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站在原地不動,半晌之後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不必了,今日便在家中守著便是了。”
蕭靈綺聽見這話,當場老大不樂意,她才 不要大年初一就關在家裏,哪兒都不能去呢,她還想去尋林家姐姐說話呢。
韓氏看了一眼女兒,這才低低地道:“你莫要多想了,那林家今日定是門庭若市,忙得緊,去了也是白去。”
蕭靈綺悻悻地點了點頭,扯著裙擺走到了一旁去了。
新年新氣象,自然是普天同慶,熱鬧非凡,大燕之地上盡是載歌載舞,歡喜雀躍。
而在這一片樂土之上,卻仍舊有人相隔天涯,彼此思念,無盡無終。
時光倏忽而過,一年春盡時,一年綠柳瑩然,一年草長鶯飛,一年大雪漫天,仰首時白雪滿眉眼俯首時飛絮盈白頭。
眼瞧著四季輪回轉眼而過,很快已是幾年春。
三年之後,稻香村的四下已是擴大了不少藥田,漫山遍野的藥材,還有那山腰上鬱鬱蔥蔥已快要掛果的果樹,就連那河邊的藥酒坊都擴建了不少,看著威武氣派。
更不提稻香村裏不少人已重修了房子,一進兩進的寬敞大院比比皆是,便是那村裏的路都是修整的平整的緊,陸家的院子前,一個個子高高的少年走入了院門中,麵容清俊,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若是擱在哪個大姑娘麵前,保準要叫人羞澀無比,臉都能紅成個大蘋果了。
他手中捧著一本書籍,快步走入院落裏,徑自往後院走去,越過水池,跨過小橋,這才到了一個院子前頭,笑盈盈地道:“滿滿,快看,咱們今年春上盈利點可是又增加了。”
那院子裏的少女本俯身看著藥田裏的植物,正思索著什麽,聽見這個動靜,可是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帶著幾分無奈又有幾分沒好氣,“這幾年哪個月沒有提升盈利點?這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
這青年自然就是陸之遙了,這少女自然就是陸歡顏了。陸之遙曾與其母約定,若是考中了秀才,便給他自由選擇的權利,前年秋闈陸之遙和陸之遠一舉考中,於青荷倒也爽快,沒有囉嗦半句的讓他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陸之遠欣喜若狂,當即便背著行囊在雲陽府裏做大醫館的學徒了,這三年當中,也就逢年過節回來幾日,其他時間都泡在醫館裏,也學了一身精湛的 醫術。
大兒子不在身邊,小兒子卻鎮日都在稻香村裏頭,於青荷倒也不覺得如何,陸之遙跟著顧先生學了一陣子算賬,很快就掌握了要領,又跟著嚴掌櫃行走江湖走了半年,之後便回來了藥酒坊幫著打理事務。
不過半年的功夫就讓藥酒坊的盈利翻了一倍,然後逐月上升,最後自也擴大了廠房,多添了設備,不僅如此,他除了把藥酒給做成了招牌之外,還把果酒和果醬、果肉罐頭、辣椒醬都給做成了規模,幾大產業齊頭並進,這盈利點能不上升嗎?
如今的陸家雖不說是什麽首富,但是在這方圓幾個州府,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看見妹妹這般嫌棄地瞧著自己,陸之遙嘿嘿一笑,隨後蹲在了她身邊,看著茁壯生長的幾株藥材,隨後撓了撓頭道:“咱們那藥田裏不是那麽多嗎?你怎麽還要種這麽多?”
陸歡顏挑了挑眉,“那些都是尋常的藥材,可我這不一樣,它有專治的疑難雜症,我答應過二哥哥,等他回來給他演示的,總不能什麽都沒有吧?”最主要的是,她總不能直接從百寶空間裏活生生地變出來吧?
她可不想做這麽驚世駭俗的舉動。
陸之遙聽見這話,眉頭揚了揚,笑眯眯地道:“倒也是,二哥哥說 他月底就回來了,這還有十幾天呢,到時候不如咱們去縣城接他?”
陸歡顏想了想,“也不一定,誰知道二哥哥會不會直接回家來呢,萬一錯過了可怎麽好?”
陸之遙撓了撓腦袋,“那倒也是……”
兩人正說著,身後緩緩地走來一個身著水綠色長裙的女子,身形高挑,鵝蛋臉,瞧著溫柔可人,隻步伐穩健,若是行家人,便能瞧出她功夫不弱。
“姑娘,公子,你們倆啊就別嘀咕了,我昨兒聽大叔說,等二公子回來啊,馬車和老何頭正好也去接大公子,索性就在縣城等著了。”這兩年,為了出行方便,不少人家都買了驢車、牛車,陸歡顏也索性給自己家添置了一個馬車,老何頭就是車夫。
陸之遙恍然大悟,這才點了點頭,嘿嘿傻笑著道:“竟是這樣?那我們就不多事了,還是在家裏等著吧。”
聽見女子說話,陸歡顏倒是想起了什麽,扭過頭來道:“華年,大哥哥和二哥哥的院子收拾好了嗎?”
華年端著一盤點心和茶水上前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笑著道:“姑娘盡管放心,錦瑟每天都去打掃一遍,叫大公子和二公子 回來之後,定然高興。”
陸歡顏笑了起來,低聲道:“一天打掃一次?那多累啊,你告訴她叫她別忙活了,大哥哥和二哥哥既然那麽愛幹淨,真要嫌不好的自己打掃也就是了。”
瞧著她皺著鼻子的可愛模樣,華年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趕緊催促兩人過來吃點心,已經忙活一個上午了,還不趕緊歇歇。
陸歡顏也沒有推辭,點了點頭,洗了洗手便坐在石凳上,和陸之遙一邊吃點心一邊說話,陸之遙唾沫橫飛地說著,看那模樣怕是說不上半個鍾頭不會罷休。
陸歡顏隻當做耳朵起繭子,什麽也聽不到,隻嗯嗯地點頭,好容易等他說完了,又被他的話給驚得一口茶水給噴了出來。
“什麽?你想把生意擴展到京城去?”陸歡顏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陸之遙點了點頭,“確實,你想想,這京城乃是首善之地,想要把咱們的藥酒推廣給天下人,京城是必須要去的,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