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河與羌夢蝶就在宮門樓下,互相牽製,誰也不肯退讓。

也許是吃定了穆星河,羌夢蝶一點也不著急,一手抓住穆星河,一手牽著韁繩,眼神中透露著誌在必得。

“你能不能鬆開我,咱們好商好量?有些事情我真的不能做,畢竟玄武帝國的事情很多,很重要,很秘密,現在外麵下著雨,你說你不早點回去睡覺,非要跟我在這裏糾纏,有什麽意思嗎?”

羌夢蝶卻一臉無所謂,既不說話,也不鬆手。

“算了,我不去了,你真的是太厲害了,我惹不起你,但是我能夠躲得起吧,以後別煩我好不好,細心照顧孩子,把他培養成才,讓他快快樂樂的長大,我會把答應送給你的兩個郡如期實現,這兩天我就不留你在玄武帝國了。”

穆星河把趕人走的話說的很直白,可羌夢蝶卻熟視無睹一般,還是不說話,也不鬆手。甚者在拉扯中將穆星河的衣袖扯出了一個大洞。

女人真難纏,粘到手裏想脫都脫不開。

“哎,你說吧,怎麽樣才可以鬆開我,隻要不過分,我都可以答應,不過首先要說,你不能夠去禦工坊。”

羌夢蝶剛剛要上揚,但穆星河的話說完,她卻反而沒了笑意,隻是輕輕咬咬牙關,權衡取舍下,又提出來一個條件:

“你讓我看看禦工坊最近出場的火銃和大炮,怎麽覺得你賣給那些人的東西和你自己用的不太一樣,你是不是派人動了動手腳?”

一個女人,你這麽聰明幹啥?所有人都知道胸大無腦,你這兩頭都占著,不給別人留後路嗎?

白眼翻得不經意,不過羌夢蝶卻從穆星河的表現中看到了他對此事曖昧的態度,不由得繼續拱火道:

“穆星河,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將這件事宣揚出去,你就給我看看,然後把給我的火器都按照玄武帝國軍隊用的那樣就可以,別的我什麽也不會多要求,更不會將這件事宣揚出去。”

“先威脅,在拉攏,這不是我時常用的套路嗎,怎麽今天被這個傻女人先給用了,被使用的對象還是自己。”穆星河鬆開韁繩,以手拂麵,想著自己到底該怎麽樣才能把這個女人拒絕,而又不惹到她。

相比於穆星河對她完全沒有招架之力,羌夢蝶此刻卻知道,穆星河一定是在想拒絕自己的對理由,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羌夢蝶笑嘻嘻的繼續說道:

“玄武帝國皇帝,你說你,拒絕自己的女人可不是好男人的作風,我可是你第一個孩子的生母,一個人孤苦伶仃在外麵,沒有目的支持和照顧,難道你到現如今還想著怎麽騙我不成?””

被猜中了心思的穆星河雙目瞪著羌夢蝶,有些納悶的說:

“你怎麽知道我怎麽想的,難不成你還有看穿別人心思的功夫。”

“哼哼,看不懂別人,但是看得懂你,我們自己有什麽秘密可言嗎?”

“明天我會讓人把你請進宮裏來,咱們還在禦花園內,你把孩子帶過來我看看他,順便我讓你知道你現在特別想知道的事情。”穆星河有些不開心的樣子讓羌夢蝶喜笑顏開,畢竟這一次,是她贏了。

“從來就沒有人能夠違背我的意誌,也沒有人可以逃得出我的手掌心。”羌夢蝶得意地離開了皇宮。

隻剩下穆星河在原地淩亂,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作怪犯錯的親密朋友,這玩意兒真害人。

“皇上,咱們還去嗎,那些訓練著的人這個時候應該已經結束了,咱們就是去也看不到什麽好看的,是不是回去?這大晚上的,還下著雨,您這一出皇宮,確實不太安全。”齊發小心走到穆星河身邊,提出來自己的小建議。

穆星河剛剛擺脫了羌夢蝶,怎麽肯輕易的放棄這個機會,還不等齊發有下一步動作,自己就握緊了馬鞭,說道:

“咱們走吧,這些事兒阻礙不了我去禦工坊的決心,你要是害怕,可以不去,你就留在這裏守好大門吧。”

激將法在任何朝代都是有用的,特別是對於年輕人,有奇效。

被穆星河刺激的齊發也跳上了馬背,帶著眾人披著蓑衣就浩浩****的出了皇宮,直奔京城外的禦工坊而去。

當穆星河帶著眾人趁雨而行,守在城門處卻又一雙不同尋常的眼睛盯著穆星河已經離去的背影,漏出了邪魅一笑,隨後便悄悄退後,消失在了蒙蒙雨中。

毫不知情的穆星河還在一路狂奔,當他一路上奔向了禦工坊的後山時,已經訓練結束的那些將士開始整齊回撤,消失在蒙蒙雨內。

這一次真的和齊發預估的一樣,來了個寂寞。

不過也不算是沒有收獲,穆星河正要離開,卻被吳富給大膽攔住。

“皇上,您這雨天騎馬太不方便了,我們預製的專門用於您出行的蒸汽車研製好了,也通過了多次的測試,為了讓您坐著舒適,特地又在車內加入了厚厚的布套,要不,您來體驗一下?”

盛情之下,穆星河也不好意思拒絕,隻好笑著說道:

“也好,既然你們這麽好心,那我就來坐一坐這個玩意,不過這需要我自己開嗎?”

眾人談笑著來到了禦工坊內研製的場地。

剛剛踏進場地內,穆星河竟然驚呆了,自己眼前居然停靠著一台和後世的火車頭一模一樣的家夥,看著既幸福也悵然。

情不自禁的穆星河上前摸了摸這個鐵家夥,又看了看這個按照自己繪畫的模型一比一複刻出來的玩意,心裏一陣高興,當即笑著看向身後那些沒日沒夜加班加點工作趕進度的匠人們:

“弟兄們都辛苦了,你們是我玄武帝國最出類拔萃的匠師,我相信,這一刻是需要被銘記的,咱們玄武帝國的騰飛,也要多靠諸位來幫幫忙啦。”

澎湃激動的穆星河對著手下的匠人一陣吹捧,將那些人說的都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幾個臉皮薄的被他說的害羞低下了頭。

為了試一試這輛別致的蒸汽車,穆星河將它的小門拉開,看了看已經哧哧冒煙的蒸汽鍋,隔著一道鐵牆,後麵是一個外麵鋼鐵結實、內部由豬皮膠一層層粘住的綢緞,豪華程度讓穆星河看著都有些心疼。

心疼之餘,穆星河這才想起來,這大晚上的,自己既沒有燈,又沒車玻璃,這蒸汽車可以走是沒錯的,可會不會向上次一樣,也走著走著就撞上牆了呢。

擔心之餘,穆星河不由得向車頭走過去,想著看看這些能工巧匠都怎麽解決晚上照明和看方向的問題。

“撲哧”

當穆星河看到了這個像是蝸牛眼睛的兩個鐵架,而架子上有一盞燈座,燈座上有著兩根燃頭,穆星河便知道,這些匠人是打算用燃油燈來作為車燈,上麵的罩子似乎也是被水晶鏤空雕刻而成,可以將細弱的光折射燈更遠,使得燈更亮。有了車廂內豪華的布置,穆星河再看到水晶燈也就沒有那麽大反應了。

而車身這時候最為奇妙,是一個頂棚伸出了長長的一截,活像個鴨子大嘴巴。緊貼著車頭的上麵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鎖子甲,幾乎是密不透風,而司機看方向的地方卻是有些稀疏,可以將前麵的道路看個大概,畢竟現在的路況並沒有向後世那麽複雜,穆星河也覺得,這車應該夠用。

“皇上,要不您上來體驗一下,我帶您回皇宮。”上次撞樹上的小瘦工匠這時候自告奮勇,提出來自己要送一送穆星河的想法。

“好,今天就讓你來送我了,不過咱們慢一些,別再撞樹上,我明天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呢。”穆星河笑眯眯的說道,隨後便走進了車內。

“皇上,那我們幾個也跟在您身後保護著您吧,順便也可以拿著火把為您指路。”齊發低下頭,頭探進車廂內,對著穆星河就是一頓好說歹說,生怕穆星河會出現什麽意外。

“不用,沒事兒的,你們就在禦工坊準備幾個火銃和大炮,一起秘密押送回皇宮內,明天我要用,順便你們也看看這禦工坊還有缺的少的東西,一並報上來我給解決。”

穆星河拒絕了齊發的建議,自己則將頭探出去,看著那些匠人說道:

“這輛車不錯,我看有些地方可以再改進一下,不必搞得那麽奢侈,順便再在車身上多些窗口,會好很多。”

說完,穆星河便將車門關住,將內部的小門閂插上,示意消瘦個子的匠人可以開始行動了。

在撐著傘的兩個人將彈出兩個角的燈點燃,水晶燈在夜雨下顯得格外明亮,當車緩緩的開動,穆星河閉上眼睛,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現在,回到了自己的熟悉的世界,車輛行駛時緩緩的推背感竟然讓已經見慣了生死的穆星河隱隱有落淚的念頭。

在車廂內,穆星河在內廂的燈火照耀下,四處琢磨,將隱藏的小門打開,正好可以看到正在小心翼翼駕駛的小瘦工匠。

“嘿嘿,還真的挺有意思,你的手法也很老練,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對這玩意這麽有興趣,不錯,這輛車真的很不錯,你啊,立功了,立了大功。”穆星河心情大好,今天雖然沒有看到新招來的兵勇怎麽樣,但是這輛車給他的慰藉卻是也不小。

那小瘦工匠微微一笑,向後麵扭頭笑了一下,又連忙轉過頭看向前方的道路:

“多謝皇上您的誇獎,其實我也沒有立什麽功,隻不過是給那些大人打打下手罷了,其實都算不得什麽。”

不知道是這家夥謙虛,還是他說的都是真的,穆星河還是對這個車很滿意,雖然有些奢侈,不過哪朝哪代都有好時髦的人,自己真的可以將它改良一下,順便賣給那些壓根不缺錢的人來攤平研發成本。

一路上雖然沒有馬背上那麽風馳電掣,也沒有馬兒那麽快,但穆星河卻覺得很舒心,自己坐在上麵,身下是厚厚的墊子,足夠有一尺厚,顛簸的路上也沒有感覺到明顯的搖晃,看來這輛車的抗震效果還是不錯的。

沒多久,穆星河的車便出現在城牆下,而那些守城將士壓根沒有見過這玩意,於是紛紛舉箭就要射箭,好在穆星河帶了金牌令箭,讓那瘦小的匠人將它亮出來,命令守城之人將城門打開。

有了象征皇權的金牌令箭,穆星河坐的這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也被帶進了京城之內。

剛剛到皇宮下,穆星河便看到了這瘦小的匠人又準備向蒸汽鍋下的爐子再增加煤炭,連忙製止了他,

“我已經到皇宮了,這雨也停了,你就在門房這兒將就一晚上,明天回去,這大晚上的回去也不安全,這車我明天還想讓你一起開著讓咱們滿朝文武大臣都漲漲見識呢。”穆星河笑著將那個害羞的瘦小工匠拉了下來,將他就給了看守皇宮的人,自己則被人護送著回到了寢宮,心裏美滋滋的想著自己明天將這個蒸汽車放到皇宮內,讓那些文武大臣看到豈不是要亮瞎了他們的眼,不可一世的羌夢蝶看到肯定也會大大的喜歡。

“嗯,不行,絕對不能讓羌夢蝶這個不講道理的女人看到,若是她真喜歡,上手要搶怎麽辦,動不動就會拿兒子威脅自己,這女人簡直就是個活土匪,要人小命。”

穆星河笑嘻嘻的準備睡覺,可當他剛剛進入夢鄉時,門外兩聲敲門卻將他再次吵醒,不耐煩的他直接坐在**大喊:

“搞什麽名堂,你們有完沒完了,這天下怎麽這麽多事,還非要大晚上的來告訴我嗎?”

“皇上,齊發大人和丙一大人遇刺,死傷慘重,兩位大人也不同程度上受了傷,現在請了三個大夫正在全力搶救呢。”

這一聲雷鳴讓穆星河整個人猛然繃直身子,慌慌張張的從**下來,將大門打開,放那個前來給自己的匯報的小太監進來房間。

“這到底什麽回事,明明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這一下子就遇刺了呢,京城不是都已經摸排了很多次,還有這麽一股強烈的力量,居然有膽子來行刺。”穆星河眉頭緊皺,始終想不通,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這麽在京城內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若是我當時在馬對內,那自己豈不是…….”驚慌失措的穆星河立刻明白了這一切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