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猛如虎

想起來我已經有半年都沒有見過蘇偉康了,要不是這一次我接到了大哥的電話,說媽病危不行了,我想我還不會見到他。

我不知道蘇偉康是怎麽知道我回來了,而且還找到了我。

我就站在監護室的外麵,雙眼看著躺在**的媽,爸也在裏麵,爸從媽進去監護室裏就沒有出來過。

醫生說家屬不能進去陪護,會影響病人的休息情況,但是爸一直堅持,大哥擔心強行把爸弄出來會把爸氣病,也就隨他了。

爸老了,媽也老了,可是他們的愛卻一點都沒有老!

就在三天前我還聽見爸說,他什麽都能夠忘記,但是不能忘記還有個女人愛他!

多美的一句話,為什麽他們都知道,而我們卻總是要後知後覺呢?

感覺到身後有個人靠近,我才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轉身看向了走來的人,我以為是大哥卻沒想到竟然是曾經的人。

望著他,我微微的愣住了!

他還是那時候的樣子,俊朗的模樣沒有過任何的改變,特別是那雙眼眸,總是那麽的深沉有神。

他看著我,腳步微微的有些遲疑,可還是靠近著我,而我就在他靠近的時候轉過臉看向了監護室裏的爸和媽。

都是老夫老妻了,爸還很依戀的每天早上都親吻媽,這是個一個很早就有的習慣,從我記事的時候開始我就經常看見早上起來爸親吻媽。

想起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的我隻有是幾歲,而今已經三十幾歲了。

蘇偉康在我回憶著過去的時候站在了我的身邊,聲音有些沙啞,卻那樣的氣憤:“走,你還敢回來?”

蘇偉康的聲音沙啞無比,卻冷冷的有些不協調。

我微微的愣了一下,轉身看了他一眼,他馬上呼吸都沒有了節奏,艱難的吞咽著喉嚨。

“好久不見了,你還是老樣子!”看著蘇偉康許久我才找到了這麽一句話,而蘇偉康卻整個人都要失去了呼吸一樣,像是在害怕什麽,可是他害怕什麽呢?

蘇偉康不說話我轉身走去了椅子的地方,很隨意的就坐在了椅子上,像是個被放養的野馬一樣沒有規矩的交疊起了雙腿,身體隨意的靠在了椅子上。

目光淡淡無波的落在了監控室裏的人那裏,我真舍不得他們,可是我知道他們就要離開了。

爸的身體一向都很好,但是隻是半年我沒有見過他,他竟然滿頭的白發了,而且我和他說話他竟然都不怎麽理會我了。

爸一定是不願意媽一個人走,所以才做好了一起離開的準備。

想起媽曾說過的一句話,心裏就有些不舒服:媽說爸許了她一輩子,可一輩子不是隻有活著的時候,還有死了之後。

眼淚不經意的就從眼角滑了出來,卻不願意抬起手去擦。

蘇偉康看著我走了過來,站在我麵前擋住了我看著爸媽的視線,將我摟進了懷裏。

我閉上眼忍著疼靜靜的呼吸,我舍不得他們!

那天之後我就經常的看見蘇偉康的影子,活著我該說他就從來沒離開過我的左右。

大嫂懷孕了,大哥說還有兩個月就生了,所以什麽事情都不能做,事事都要小心的照顧。

看得出來大哥是愛慘了這個嫂子,一會看不見都不行,連到醫院裏來都要給這個嫂子弄個房間,他這邊照顧爸媽,那邊還不放心的回去看那個嫂子。

我覺得大哥也夠費心的了,就要他回去了,留在醫院裏照顧爸媽。

大哥不放心一天過來看看就行了,公司裏畢竟還有那麽多的事情要做,軟件公司不比其他的公司,忙起來都不能睡覺,又要照顧病人又要照顧孕婦的,他身體再好早晚也累垮了!

大哥這麽一放手醫院裏就全靠著我了,每天要去主治醫生那裏,還要陪著爸給媽做檢查,我在學校那邊的事情完全的停下了,一個人在醫院裏忙都忙不過來,怎麽還能有時間去研究美學。

但就算是全身心的放到醫院這邊我也顯得有些手腳忙亂,畢竟我沒做過這些,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雖然是個養女,但是我在家裏卻是個嬌生慣養的人,除了自己的內衣**我會自己洗,我連盤子都不會洗,連大哥都會做這些事情,可我卻一點都不會做。

爸什麽事情都聽媽的,而媽一直覺得女兒不應該學這些沒用的東西,女兒嫁給人家就是享福的,就算是要穿衣吃飯也還有丈夫。

媽還說能夠餓不死自己就行,學得越多就越是受累。

媽這樣的一個女人腦子確實有些問題,養兒子樣樣都要學習,時刻準備著給未來的老婆洗衣做飯,養了女兒卻十指不沾陽春水,就等著結婚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遺憾的是我不能要媽看見我傳上婚紗的那一刻,我多希望媽能看見,隻是有些事勉強不來,正應了那句話:是你的想跑都跑不掉,不是你的強留也留不住!

但是從我在醫院裏照顧爸媽開始,蘇偉康就開始寸步不離的跟著我,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

很多的時候隻要有事情蘇偉康就會馬上去,要我陪著爸媽等著,媽做檢查的時候我都很緊張,蘇偉康就跟在我身邊一直告訴我,沒事隻是檢查看看。

我很感謝蘇偉康能陪著我,為了陪著我連工作都扔下不管了,聽說還是找人替他做的。

可是我有時候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更害怕有些事會再一次重演。

我深深的記得第一次見麵時候的嫌棄,深深的記得他發現我不是藍馨時候的憤怒,也無法忘記他猙獰憤怒的臉!

我不想為了誰改變自己,也不想為了自己把別人改變。

我覺得我不是個無情的人,而蘇偉康同樣不是個絕情的人,或許我隻是還在對過去留戀不舍,畢竟他是我唯一的愛人,而蘇偉康隻是還無法釋懷我存在過,畢竟我去過他的世界。

如果是這樣,我向好聚好散也很好。

爸媽離開的一點都不突然,可是我還是傷心了很久,沒有眼淚卻在心裏下著雨,無法平息的痛蔓延的那麽快,在我的身體裏四處的亂竄,要我連呼吸都沒辦法平靜。

那是個很晴朗的早晨,我剛剛的眯了一會就被蘇偉康叫醒了,隻覺得蘇偉康的手臂用力的摟了我一下,我就被什麽東西敲打了一下醒了。

結果就看見爸走了出來,起身我馬上走去了監護室的門口,覺得爸是有事情馬上就走了過去。

“叫你大哥過來一趟,你媽要走了!”我從不知道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平靜,平靜的就好像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一樣,可就是因為這樣我卻蓮花都說不出來了,隻有淚水衝刷著我臉上的蒼白。

蘇偉康馬上打了電話給了大哥,大哥帶著嫂子很快就過來了,走廊裏傳來了大哥急切的腳步,嫂子在後麵也走得很快,全然不顧自己的肚子。

走到了監護室的外麵大哥先看向了我,隨即看了一眼蘇偉康推開門就進去了,嫂子緊跟著也進去了,我和蘇偉康這才進去。

媽轉過臉看向了我們幾個,那雙眼睛最先看著的就是嫂子的肚子,嫂子馬上就去了媽的麵前,拉住了媽蒼老的手哭了。

“媽!”嫂子不顧自己的肚子坐到了媽的身邊,媽看著嫂子笑了笑,說:“辛苦你了,這種地方不適合孕婦過來,你還總過來!”

嫂子一直在搖頭,留得滿臉淚水,說都是她不好不早點生出來,不能照顧她,聽到嫂子的話我就忍不住的流眼淚。

媽看著嫂子說她很有夫妻有這麽好的媳婦,就是很遺憾不能抱抱孫子了。

那時候我隻能用眼淚麵對媽的要離開,靠在蘇偉康的懷裏一直都沒反應,直到媽看向我我才緩慢的走了過去。

“媽要走了,你好好的照顧自己,有什麽事情和你大哥說,嗯?”媽抬起手輕撫著我的臉龐,而我除了會流眼淚就不會做其他的事情了。

我抽泣著,媽跟我說:“你是天上最美的一道彩虹,你總是給雨後帶來新鮮,誰也沒有我的書兒燦爛,奇異的如這世間最美的風景,不要不敢觸摸思念,那是你心靈最深處的渴望,你的路你自己走,但也不要被你的心鎖困在原地,止步不前就是在後退,知道麽?”聽見媽的話我不斷的點頭,說知道。

看著我媽勉強的笑了笑,抬起眼看向了蘇偉康,蘇偉康馬上繞過啦床坐到了媽的另一麵,媽抬起手拍了拍蘇偉康幹淨的臉頰,笑著說:“長得確實耐看,而且也是快料子,隻是還需要陪雕琢雕琢。”

媽的手放到了蘇偉康的手上,蘇偉康馬上握住了媽的手,毫不猶豫的叫了一聲媽。

媽笑了,笑著說:“她的脾氣不是不好,隻是有點古怪,她也不是個愚笨不會轉彎的人,她隻是有點死心眼,時間久了你就會知道,她不是山野間的狗尾巴草,而是山穀中不起眼地方的深穀幽蘭,芬芳著呢,遇到她是你的福氣,好好的待她,她才會好好的對你!”

“嗯,我知道!”蘇偉康看了我一眼,馬上看著媽點著頭,媽放開了蘇偉康和我的手,目光淡淡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大哥,大哥才走了過去,坐在了媽的身邊。

“媽。”大哥坐下就拉著媽的手不放開了,媽看著大哥好一會才說:“我沒什麽和你說,你想知道什麽就問吧。”

“媽,兒子什麽也不想知道。”大哥看著媽笑了笑,媽也笑了。

“不想知道就出去吧,我有點累了,想和你爸呆一會。”媽說著把手拿開了,我們陸續的離開,隻留下了爸陪著她。

媽走的很安詳,我們離開了媽就看向了爸,當爸平靜的走回去就坐在了媽的身邊,爸給媽整理著身上的衣服,給媽梳理著頭上的發絲,輕撫著媽已經有了皺紋的臉頰,和媽說著什麽,媽看著爸笑著,緩慢的閉上了雙眼。

爸沒有哭隻是親了親媽,而我且哭的泣不成聲。

也就是在那天,大嫂動了胎氣原本還有一個月才出生的孩子,提前一個月出生了。

大哥那邊很忙碌,一邊要擔心著嫂子,一邊又悲傷著媽的離開,這邊媽的葬禮又不能擱置下,我又要照顧爸,總覺得爸太安靜了不太踏實。

那幾天我也有些心力不足,要不是有蘇偉康在,我都不知道會亂成個什麽樣子。

葬禮上招呼來客的人都是蘇偉康,大哥那邊一有空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失去親人的悲傷也要大哥沒什麽精神。

整個葬禮也多虧了蘇偉康,要不是他,臧夜夜不能順利的完成。

蘇偉康所做的我都看得見,正如媽所說的,就是石頭都能焐熱,何況是人。

可是我總是很害怕,害怕昨天還會重演,也不確定蘇偉康是不是真的喜歡我邋遢的樣子。

我不想去改變,也不想他為了我而改變。

我喜歡我隨意紮起來的頭發,也喜歡我鬆鬆垮垮的衣服,不喜歡穿著高跟鞋走在路上,我覺得很可笑。

雖然很好看,可是穿上雙腳會那麽的疼痛,我為什麽還要穿?

種種擔憂下我決定去西藏那邊一段時間,是我不再因為媽的離開而傷心了再回來,可要我怎麽都沒想到的是,爸竟然在媽走後的第七天就躺在自己的房間裏睡著了,一睡就在也沒有醒過來!

當我早起去叫爸吃飯的時候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應聲,就覺得害怕,推開了門進去就看見爸手裏握著媽的照片睡著,我叫了兩聲走了過去,可走過去才知道爸已經沒有呼吸了。

媽的離開給我留下了一道無法平息的疼痛,而爸的離開成了我永遠的傷心,我突然嗚嗚的大哭不止,抱住的爸哭的不行,不願意相信爸也扔下我不管了。

感覺好孤獨,就好像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人給我遮風擋雨了,連給我做飯,叮囑我不要凍到的人都沒有了!

大哥來的時候我就傻傻的坐在**,眼淚總是不經意的就掉了下來,手握著爸媽的照片整個人都空了一樣。

大哥將我摟在懷裏,用力的摟著我,可我卻感覺不到自己還是活著的。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父母是被槍斃的人,是兩個販毒的毒販子,所以我走到那裏都會有人戳我的脊梁骨,都會說我是毒販子的孩子,都會說我長大了也會是個沒有良心的人。

多少人見到我都很喜歡,可聽說我是個毒販在的孩子就會選擇其他的孩子,而放棄了領養我,以至於我在孤兒院裏倒了十二歲還沒有被領養。

十二歲的我已經很出色了,而且還很漂亮,可是卻沒有任何的人願意領養我。

我很聽話,而且成績很好,可是還是沒有關心我,沒有人憐憫我,哪怕是看我一眼也好。

我開始不抱著什麽希望了,就變得不再打扮,也不再和人接觸,總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是脫離的。

但是有一天孤兒院裏來了一對夫婦,一對已經年紀不小的夫婦。

見麵的時候那個男人看著我微微的蹙眉,但是一直都沒說話,但是女人很喜歡說話,而且還問我叫什麽,我沒有說話轉身就走了。

轉身的時候我聽見孤兒院裏的院長說:“她的父母是曾驚動一時的毒梟,而且她的脾氣也不是很好。”

那對夫婦沒有說什麽,但是晚上我在我吃飯的地方看到了他們,很多孩子知道有人來領養了,就都打扮了起來,隻有我什麽反應都沒有,穿的不倫不類坐在角落裏。

要人意外的是那對夫婦緊了飯堂就在找人的四處看,在不久之後終於找到了我,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

我不明白他們要做什麽,但是他們坐在了我的對麵,男人話很少不怎麽說話,但是也看了我好一會。

但是女人顯得恬噪,總是在問我一些問題,大部分都是我每天都做什麽,成績好不好,想不想換一個環境的事情。

我已經很久沒聽人說過這麽多的話了,開始還有些不願意說話,但後來看她一個人手舞足蹈自說自話的就開口了。

慢慢的和她有了話說,覺得她還是個不錯的人,但是那天他們在領養我的時候卻出現了點麻煩。

那個女人突然的就很不高興,臉色很是難看,一旁的男人安撫說回去想想辦法再過來。

女人給我買了一些東西,男人告訴我不要跟別人走,他們還會再回來。

那時候我就想就算是他們不回來我也不會難過,更不會怪他們失信,可是他們過了不久就回來了,回來就把我帶走了。

我從沒有感受過那麽溫暖的親情,我有了父母有了哥哥,可現在我卻突然的就失去了他們,失去了……

我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一些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連爸的葬禮我都不願意去參加,還是大哥硬把我拉著過去的。

蘇偉康那時候把自己的事情扔下的太久了,也隻是剛回了兩天,結果就是這兩天爸就走了。

他回來的時候我木訥的站在靈前,走來的時候我呆呆的轉過臉看著他,他審視著我雙眼染了心疼,咬了咬牙拉著我摟在了懷裏,低啞的聲音在耳邊傳來那樣的空寂:“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我突然的哭了,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要我所日來強壓在心底的崩潰頃刻間土崩瓦解,用力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嗚嗚的大哭不止。

那時候葬禮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可還是有一些人震驚在了那裏。

那天的晚上蘇偉康將我帶出了葬禮,帶著我去了他在法國的酒店那裏,進了門就把我帶進了浴室裏,可是他卻什麽都沒有做隻是給我洗了澡。

不知道是不是大哥說了什麽,他說我很臭,身上都有味道了。

他說的沒錯,從爸離開我就沒有洗過澡,每天也不洗臉也不吃東西,大哥不逼著我我就不吃什麽東西,就算是被逼著吃我也隻是喝一點流食的東西。

洗澡的時候我一直都很安靜,他也脫掉了衣服坐進了浴缸裏,看著他我不知道是太過傷心了,還是因為什麽也確實沒有了那時候的悸動,我竟然連難為情都沒有,就隻是靜靜的卷縮在浴缸裏抱著自己的雙腿,低著頭很安靜的享受著他給我洗澡。

他給我洗著澡不斷的在我耳邊和我說著話,問我那時候為什麽要那麽做?問我是不是在酒店撞了他一下都是故意的?

我低著頭不說話,他就把嘴唇在耳邊貼得更近問我:“在我襯衫上寫字也是?”

我沒有回答,隻是卷縮著要他給我洗澡。

洗完了澡他先離開了浴缸,在腰上裹了一條浴巾才將我撈出了浴缸,給我也裹了一條浴巾,將我彎腰打橫抱了起來。

離開了浴缸他將我放到了**,一邊給我擦著頭上濕漉漉的發絲一邊要我閉上眼睛。

看著他我覺得很安逸,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可我一閉上眼睛我就能夠想到爸媽去孤兒院裏接我的時候,我就控製不住眼角流出眼淚。

擦幹我發絲的時候他的手指落在了我的眼角,輕輕的給我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我卻轉開了臉,不願意給任何人看見我在哭一樣,覺得不該流眼淚……

他的手輕輕的頓了頓,起身他離開了我,但很快他又回來了,回來之後就拿了吹風筒,他把我的發絲都吹幹了。

我睜開眼看著他,他低頭要親我,我卻轉開了臉,還是有些不願意!

他也不生氣,還朝著我很淺的笑,起身離開去鏡子前吹自己的發絲,我看了他一會才轉身麵向一旁。

很快他又回來了,上了床他把杯子給兩個人蓋上了,手在被子裏將我身上的浴巾扯開了,我突然的抓住了我身上的浴巾,不知道自己是那樣的害怕和擔憂,卻不想說出來。

“太濕了,被子也會被弄濕。”他的聲音很溫暖,我慢慢的放開了手,任由他把我身上的浴巾拿開了,而他微涼的身體慢慢的靠了上來,但卻沒有對我做什麽,而是輕輕的拍著我,給我哼著歌。

不知道是累了還是他給了我安逸,我竟然在不久之後就睡著了,而且睡了很久才醒過來。

醒來的時候**隻有我一個人,我起身裹著床單在房間裏尋找他的影子,卻沒有看到他在哪裏。

床邊上放著一套新的喪服,還有白色的內衣,我在看了一會沒有看到蘇偉康之後起身換上了他準備的衣服。

下了床我走去了鏡子的前麵,才發現這套衣服很是優雅,黑色的衣服剪裁合理,很有線條感!

注視著鏡子裏的自己,我伸手將自己散落的發絲攏到了後麵,轉身在房子裏找到了很久才找到了一塊方形蓋著床頭燈的絲帕,隨意的綁在了後麵。

注視著鏡子裏的自己很久我才轉身要去外麵,打算去葬禮上,而轉身蘇偉康正好推開門進來,目及我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愣在了門口。

蘇偉康的手裏端著餐盤,上麵放著三明治和牛奶,見到我差一點沒有把手裏的早餐扔掉,很久才回神走向了我,而雙眼卻還在盯著我的看。

“真好!”他說著朝著我笑了,而我卻因為他這句話轉身看向了鏡子裏的自己,想起他不喜歡我邋遢的樣子。

他似乎沒發現我的不舒服,看著我一直在鏡子裏打量,可他放下了手裏的餐盤就皺起眉。

我轉身看向他,他馬上想起了什麽目光變得深沉,隨即走向我說:“我喜歡你打扮的時候,可我更喜歡你這個人。”

他像是在和我解釋,我卻看著他垂下了雙眼,他立刻抬起了我的下巴急著告訴我:“男人都喜歡新鮮,你難道每天看著我穿黑色的衣服,突然的看到穿白色的,你不感到驚豔麽?”

我完全的不能體會蘇偉康的話,因為我根本就沒在他穿上什麽上有過驚豔的感覺。

“那就穿回去。”他有點心急,馬上對著我說,我看著他想了想目光落在了那些早餐上。

他馬上拉了我一把走向了早餐,拉著我坐下把牛奶給了我一杯,要我先喝點牛奶,之後把三明治給了我。

早餐我吃了一些,但也不多,他總是在看著我蹙眉,但是我吃剩的東西他都給吃了。

吃過飯他帶著我去了葬禮上,進門我就安靜的看著爸的遺像,大哥看到我也是一陣的吃驚,許久才目光深邃的落在身旁的蘇偉康身上,似是有著不解。

媽的葬禮我都沒有穿的很鄭重,這時候穿的很鄭重大哥怎麽會不吃驚。

走進了葬禮我去了靈前,站在那裏一直就不再動一下。

大哥和他在下麵說了一會話就離開了,嫂子還在養月子,大哥也是兩頭跑,我和蘇偉康一過來,大哥就回去了,應該是看一眼就會回來了。

大哥走了蘇偉康就開始招呼來吊唁的來客,很多人都開始猜測蘇偉康和我們周家的關係,為什麽兩次葬禮都是他在招呼客人。

沒人的時候蘇偉康給我送了點吃的過來,我不吃他就硬是喂給我,麵包也給我撕好了送到嘴邊。

覺得自己矯情的厲害,竟然要人喂著吃,就自己一點點的吃。

一旁的蘇偉康看了我很久才離開,看著他離開我就不吃了,轉身去了靈堂的後麵,安靜的坐在爸的身邊看著爸,默默的想著和他們相處的那些時光。

那時候我整個人都是低落的,總是不經意的回憶起過去很多的事情,經常的一個人發呆。

那幾天我都很安靜,不哭也沒有傷心的樣子,而每個晚上蘇偉康都帶著我回去,晚上兩個人就睡在一張**,早上再一起過來葬禮上,一直也都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但是到了爸下葬的那天我卻突然的哭了,哭的無助像個孩子一樣,是蘇偉康將我摟在懷裏硬是帶走了。

回去的時候我坐在車裏,蘇偉康摟著我,一次次的親吻著我,一次次的給我擦著臉上的眼淚,親吻著我臉上的那些淚水。

到了酒店蘇偉康帶著我去了他的頂樓,進了門他將摟住我不斷的親吻,不斷的看著。

我一直在哭,也不知道給他一點的回應,但是後來兩個人還是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孤單,總是覺得那樣的冷,可擁著他就會暖很多。

他沒有那麽的野蠻,卻還是擁有了我。

他似乎也很擔心什麽,當突然的擁有他突然俯身吻住了我的嘴唇,一隻手安在了我的耳畔,一隻手按在了我的腰側,一直他都不願意動一下,但到後來還是忍不住動了。

那一天他幾乎沒有給我下床的機會,連洗澡都不給我機會,而我也真的沒有力氣,身體沒有力氣,心也沒有力氣。

他不再像是以前的樣子,每一次都那樣的凶狠,他變得溫柔了,那種溫柔微妙的像是他在時刻的擔心著什麽,擔心著我會一用力就會碎掉一樣。

他不再強取豪奪,不再一味的索取,而是在膜拜一樣的洗禮著我,也洗禮著他自己。

睡著的時候他將我的身體輕輕的轉了過去,我因為他動了我才醒了,隻是我卻沒有睜開眼睛看他,我真的是很累了。

他將我的身體放平,將被子從我的身上慢慢的拉下去,拉到了胸口的地方,一條手臂橫過我的脖頸,一隻手輕輕的將我的發絲梳理到腦後,靜靜的凝視著我的麵容,呼吸慢慢的起伏吹拂著我看似沉睡的臉。

他低頭親了我一下,離開了又親了我一下,離開又親了我一下,他親了我幾下我都不記得了,但是他是從上麵一直親到了下麵,在胸口徘徊了好一會才將被子給我蓋上,側身將我摟在懷裏,很久他才很安靜的睡著,而我卻睜開了雙眼,但不久之後我也睡著了。

早上的時候他還沒有醒,我覺得滿身都是那股乳膠的味道,就想要起來去洗洗,而且也已經很晚了,都已經十一點鍾了早都不是早上了,可我剛動了一些他就突然的將我摟緊了,被子裏的一條腿馬上老藤攀樹一樣將我攀住了。

“餓了?”他的聲音隨即在耳邊傳來,熱熱的呼吸吹拂在耳邊要我有些不舒服,我縮了縮自己的肩膀,他馬上在耳邊又親了親,結果我縮的更厲害了。

他像是沒什麽力氣了,摟了我一會全身都顯得疲憊不堪的從**坐了起來,回頭看了我一眼,問我:“幾天回去麽?”

聽他問我微微的愣了一下,才想到我和他不是一家人。

“嗯。”朝著他我點了點頭,其實我是不想負責人。

他看了我一會又問:“我陪你回去住?”

聽他說我搖了搖頭,他皺了皺眉想著什麽一樣,起身下了床,以為他是要離開,卻沒想到起身下床的他轉身將我抱了起來,直接抱到了浴室裏。

浴缸很大足夠幾個人洗澡了,放滿了水他靠著我坐下了,打開了遙控電視,一邊洗澡一邊看著電視,我竟發現他對我還很陌生。

或許他給了我在我父母之後今生最大的暖意,可是我隻能說謝謝他在我失落的時候陪著我,卻不能說我已經毫無顧忌的愛他了。

有那麽一次我愛著他,但是他傷害了我,而現在我卻不知道該個去何從了。

他的愛火或許已經燃燒了很久,但是我覺得我的愛火還沒有燃起。

我靜靜的看著他,他專注的表情很吸引我,他的身體也很結實,而且每一個地方都很漂亮,我甚至覺得他的身體遠比他的臉要好看,要吸引我。

轉身的時候他將我拉到了懷裏,低頭一邊親吻著我的肩膀一邊給我洗著澡,我低著頭自己也洗著,而他很突然的問起了我關於美學的事情。

開始我還低著頭沒有回答,可他的話很多,要我不得不挑簡單的回答一兩個,結果說著說著兩個人就有了話題,說了很久都沒有停下。

離開了浴室他換上衣服,我也換上了衣服,但是我很意外他給我準備了我平時穿的那些衣服,而且他還帶著我去了餐廳裏吃東西。

餐廳的門口服務員還想要阻攔我們,可一看是他馬上就退後到了一旁去,但是吃飯的還是有很多的人在看著我們,看的我有些不習慣。

以前我也總和別人這樣坐在餐廳裏用餐,可是卻一點不覺得有什麽,而此時我卻覺得我和那些在餐廳裏用餐的人是那樣的格格不入,與他更是有著很遙遠的距離。

突然很明白他當初的那種眼神是什麽意思,突然的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傻子,也很荒唐。

他顯得很從容自然,還和我說些話,可我卻一直都無心這些,直到離開了餐廳我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已經是隆冬的季節了,站在外麵有些寒冷,而我卻一直走在風裏給他牽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