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三、回眸化石橋1(為woaibama1而更)

三哥的死,葉檀的殉葬,讓父皇和母後都經曆了一次重創。

終究,對三哥的疼愛戰勝了一切,父皇下旨,追封葉檀為閑王妃,伴閑王長眠皇陵。

這也算是,承認了葉檀兒媳婦的身份……

可惜,她與三哥永遠都不會知曉了……

而母後,經曆過三哥之死後,對於我及兩位哥哥的疼愛更勝從前。無形之中,將對三哥的那份疼愛,轉移到了我們剩下的三個子女身上。

至於我與景行然的事情,母後已不像以前那般反對,在景行然無數次盡孝之後,她終於首肯他的再次提親。

不過三哥剛剛身死,我的婚事自然不能操之過急。待到我腹內胎兒臨盆洗去那白事,才準許景行然重新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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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殿。

竹萱閣已是我一生之中不願觸及的過往,送葬完三哥之後,我便搬回了自己的暗香殿。

安神的檀香散發著幽香。三哥的事徘徊在心頭,夜裏總做噩夢,這凝神的香味,便多用了些。

不過有了孩子,這類香還是盡量少聞,我也隻在睡前點一柱,之後便由景行然負責滅掉。

“有線索了嗎?”看到出現在屏風處的人,我忙從躺著的姿勢變成倚靠的姿勢,背後墊著一個軟枕,期待地望向眼前的人。

闔上房門,景行然幾步走了過來,第一件事便是蹲下/身子,將耳貼到我腹部細細傾聽。

“鄭尹境內,暗衛在各個城門盯梢,根本沒有發現她出城的跡象。她整個人,就好象憑空消失了。”

那日在馬車上,雲蘭一番話讓我不禁深思,而種種疑點,讓我不禁懷疑,這殺死三哥的凶手便是頂替了天方子身份的趙妃離。

當初我們一行四人在畫舫之上遇刺,彼時我覺得四人的目標過大,而刺客刺殺時本著寧可錯殺不放過一人的標準,我也便一時之間沒有琢磨透,那幫人究竟是衝著誰而去。

但若是一細想,便會發現那幫刺客的目標不可能是我和景行然。

我和景行然連日來在畫舫之上都相安無事,卻偏偏在那一夜出事。假如刺客早就想對我們動手,那麽以他們的能力與耳目,根本無需準備那麽久,拖延那麽久。

唯一的可能便是,我這個辰淩國的郡主和景行然這個景嵐國的帝王根本便不是他們欲行刺殺的目標。

而他們真正想要殺的人,便是那夜前來遊湖的三哥和趙妃離。

一屆女流,趙妃離顯然還沒有那個資格得到那麽多人的追殺。

那麽目標是三哥的可能性,便已八/九不離十了。

身為辰淩國的三殿下,父皇的左膀右臂,三哥陰寸邪雖玩樂成性,卻懂得那個度,不會玩物喪誌,偶爾為父皇分憂解勞。三哥的身份地位,舉足輕重。

有人暗殺他,要麽便是私怨,要麽便是國仇。

精密部署,下手不留情,國仇的可能,明顯居重。

若當真是如此,我也便不會那麽糾結了。可是在刺客出現前,趙妃離卻驀地望向我與景行然的方向。那時的她眼底呈現一抹驚恐與哀涼,瞬間便跳入了河中。

我以為我看透了她的眼神。但仔細推敲之後,卻是大錯特錯。

她當時雖然望向我與景行然的方向,可那會兒,我們那艘畫舫之上隻掛了一盞燈,燈光晦暗,她哪兒可能看得清我們的麵容?她看的位置分明便不是我們,而是在我們之後刺客隱身之處。

她早就知曉有刺客,更甚至,是她親手安排了刺客。

她眼底的,分明是一抹決絕,而跳下水去,也不是為了避開我和景行然,分明便是為了避開那場對三哥的刺殺。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三哥會不顧自身安危跳下水去救她。

身處水中,拳腳根本就施展不開來,這絕佳的刺殺時機,刺客們卻平白放過了。

也便是這一點,讓我徹底看清了,刺客與趙妃離有關。擔心趙妃離的安危,刺客不敢貿然出手。直到她被救到我們的畫舫之上,才發動攻擊。

那場刺殺,終究無可避免,最後以失敗告終之後,趙妃離便順勢住進了竹萱閣,成為了那兒的女主人。

“不過這毒下得還真是讓人覺得有幾分怪。既然下了這天下無解的毒,為何這分量卻不再多下一點,偏生還讓駙馬爺趕到延遲了毒發。而且還非得將閑王帶到古墓,讓駙馬爺發現……”

“你怎就知道三哥是被人帶到古墓去的,而不是自己去的?”

當時在馬車內和雲蘭討論,我便發現了蹊蹺。

那一日,趙妃離曾和我談過她想讓三哥陪她去祭拜父母。

“就是……婚期將近,我想讓他陪我去祭拜一下早年亡故的父母。”

“妃離嫂子是景嵐國人士,父母怎會葬在我辰淩國?”

“我十歲那年父母便因病相繼去世了,離鄉背井之後去了景嵐國,便一直在奇渭城住著,開了間醫館,也算是成全自己的畢生所學了。”

那會子

我對她的說辭沒在意,可所有的事情,真正串聯成線,也不過是一瞬。

三哥忙於尋找離開的葉檀,根本便對趙妃離無暇多顧。而當初又是三哥自己傾盡所有想要娶她,哄她開心,讓她愛上他。三哥深覺對她有愧,所以當趙妃離找上他的時候,他幾乎是想都沒想便跟著她去了所謂的墓地。

趙妃離是醫者,對於毒藥自然也是擅長。在古墓對他下毒之後離開,該是沒有想到有人竟會來到這種地方。所以三哥的毒才得以被江植所助,暫時緩了下來。

事後三哥絕口不提下毒之人,也是覺得愧對趙妃離,歉疚作祟,下意識想要護住她。

這樣一來,所有之前沒想通的,便都說得通了……

我命雲蘭帶著九公子去竹萱閣不動聲色地逮人,她分明在送葬隊伍啟程時還伏倒在三哥的棺木之上,之後昏迷過去被下人送回了竹萱閣。

但是雲蘭帶給我的消息,卻是她不見了。

既然有了這條線索,我便絕對不會允許它斷了。

殺了三哥的凶手,我一定要將她揪出來!

與景行然一合計,他將從景嵐國帶來的暗衛悉數派出,安插在各個城門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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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了這麽多天了,城門那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看來我們是晚了一步,她應該早就出城了。”

有夫有孩,我發現自己如今最開懷的,便是他附耳在我腹部的那一刻。

天地間,仿佛就隻有彼此的呼吸與心跳,那麽近,那麽親密,那麽,讓人沉淪……

“有這種可能,但也不排除她還在城內伺機而動的可能。爺已經飛鴿傳書讓奇渭城那邊注意她的動向。”蹙了蹙劍眉,景行然最終端正了姿勢,與躺在**的我四目相對,“為什麽,爺今天都聽不到孩子鬧騰呢?你說他是不是也學那些個小動物,來了一場冬眠?”

學識淵博如他,也虧得他會有這樣無厘頭的想法。

“你是巴望著他一個勁鬧騰讓我疼痛不已吧?”話雖是沒好氣地說著,但我的唇角卻微微上翹。

猛地想起一件事,我忙囑咐道:“趙妃離畢竟是長居景嵐國,回去的可能性極大。但是她和奇渭城將領黃斐罡有些牽扯。這件事,你最好另派心腹去處理。”

那會兒我問趙妃離她那一頭白發是如何生成,她回答說是黃斐罡為了懲治她不能及時救他那異父異母的妹妹伊七七而洞穿她胸膛。她受到的刺激太大而一夜白頭。

可真正的原因,又有誰知呢……

不過是她的一麵之詞罷了……

既然她已是我懷疑的凶手,那麽她以前所說過的所有話,都得被推翻。真實與否,都得再三推敲。

“放心,這事涉及到你三哥的死,爺會仔細交代下去。”

“還有,不能讓她死。我倒要親自問問她,怎麽就下得了這個手!殺了三哥,對她究竟有什麽好處!”

景行然一歎,索性去了鞋襪,大大咧咧地占據了床榻的半邊,將我給攬到了他懷中。又順手將之前被他掀開的被子蓋到了兩人的身上。

“在皇陵內,你告訴爺已有凶手的線索。那時爺問你凶手的動機,你說是為了報複。若是為情,可以理解。但若是為了其它……”

欲言又止,景行然望向我的眸,含著幾分猶豫:“紫兒,你說過,這一次是對爺的最後信任。所以,請你在聽到爺接下來的話後,將這一份信任,無限製放大。”

被他的鄭重所驚駭,我將手覆在他額上:“你……你怎麽了?幹嘛這麽一副嚴肅的表情?”

手,被他拽緊在掌心,他徐徐開口:“紫兒,之前你已經分析過了,刺客刺殺的目標是你三哥,而當時在場的,便有爺。而第二次,你三哥在京郊的古墓內中毒,卻那麽巧,又是爺在場。一般人,都會將凶手的目標鎖定在爺這個景嵐國帝王身上。”

原來他想的是這個,我不禁失笑:“我當時說信你,便是徹底信你。你居然還在翻這爛帳啊……對自己這麽沒自信?”

見我如此,那張緊繃的俊顏一鬆,他俯下頭便給了我一個纏綿嗜骨的深吻。唇舌交融,他的手一點點向上,從腰間一下子探入我衣衫之內,一舉覆上那份柔軟。

那手溫熱,一點點撩撥揉/捏,我終究還是不敵他這個久經此事之人,破碎的呻/吟溢出唇畔,帶著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羞意。

“爺真怕自己把持不住,傷了咱們的孩子。”呼吸急促,迷失了彼此。好不容易喘息方定,他將我的衣衫整理妥當,這才說道:“若凶手真是趙妃離,那麽她的動機,恐怕便是將殺死你三哥的罪名嫁禍到爺身上,引起兩國紛爭。”

見我想插嘴,他忙阻止我,繼續說道,“若單純是引起兩國紛爭,那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爺此刻是在辰淩國的地盤,一旦和你父皇兵戎相見,定是隻有赴死的份。那麽,景嵐國與辰淩國一戰,勢必會再起。可國內群龍無首,便會推舉出一位引領之士。而這個人,應該就是幕後的黑手。爺以為將明成黨羽一網打盡之後便不會有後顧之憂了,看來這奸佞之人,是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根本就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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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兒是從女性的角度來看待問題分析問題,難免會在感情的驅使下將一些現象停留在表麵沒有進一步推測。而景行然是從男子的角度來看待問題,想得便比她多比她深遠。其實“夫妻搭檔、幹活不累”,很有見地。

ps:今日會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