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還未答話,藍寡婦卻顛顛的跑近,伸了手來捉我,我掙了一掙,卻是因力氣不敵她,終被她抱進懷裏。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嫌師傅讓藍寡婦將我抱去,伸著指頭點他:“你真不要我了!你箱子裏藏的不是吃的是錢呀,你偷偷攢夠了錢要娶媳婦,你要把我這個拖油瓶扔了呀!”

師傅似是氣極,身子抖了幾抖,提著巴掌狠狠朝我屁股上拍了一下:“叫你亂說!”

我楞了一下,隨即學著殺豬匠家經常傳出的哀嚎聲,淒厲的喊叫:“你還打我!你還打我!”

一邊哀嚎,一邊奮力在藍寡婦懷中踢打,她身子沒有師傅高大,我又拚了死力,幾下便撲騰著落地,跌跌撞撞的朝著村口跑去。

我要跑走呀!順著這條路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呀!

跑了好久好久,隻聽到藍寡婦一邊追一邊尖聲喊我:“小九,小九別跑了!”

我憑什麽不跑!我就要跑!我要跑到很遠很遠,讓師傅追我求我才肯回去呀!

一邊跑,一邊偷偷回頭看,這一看,卻被驚嚇住了。

追我的竟隻有藍寡婦一個!

師傅呢?他怎麽不追我!

我一屁股跌倒在地,嚎嚎大哭起來,哭的猶嫌不夠,打著滾的在地上亂蹭,一遍遍數著師傅的名罵:“無心個烏龜王八蛋,娶了媳婦不要徒弟!無心你真不要臉,你忘恩負義你吃裏扒外!無心你是個天殺的呀!”

哭嚎中,師傅飄忽的出現在眼前,又氣又笑的望我:“你哪學來的這些個罵人的話?”

我恨恨的撇他一眼:“要你管!”

說完抹抹眼淚掉頭又跑。

師傅猛的將我攔腰提起舉到胸口,無奈的望我苦笑:“小祖宗,別鬧了成不,今個你過生日呢!”

我鼻子一酸,眼淚又啪嗒啪嗒往下掉:“你還知道今個我過生日呀,你還氣我!”

師傅深深歎口氣:“好了,我領你放風箏去。”

憑什麽呀!我又哭又鬧把人丟盡,還沒個台階下,就這

麽跟你去放風箏呀!

我惱怒的在他身上踢打:“不去!”

師傅又歎口氣,頗是無奈的搖搖頭。

一旁的藍寡婦扶著棵歪脖子柳樹呼哧哧喘著粗氣:“無心兄弟,今個讓小九在我家過生日吧,我替你好好教教她。”

師傅以眼神向我詢問。

我冷哼一聲,掙了他的懷抱去拉藍寡婦的手,以此證明我對他的疏遠與背叛:“我跟你走。”

藍寡婦高興的哎了一聲:“你這小祖宗可算是消停了!”

隻她說著要走,卻不怎麽願意動彈,我走在前麵拖著她的手,她在我身後一遍遍回頭去望師傅:“現在這孩子們哪,就是難管,這家裏沒個女人還真不行。”

我冷哼一聲,這藍寡婦竟當著我的麵勾搭師傅!

將步子邁的更大些,她卻停頓的更加頻繁,不住的回頭,似乎想等師與她並肩齊驅,可師傅卻一直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後一丈遠。

我看她這副沒見過男人的浪**模樣生氣,幹脆撒了她的手,自顧自的朝前走。

她脫了我的鉗製喋喋的更厲害些:“你們大男人家,哪裏懂怎麽管教孩子呀,還是該盡早找個女人進門。”

我去她的!這賊婆子,再接下去是不是要說:“你就把我娶進家門算了呀!”

我呸!回頭狠狠的剜這雙狗男女一眼,飛快的朝前跑。誰還要再聽他們騷情!

走到藍寡婦院外,熟門熟路的進了房,又到處翻騰一片,卻翻不著雞的影子。

悶悶的坐到床頭等那藍寡婦回來,一等,便等了許久。

她回來時一臉盈盈的笑意,雙眼灼灼的冒著我吃了葡萄以後的光芒。

哼,這賊婆子,一定又跟師傅拉扯的痛快了,這對狗男女!

我悶聲問她:“雞呢?”

她瞄我一瞄,笑意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變得尖酸又刻薄:“我怕小虎子偷吃,藏起來了。”

我不悅的皺眉:“你說要給我吃雞腿呀,怎麽不拿出來。”

笑的陰陽怪氣:“你師傅發話了,不能給你吃,我哪敢違了你師傅的意思。”

我惱怒的起身,厲聲指責她:“那你還叫我來你家!”

她冷哼一聲,目光惡毒的在我臉上剜了幾剜:“莫非讓我看著你把你師傅折騰死?”

我毫不示弱的拿尖利的目光回剜向她:“我家的師傅,我願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跟你有什麽關係!”

她被我的話頭堵住,氣的麵紅耳赤,哼了幾聲又輕蔑的望我:“又不是親生的,不過撿來個野孩子。”

“我呸!”我惡狠狠的罵:“你見過哪個徒弟是師傅親自生出來的!又不是親爹!”

她將聲音拔的極高:“呀,你還知道不是親爹?你見過哪個野孩子死皮賴臉跟著個不是親爹的男人當拖油瓶的?你師傅好好個大小夥子,本來能娶上一房水靈靈的婆娘,就因為多了你這樣一個吃白飯的拖油瓶,連我這樣的寡婦嫁他都覺得屈了!”

“你,你!”我氣的說不出話,隻惱羞成怒的伸手去揪她的頭發,她一把將我甩開,破口大罵:“你個不知好歹的小東西小賤人!”

我毫不客氣的反擊:“你這個白虎精你這個養漢的你這個臭婊子!”

罵完卻不見她再出聲,我遲疑一下,又洋洋得意,哼,個賊婆娘,她罵不過我呀!

正得意著,卻聽她磕磕絆絆開口:“無心兄弟,你不是說出門去鎮上嗎?”

我詫異的回頭望,師傅正臉色鐵青的立在背後。

我有些無措,卻依舊強硬著撅嘴與他抗衡。

他一言不發,隻將我攔腰抱起,邁出藍寡婦的院子,藍寡婦猶在身後高聲呼喊:“無心兄弟莫生氣,我跟小孩子逗著玩哪!”

去你的逗著玩!個賊婆子!當著師傅我不敢大聲罵她,隻小聲嘟嘟囔囔。

一牆之隔,幾步便跨到自家房中。

師傅似乎真是生氣,重重的將我往**一扔,又悶悶的坐到桌旁拎起串糖葫蘆啃的暢快。

我撅嘴看著,又難過又眼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