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傲的模樣就連一旁的翠兒看了都覺得不妥。
低聲道:“大娘子,您還是吃點吧。”
起碼裝裝樣子也行呀。
蘇櫻白了她一眼,十分不耐煩地拿起了筷子夾了一根粉條放進了嘴裏。
什麽破玩意,有什麽好吃的?
她都害怕吃了肚子疼。
粉條放進嘴裏的一瞬間,辛辣味和醋香味同時填滿了口腔。
又滑又彈的粉條口感獨特,蘇櫻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她還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根本來不及思考,抱著碗就吃了起來。
蘇櫻本來就是小山村出來的,吃飯的動作並不儒雅。
不過眨眼間,她就把整碗酸辣粉全部都吃光了。
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抱起碗把湯也喝光了。
當她放下碗的一瞬間,才發現眾人都看著她。
蘇櫻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粗魯了。
張夫人和張子文碗裏的酸辣粉還沒吃完,她連湯都喝完了。
蘇櫻尷尬地笑了笑,裝模作樣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
解釋道:“這……這酸辣粉實在是太好吃了,我一時情難自禁。”
雖然張子文有些嫌棄她,不過這話說得倒是沒錯。
張老爺笑了笑,“這酸辣粉確實好吃,怪不得那麽多人爭搶。”
管事聽到張老爺給出這麽高的評價,心裏震驚極了。
要知道老爺吃過的山珍海味數不勝數,這麽一碗普通的酸辣粉竟然能得到他的如此誇讚。
可想而知,那得有多好吃呀。
張夫人擦了擦嘴角,笑著點頭道:“不錯,確實不錯。”
張子文好奇地問道:“這酸辣粉是何人所做?不如把人請到我們麵館來。”
這酸辣粉要是能在他們麵館售賣,一定能賺一大筆錢。
小二連忙回道:“公子,這酸辣粉隻是一個山村的娘子所做。”
“哦?”
張子文原本以為這麽好吃的酸辣粉一定是哪個做飯多年的廚子做出來的,沒想到隻是一個山村的娘子。
“你們掌櫃沒能把人請到麵館嗎?”
小二接著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那娘子是為了賣粉條,才做出酸辣粉來吸引別人。不過掌櫃已經把酸辣粉的配方給買回來了,足足花了二十兩銀子。”
蘇櫻一驚,那可是她兩個月的月例銀子了。
“一個配方而已,那麽貴!”
小二接著說道:“粉條也是她做出來的,隻能從她那裏才能買到。”
蘇櫻輕笑一聲,這人可真是會做生意呀。
把配方賣給他們,但卻隻字不提粉條的事,他們必須從她手裏買粉條。
“粉條多少文一斤?”
“八文。”
蘇櫻一驚,“八文?一碗牛肉麵才賣八文錢。”
張老爺和張子文也是有些震驚,粉條竟然賣的這麽貴?
“飯館買的多,也是八文?”
小二回道:“是,她們在集市上散賣是十文一斤。”
隻便宜了兩文錢……
這清河鎮誰不給他們張家麵子?
他們買的東西向來是最便宜的價格,這個山村裏來的娘子竟如此不懂規矩,隻便宜兩文錢。
張子文眸光一閃,突然想到一個人。
“可知那人是誰?”
小二想了想,回道:“謝家村,蘇茉。”
“砰!”
蘇櫻端著茶杯手一抖,茶杯摔在地上應聲而碎。
張夫人看著地上的碎裂的茶杯,瞪了她一眼。
“連茶杯也拿不穩嗎?”
蘇櫻渾身一抖,連忙告罪:“母親,我……我是手滑了。”
張夫人瞥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張子文聽到蘇茉的名字時,露出了一副了然的模樣。
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櫻。
蘇櫻被他的眼神看得汗毛都立了起來。
這個蘇茉……都怪她!
她如果不搞出來那些東西,張子文也不會這樣對待她,她的處境根本不會這樣艱難!
張老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有貓膩,屏退了下人。
對著張子文說道:“文兒,怎麽回事?”
張子文冷眼看著蘇櫻,一五一十地說道:“蘇茉,就是娘子的妹妹,所謂的掃把星。”
“之前在集市上賣人參的也是她。”
張老爺看了蘇櫻一眼,沒再說話。
張夫人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我當初就說,什麽褔女掃把星之說都是騙人的。”
她看向蘇櫻問道:“你和她都是蘇家村的人,找不到人參也就罷了。”
“這粉條,你總會做吧?”
要是能自己做粉條,那可就節省了一筆銀子呢。
三人一同看向蘇櫻。
蘇櫻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顫抖著聲音說道:“母親,我…我不會做粉條。”
張夫人的臉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
“怎麽她會做你就不會做?難道你之前在娘家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嗎?笑話!”
蘇櫻雖被蘇家村的人認為是褔女,但也不可能什麽都不敢。
她偶爾也會跟著林惠上山挖野菜,下地幹活。
不然的話,那些寶貝都是怎麽發現的?
但粉條她是真的不會做呀!
蘇櫻苦著一張臉解釋道:“母親,粉條我真的不會做,蘇家村也從來沒做過粉條呀!!”
“這些您派人去一打聽便知,我沒有騙您。”
她說的言之鑿鑿,張子文都相信了幾分。
“那蘇茉到底是為什麽會做這些東西呢?難不成是謝家村的人會做?”
張老爺一下就排除了他的猜測,“謝家村的人要是有這手藝,還用得著來鎮上做苦力賺錢嗎?”
這倒是。
蘇櫻在一旁小聲地啜泣著,吵得張子文頭疼。
他冷聲命令道:“回自己院子待著。”
蘇櫻連忙離開了膳廳,回了自己的院子。
剛坐下來,眼淚都沒止住呢,就有小廝來報,之前那兩個人又來找她了。
蘇櫻都不用猜,蘇大強和林惠肯定又來找她要銀子了。
“怎麽又要銀子,我前兩天不是剛給了嗎?”
蘇櫻氣得把桌上的茶杯掃在了地上,劈裏啪啦碎了一片。
翠兒連忙攔住她,“娘子,這些摔碎了咱們可就沒得用了呀!”
蘇櫻喘著粗氣冷靜了幾分。
她想不明白,“怎麽蘇茉嫁了人之後突然學會了那麽多東西?”
“醫術,酸辣粉這些都是誰教她的?還時不時嘴裏冒出來一個讓人聽不懂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