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水裏麵摻了大量的酒糟,裏麵還似乎有香料的味道,這一方麵小老兒也不專長,不敢斷言哪!”老郎中拱了拱手,低聲說道。

眾人嘩然,這酒裏麵摻酒糟,那不是糊弄人嗎?誰竟這般混賬?

傅雲殊抬眼看向黃誌全,隱沒下眼底的冷漠,看了一眼嚴掌櫃,淡淡道:“既是這般,這生意作罷!來人,把縣丞大人請到廂房中,請大夫細細診治。”

左右便有人上前抬著縣丞離開,嚴掌櫃立在原地,麵色冷然地看著黃誌全和林剛,怒聲道:“我家公子本想抬舉你們,也做一筆生意,誰知道你們竟敢用這東西來糊弄!豈有此理!這買賣我們定是不與你們做了!這些酒打哪兒來的,你們還是打哪兒去吧!”

說著他便要拂袖而去,卻被黃誌全牢牢地拽住了衣裳,回過頭來便見他道:“我們這絕無、絕無酒糟,你都說了要與我們做生意,豈敢這般翻臉不認人?”

嚴掌櫃冷笑一聲,“我翻臉不認人?這做買賣行當的,都是看貨品說話,你這酒摻了酒糟和什麽勞什子的香料,這能是好酒嗎?我這醉霄樓雖然小,但也絕不賣這樣的劣酒來糊弄人!”

聞言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叫好聲來,看著黃誌全和林剛,紛紛露出了鄙夷和嫌棄的神色來,什麽東西,自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竟然還敢找人的麻煩!

底氣可真夠足的!

嚴掌櫃臉色冷肅,一把拂開他的手,“我這廟小,做不成你這大佛的生意,你便是要見官,還是好好思量思量縣丞大人這病症如何解決吧?!”

說完這話,他頭也不回地就轉身離開,隻剩下黃誌全和林剛呆站在原地麵如死灰。

周圍人看著兩人竊竊私語了好一會兒,隨後便將兩人給趕了出去,做出這樣的酒,真是敗類至極!

大慶村的藥酒泡了湯,而回到房中的嚴掌櫃眼中便俱是服氣了,笑著看向立在窗前看著外麵被嫌棄的黃誌全兩人的傅雲殊,低聲道:“公子真是高招!屬下可真是佩服!”

傅雲殊淡淡地笑了笑,漾開一抹微笑,悠然地舒了一口氣,“這就叫惡有惡報。”

消息傳到稻香村的時候,眾人都笑了開來,李家漢子專門跑來舒了一口氣,笑著向陸歡顏道:“果然是老天爺開眼!這姓黃的幹了那麽多的惡事,也叫他好好吃一回苦頭!我聽說啊,那縣丞大人大怒不已,非要找他們茬呢!”

陸家眾人急忙相問之下,才知事情原委,不由得紛紛感歎,隻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傅雲殊的計謀。

說著說著便紛紛道:“這人啊,就是不能幹壞事!老天爺才會保佑!咱們以後做藥酒可得當心,要憑良心做事!”

“可不是麽!咱們可不學那些醃臢伎倆!咱們賺安生錢!”

“要跟在酒坊的人好好說說,一定要多加注意,可不能把什麽亂七八糟的給糊弄進去了!”

眾說紛紜中,陸歡顏坐在一旁,眼中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來,這傅雲殊倒真是雞賊。

這件事一來麽,叫大慶村吃了個啞巴虧,拿著這個由頭斷了生意來往,誰也說不出什麽來,還把縣丞和大慶村的聯係給切斷了。

二來,還借著這個機會,讓醉霄樓的名聲更上一層樓,不賣假酒,不賣劣酒的名聲傳出去,自然會贏得大家的喜愛。

這三來,也能讓稻香村的人心中升起敬畏和警醒,絕不敢做這樣喪良心的事情。

這廝可真會算計,怪不得人都說買賣人最賊了!一箭三雕,果真好計!

阿炎看了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滿滿,你一定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陸歡顏咧嘴一笑,她有好的藥材,也有用好糧米釀出來的酒,更有靈溪水保駕護航,能掙讓大家都好的銀子,做什麽要做那樣的事情。

她撒嬌地依偎在他胳膊上,“隻有壞蛋才那樣做事呢!我可不會這樣做!”

阿炎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的笑顏隻覺得心都化了,伸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似是撫慰又似是驕傲。

一旁的陸長河拉長了臉,用力地咳嗽了兩聲,陸歡顏像是觸電了的兔子,猛然彈跳開來,一本正經地坐好。

阿炎哭笑不得,抬眼看了看陸長河,又垂下了眼來不做聲,好吧,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是臂彎裏沒有了小女孩胖乎乎的小身體,他心中隻覺得空落落的。

酒糟酒事件過去,大慶村似是失去了元氣,一蹶不振,再也不來稻香村生事了,一邊廂垂頭喪氣沮喪不已,而另一邊卻是忙活的熱火朝天,欣欣向榮,這麽一比,可是高下立見。

眼看著天氣越來越冷,田裏的藥苗不比莊稼,需得精心養護,陸歡顏眉頭一動,便叫人設計出大棚來,等到到時候下雪,這大棚裏的藥苗也不會凍壞。

眾人依照著她的想法開始動工設計起來,足足過了半個月才搭好,沒有塑料膜覆蓋,陸歡顏叫人去城裏大量收購了顏色素淡的織紗錦,這種錦布是用來做夏裝的,輕盈薄透卻有韌勁,就是下雪也不怕,即便是下大雨,也不會衝垮藥田的田壟,還可以給藥田積蓄水源,一舉兩得。

那大棚裏頭就是進去也是溫暖的很,眾人都笑盈盈的連連讚賞陸歡顏這個法子好,陸歡顏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她是生產不出塑料膜了,能頂替就頂替一把吧。

日子悠悠然而過,天氣很快就涼了下來,陸歡顏穿的胖墩墩的,和幾個孩子在外頭玩耍,就是外麵冷了也不願意回家,陸陳氏在院子裏叫了好幾遍都叫不回來小孫女,隻得隨她去了。

而屋子外麵,阿炎不知從哪裏尋來了一個烤紅薯,遞給了她,微笑著道:“快吃吧,可好吃了。”

陸歡顏眼睛一亮,她最喜歡吃烤紅薯了,“阿炎哥哥,你是從哪兒弄來的呀?”

阿炎輕輕地笑了起來,伸手拂了拂她額角的頭發,道:“安大娘給我的,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