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神怎麽會贏呢?凡人得到了月亮賜給的力量呀!”

“因為天神更愛小狐狸呀,愛使他產生了更多更多的力量。”

我猶不滿意:“可是,什麽是愛情呢?”

師傅頓了一頓,緩慢又虔誠的開口:“愛情,就是可讓心大動的一種緣分。”

我執著的追問:“什麽是心,什麽又是大動?”

師傅沉默不語。

我有些疑惑,輕聲喚他:“師傅,師傅?”

他依舊不應,我悄悄爬起,卻見他神魂呆怔,淚流滿麵。

我有些無措,捉了他的手腕搖晃:“師傅,師傅!”

他如夢初醒,抬腕在麵上一滑,便拐到我嘴邊:“餓了吧。”

我疑惑的望他,他麵色已經清朗,溫溫柔柔的望著我笑:“還等什麽呀!”

我垂眼瞄上他的手腕,腕上一片濕潤盈亮的彩色,探了舌尖去舔,有些苦,有些鹹。

恍若未覺的咬開他的血管,一邊吸血,一邊瞧他臉色。

他神色依舊從容,隻在我的吮吸下有些蒼白。

待到將血吸足,又不動聲色的打聽:“師傅這個故事,從哪個話本子裏看來的?”

師傅朗朗一笑:“我夢到的。”

我蹙眉望他:“是嗎?”

他堅定的點點頭,可我分明看他眼中有些迷茫,有些哀傷。

我想,師傅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也許他就是那個天神,所以才會有著高深的法力與不老的容顏。

隻最後勝出奪了小狐狸的一定是那凡人而不是他!否則他就不會孑然至今並黯然垂淚。

可憐的師傅呀!

我不忍拆穿他,隻附和著強顏歡笑:“真是個好故事呀,師傅夢的真是精彩!”

他溫和又寵溺的笑,手環到我背上,輕輕拍打著節調:“睡吧。”

我依言閉眼,一夜安然。

醒來時,師傅已經離去,隻桌上飯菜還是熱的,不知道是經他用法力加持,還是剛走不久。

我安安靜靜的將飯菜吃完,又安安靜靜的邁出房門去院裏曬太陽。

那張昨

晚被我拋在地上的狐狸風箏安安靜靜的靠在牆角,我想,它許是同我一般孤獨。

輕輕走到牆角將風箏拾起,對她喃喃低語:“你有沒有愛過師傅呢?”

她不言不語。

我甚覺無趣,覺得自己矯情又傻氣。

撇撇嘴蹦跳著出了院門,辜負晴好的天氣是種罪過呀,我要去放風箏!

蹦跳著上街,將風箏高高的舉在頭頂一路招搖。

藍寡婦的外甥小虎還賴在她家未走,隻手裏沒了雞腿,不再像昨天那麽神氣,拖著條滴到嘴角的大青鼻涕傻乎乎的喊我:“小九小九,我陪你一起放風箏!”

我白他一眼,像隻驕傲的公雞一般,昂首挺胸的頂著風箏從他身旁走過。哼,我理都不理他呀!

他使勁抽了下鼻子,將掛麵一樣長長的一條吸溜回鼻子裏,氣呼呼的罵我:“小九是個小氣鬼!”

我呸你個鼻涕蟲!我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將頭仰的更招搖一些。

他似覺無趣,蹬蹬的跑著回家了。哼!討厭鬼!

我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大聲哼哼著我自己都不知道名的小曲,蹦躂噠的往陳家的曬穀場去。

陳家是我們這裏有名的老財主,雇著許許多多的佃戶為他種著許許多多的地,每年打的糧食能堆成個小山那麽高,是以,他家曬穀場也格外寬敞遼闊。

去那裏放風箏,再合適不過。

一路蹦躂,歡暢無比,可有句老話,叫做樂極生悲,這話今個竟真真的應在了我身上!

我頭頂著的那風箏被風吹跑了呀!

我慌慌張張的跑跳著去追那風箏,夠那風箏,怕它飛遠。

好在,又一陣微風,輕輕將風箏吹落在地。

我暗自慶幸,緊跑幾步去拾,可還沒走到跟前,風箏又被風刮的遠了。

去他大爺的!

我恨的牙癢,提口氣繼續追那風箏,追到累極,它卻依舊被風吹的在前邊飄飄****。

我跌坐在地呼哧哧的喘半天粗氣,咬牙切齒衝它大喊:“不要你了呀,叫師傅重給我做一個!哼!”

說完剛想轉頭回家,卻見那風箏卻飄飄****的停落到

我前方不遠處。

我大喜,又飛快的跑去捉它,可在我跑近俯身要將它捉在手裏的時候,它又忽的一下被風吹遠。

真是不要臉!莫非這風箏今個想要放人?

我怒氣衝衝的跟上,我非要將它捉回來呀,告訴它隻能人放風箏,不能風箏放人!

這般走走停停反複了許多次。它總在我筋疲力盡的時候停下逗我,待我追上前去又輕飄飄的飛遠,真是氣人!

抬頭望天,日頭已明晃晃的升到正中。

都正午了!這惱人的風箏!

我再沒心思與它鬥氣,隨它愛飛哪飛哪吧!我現在隻想回家呀!

可四望一下,卻發現這裏生疏的很,前邊是座細細密密的林子,其餘各處竟是光禿禿的荒山!

我有些怔了,惶然發現我竟忘了是從哪個方向追來的,也不曾留意過身旁是什麽樣的風景。

又或者,我隻是突然出現在這裏?

我有些惶恐,大聲的呼喊:“有人嗎?有人嗎!”

三麵環繞的荒山一遍遍回**著我的呼喊:“有人嗎?有人嗎!”

我有些無措,這該死的地方,陌生又詭異!

而更詭異的是,竟有人聲悠悠傳來:“有呀!”

我詫異的循著人聲張望,卻見一個白色的小點越來越近,近到可及之處才看清來人相貌,他穿襲潔白飄逸的長袍,眉目妖嬈,薄唇帶笑,翩然的立在半空之中俯身望我。

我呆了一呆,高聲問他:“神仙?”

他輕輕搖頭。

我又問:“妖精?”

他嘴角上揚,眨動著狹長的桃花眼風情萬種的衝我點頭微笑。

我看他**又妖嬈,忍不住繼續追問:“狐狸精?”

他笑容一緩,頗有深意的望我:“你才是狐狸精呀!”

我忍不住跳腳大罵:“你才是,你全家都是!”

這小氣的妖精喲,不過是猜錯他的身份,居然惱羞了罵人!

罵完猶覺不夠,雙手叉腰盛氣淩人的仰頭望他:“我師傅是無心,師傅說見了妖精就報他的名,我師傅是個神仙,你要敢惹我我叫師傅吃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