是說了,不管誰來老夫都不見嗎?你們把老夫的話都當成耳邊風了是不是?”
那小書童被徐老的疾言厲色嚇得瑟瑟發抖,卻還是極力將話說完整道:“可是……可是那姑娘說,您隻要見了這東西,自然會見她的。”
小書童一臉菜色的將手中的東西遞了出去,心中已然淚流成河。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飛身撞上來堵槍口的啊,要知道前不久還有個小丫頭被徐老給當場罵哭了呢,可要命的是今天來的那幾位姑娘可是帶了宮裏的印信過來的,左右他都得罪不起隻能賭一把過來稟報了。
徐老臉上的怒容在見到小書童手上的東西後倏地一僵,爾後在小書童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嗖的一下把東西奪了過去,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起來。
大紅的雙翅,鵝黃的雀喙,還有那熟悉的構造,不會錯,這東西正是當年夏雨晴從徐老這打劫回去用以與柳宜鑲狼狽為奸,暗通款曲的機關鳥中的一隻。
“來人是不是鑲兒,就是柳大人那個出嫁夏國的女兒?”柳宜鑲回到燁國的消息,徐老早有耳聞,看到機關鳥的那一瞬腦中第一個猜測便是她。
小書童愣了下,回道:“不是柳姑娘,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姑娘,而且她的身邊還跟著之前與皇後娘娘形影不離的……那幾位姑娘。”
小書童此話一出,徐老的臉色便再次發生了變化。以前總跟在小徒弟身邊的那幾個丫頭也跟著來人,莫非來人與小徒弟有什麽關聯?
這般想著,徐老再也無法維持住麵上的冷靜,指著那小書童高聲道:“去去去,快去把人帶進來。”
小書童一愣,反應過來之後點了點頭,慌忙轉身出去請人。
徐老陰沉著一張臉站在原地,想起一年前逝世的小徒弟,心情沉重且期待的等候著來人的到來。
沒過多久,徐老便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庭院之內傳了過來,不多時,又是一陣砰然巨響,緊閉的房門忽的從外麵被人生生撞開。下一秒,空****的大門前便出現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少女。
徐老看清那人全然陌生的麵容後,眼底不易察覺的失望。但沒等他失落多久,那少女掃視了房內一眼,在看清屋內的徐老後,便很是激動的直接朝著徐老撲了過去,口中還高聲的大喊道:“徐……哥……哥……哥,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小徒弟嗎?我回來了……了……了。”
“!”徐老白發蒼蒼的頭頂之上倏地冒出鬥大的一個感歎號,也正由於他太過驚訝,以至於直接就這麽被迎麵撲過來的少女給壓了個正著,一身的老骨頭險些當場散掉。
“徐老(娘娘)!”兩方人馬同時驚呼出聲,手忙腳亂的上前查看兩人的情況。
徐老被夏雨晴砸個正著,兩眼都在冒著星星,不幸中的萬幸是現在的夏雨晴瘦得實在有些過頭,並沒有什麽重量,否則他這一把老骨頭可能真的就做土了。
“徐老,您沒事吧?”幾個小書童慌忙上前扶起兩眼呈蚊香狀的徐老,擔憂且小心翼翼的問道。
若是平日徐老這般磕著碰著,怕是早就大發雷霆了,但這會子徐老好不容易清醒過拉來的腦袋裏隻有一個想法:“你……你剛剛叫我什麽?”
“徐哥啊……”被翠兒等人扶起的夏雨晴理所當然的說道,爾後迎視著徐老詫異到了極點的目光,滿含哀怨道,“徐哥,你腫麽能這樣?當初我們迎著月色,看雪看花看風景,從詩詞歌賦談到了人生哲學,又從人生哲學聊到了機關原理。情到深處之時,你喚我寶貝小徒弟,說我天資聰穎,一點即通。這輩子你都隻會有我這一個關門弟子。誰知道這才過了多久,人走茶涼,物是人非,人家不過換了個馬甲,你竟然就認不出來人家了,真是太傷我的心了,嗚嗚嗚……”
“……”娘娘,你說這樣惹人誤會的話,有考慮皇上的感受嗎?這是被夏雨晴的語出驚人給嚇到的翠兒等人。
“……”我的天,這位姑娘好生彪悍,竟然敢當著所有人的麵調戲徐老?那可是徐老啊徐老!要出大事了!真的要出大事了!這是一幫同樣被嚇到,並且人人自危的小書童們。
“……”這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徐老。
徐老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森森的感覺自己可能因為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小丫頭的話而晚節不保,不過這讓人又愛又恨的行事作風還真像……
“這世上會叫老夫徐哥之人隻有我家寶貝小徒弟,可我家小徒弟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埋地底下去了,而且她也不長你這樣,說,你究竟是……”
夏雨晴毫不畏懼的與徐老滿含著驚疑的雙眸對視著,片刻之後有些不懷好意的笑道:“徐哥,你不信我?嘖嘖嘖,那沒辦法了,我隻好放大招讓你相信我咯。”
“放大招?”徐老一臉不解的問道。
夏雨晴的唇角驀地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我跟你們說哦,我家師哥,也就是你們的麵前的這位徐老,別看他表麵上看著仙風道骨,高不可攀,實際上啊,他根本就是個老不正經,你們一定不知道的吧。我徐哥他很喜歡在月黑風高的時候喝點小酒,可他酒量那可不是一般的不好,一喝起酒來就喜歡發酒瘋,一發起酒瘋就會……”
“夠了!”徐老一張老臉囧的通紅,惡狠狠的打斷了夏雨晴的話語,卻讓邊上的眾人越發的好奇了起來,這徐老發起酒瘋來會是個什麽模樣。
“徐哥,你這是信我了?”夏雨晴卻是一點也沒有被打斷的惱怒感,兩眼亮晶晶的看向徐老。
徐老劍眉一豎,沒好氣的說道:“不,你說的這些老夫府中與老夫比較親近的人知道,並不能說明你就是老夫那獨一無二的小徒弟。”
“……”邊上與徐老比較親近的書童表示,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夏雨晴臉上的笑意一僵,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有些戲謔的看向徐老道:“徐哥,這可是你逼徒兒的,可不能怪徒兒。”
徐老聞言眉峰不自覺的一顫,心中陡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
“我跟你們說,徐哥其實就是個表裏不一的老色鬼,嘴裏口口聲聲罵我家師娘是瘋婆娘,其實他的床底下全塞著他偷偷順走的師娘的……唔唔唔……”
夏雨晴最後的高喊還沒來得及出口便被臊紅了一張老臉的徐老捂住了嘴巴。
“好了好了,老夫信你了信你了,你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唔唔唔……”我不說了不說了,可師父你倒是放開啊,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啊,謀殺啊!
“徐老,您快把娘娘給放了,娘娘快沒氣了。”邊上看不過去的翠兒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徐老這才驚醒,慌忙將捂在夏雨晴嘴上的手收了回來。
“小徒弟,你沒事吧?”徐老看著夏雨晴止不住咳嗽大喘氣的模樣,良心發現的伸手給夏雨晴拍背順了順氣。
夏雨晴轉頭淚眼汪汪的看向他,極盡哀怨纏綿的喊道:“徐哥……”
怎知話音未落,忽覺得耳朵一疼,再看時自己的右耳竟是被徐老的手給狠狠揪住了。
“哎呦,疼疼疼,徐哥你輕點!”
“虧你個臭丫頭還知道疼!”徐老虎著一張臉緊盯著夏雨晴,“剛回來就敢揭你徐哥的短,真是越發無法無天了。”
夏雨晴疼得兩眼淚汪汪,可憐巴巴的看著徐老控訴道:“明明就是你不認得我,非得逼我曝你的短才肯相信。徐哥,你不疼我了,嗚嗚嗚,我就知道我離開了這麽久你一定有了新歡,不要我這個舊愛了。”
“……”娘娘,您又說這種惹人誤會的話,這要是皇上聽到了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麽大事了,到時候遭殃的不隻是您,還有我們啊!求放過!
徐老看著夏雨晴苦哈哈的模樣也有些動搖,畢竟是自己疼了那麽些年的孩子,怎麽可能下狠手?手下的動作又放輕了些,卻並不打算就這麽輕易放過她。
“你這丫頭還知道徐哥疼你啊。既然知道徐哥疼你,那你知不知道徐哥這一年來有多傷心,你既然沒有死,那為何一直不出現?看徐哥為你傷心很高興是不是?”
夏雨晴怔了怔,剛剛光顧著高興撲過去沒有發現,現在就近一看,才發現這一年的時間這個對自己一直很疼愛的老人家竟是瘦了不少,也一下子老了不少。
再次相見的喜悅瞬間被難以遏製的自責與愧疚所替代,夏雨晴哽咽了一下,啞聲道:“不是那樣的,徐哥,對不起。”
徐老歎息了一聲,到底是狠不下心,放開了掐在夏雨晴耳朵上的手,上下打量了夏雨晴好一會,擰眉道:“小徒弟,一年不見,你怎麽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怨不得你徐哥我認不出來了你。”
“……”為毛所有人都來批判我的長相,我難道就長得這麽不堪入目嗎?
膝蓋再次中了一箭的夏雨晴抽了抽嘴角,低聲道:“徐哥,這其實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小徒弟你可以長話短說,徐哥不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啊!
就在兩師徒旁若無人的掉節操之時,眾人忽聽得外麵又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啊咧,發生什麽事了嗎?這邊怎麽這麽熱鬧?”
“!”這個聲音是……夏雨晴雙眸發亮,驀地轉過頭去,正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外麵走了進來。
可惜,那人壓根沒有注意到她,雙眸在屋內掃視了一遍,便快速的朝著某一個方向撲了過去:“喲,媳婦,你是專門來看為夫的嗎?為夫好欣慰啊,來,抱一個!”
於是乎,夏雨晴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某人宛若見了鮮花的小蜜蜂一般朝著翠兒的方向撲了過去,爾後不可避免的被翠兒嫌棄的一腳踹飛到牆角當壁畫。
從牆上滑下來之後瞬間滿血複活,一臉哀怨的控訴著翠兒:“媳婦,你近來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不過你放心,不管是什麽樣的你為夫都喜歡。”
“……嘔,一年不見,大師兄你這不要臉的功夫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夏雨晴佯裝欲吐,一臉囧然的說道。
夏雨晴吐槽得太過自然,素無端幾乎是本能的接了過去道:“過獎過獎。”
自鳴得意的點頭完畢才像是發現了什麽,驀地停住了往下點的頭,抬首看向屋內唯一陌生的女子,雙眸驟然一縮:“你剛剛叫我什麽?”
“大師兄啊。”
素無端生生倒抽了口冷氣,爾後忽的發出一道堪比海豚音的尖叫:“有鬼啊!”
“……”
半刻鍾後,夏雨晴等人再一次安安靜靜的坐下來之時,那些個小書童們已經被支了出去,屋內已經隻剩下了彼此相熟的幾人。
“事情就是這樣。”夏雨晴說完已經做了好幾次解釋的說辭,輕吐出一口氣來。
“這麽說來,你真的是小師妹,而且是借屍還魂,啊呸不對以前才是借屍還魂,現在這是恢複了原本的真實模樣?”素無端捂著臉上那半刻鍾之前因為製造噪音被翠兒一巴掌呼到牆上去裝出來的青腫,嗡裏嗡聲的說道。
夏雨晴嚴重懷疑她家大師兄剛剛不隻撞到了他那張俊臉,還撞到了他的鼻子。
“原來如此,老夫就說現世哪有人有小徒弟這般驚人的天賦,原來是後世修習的緣故。哈哈哈,不愧是老夫看上的小徒弟,就是與眾不同!”
“……”一般來說人知道這種事情不都應該覺得驚悚恐怖嗎?為毛她會在自家師父的語氣中聽到了那麽幾分明顯的得意與顯擺,果然該說師父你的腦回路也挺與眾不同的嗎?
不過,多虧了這一點,夏雨晴方才一路走來一直提著的心可算是稍稍放下了些。
解決了徐老,夏雨晴果斷的將目光轉挪到了素無端的身上:“大師兄你……”
夏雨晴還未說完便被素無端給打斷了,素無端站起身來,雙手搭在夏雨晴的肩膀之上,難得嚴肅的問道:“你真是小師妹?”
夏雨晴怔住,抿了抿唇,堅定的點了點頭。
素無端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瞬的猙獰,就在夏雨晴以為他要動怒了之時,卻見他一把放開了自己的肩膀朝著翠兒直撲了過去,期間眾人還能夠聽到其沒有節操的大喊:“媳婦媳婦,你聽到了沒?她真的是小師妹。小師妹耶,活的小師妹!媳婦,媳婦,小師妹既然還活著,你也可以放心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成親了。嗷嗚,成親!”
“……”大師兄,你這個孽畜!
想當然耳,素無端這無恥到了極點的飛撲最終還是以失敗告了終。被一巴掌抽飛到牆角之時,素無端腫起來的臉也成功從一邊變成了兩邊。
夏雨晴幸災樂禍的走到了挺屍的某人麵前,戳了戳他的肩膀好奇道:“大師兄,你和翠兒成不成親,關我什麽事,你這麽高興做什麽?”
素無端洗了洗鼻子,防止鼻子裏被磕出來的血流出來毀了他英明神武的形象,苦逼臉道:“自打一年前小師妹你被抓遇害後,媳婦便一直覺得是她保護不周的緣故,身陷自責無法自拔,以至於……”
素無端說到這裏無比可憐的抽了抽鼻子:“跨不去那道坎接受我,與我成親,所以你大師兄我至今獨守空房,好不可憐。”
“喲,真的好可憐啊!”夏雨晴同情的撫摸了素無端一下,“大師兄你放心,小師妹我既然回來了就會幫你的,一定讓你抱得美人歸。”
素無端聞言驀地抬頭,一把握住夏雨晴的手,兩眼亮晶晶道:“好兄弟,額,不對,是好兄妹,講義氣。師兄的後半生幸福可就完全掌握在小師妹你的手上了。小師妹你可一定要加油啊。事要真成了,師兄一輩子都感激你。”
“客氣客氣啦,都是一家人,這麽生分做什麽?”夏雨晴笑得賤兮兮的接受著素無端的感恩戴德,爾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低聲問了一句,“對了,大師兄,你知道二師兄和三師兄哪去了嗎?”
素無端再一次吸了吸鼻子,悶聲回道:“你三師兄時常中原西域兩邊跑,比你二師兄還神出鬼沒,我也不知道他現在跑哪去了。至於你二師兄……”
素無端賤笑了兩聲續道:“聽說你們那個什麽大將軍把人家蜀國的皇儲殿下搞大了肚子,蜀國皇帝雷霆大怒,你二師兄這會估計在蜀國忙著滅火呢。”
“什麽?小曦有孕了?!”夏雨晴猝不及防被雷了個外焦裏嫩,個中滋味實在有驚無喜。
“你不知道嗎?也是,你剛回來不久,該是不知道的。那丫頭和賀將軍的婚事是三個月前辦的,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個月就有了,這動作……可真夠快的。”素無端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之中盡是酸味,一聽就是對於某些人能夠修成正果的各種羨慕嫉妒恨。
夏雨晴聞言微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不是未婚先孕,否則小曦那個兒控爹爹還不把天都給掀了。既然是成婚之後才有了身孕,小曦她父皇想來也隻是在鬧別扭而已,鬧上幾天也就沒事了。
夏雨晴放下了心,轉而再次看向素無端一臉無所謂的苦逼樣,試探的再次問了一句:“大師兄,你真不覺得我這樣挺奇怪的?”
“有什麽好奇怪的?”素無端擰了擰眉,一臉不讚同的看向夏雨晴。
夏雨晴心下一緊,還來不及因為素無端的話感動,便聽著他又補了一句:“就你這出人意料的二貨本質,你就是哪天變成了一頭豬我也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的。”
“……”夏雨晴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深吸了口氣,起身一腳踹上了素無端的腹部,讓其傷上加傷。
“哎呦,”素無端發出一聲哀嚎,苦逼臉控訴的看向夏雨晴:“小師妹,你幹什麽忽然踢我?”
“哼,剛才說的事就此作罷,你還是去找隻豬幫你吧。”說完,夏雨晴扭頭就走,絲毫不管身後之人懇求的挽留,所以說,自作孽神馬的,真的是無藥可救的!
從徐府回來之後夏雨晴明顯鬆了口氣,她所看重的這些重要的人一個個都願意無條件的接納現在的她讓她大大的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因著夏雨晴容貌的改變,夏雨晴還未想好回去擷芳殿的說辭,便暫時待在了乾清殿。而且自打她回來之後,夏暮雲等人基本每天都會往乾清殿報道,所以她並沒感到乾清殿多冷清。
這日,夏雨晴見柳宜鑲再次出現在乾清殿內,終於像是想起了什麽,訝異的問道:“鑲兒,這幾天事太多我都忘了問了,你怎麽會回來燁國?你離開夏國沒有關係嗎?大皇兄和孩子怎麽辦?”
“他們逍遙自在得很,估計巴不得我不回去呢,你用不著替他們擔心。”柳宜鑲聽夏雨晴問起夏銘遠和兩個孩子,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冷哼著回道。
“額……鑲兒,你這該不會是跟大皇兄吵架了,離家出走了吧?”
柳宜鑲臉色微紅,傲嬌的一揚脖子並不答話。
夏雨晴卻是從中瞧出了端倪,越發訝異道:“真吵架了?大皇兄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讓你動這麽大的怒,竟然連離家出走都用上了?”
不太對勁啊!大皇兄那個已經成功淪為妻奴的家夥不是一直都很讓著鑲兒的嗎?這次怎麽把人氣成這樣?這不科學啊!
柳宜鑲看出了夏雨晴眼底的疑惑,抿了抿唇,有些惱怒道:“那家夥……我給他都生了兩個男孩子了,他竟然……竟然說他還想要個女兒,讓我……讓我再給他生個女兒!”
柳宜鑲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夏雨晴聞言也是一愣,爾後竟是非常感同身受的握住了柳宜鑲的手道:“鑲兒別氣了,男人都這德行,有了一個就想要第二個,有了第二個就想要第三個,簡直是貪得無厭,我們不能縱容了他們。”
柳宜鑲怔住,爾後似是找到了同盟一般一把握住了夏雨晴的手道:“沒錯沒錯,就是這樣,晴姐姐,果然隻有你是最懂我的。晴姐姐……”
“鑲兒……”
“……”翠兒等幾個已經從擷芳殿被調過來的親信看著不遠處飄散著詭異粉紅泡泡的兩人,默默抹了把頭上的冷汗,還好皇上今兒個早朝上得晚還沒回來,否則指不定鬧出什麽誤會來呢!天知道他們皇上對娘娘那可怕的占有欲可是不分男女的。
“好了,不說那個影響心情的人了,其實我這次回來也不全是因為他們。還有一個原因是今天不是剛好是姑母的生辰嗎?前些年因為各種原因我都沒能回來為姑母慶祝,趁著這次機會剛好可以回來幫幫忙。”
“什麽?今天是母後的生辰?我都忘記了,怎麽都沒人告訴我?啊啊啊,完蛋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啊!禮物禮物,翠兒,我們趕緊去準備禮物。”夏雨晴聽完柳宜鑲的話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隻覺得天都要塌了,當下便朝著邊上的翠兒等人大喊了一聲,手忙腳亂的便要往外跑。
柳宜鑲見狀忙拉住了夏雨晴的手道:“晴姐姐,禮物的事情你不必擔心,皇表哥早就讓人準備好了。晴姐姐你要準備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另外一件事情?”夏雨晴手下的動作一頓,疑惑的問道。
“嗯,我聽說……皇表哥準備趁著這次機會……將晴姐姐你正式介紹給文武百官乃至燁國所有百姓認識。”
“!”
夜幕低垂,華燈高掛,並非喧鬧的終結,卻是繁華的開端。禦花園內瓜果飄香,酒香四溢,來來往往的宮人太監仿若流水一般,端著各式的糕點菜肴活躍於禦花園的各個角落。
夜宴還未開場,禦花園內卻是已經坐滿了人頭攢動的官員。這些人此刻佯裝著肆意閑聊的模樣,但彼此都清楚他們之所以在此翹首以盼為的便是看一眼那個最近正處於風口浪尖,迷惑了他們皇上的女子。
伴隨著一聲尖細的通報聲,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一瞬之間聚集到了不遠處的禦花園門口。
“皇上駕到,太後駕到。”清亮的宮燈指引,眾人遠遠的隻看到幾道衣著華貴的人影慢慢走近。
踏入禦花園看到那麽多密密麻麻的官員的一瞬,夏雨晴腳下的步子驀地一頓,一左一右走在其身邊的風霆燁與長孫氏也同時停下了腳步。
長孫氏有些擔憂的問道:“怎麽了?”
夏雨晴咬著唇搖了搖頭,風霆燁卻是感受到了她心底的不安,緩緩的伸出手去,低聲道:“不必擔心,有朕在。”
磁性而暗含溫柔的聲音令夏雨晴渾身一震,抬頭看了風霆燁一眼,又看了一眼那隻近在咫尺的手,唇角微微勾起。是了,有這個人在自己身邊,自己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夏雨晴淡笑著握住了那隻朝自己伸過來的手,跟著風霆燁二人抬頭挺胸著走進了禦花園。
禦花園內官員們早在聽到通報聲時便已經跪倒了一地,這會子聽到腳步聲漸近,實在忍不住抬頭偷偷看去,爾後看清了來人後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走在大紅地毯之上的三人都穿著華貴大氣的衣裳,一左一右兩人無疑是整個燁國如今最尊貴的男人與女人。可真正讓所有人驚詫的卻是那個被他們的皇上與太後一左一右牽著手的陌生女子。那女子生了一張清麗秀美的小臉,雖不說傾國傾城,但也算得上是天姿國色,我見猶憐。但他們可以肯定這個女子與他們曾有過幾麵之緣的皇後娘娘並不相似,可她的身上卻明目張膽的穿著當朝皇後的服飾,這未免太不成體統了吧?!
皇上也就算了,被美色所迷惑什麽的他們還能表示理解,可為什麽太後娘娘竟然也不說話,還那麽一臉慈愛的站在那個女子的身邊,緊握著她的另外一隻手,難不成……
夏雨晴渾然不知自己的一身衣裳剛一出場便把滿朝大臣給嚇住了,此刻的她滿腦子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風霆燁牽著自己的那隻手,而令她驚訝的是,風霆燁與長孫氏並沒有直接將她牽到上位落座,反而是帶著她在紅毯盡頭的台階前站定。
夏雨晴的腦中一下子升起了與滿朝官員有些相似的疑惑,風霆燁轉頭朝她安撫的笑了笑,轉而看向下方跪了一地的官員,朗聲道:“今日乃是太後的生辰壽誕,朕特意在此設宴款待眾位大人,一來是為了替母後好好的過個熱鬧的壽誕,二來也是為了告訴眾位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風霆燁說到這裏故意頓了頓,看了一眼下方開始有些蠢蠢欲動的眾官員,雙眸一眯,一字一頓道:“朕的皇後終於回來了,回到了朕的身旁,而且她現在就站在朕的身邊,與朕並肩而立。”
“!”
風霆燁此話無異於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水之中,不可避免的在湖水之中驚起了片片驚濤駭浪。
不出意料,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已然有人按耐不住,身先士卒的跳了出來:“皇上,臣知曉皇上對皇後娘娘一往情深,可皇後娘娘早在一年之前便已經殯天了,而且眼前之人的容貌與已逝皇後沒有半分相似。還請皇上明察,不要被奸人的障眼法所迷惑。”
坐在邊上默默看戲的燕染等人抬眸看了一眼那最先跳出來之人,結果發現……喲,還是個熟人。
“這家夥不就是上次在金鑾殿上腦子欠抽,當眾頂撞皇上的那位閆大人嗎?”燕染很是八卦的笑問道。
邵子唐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洞若觀火道:“聽說這位閆大人家中正好有一位時值妙齡的女兒,而且貌似還對我們皇上甚是傾心,一心想要入宮為妃為後。”
邵子唐這話一出,燕染與冷若楓瞬間明白了這位閆大人窮追不舍的緣由。
“心倒是挺大,可惜,有這麽大的心卻沒有這麽大福分可是很容易累及自身的。”燕染手中的折扇往下巴處一抵,盯著那位閆大人的目光盡是嘲諷。
冷若楓亦言簡意賅的吐出一句話來:“貪心不足蛇吞象。”
風霆燁顯然也認出了這出聲之人,輕笑一聲:“閆大人這話的意思,可是在嘲諷朕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那閆大人被風霆燁毫不掩飾,直朝著他釋放出來的冷氣凍得渾身一顫,當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時,又有人忙不迭的湊了上來為其求情道:“皇上,閆大人也是為了皇上的安危著想,畢竟皇後乃是一國之母,不可輕率。一年前皇後娘娘突然逝世,舉國皆知。如今卻又出現一個與皇後娘娘長得不甚相同的女子說她便是已經逝世的皇後娘娘,實在太過匪夷所思。皇上若僅憑自己一念之差而肯定此人便是皇後娘娘,實在難以讓臣等信服。若眼前之人才是真真正正的皇後娘娘,那一年之前死的人又是何人?”
“是替身。”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一次出聲解釋之人竟不是風霆燁或是身為話題主人公的夏雨晴,反倒是……長孫氏。
“太後娘娘……”那位方才緊隨著閆大人而提出質疑的老臣滿臉愕然的看向長孫氏,顯然沒想到長孫氏會在這個時候橫插一腳。
長孫氏卻是沒有在意那位老臣眼底的錯愕,端莊一笑道:“一年之前死的那個女人其實是替身。眾位大人想必也曾聽說,一年之前皇後被歹人劫持,生死一線。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說她墜入了山崖,後來甚至從山下找出了她的屍身,可事實證明那具屍身不過是那個歹人為了混淆視線采用的一個替身罷了。真正的皇後早在之前便被偷梁換柱,之後那歹人更是為了更好的將皇後帶出境外,竟是將皇後毀了容貌。”
長孫氏說到這裏眼冒淚花,狀若悲戚的抽噎了一聲,看得邊上的夏雨晴目瞪口呆,第一次發現她家母後原來還有堪比奧斯卡影後的高超演技,瞧這眼淚真是說來就來的啊!
長孫氏頓了頓,哽咽著續道:“後來皇後舍命逃了出來,雖然撿回一條命,這容貌卻是毀了。好在後來輾轉遇上了一名神醫,那神醫治好了皇後的傷,也給了皇後一張臉,但真要皇後恢複之前的那張卻是不能了,是以,皇後才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長孫氏說著還不著痕跡的掐了夏雨晴一把,夏雨晴險些驚叫出聲,在看清長孫氏朝著自己所使的眼色後,忙麵帶哀戚的依偎到了風霆燁懷裏,做足了弱者姿態。
長孫氏身為燁國太後,更身為一個母親說這話明顯比風霆燁有說服力多了,不少官員的眼底已然出現了幾分動搖。
“太後所言可……屬實?”
長孫氏哭聲一止,不悅道:“大人這是在懷疑哀家騙你們?”
“臣等不敢!”
長孫氏冷哼一聲,又道:“皇後在過去的一年間受了不少的苦楚,好不容易才回道宮中,哀家不希望她再在這宮裏乃至整個燁國受到什麽苦難和委屈,大人們可明白?”
長孫氏當年也曾陪伴過先皇好一段日子,一幫老臣多少對其殘留著幾人敬畏,當下服了軟道,“臣等明白,皇後娘娘吉人天相,臣等恭賀皇後娘娘回宮。”
老臣們一鬆口,其他人自然也一一效仿,一時之間“恭賀皇後娘娘回宮”的呼聲響徹了整個禦花園,其中雖有少數不情不願之人卻也都被淹沒在了其中了。
風霆燁與長孫氏對視了一眼,唇角微勾,知道這件事情算是有了個好的開頭,這其中雖不乏不信之人,但今日之後卻是再沒人敢再妄自議論夏雨晴,更不會有人再對自己的後宮指手畫腳。
成功讓這些個大臣鬆了口後,風霆燁與長孫氏便拉著夏雨晴坐到了上位之上。
夜宴之上的氣氛明麵上雖和樂融融,但風霆燁卻看得出其暗地之下的激流暗湧,雙眸微微一掃便發現了不少從四麵八方投射到夏雨晴身上的探究視線。
風霆燁擰了擰眉,看著夏雨晴渾然未覺的單純模樣,雙眸微微一閃,眉峰一挑,唇角卻是染上了幾分令人遍體生寒的狡黠。
“愛妃……”
“嗯?”夏雨晴聽到風霆燁的叫喚,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去。
風霆燁笑得一臉的不懷好意,用在場所有人基本都能聽得到的沉穩嗓音道:“愛妃,母後前幾日說過,一年未見愛妃,甚是想念愛妃以及愛妃恍若天籟的琴音。今日恰逢母後生辰,愛妃何不親自上台為母後彈奏一曲,權當恭賀母後壽辰之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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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兩天,一寫根本停不下來,就這麽錯過了零點/(tot)/~抱歉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