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一花一世界8(求鮮花)

好吧,我隻想說,景諾睿小祖宗,真真切切就是個小色胚,貨真價實絕不摻假!

氣得差點要將他拎出懷,最終還是心一軟,將他給抱得緊了緊。

“娘娘,小皇子會不會是餓了?”雲蘭適時出聲,我這才意識到他睡醒之後還沒給他吃過東西。

我這個娘親,果真是失敗,忙背過身去解開了衣襟,讓小祖宗將嘴探進去。

“娘娘居然還害羞呢。”雲蘭戲謔一笑,臉上極為自在地玩笑著,“這不是讓小皇子看笑話去了嗎?他人小鬼大,指不定肚子裏還藏了心思,專門對付娘娘的害羞呢。”

對著我那件外衫,雲蘭意有所指。

隻見剛剛被小祖宗含在嘴裏的那個部位,衣衫已經有些濡/濕,看上去,極為不和諧,引人想入非非。

感受著小祖宗的唇舌巴著我一個勁地吮/吸,喉嚨聳動,那股急切樣,仿佛我虐待他幾天幾夜沒吃飽似的,看了還別有一番滋味。

我刮了一下他可愛的鼻子,又搗亂般捏了捏他那那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柔潤臉蛋,看著他揮手不耐煩地欲擋開我這個阻止他享用的罪魁禍首,隻覺得小家夥雖然平時不安分,但還真的挺讓我愛不釋手的。

“什麽人,膽敢攔住娘娘車駕!?”沒有絲毫的征兆,一聲喝問由外傳來,馬車驀地停了下來,伴隨著一聲馬兒被拉住韁繩之後嘶鳴的聲音。

“保護娘娘!——”拉長的聲音臨危不亂,之後,便是刀劍相擊聲。

馬車一陣晃**,東搖西晃之後險險用手撐住,好在懷裏的小祖宗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依舊吮得開懷。臉蛋上的兩個小酒窩一現,衝著我咯咯地一笑。

“怎麽會有刺客,大白天的,也太明目張膽了……娘娘,我們……”

過去的刺殺基本都是在夜間,這會兒卻放在了白日,我也頓覺驚奇。

主使他們來的人,這麽迫不及待地不惜鬧得人盡皆知了?

慘叫聲不期然響起,有墜馬聲,有倒地聲,有風聲,夾雜著怒喝,而在這馬車一隅,我卻什麽都不能做。

緊了緊手,眼睫輕眨,留下一道暗色的剪影。我任由頭頂的玉簪輕曳,卻是止住了她的話:“我們暗處還有人,靜觀其變。”

有什麽東西破空而來,迅捷威猛,我一怔,下意識便將頭一低,整個身子緊緊地將懷裏的景諾睿抱緊:“趴下!”

箭!

他們在放箭!

並沒有預料之中的刺痛入骨,外頭的喊殺聲驀地增大,仿佛是平地之中又添了一抹驚雷。雙方人馬中,又有一股人馬介入了進來。

我下意識以為是潛伏在暗處的暗衛,睜開眼想要掀起車簾看看外麵的動靜,不曾想,竟見到了一個突兀出現在馬車內的人。

銀衫襲身,麵容沉穩,景行然深邃的眉眼仿若亙古長流的井水,優雅的俊顏上靜得沒有絲毫的波動。可下一瞬,那井水般的神色便出現了波動,眉,越蹙越緊,仿佛天地間,再沒有比這事更讓人焦灼的了。

“不是讓你離開嗎?偏偏還要固執己見,若是爺沒出現,是不是打算和爺的兒子一道在這兒屍骨無存了?”

手一鬆,一左一右便是紛紛揚揚幾支利箭落地。脆裂的聲響,與馬車車板相撞,可以想象若是他沒有及時出現,我們的下場會如何。

——————————————————————————————————————————————————

景行然,這會兒,竟然現身了嗎?

知道來救我了?

不知為何,這段時間所有受到的委屈,一股腦兒便湧現在了腦海,鼻頭猛然間一酸,刹那便要掉下淚來。

最終,隻是倔強地望向他那雙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當眼角的晶瑩終究難以承載這份獨自的悲傷,才將頭一仰,讓悲傷逆流。

既然景行然出現了,那麽麵前的拚殺,便一目了然了。那突然出現的人馬,有暗處的暗衛,也有屬於他的人馬。他既然能夠淡定地坐在馬車內和我大眼瞪小眼,想來他進馬車之前便已將人給差不多擺平了。

瞧著他緊擰的眉,我有種想要不顧一切幫他撫平的衝動。

可理智歸攏,卻隻是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謝了。”

“駙馬爺,您總算是來了。”雲蘭一臉激動,揉著自己被馬車的尖角撞上的地方,旋即改口,“皇上,娘娘找得您好苦……”

苦?

這下,輪到我皺眉了。

從二月末剛坐完月子便立刻帶著小祖宗出宮尋他了,體力上確實是有些吃不消。

被父皇全國尋找無奈之下走水路卻每夜躲在狹小陰暗的貨艙裏,就連果腹的吃食都那般粗糙,嗯,其實也沒事吧?沒餓死也沒凍死不是嗎?景諾睿小祖宗也和我一樣蹦蹦跳跳身子骨強勁著呢。

剛下船便不得不露宿山野,險些凍死樹林,嗯……其實這也是小事不是?還不照樣活過來了?

暴風雪夜全城隻有月餘歲的小孩及女子被殺,我和小祖宗卻幸免於難,嗯,同樣沒死成不是?怎麽能算苦呢?我們這可是福大命大。

/

與姓金的狗官對峙,若不是之前父皇送交到我手上的暗衛出手,恐怕下場逃不過一個死字。嗯,有驚無險而已,誰讓我這人比較愛管閑事呢?哦,景諾睿小祖宗也好動成性,看來還得算上他的一份。

在驛館內總免不了被人暗殺,一次次驚險刺激,甚至於好幾次在沐浴的時候被人從窗外吹了迷煙,最終還不是魏達所帶的暗衛將他們擊退殺伐?我最多也隻是暈過去後在越來越冷的浴水中昏迷了一夜,頂多接下來幾日高燒一陣,順帶著景諾睿小祖宗的夥食也下降了。

不過都是小事而已,而且這一次,也就是被人光天化日追殺追殺,幾支冷箭放放,這樣都沒死,這不是吉人天相是什麽?雲蘭委實不會說話,我這哪裏是苦啊?

瞧瞧,到最後我都沒到處去找他,而是在驛館中好吃好喝地混日子,和景諾睿小祖宗母子倆朝夕相伴,多愜意啊?找他找得苦?嗬,怎麽可能呢……有些人,巴不得我找也不找他,巴不得我徹底淡出他的視線。

當然,這些還打著愛的名義,嗯,是不是該感動一下?

眼角的一絲晶瑩,仿佛為了配合自己的心思,綻放出一抹苦澀。終究在我再次昂首下,逆流回了眼眶。

一時之間,馬車內一片寂靜,隻餘懷內的景諾睿小祖宗咂吧咂吧著唇吸/吮著奶水,不知是不是有意挫挫自己這個第一次謀麵的父皇的銳氣,末了竟還一臉得意地轉過小臉蛋,當著景行然的麵用小舌頭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那眼底的光芒,竟有點像……挑釁?

——————————————————————————————————————————————————

馬車外,喊殺聲已經淡了下去,一切,已成定局。

這場廝殺,我們安然無恙地度過。

從飄**起的車簾望去,街頭屍體遍布,有衙門的人在清理。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黑色衣衫黑色麵紗的人,死的,不隻是那批殺手,也有我們的暗衛。

“繼續出發,去城樓。”我麵無表情地對著外頭的人馬下令,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車輪滾動,發出有力的聲響,我所帶著的人,繼續有條不紊地隨行護衛。

旋即,景行然將我懷裏的小祖宗用手抄了過去:“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暗中不知有多少人想對付你,你卻還要一意孤行不將自己的命當命!”

隱忍的怒火噴灼到我頸項,我裝作不在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寒梅襯托著紫色,更顯乖張:“既然你不想見我,就不要出現。”

“爺這是為了你好。”似乎對於我將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而格外鬱卒,景行然的聲音焦躁,不過望向我時,又倏忽間黯了黯眸。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剛剛喂小祖宗喝奶水竟然忘記攏起那散開的衣襟,如今那剔透的一抹嫣紅入了他的眼,也不知是在嘲笑著他的觀察入微,還是在諷刺我的後知後覺。

攏緊那一抹旖/旎,我下著逐客令:“景嵐帝在世人眼中隻不過是個已死之人,若你不想被人發現影響大局,早早離開才是上策。”

“該死!存心讓爺著惱是吧?”將正一眨不眨地看著這邊的景諾睿小祖宗丟到了雲蘭懷裏,景行然一下子便竄到了我跟前,食指與拇指嵌住我的下頜,當我以為他會狠力捏下去之時,他卻唇一低,直接便覆在我的唇之上。

“放……”

唇開啟,卻被他趁虛而入,舌緊隨而至,攪動起一片蜜意。翻天覆地,讓我無所遁形。

雲蘭早在一旁故意背對著我們,典型的裝聾作啞體貼入微。不過被她抱在懷裏的景諾睿小祖宗卻恰好麵對著我們,胖嘟嘟的食指一指景行然,又一指我,然後……手往下一比劃,比了個讓我極為不淡定的手勢。

這……還是個孩子嗎?這小祖宗究竟會不會伸手指啊?隨便一伸都能夠將我和景行然罵得不成人形?

不過,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卻容不得我多做思考。景行然仿佛是不死不休,將我的唇一遍遍吞噬。一口呼吸傾盡,幾乎不給我再吸的時間,又是一個纏/綿悱惻的深吻。

而我,也仿佛與他杠上了,不肯服軟。他愈發恣意忘形,我便愈發要和他對著幹,看看誰最先妥協。

見我拚了命也要在唇舌上贏過他,景行然唇角上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不過,卻對我優雅一笑,絲毫不退讓地用唇舌將我腹內的呼吸都消耗殆盡。

男女力量懸殊,最終,我麵色由漲紅衍變成了蒼白無力,肺裏,仿佛要炸開來,難受得厲害。

“小施懲戒,這是你對爺的話置之不理的後果。”

“咳……咳咳咳……”整張臉,恐怕都毫無血色可言了,我接受著他事後假作好心地為我順氣,回過氣來,不忘出言相博,“景行然,我當真是那種隻可共富不可患難的女人嗎?”語氣幽怨,晦澀不明。

一句話,我可以明顯地感受到他身子的僵硬,然後,肋骨一疼,是他不顧一切地將我摟到了懷裏。那般緊窒的力道,仿佛要將我融化入他的骨血,他的呼吸,一點點在我的頭頂盤旋:“是爺錯了。紫兒,爺不該讓你一個弱女子帶著咱們的孩子一路來尋。更不該明明在你左右卻連相認都不敢,一切都是爺的錯,讓你擔驚受怕,更甚至連命都差點……”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我麵前如此悵然若失地道歉。相比於之前他挽回我的態度,更嚴謹謙恭,這個向來便眼高於頂的男人,是在求我的原諒?之前還一副趾高氣揚明顯指責我不該聽他的話,這會兒,居然因為我一句話而低聲下氣起來?

其實我會對他暗惱,無疑是他將我排除在外,什麽事都不願意讓我參與其中。

想要為他分憂,卻被他越推越遠,到最後,他假扮個小廝到驛館裏看我一眼讓何欽傳話讓我離開。就是這樣的態度,讓我對他更氣。氣的同時,便是那份無以名狀的委屈。

如今他反其道而行之,從之前對我的咄咄逼人讓我離開而變成對我低聲下氣,我這會兒竟然不知是不是該繼續和他唱反調了。

————————————————————————————————————————————————————

“紫兒,有些事你該明白。現在景嵐國內動**,朝中分為三派,各個激進不留餘地。而朝外,姑蘇國野心勃勃,爺會顧此失彼。最不願意失去的,便是你,你懂嗎?”

我沒有回答,隻是暗暗琢磨著他的話。

朝中分為三派我是知曉的,不過我卻不信他會放任他們坐大。指不定這種局麵,還是他一手促成的。

“現在說這些都為時尚早。目前最重要的,不是顧著朝裏的黑手,而是顧著姑蘇國內那些企圖抹黑我的人。”一國之後淪為姑蘇國王子的新寵,還真是讓我無地自容。正是由於這樣的言論,我才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

“今日的事你別管了,我被人如此作賤抹黑,無論如何也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不過,景行然顯然的對於我變相的逐客令充耳不聞,目光幽深,手指將我淩亂的發絲攏至耳後:“爺派去姑蘇國的探子已經查明,姑蘇國王宮確實是入了一名女子。剛一入宮,便被王子欽點為王子妃。而後,便從宮中流傳出那女子便是爺的皇後……”

“你倒是沉穩,就不怕是真的?”

“你剛入景嵐國地界爺便得到消息了,派人暗中保護著你。怎麽可能還會讓你淪落到姑蘇國?”話語間不急不徐,儼然將自己塑造成了光輝的聖人形象。

我懶得與他計較,撩起那一角車簾,見到那城樓已經漸漸呈現在視野中。城樓下的百姓絡繹不絕,有好多已經按照我事先的吩咐在下頭等候,似乎所有人都在好奇。可掩藏在好奇底下的,還有對於謠言表現出來的茫然。

日影西斜,細碎的陽光灑下,將那些個身影拉長。

落下車簾,我收回視線,聽得自己的聲音冷冽如冰:“你知道是誰陷我於這般境地嗎?”姑蘇國王子?應該,還沒無聊到這般境地吧?真的想從我一介女流身上下手,打開景嵐國的國門?

“是那個冒充你身份的女子。隻可惜她被保護得滴水不漏,爺派去的人根本就靠近不了絲毫。”景行然有些悵然,“不過爺倒是覺得好奇,姑蘇國這位向來便不近女色的王子,竟然會被一個女人給迷住。事實真相若非真的如此,那他這一局,賭得便實在是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