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陌生茫然

飛機上我想了很多的人和事,可是最多想到的卻是海邊的那兩個孩子,我覺得那才是我回憶裏最難以忘懷的事。

但是隨著時間的輾轉,回憶起來我可以越來越平靜,越來越釋然了!

下了飛機我去了所到城市的寺廟,虔誠的在佛前為那些所受苦難的人祈求,祈求他們能夠一切安好。

我走過了很多的地方,輾轉了許多的城市,但是到了最後我卻回去了那個我出生的地方,去了我最想去的地方。

意外的是我下飛機便遇上了一個人,一個我許久都不曾見到,也已經忘記的人。

“你……”看到我的第一眼蘇偉文便雙眼深邃的落在了我耳畔的助聽器上,雖然我剪了頭發,將耳畔的助聽器遮住了一部分,但是蘇偉文還是看到了。

“很巧!”麵對蘇偉文我淡然的笑了笑,目及蘇偉文身邊的行李我笑了笑,但卻沒有其他任何的表情,或者是再見時該有的情緒與意外。

而蘇偉文卻是馬上走向了我,讓我感到了意外,向後退了一步想要躲開,但是卻還是慢了蘇偉文一步給他拉住了。

“別動!”蘇偉文臉色不是很好,冷冷的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不等我推他他就一手拉住了我的手臂,一手掀開了我耳畔的發絲,仔細的看起我的助聽器。

看了一會蘇偉文才放開了我,目光犀利如炬的盯著我的雙眼看,“他呢?”

“我還有事,不打擾你登機了,我先走了。”拉著行李我打算離開,卻在邁步的時候被蘇偉文拉住了手腕,我低頭有些不悅的看著自己的手腕,蘇偉文卻沒有放開,而是交換了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臂。

“楊助理幫沐小姐拿行李,取消今天的所有行程,馬上安排一下。”聽到蘇偉文的話我才轉開臉看向快步走來的楊助理,看上去走的很急,是去洗手間了得樣子。

目及楊助理我淡然的朝著楊助理笑了笑,楊助理卻愕然的愣住了,目光在我的臉上看了又看。

“是我的話要你聽不懂,還是你故意在和我開玩笑?”蘇偉文的聲音不是很好,目光也變得銳利,讓楊助理馬上抱歉的伸手拉走了我的行李,大步的去了機場的門口。

看著楊助理去了機場門口蘇偉文才放開了我,一邊走一邊聲音低沉的問我:“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事。”我淡漠的回答,不想做任何的解釋,蘇偉文聽著疏朗的眉深鎖,轉過臉看向了我。

我卻去了機場的門口,蘇偉文跟上來再沒有問其他的問題。

這次我回來並不打算在離開,見到一些人雖然是沒想到,但是見就見了,一年的光景我相信很多的事情都已經有所沉澱了,回來也可以已有自在的生活了。

走出了機場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門口的楊助理,而我的行李無疑已經在楊助理身後那輛黑色的商務車上了,所以我才沒有猶豫的走了過去。

“沐小姐請!”楊助理還像是以前一樣的恭敬態度,周到的拉開了車門,紳士的把手放在了車上,我也很從容的坐進了車裏。

時隔一年我的心緒早已歸於平靜了,人和事已經經曆的太多,洗滌後不再像是以前那樣的怯懦茫然,沉澱出的是從容與泰然。

蘇偉文隨後坐進了車裏,看了我一眼吩咐了楊助理直接回去蘇家。

“不用了,我已經訂了酒店,麻煩你了楊助理,多亞酒店。”我不想去蘇家,不是因為蘇老太爺這個人,隻是單純的想要過些自由自在,不受約束,也不受叨擾的日子。

楊助理有些為難,目光看向了後視鏡裏,而蘇偉文在看了我一眼之後答應了一聲:“先送沐小姐去酒店。”

酒店的這一路上蘇偉文一直在看著我,身體向後依靠著,雙腿叉開,一手擱置在椅子上,一手放在腿上,時不時的敲打一下大腿,目光總是在打量著我,而我除了注視著車外的景物,便是注視著車子的前麵,隻有偶爾的才會留意到蘇偉文在看著我。

我從來沒有想過蘇偉文會長情這麽久,竟然時隔快兩年的時間還沒有忘記我,讓我一時間真有點後悔回來了。

蘇偉文尚且如此,那東方煜呢?東方煜要是也如此我該怎麽辦?

想想覺得好笑,都和自己沒關係的事情了,我還想做什麽?

到了酒店的門口車子停下了,楊助理卻沒有下車,而是在後視鏡裏看著我和蘇偉文,而蘇偉文竟然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就隻是坦****的目光看著我。

沒辦法我自己推開了車門打算離開,可車門剛剛推開手腕便被蘇偉文拉住了,我因此有些不悅的轉過頭看著蘇偉文,蘇偉文不覺得勾起薄唇一抹淺笑,隨即問我:“賞光吃飯?”

“我累了,改天吧!”我從容的一笑,蘇偉文放開了我的手,看著我下了車。

楊助理隨後跟著下車,幫我把行李在車子的後備箱裏拿了出來,我道了謝直接進了多亞酒店。

其實我並沒有在酒店裏定什麽房間,我隻是知道多亞酒店這個地方而已,隨口那麽一說,無非是不想和蘇偉文再有什麽交集,想安靜的過日子。

進了多亞酒店我去了餐廳的地方休息了一會,喝一杯咖啡便離開了多亞酒店打車去了北海道度假村。

如果說這地方還有什麽人是值得我留戀的,我想除了冷雲翼不會再有其他的人了。

下了車我拉著行李走進了度假村裏,迎著夏風回憶著第一次和冷雲翼相見時候的場麵,想不到時間會過得這麽快,轉眼我都已經是二十五歲的女人了,而冷雲翼此刻也已經是個三十歲的男人了,不知道而立之年的冷雲翼是不是已經開始了淡忘,是不是還執著著心裏的那片海?

拉著行李我一邊走一邊在度假村裏觀察,除了一些小的的改動,其他的都沒什麽變化。

我直接去了海邊的地方,行李一起也拉了過去,我打算去小木屋看看,但是要人意外的是我還沒有走到小木屋,冷雲翼便出現在了眼前,而且看上去還是在等我。

四目而視不經意兩個人都笑了,冷雲翼一身白衣勝雪的走了過來,那一身的清逸竟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想起時間真是無情,竟然轉眼間就意識這麽多年了。

我站在原地沒有走過去,而是冷雲翼走過來將我摟進了懷裏,在耳邊輕聲的歎息!

我不知道冷雲翼在歎息著什麽,是我仍舊孤孤單單一人獨行,還是他在感歎著我的愚昧,但我卻抱著他笑了。

放開了我冷雲翼仔細的看了我一會,抬起手落在我簡短的發上,許久才將清澈的目光從我的發絲上移開,迎上我許久不見想念的目光。

“知道回來了?”輕輕淡淡的聲音,像是春天的細雨,像是夏天的海風,更像是深秋的霞光,更像是初冬的暖陽,舒緩而若軟,總是帶著一份獨有的安逸,要人忍不住的留戀。

我笑了,卻沒有回答,冷雲翼彎腰拉著我的行李,轉身走去了小木屋,而我在他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

這世界上,除了冷雲翼我不知道有什麽人可以收留我,而對我而言,有冷雲翼的地方就是家,他在這裏家就在這裏,而家永遠都會是我溫馨的港灣,是我在外麵不論經曆了多少的風風雨雨,都能給我撐起一把傘的地方。

推開了小木屋的門冷雲翼進門將我的行李放到了一旁,轉身一邊看我進門一邊打了電話出去,要阿雅送一點晚上要吃的東西過來。

進了門我觀察了一下小木屋裏,和我上一次過來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就連**的被子都還是那時候一樣的床單。

看著我進了門冷雲翼隨即脫掉了身上的白色襯衫,剩下一件白色背心穿在身上,在房間裏開始準備晚飯用的飯菜。

看冷雲翼做我去了**,很自然的就躺在了**迷上眼睛打算睡覺了。

並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麽不自然,就像是在哥哥的身邊一樣,很快就雙眼沉重的想要睡覺了。

回來的前一晚幫著寺院裏打掃了一天,今天又坐了一天的飛機,飛機上與人閑聊也沒有休息,下了飛機又遇上了蘇偉文,直到到了這裏也沒有休息一會,覺得累也是很自然的現象。

感覺到冷雲翼的靠近我睜開了眼睛,冷雲翼一邊擦著手一邊低頭看著我,扔下了手裏的毛巾彎腰將我的鞋子脫了下去,伸手拿了一條毯子蓋在了我的小腹上,轉身才走開。

看著冷雲翼走去廚灶前的背影,我安逸的笑了笑,閉上了眼睛,睡了一覺,卻想不到一覺竟然睡到了深夜才醒過來。

要人意外的是,小木屋裏亮著燈,卻看不見冷雲翼的影子。

緩醒了一會我起身下了床,並且去了小木屋的外麵,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小木屋前麵坐在沙灘上的冷雲翼,看到了冷雲翼架好的篝火,還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不知道冷雲翼煮了什麽,但卻很吸引我的味覺,大步的走過去便坐到了冷雲翼的身邊,冷雲翼看向我,抬起手將我頭上的發絲順了順,問我:“吃什麽?”

而此時我也發現了,冷雲翼的身旁放了幾種麵塊,雖然寬窄不一樣,顏色不一樣,但卻都是拌麵的一種。

“那個。”我伸手指著平時我最常吃的一種給冷雲翼看,冷雲翼的目光看去伸手拿了幾塊放到了煮的很香鍋子裏,聞著很香濃,和海鮮湯差不多一個味道,但是濃鬱的香氣裏淡了很多葷腥!

拿起筷子冷雲翼攪拌了一會,把一個小碗給了我,又給了我一雙筷子,我也不客氣一邊撈著裏麵的食物,一邊目光貪婪的看著鍋子裏都有什麽。

吹著海風,吃著冷雲翼親手煮的東西感覺是一種享受,特別是看著冷雲翼文雅的吃起東西的時候。

隻是……

吃了幾口東西的冷雲翼卻很突然的提起了東方煜來,讓吃著東西的我抬起頭看向了冷雲翼,沉默了,冷雲翼說東方煜曾不止一次的來度假村找他。

“雖然是來過幾次,但我並沒有見他。”看了我一眼,冷雲翼一邊撈著鍋子裏的麵條一邊很自然的說,清澈的眸子專注著鍋子裏的食物,好像他也隻是可行可不行的告訴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而我看著冷雲翼的雙眼卻沒有波瀾的安靜,沉吟之後斂下繼續吃東西。

過去的事情就當是過去了,再多的事情也都隨風波逐流了,想與不想,念與不念,或是等待過,或是無奈過,終究也隻能成為過眼煙雲,回首來時路我無法改變什麽,我隻想轉身時坦然的麵對自己,苦於難都過去了,當成是回憶也好,當成是教訓也好,終究也都隻能淪為昨天,而沉澱下的明天我希望每個人都能安好,不論是天涯還是海角,我都會虔誠的為他/她們祈禱,也懺悔我曾經所犯下的錯誤,除了這樣我想我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望他/她們珍重也望自己能夠得到救贖。

吃過了東西我起身走去了海邊,一邊走一邊仰望著滿天的繁星,仰望著海的上空那一輪皎潔明月。

海風輕輕的吹,海狼輕輕的卷來,我仿佛是看見了鐺鐺在朝著我微笑,仿佛是看到了鐺鐺寵愛的眼眸,仿佛是……

“又想他了?”冷雲翼走來了身旁,輕聲的問我,我轉開頭看向冷雲翼,淡然的朝著冷雲翼笑了,眼眸中滾著惹了的淚花,無聲的點了點頭,繼續望向天空。

“明天我會去寺裏,會住一段時間。”淡然的我說,冷雲翼隻是站在身邊沒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任何的一點反駁,到是回去的時候很突兀的說了一句讓我轉過頭看向他的話。

“蘇偉文雖然是有點玩世不恭,但是金無足赤,玉有微瑕,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一個人能用一生去等待,足以證明他的誠意有多少。”冷雲翼一句突兀的話讓我轉過臉看向他,他說蘇偉文在等我,而且是在用一生在等我?

我有些茫然,但還是看了一會冷雲翼才轉開了臉,看來我還真是個害人不淺的人,不僅是困守了冷雲翼的一世情,還要搭上一個蘇偉文,為了我這麽個愚昧的女人值得麽?

蘇偉文是不是傻了,用一生去等待是多大的價值?

走回了小木屋裏我坐去了**,依靠在牆板上會一直和蘇偉文從初識到今的每一個畫麵,許久我才安靜的睡著,而一旁的冷雲翼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躺下休息了。

早晨醒來的時候冷雲翼就躺在我的身邊,睡著的樣子安靜的像是個孩子,看著要人想起自己的小時候。

最近我竟然的回憶起小時候,看著人看著事就會不經意的回憶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證明我已經老了?

聽人說一個人時常的回憶起過去就是老了,就是孤獨了,不知道我是老了,還是覺得孤獨了?

趁著冷雲翼沒醒我下床做了早餐,冷雲翼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早餐,而且都是些清炒的東西。

看著我冷雲翼似是不經意的問:“你已經吃素了?”

“最近在吃,不喜歡吃葷腥了!”隨意的我回答,冷雲翼卻不禁皺眉看著我,坐下了拿起筷子吃了一點東西,目光卻在思索著什麽。

一頓飯下來一直很安靜,知道我要離開的時候冷雲翼才跟我說:“要是沒什麽事情做就過來陪我,我也覺得無聊,有時間我帶你去玩。”

聽冷雲翼這麽說我點了點頭,但還是上了阿雅的車,關上了車門。

離開的時候冷雲翼轉身便回去了,他還是老樣子不願意從我離開,或許這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承諾。

‘你走我不會送你,你回來不管多大的風雨我都回來接你!’

車上我一直和阿雅閑聊,阿雅雖然是不喜歡說話,但是聽見我問她話她還是會回答我,而且是知無不言,隻要是冷雲翼不提前交代的事情阿雅都會更我說。

這一路上閑言碎語的和阿雅聊了一路,車子在兩個小時之後到了寺廟的外麵,下了車阿雅幫我把要換洗的衣物拿下了車,恭敬的和我說了幾句話便轉身上車離開了。

看著阿雅離開的方向一會轉身我走上了台階,將背包背在了身上走進了寺門。

到了寺廟裏我先去見了師傅,見到我師傅看了我一會,許久才問我來做什麽,我想了想才說:“來祈福。”

師傅不禁皺眉,有些蒼老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感歎,轉身吩咐了一位師兄給我安排住的地方,隨後便離去。

跟著師兄我去了寺院的後院,住了進去。

我並沒想過要青燈古佛的一輩子,但是我卻是想常伴佛祖,聽聽佛言真諦,清心寡欲的修身養性,遠離世間的紛紛擾擾。

但有的時候偏偏天不遂人願,越是想要清靜便越是無法清靜。

在寺院裏住了幾天之後一位故人便找上了門,而且來的有些突兀。

時逢廟上給某位菩薩慶生,廟上來了不少的信徒隱士,我不願意去廟前湊這個熱鬧就一個在後院的禪房裏打坐,誦經念佛。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後院是清靜的地方,但這種給菩薩慶生的日子還是會吵鬧一些,也會有些信徒遊客到後原來,但是多數都不會擅自進入後院的房間,但是我身後的門卻被人推開了,而且還站在了門口們有進門,然誦經的我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心無雜念的繼續誦經。

隻是要人不解的是推開了房門的人關上門竟然走了進來,而且腳步還有些似曾相識,讓我不由得奇怪,但誦經的時候最忌給人打擾,也最忌不全心誦經,這麽一來我也就沒有睜開雙眼,但心卻有些不安寧了!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磐。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

腳步臨近竟然是東方煜讓我的心空的一聲鳴響,口中卻不停的誦經,直到東方煜盤膝坐到了我的麵前,我才停下睜開了雙眼看著他,而看到的竟然是一雙不住在審視著我的雙眼,和正在吞咽著唾液的喉結滾動。

東方煜的胸口有些起伏,白色的襯衫微敞著兩顆口子,胸口上掛著一個醒目的牌子,上麵是東方煜身為這裏俗家弟子的證明。

目及東方煜胸口掛著的牌子,我敲著木魚的手停下了,看著東方煜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東方煜似乎是心裏不痛快,雙眼閃爍著水霧突然的轉開了臉,我想起身離開,東方煜卻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硬是將我拉著坐下了。

猛然的看向了東方煜想要他自重,佛門淨地不容他放肆,剛剛張開口卻看到東方煜閉上雙眼誦起了經文。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不敢打擾東方煜才安靜的坐下沒有掙紮,閉上眼跟著東方煜一起誦經,東方煜卻握著我的手腕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緊,要將我的手腕捏碎了一般,讓我不住的深鎖眉頭越皺越緊,但卻始終沒有睜開過雙眼,直到東方煜的心經誦完,我才睜開了雙眼,而東方煜竟然在盯著我看。

“你放開我。”看著東方煜我毫不猶豫的說,並站起身打算離開,東方煜卻硬拉著我不肯放開,跟著我站起了身,低頭目光深鎖著我,呼吸也有些急促。

“耳朵,耳朵怎麽了?”東方煜的氣息有些燙人,聲音也有些顫抖,而我卻看著東方煜斂下了眼睛。

嘉文果然沒有失信於我,替我保守了這個秘密,要不然東方煜一定會知道。

“失聰了。”抬起眼我看著東方煜回答,覺得沒什麽必要在隱瞞他了,都已經回來了,見麵或許也是早晚的問題,躲躲藏藏倒不如坦****的麵對,早晚還不是要麵對?如果逃避真的有用,也不會要到了今天還在原地踏步了。

“失失聰?”東方煜的聲音幾乎顫不成聲,而握著我的手腕也力道很重,疼得我不斷皺眉,隻是東方煜卻全然不知弄疼了我,是我低頭看著東方煜握緊我的手腕,抬起手要他放開,他才講我的手放開了。

然而,東方煜突然的放開了,又馬上的握了回去,而且很用力的又握了回去,但很快又鬆了一點。

“你太緊張了。”我看著東方煜有些局促不安的臉,淡然的跟他說,他卻怔愣在了我的麵前,讓我很輕易的就將我的手腕拉了回來,放在了自己的身後,並坦然的看著他。

“誰說的?”東方煜突然很有力氣也和生氣的大聲問我,讓我一瞬間失去了反應,但卻也隻是一瞬間,隨即便恢複了常態,淡然的笑了笑,點了下頭轉身打算離開,隻是轉身人還不等離開,東方煜便從身後來拉我的手,隻是我卻又一次的躲開了。

不願放棄的東方煜更了上來,伸手要再一次拉我,我卻轉身看向了東方煜,告訴他:“佛門淨地你不要有辱佛門。”

我的一句話讓東方煜咬著牙放下了要拉著我的手,目光在禪房裏掃視了一周,要我跟他出去。

“我還有經文沒有誦完,還有我短時間不會離開這裏,你回去吧。”轉身我去了一旁,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才洗了洗手準備繼續誦經,而東方煜從那時候開始就坐在我的身邊看著我,電話不接,也不離開。

過了晚飯的時間我才誦經彎成,正開眼才看著東方煜,而東方煜竟已經坐在我身邊一天了,不吃不喝也不聲不響的就這麽坐著,可看到我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我餓不餓。

我有些意外,皺了皺眉,過了一會才回答:“再一會就是晚飯的時間裏,寺裏的飯堂裏有齋飯,你應該知道。”

“我不知道。”當著佛祖的麵東方煜竟然毫不猶豫的撒謊,真實啊彌陀佛!

沒說話起身我要離開,東方煜忽的從身旁站了起來,卻因為坐得太久又坐了回去,我轉身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發青的東方煜,轉身去了禪房的外麵,一邊走一邊注視著寺廟裏漸漸歸於寧靜的地方。

一天的喧囂總算是過去了,可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的喧囂才能過去,看東方煜的樣子是來者不善,不知道該如何讓東方煜放棄。

步進了飯堂我找了個安靜一點的地方,一邊吃東西一邊想事情,終究還是六根不淨,佛門淨地,佛祖腳下我還不能心無雜念的修身養性,東方煜一出現就給我增添的煩惱。

東方煜來的時候我吃了一半的飯菜,正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而我吃東西的樣子要東方煜一坐下就看的雙眼發直,看著我連自己的飯菜都不吃一口了。

“不好吃?”東方煜不住的皺眉,看了我一會便問我,我看了看東方煜碗裏的白粥和饅頭,又看了一眼他碗裏的青菜,一樣的飯菜他不嚐嚐反倒問我?

“好吃!”我回答,而且沒有半點欺騙他的意思,可他卻不相信筷子伸了過來,夾了我的菜放進了自己的嘴裏,又掰了一塊我的饅頭咬了一口,一邊大口的咀嚼一邊目光在我的身上打量,讓我有些不自在。

低頭喝了一口粥,才好了一點,但是這一頓飯東方煜卻始終都沒有將視線從我的身上離開,而是不斷的打量我,不斷的在我的碗裏夾菜吃,不斷的吃我的饅頭,讓我一頓飯隻吃了半分飽。

飯堂裏的師兄們走的都差不多了,我才看著東方煜碗裏的粥和菜想了一會,他應該知道不讓剩飯才對。

起身我拿著自己的碗筷去了洗碗池,利索的洗了碗筷還給了師兄,之後才回去了自己的房間,鎖上門做晚課。

但我剛剛坐下不久東方煜就過來敲門了,而且敲了很久,但是我都沒有開過。

一夜我睡了很安穩的一覺,早上起來洗漱一番做了早課才推開門走出去,不意外在門口看見了東方煜等在門口。

“你想和我說什麽?”看著東方煜我毫不猶豫的開口問他,他卻不說話的站在我的麵前看著我,不得不讓我再問他一次。

“你想和我說什麽?”我看著東方煜又問他,他卻無理的摟了過來,雖然沒有防備,但是看他火熱的眼神,也猜到了一點,所以我快速的躲開了,並且退後了數步遠。

“別太過分,這裏是佛門清靜之地,你太過分了!”我的臉色有些難堪,對視著東方煜火熱的雙眼也有些寒冷,不願意與他撕破臉,同樣不想要自己太難看才這麽說,卻沒想到東方煜反倒是無理占三分臉色冷了。

“我過分,我那裏過分了,我自己的老婆我想要親親,我想要睡,我怎麽了?我想要好好的看看,我想要問問這一年她跑到那裏去鬼混了,想要知道她怎麽就失聰了,我有錯麽?”東方煜無比的大聲,讓整個寺廟的後院一下就熱鬧了,不少的師兄都從自己的房子裏走了出來,都來一看究竟了,而我卻慌張的亂了手腳,不敢看周圍看來的目光,慚愧的無地自容。

“這裏是佛門……”

“佛門怎麽了?佛門有誰說過不能親自己的老婆了,佛門……”

“你胡說!”我冷聲的反駁,轉身就要回去收拾自己的行李,東方煜卻一把從身後抱住了我,大聲的問我:“我胡說,我那裏胡說了,啊?你說,你說我看看那裏是胡說了?你回來了不回家,躲到這裏來給我清靜,要不是我來寺裏看師傅,你是不是打算就在這裏青燈古佛的一輩子,你倒是一心清靜,我呢?你都不問問我苦不苦,累不累了?姓沐的我告訴你,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是做錯了,可你別給我忘了,你還欠我兩樣東西沒還給我,想就這麽把我甩了,門都沒有,今天我就告訴你,除非我死,不然這一輩子你都休想甩開我!”

東方煜大喊的聲音我沒聽見多少話裏的意思,隻覺得羞愧難當,佛門之地怎麽能給他這樣的褻瀆,他就不怕罪孽深重?

“佛門重地欺辱你們在此褻瀆,還不放開。”師傅的到來給我解了圍,可也讓我無地自容。

東方煜還沒有完全的衝昏了頭腦,竟然在聽見師傅的聲音之後放開了我,並且很恭敬的跟師傅打了佛禮認了錯。

“弟子知錯,求師傅在佛祖麵前求佛祖的原諒,是底子愚昧!”東方煜低頭很真誠的和師傅認錯,師傅卻看向了我。

“弟子知道。”和師傅打了佛禮我轉身回了自i的房間裏,東方煜都鬧成這樣了,我也沒有辦法再待下去了,不走還能怎麽樣。

收拾的東西不多,很快我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一出門就看見看向我的東方煜,看到東方煜深鎖的眉頭,然而我卻感到了困惑,難道這不是東方煜想要的結果麽?要我無處棲身!

“你多保重,以後別再打擾我了,我們已經緣盡了。”看向東方煜我很平靜的說,東方煜卻冷冷的目光看來,若眼神可以殺人,他或許已經殺了我千次萬次了。

隻是我卻早已無心這些事情,既然我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他的喜怒哀樂也就都和我無關了。

“師傅,弟子日後再來看您。”走到了師傅的麵前我打了佛禮便轉身打算離開,東方煜卻馬上要跟過來,卻被師傅叫住了。

“渡世,你留下!”師傅應該也有話和東方煜說,不然也不會留下了東方煜,但是這些都和我沒關係,所以我離開也沒有單點的猶豫。

離開了寺院我直接會了冷雲翼那裏,並且告訴了冷雲翼我碰見東方煜了,而冷雲翼聽見我說便看向了我,看著我問:“這麽快?”

被冷雲翼這麽一問我也愣住了,注視著冷雲翼想了想,確實很巧,怎麽會我剛剛去寺院裏的幾天東方煜就去了?

“早上蘇偉文來過,我告訴他你去寺院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遇到?”冷雲翼看著我,目光帶著揶揄讓人不解,但也隻是笑了笑便去了海邊。

很想要吹吹海風,不然我也沒什麽事情可做,其實我覺得在寺院裏的生活很適合我,青燈古佛也沒什麽不好,我原作凡塵最美的蓮花不是麽?

吹了一會海風,又在海邊坐了一會我才回去,可回去經看見了這樣的一幕,看見怒氣衝衝的東方煜正在質問坐在木屋旁處理魚蝦的冷雲翼。

而冷雲翼挽著袖子,坐在椅子上一邊處理魚蝦一邊仰起頭注視著大聲質問的東方煜,淡然的輪廓倒是有幾分的無辜,特別是那雙清澈不明所以的雙眼。

“你什麽意思?”還不等走進的時候我就聽見了東方煜大聲問,而走到了麵前東方煜竟然問的還是這句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冷雲翼坦****的說,目光看向了走進他們的我,東方煜才後知後覺的轉身看向我,看到我馬上眉頭深鎖著走了過來。

“你怎麽來了?”不等東方煜靠近我便問他,東方煜原本就不是很友善的臉一瞬間冷冰天寒地了。

“什麽話?我是你丈夫我來接你回家,我不來你能給我自己乖乖回去?”陰沉的臉瞬間染了好笑,明明就是在咬牙切齒的警告我不要亂說話,連眼神都是威脅,可是臉上卻浮現出一抹難得的笑容,讓人覺得東方煜幼稚的像個孩子。

這一年了,以為東方煜會更加的成熟,可卻沒想到東方煜會變成了這樣,有些不敢相信!

看著東方煜我皺了皺眉,但還是躲開了走來的東方煜,而繞了一段坐到了冷雲翼的身邊,抬起頭看著臉色忍不住發黑的東方煜,看著東方煜警告我的樣子,看了我一眼。

“回家!”強硬的東方煜咬著牙說,臉色陰沉沉的發黑,犀利的目光落在我和冷雲翼靠著的地方,似乎在警告我不要再挑釁他的好脾氣了,讓我也一時間想起了東方煜脾氣不是很好,不想惹他才看向了冷雲翼手裏正宰殺的魚蝦,忍不住深鎖起眉頭看向了身邊的冷雲翼,問冷雲翼:“它們還活著?”

冷雲翼不禁失笑寵溺的看著我問:“當然活著。”

對上冷雲翼坦****的目光我的氣息有些浮躁,但卻什麽都沒有,低頭看著水裏還在遊水的魚蝦。

“婉兒!”東方煜低聲叫了我一聲,我才猛然抬頭看著他,茫然的答應了一聲,卻不知道為什麽會答應。

“既然來了就留下吃飯,要是我沒猜錯一會還會有人過來,很久沒這麽熱鬧了,熱鬧熱鬧。”冷雲翼說著繼續收拾手裏的魚蝦,東方煜卻呼吸有些沉重的看著我坐到了對麵,不知道是為什麽狐疑的看了冷雲翼一眼,把水裏一隻活蹦亂跳的蝦放進了我的手裏,我卻嚇得趕忙放進了水裏,轉開臉不忍心看著一旁冷雲翼弄出來血淋淋的魚蝦內髒,而且手心都有些緊張的出了不少汗。

“怎麽回事?”東方煜突然的問,讓我將滯納的目光落在了東方煜冷峻的臉上,而一旁的冷雲翼卻不言不語轉世收拾著手裏的魚蝦,收拾的還很悠閑自在。

我再也看不下去起身回了小木屋裏,關上了小木屋的們坐去了**,滿眼的血色,滿眼的罪孽!

安靜了一會我才覺得好了一點,剛剛其身邊聽見了門外有爭吵的聲音,仔細的聽才聽清了又出現的人。

不知道冷雲翼想要做什麽,把蘇偉文也放了進來,都不知道這裏我還能不能留下去了,可除了這裏到如今我還能去哪裏?

沉了口氣息我推開了小木屋的門走了出去,看到的正是在麵對麵冷視的兩個人,而一旁那個始作俑者的人反倒一臉的從容自在,叫人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

年紀也不小了,也不是個愚昧的人,卻就是做些叫人無語的事情,明明說東方煜來了幾次都沒見過,可我剛回來他就把人放了進來,多寧靜的地方就這麽給他破壞了!

還有蘇偉文,他們也沒有狠麽交情,一句等待了一生就把人放了進來,也不知道冷雲翼在想些什麽,難不成真愁著把握嫁出去,他好清靜!

小木屋的門一開,門口的兩個冷然對視的人馬上轉身看向了我,而不由分說的兩人都走向了我,一句婉兒,一句小婉,真讓我有些陌生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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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少了一點,明天多點,還有,情人快樂,天涯昨天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