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話題一岔開,大海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麽,想也沒想地轉身扭頭指著自家的果樹,“喏!我家的果樹,我天天來看果樹呢,它果然爭氣,長得比別人家的都甜都紅!”

陸歡顏趕緊接口道:“真的嗎?快帶我們去看看。”

大海得意不已,這才趕緊帶著兩人一道往自家的果樹而去了,阿炎看著她臉頰微紅的模樣,心中隻比吃了大蘋果還要甜。

陸歡顏不好意思地扭過頭來看了阿炎一眼,卻見他眼睛裏帶著暖融融的笑意,滿是柔意的看著自己,心中咯噔一聲,立馬就漏跳了一拍,驚慌失措之下,隻得扭過頭去看著遠處的風景,裝作若無其事的說上一句,“秋天的天氣真好啊。”

阿炎莞爾,微笑不作答,雖然看起來話不對題一樣,可這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回應了。他也知道,這小小少女心底,自己和別人是有些不一樣的,這就很好了。

誰知前頭領路的大海致力於煞風景,聞言便接著道:“可不是嘛!眼下誰家莊子能有咱們稻香村好,要什麽有什麽,就咱們這果園子就誰家都比不了……”

身後兩人喏喏地應著,心頭想笑卻又忍住了,不過大海的話說的倒是沒錯,如今的到西安古城內已是十裏八鄉令人最為羨慕的地方了,這不說能掙銀子,就是地上種出這樣的好東西來,都讓人扼腕長歎,咋自家的地裏就長不出來呢?

陸大成和村人們一道弄完了果樹,瞧著大家歡歡喜喜地收果子,臉上也露出了笑臉,剛在園子裏站了一會兒,就聽見身後有人在叫自己,“老陸,老陸啊……”

轉過頭去卻見是齊村長走了過來,臉上笑意盈盈,他迎上前去,兩人說了兩句齊村長便道:“你瞧瞧咱們村上如今可是有這有那的,可是這東西太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我瞧著這後山上很有一片地是荒的,不若咱們去買下來,開墾一番把咱們這果園子擴大規模,你說成不成?”

陸大成也早有此意,如今稻香村地裏的品種多,且不說還有辣椒沒有大規模種植,藥材占了一大片,夏天的西瓜,秋天的果樹,還有這平日裏種的莊稼,稻香村的這些地怕是有些不夠用,村長的提議他很讚同,隻不過……

“後山那邊靠著大慶村,隻怕要跟他們扯皮,興許不會願意。”大慶村和稻香村那是有宿怨的,隻怕他們不會那麽簡單的同意。

齊村長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來跟陸大成商量,“那黃誌全是個說不成話的,跟他說也是白搭,隻不過……那地總是有人家的,咱們托人買下來也就是了,不跟他們打交道,隻要手續齊全就成。”

陸大成緩緩地點了點頭,這樣行是可行,隻怕麻煩也是不小,“對了,不如這樣,你去尋中間人來問,我也去瞧瞧那半山處挨著的槐花屯,看他們願不願意?”

三個村落成星點式相連,槐樹屯也挨著後山,隻不過地理位置沒有大慶村的好,靠著河邊能就近取水,不過也不是問題,他們再忙碌些也就是了,再不濟到時候打個井也成。

齊村長想了想點了點頭,“這樣也成,那你就去問問,我也去問問。”

兩人商定好了,便分頭開始行動,陸歡顏得知祖父的打算之後,點了點頭,這確實也是一樁事,隻看大慶村願不願意了,如果肯賣那什麽都好說,如果不肯,那他們隻好另辟他途了。

槐樹屯的地也沒有那麽壞,到時候從河溝裏挖出一道水渠來通到那邊也是可以的,雖然費些工夫,但是一勞永逸福澤後代的事情也是好的。

回到房間裏,陸歡顏將手中的蘋果放在床頭,看了自己的名字一眼再轉過頭來看著另一個字久久的發呆,想著想著臉頰處就開始紅撲撲的了,心頭又是歡喜又是甜蜜,又是悵惘,幾乎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難道阿炎哥哥對自己有不一樣的想法嗎?那種眼神應當不是兄長看護妹妹的眼神,她不是真的無知小孩子,這一點還是懂的。可是阿炎哥哥不是一直都覺得她是小妹妹,總是捏捏她的臉,揉揉她的小發髻,哥哥們也喜歡這樣對她,那分明就是把她當做妹妹的感覺?

怎麽好端端地就變的不一樣了呢?

不一樣也就罷了,她的心裏怎麽還會有那麽多那麽多的歡喜?難道她早就……

想到這裏,她猛然一個機靈,臉上一紅紅著臉便撲在了被褥中,哀嚎連連,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她分明、分明……就是把阿炎當做哥哥的。

腦海中這麽一想,連她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地平靜下來,他們現在都還小呢,想這些做什麽呢?

還是等到大了再說吧,到時候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她再問個清楚,即便到時候阿炎哥哥不喜歡自己,她也可以說服自己放下,現在她心智是成熟的,可是阿炎哥哥到底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還不一定能明白呢。

算了算了,反正來日方長,到時候再說吧。

好容易讓自己的心思平靜下來,陸歡顏翻身起來,將手中的蘋果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怎麽看怎麽舍不得吃,光是瞧上兩眼就覺得心頭被蜜糖填滿了一樣。

第二日一早,陸歡顏從滿是歡喜的睡夢中醒來,出門的時候祖父已不在家中了,祖母笑著說,一大早陸大成就和村長一道出門去了,說是辦事去了,恐要費上一天工夫。

陸歡顏知道是為了地的事兒,便也沒有多說什麽,點了點頭吃過了早飯就陪著阿炎去藥圃去了,上一次傅雲殊來說是找到了阿炎身上的一味毒,她正好有解毒的方法,但要調製許久才能成,是以半點輕忽不得。

看著陸歡顏忙忙碌碌,眉頭微皺聚精會神,連額頭上出了一絲汗都沒有察覺,順著鬢角緩緩地垂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