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

輕輕的聲音傳來,陸歡顏乖巧地張開了嘴,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水後,這才睜開了眼睛,看著麵前的人神色溫柔地捧著茶盞喂自己喝水,心中忍不住甜絲絲的。

“笑什麽呢?傻瓜。”蕭令琰瞧著她的模樣,也忍俊不禁,見她不喝了這才放下了茶杯,將她拉了起來。

“別睡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去哪裏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

錦瑟和華年看著兩人拉著手一道出去的模樣,內心深處感慨無比,頭一次直觀感覺這男女相悅之事竟是如此的美好動人。

接下來的幾日,眾人在家中都很少見到陸歡顏的身影,蕭令琰一得空,便帶她出去遊玩,什麽山水奇景,便是短短幾日就把整個京城給走了一遍。

陸之逾每每回家瞧見家中空****的,都不見陸歡顏平日裏伏案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長長地歎氣,這養了多少年的好白菜,別說被拱了,就連菜葉子都瞧不見了!

興歎之餘,他沒來由的也多了幾分豔羨,回家的路上便買了一小壺春酒,叫小廚房燙了兩個菜,便上傅雲殊的院落裏去了。

傅雲殊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這幾日也很少來陸家院落,幼弟在鋪子裏忙的熱火朝天,他未免覺得孤寂,便想來尋他喝上兩杯。

推開正房的門時,一股酒氣已傳了過來,他忍不住吃了一驚,這才看到傅雲殊側躺在一旁,似是醉睡了過去,而手旁還放著一隻酒杯。

“誰?”看著他像是睡了過去,沒想到警覺性還挺強,陸之逾趕緊說了是他,這才見傅雲殊從軟榻上坐了起來,眼睛裏似是也有些無神,勉強定了定,這才露出往日的表情來,“哦?是你,你怎麽來了?”

陸之逾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之後道:“瞧著今晚月色不錯,便來尋你喝上兩盅,不妨你已喝過了。”

傅雲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上似是出現了一抹赧然,隨後趕緊輕咳道:“那是昨夜喝的了,無妨,既你有此雅興,我如何能拒絕?”

陸之逾沉默不已,見他起身倒也沒有推拒,隻提著酒壺便出了門,夏夜天黑的晚,隻是四下透上來的薄如蟬翼的微藍和墨紫,遠處掛著一輪弦月,瞧著甚為美麗。

蟬鳴已落了下去,不過蛙聲低微罷了,傅雲殊隨手招來了下人,擺好了桌案,放好了驅蟲的香爐,這才坐了下來,淡笑道:“秋闈在即,不過這兩三個月的功夫,你倒是悠閑。”

陸之逾輕笑道:“若能考中,自是好事,若是不中,我再多讀一年罷了,沒有什麽要緊。”

傅雲殊微笑不語,隻伸手給他滿上,抬起手來,“那我就在這裏先行恭賀了。”

陸之逾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兩人碰杯一飲而盡之後,閑散著說了兩句,傅雲殊正說起鋪子的事情,卻突然聽陸之逾聲音低沉了不少,“傅公子,多謝你。”

傅雲殊微微一愣,側過眼來詫異地看著他瞧見他的眼神後,便明白過來,轉過臉來淡淡一笑,掩去眼中的一抹苦澀微笑道:“這有什麽好謝的?”

陸之逾歎了口氣,“這些年來,你對滿滿……我都看在眼裏,隻是……”

“隻是抵不過兩人兩小無猜,破鏡重圓。”不等他說完,傅雲殊便低笑了起來,像是自嘲一般。

陸之逾無奈,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頓了片刻後才道:“若是沒有你,我們也不可能過上這麽好的日子,而且這麽多年來如此風平浪靜。”

傅雲殊微笑起來,“沒有我你們依然會過上好日子,隻不過是時間晚了些罷了。”陸歡顏的聰明不會被埋沒,隻不過她無有助手,過程會艱難些罷了。

更何況,他也不是純粹樂於助人,自己也是得了不少好處的。

“不說這些了,天下之大,自然會有另一番天地,另一番美妙滋味。”想到這裏,傅雲殊轉過身來,豪爽地笑了笑,與他碰了一杯,“不過是換了個人罷了。”

陸之逾看著他的模樣,心中的感激自然是說不出的,半晌後隻得一咬牙,“那我也就先行恭賀你了。”

兩人相視一笑,不再多說什麽,緊接著聊起旁的事情來,不過是你一言我一語,倒也和樂,正說著,卻聽見前頭傳來一道聲音來,“就是這裏啊,怎麽沒人?難道我走錯了?”

隨後,便是一陣風聲,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屋舍中間的院牆上憑空落了一個人影,似是毫無所覺身後有兩人正在飲酒,還險些弄掉了幾個瓦片。

聽那聲音似是個女子,隻是兩人都頗為迷茫,喝的已有些雙眼迷蒙了,瞧不大出來,隻看著那是女子在牆頭上來回轉悠了幾圈,往陸家的院子裏不住張望,嘴裏還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些什麽,這才忍不住開口,“那個……姑娘?問路嗎?”

那女子似乎沒料到身後有人,忍不住吃了一驚,扭過頭來看了一眼,看見身後的兩個大活人,心中更是震驚,尖叫了一聲,就從院牆上跌落了下來。

傅雲殊在她扭過頭時就認了出來,隻是瞧著她身形跌落,還未來得及說甚,離的更近的陸之遙就急急忙忙地撲上前去,“小心!”

撲通一聲巨響,兩人砸在一處滾落在地麵上,傅雲殊愕然地看著兩人模樣半晌說不出話來,不過一會兒那女子噌的一聲就站了起來,怒聲道:“你想做什麽呢?流氓?”

陸之逾抱著胳膊正覺疼,聞言忍不住驚詫起來,“我流氓?要不是我,你就摔死了!”

那少女眉眼舒朗,一派英氣勃勃,正是前些時候的謝寧歌,聽見這話,鄙夷地撇了撇嘴,“這麽高的牆,能摔死?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陸之逾語塞,氣惱不已地瞪著她,分明就是她有路不走,偏偏翻院牆,這還能怪別人?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傅雲殊蘊著笑意的聲音傳來,“謝姑娘,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