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蹙眉,以清澈的目光在我身上探尋:“何人傷你?”
何人所傷?我搖搖頭,不敢回憶那些撕心裂肺的的往事:“我自己。”
無心將眉頭皺的更緊:“你莫怕,也無需替誰掩飾,我會幫你。”
我錯愕的抬頭,他目光清澈又慈悲,仿佛畫中的神仙。我有些呆怔,覺得這幾日發生的所有都恍如夢境,癡心深情的王爺,恨我入骨的姐姐,慈悲真誠的和尚。哦,真是荒唐,荒唐的難以言喻,離我的生活那般遙遠。
搖搖頭,低弱的說:“確實沒人傷我,不過修煉途中不慎走火入魔,世榮好心留我在這養傷,我傷好便走。”
無心輕歎一聲,憐惜的望我:“你不想說,我便不再多問,隻你要信我,我總是有法子幫你,也一定會不遺餘力幫你。”
哦,沒有人知道他的話教我多麽感動。
我怕呀,我怕那洶湧澎湃的愛,也怕那刻骨銘心的恨。
無論是世榮的癡情與媚兒的仇恨,都讓我絕望又恐懼,那些洶湧又強烈的感情如同恐怖可怕的洪水,他們一寸寸一滴滴想將我淹沒,將我溺死。我孤獨又彷徨。
而無心一定是神佛賜下的使者,他要拯救我呀!
我再無力堅持,在他慈悲又憐惜的目光裏徹底崩潰,像個孩子一樣“哇哇”的大哭出聲:“帶我回家,我要回玉山呀,我要回狐狸洞呀!”
無心輕輕點頭,拿手在我身前探了一下,似要攙扶,卻又像顧忌什麽,硬生生將手停下,隻雙手合十,閉眼輕念一聲:“阿彌陀佛。”
夜已漸深,無心並未久留。
隻像廟堂般的泥塑一般聽我不斷哭泣,又聽我不斷祈求。
他靜靜立著,身形偉岸,目光悲憫,以神佛一般的姿態留下他的拯救:“安心養傷,五日後我來接你。”
我以虔誠感恩的目光送他遠去,將他背影深深印在腦海,幻化成普度眾生的神。
第二天,世榮出府,依依說,他隨聖駕去太廟祭祖,七日後回來。
我心稍安,我高貴的王,他一定穿著華貴的衣,坐著神駿的馬,身後跟了無數侍從,那才是他的生活。
而我該窩在狐狸洞中,或者閑適的望天上白雲悠悠飄**,或者對天邊皎潔明媚的月兒修煉,那才是我的生活。
那些曾有過的心動啊!不過是場不足道的劫數。
即便我心有不甘,心有不舍,可,終歸要邁過。
想想,又命依依準備了紙筆,我要與他告別呀!雖是顯得優柔拖遝,可總該為這場悲傷的情劫寫個尾序。
蹙眉,虔誠的下筆。
剛落了兩個字,便被猛然闖進的兩個人打斷。
來人是兩個高大的漢子,一襲黑衣,臉色冷酷又麻木。我剛想開口詢問,卻被其中一個捂了嘴,利索的扛起,縱跳幾番,越過了幾處宅院,最後鑽進個偏僻的石屋裏。
我被狠狠的扔在地上,胸口的傷處因猛烈的碰撞被撕開,忍不住痛呼出聲。
呼聲未落,便聽女子尖利刻薄的聲音:“喲,瞧瞧,這千嬌百媚的,不過是摔一下就大呼小叫,在爺**,還不知道得浪成什麽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