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人的頭子一死,剩下的不過都是些烏合之眾。

蕭厲和白無痕如同兩大戰神殺的滿地流血,屍首堆山。

躁動一直持續很長時間,直到最後一位蒙麵人被刺穿胸膛,含淚而亡。

使團眾人總共三四百人,但是大部分都是文官,死的死,傷的傷。

現在一眼望去零零散散,總共也就不到三十人……

“媽的!天殺南蠻老賊!老子要衝到大本營和他們拚了!”

白無痕趕忙拉著蕭厲。

現在衝過去無疑在送死!

他又看向炎爾德的屍體,沒想到這家夥一言九鼎。

欠的人情還真還了……

不過,拿的是命還……

白無痕對他稍作鞠躬,這是武將之間彼此尊重的禮儀。

對他來說,餘生已經斷送了為南蠻報國殺敵的前程,死之前還是要轟轟烈烈地守一次道義。

小九眼中充斥著熱淚,努力蠕動著身體,艱難爬到懸崖邊哀嚎。

“殿下!是奴才沒有保護好你!”

官員聽聞噩耗,也都紛紛黯然神傷。

這一仗把使團打的元氣大傷……

如今三皇子墜入懸崖,生死未知……怎麽回去跟玄帝交代。

“好歹……我們守住了糧草和馬匹,還有失地契約呢!我們……”

蕭厲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直接上前揪住他的衣領。

“你這個蠢貨!這都是次要的!此次交易,玄帝明確說過,讓我們切身保護三殿下!如今所有人都失職了!”

“啊!那怎麽辦?就算回去了,豈不是還要被殺頭!”

眾人開始慌亂起來。

“時間耽誤不起!三殿下福大命大,說不定尚存一息,等待援救呢!快!我們現在就出發!”白無痕剛欲動身,肩膀的傷勢又讓他跪在原地。

該死的!

打頭子的時候用力過猛,繃帶開裂,毒素反而加劇了!

蕭厲把他扶起來坐到一處岩石上。

“你還是先把傷勢養好……我一會帶幾個兄弟下山找……但……”蕭厲有些猶豫。

看著如此高的山峰,眾人心中也已經蓋棺定論了。

不死也摔成植物人,成殘廢了!

但是蕭厲還是咬了咬牙,期盼希望出現。

否則到時回去,恐怕刑神司和禁軍,以及參與的所有人都逃不了幹係和懲罰!

“死要見人,活要見屍!”

搜查一共進行了三天三夜,眾人都是寢食難安……

最後,他們在一處岩縫旁撿到了一副手串。

那東西小九和白無痕都認得,是三殿下楚淵常帶之物!

手串上邊還沾了大量血跡。

可是在手串附近好幾十裏地,眾人都是壓根沒看到活人的蹤影。

眾人刹羽而歸,悶悶不樂。

不知等了多久,車隊再次啟程,如同疲倦的大象笨重地前行……

……

楚淵睜開雙眼,隻感覺身體上下傳來一陣痛楚感。

“我這是……?”他環顧四周,這裏是一件破舊的屋舍,自己正躺在草席上……

木製大門緩緩打開,一名少女走了進來。

“唉,你醒了?”少女將手中的熱湯穩重地端了過來,一放下去,便趕緊含著自己的手指。

看樣子是被湯給燙到了手指頭。

“這……是給我的?”楚淵小心翼翼問道,那湯不算多麽好,裏麵添有幾份草藥,還有少的可憐的紅棗。

楚淵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起來,自己好像很長時間都沒吃飯了……

“嘻嘻!這是阿媽親自煲的湯,讓我給你端過來,快趁熱喝了吧。”

少女嘴上如此說,但是嘴角的口水有些暴露她的饑餓。

“謝謝……但這是你媽媽煲的湯,我是外人,不能和你們搶食物的……”楚淵謝絕推辭。

這環境想必是一位窮苦人家。

自己身為皇子,怎麽好意思和他們爭食。

少女眼睛放光,但還是克製住了自己。

“沒……沒關係的,我兩天前就吃了一個燒餅……阿蘭不餓!”

楚淵眼眶有些濕潤,這年頭如此善良的人家可是不多了……

即便自己身處皇室,每天大魚大肉,海味山珍。

可是勾心鬥角遠不如鄉村純樸民風來的真切……

在這裏,一碗熱湯買不飽,卻可以買下一份暖心……

“你叫阿蘭嗎?這裏是你家,我休息好了便馬上離開……謝謝你們救了我,要不是你們,我估計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

楚淵不願給平民再添麻煩了。

這時,家裏的賢內助來了。

三四十歲的婦女穿著圍裙,灰頭土臉地又端來一碗魚湯……

她焦急地把魚湯放在床頭,立馬拉著阿蘭跪下。

“草民叩見皇子!”

楚淵一怔,把母女拉了起來。

“二位不必多禮,本殿下知恩圖報,大難不死全靠你們接濟,實在是麻煩了!”

“殿下說笑了……也就是前幾天我丈夫碰巧上山采藥,看見殿下你穿著皇子服飾倒在血泊中,於是就一步步背了回來。”

“真是多謝!這兩碗湯你們喝了吧,改善一下夥食,我還不餓,對了!你們這裏是什麽村?”

“青石村……”

說完,門外便又傳來陣陣敲門聲,鬧得三人都不安寧。

“出來!你們家這個月還沒交地租!不想吃飯了是不是!”

婦女臉色大變,提醒楚淵不要開口說話。

但是敲門聲越來越大,門外那壯漢實在忍不了了,一拳把木門打了個稀巴爛。

“奶奶的!老子說話聽不見是不是!”三名壯漢手裏拿著一張黃紙,徑直闖了進來。

楚淵不明所以,但是起身回懟。

“什麽貨色?還敢擅闖民宅!信不信老子打居民熱線舉報電話!呸!”

壯漢一臉狐疑,指著婦女。

“這個月的地租,五百兩!快點,不然把你地沒收了,家也給你砸了!”

婦女崩潰說道,“月初我們都已經交過了!這才沒到十天,怎麽又來了!”

“你們家月初交的是保護費,懂不懂?這一次的才是地租!”

“你們上次明明說……”

“上次的不是我們!收費標準不一樣,這一次你要按我們的規矩!”

“那你們和強盜有什麽區別!”

壯漢不耐煩,剛想扇這個賤女人,卻被楚淵握住手腕。

“尼瑪!你敢當著皇子的麵扇人?想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