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自己得到的關注就不多,這送來兩個,看著滿滿高興的勁頭,隻怕更要把自己忘諸腦後了。

他臉色不由得黑了黑,悻悻不已。

不過陸歡顏有了淩波和芳塵之後是愈發的心致盎然了起來,不是拉著淩波討教製毒之法,就是拉著芳塵研究怎麽樣能把人皮麵具做的更像一點。

錦瑟再在旁邊教習一下暗器,華年在旁細心指點,這一天可把她給忙壞了。

屋子裏猛地添了兩個人,起初還把忙得暈頭轉向,好容易回家歇歇的陸之遙嚇了一跳,芳塵做出麵具來故意扮作陸歡顏捉弄了他 一回,他也就明白過來了,忍不住好氣又好笑。

這般的忙忙碌碌中,很快就到了仲夏時節,天氣愈發的炎熱了起來,陸之逾在貢院中也因幫著洪大人批注了一本經略,廣受好評,眾人紛紛圍攏在他身邊討教學問,一時風頭無兩。

不過幾日,洪大人卻突然當眾責罵了他一番,說他將東西給批注錯誤,幸虧未曾呈上請陛下過目,如若不然便是一番禍事。

陸之逾驚愕不已,他分明記得自己已經檢查過幾遍,不曾有過什麽錯漏的,洪大人卻一點都不行多聽,將他調去了清冷的偏僻之地看著貢院裏的書,緊接而來的便是眾人的冷嘲熱諷,都說他就算得了洪大人的青眼,也不過一個小小學子,能有什麽本事?更有甚者,還取笑他從鄉野而來,連金鑾殿的門都不知道朝哪兒開,還妄圖秋闈,做夢!

陸之逾在人上人下輪回了一個遍,忍不住搖頭苦笑,“怪道人說官場如戰場,行走起來也是不得半步行差踏錯。”

不過他心態倒是好,反倒有了更多空閑的時間來閱讀書籍,更是每日筆耕不輟,自得其樂,舒服的緊。

眾人聽說了這事,原也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畢竟陸之逾也是要考秋闈的,洪大人的恩情是一回事,陸之逾的真本事又是另一回事,隻要他能考中,就不怕被人看不起。

而陸之遙的生意也做的漸漸的紅火起來,成了京中的一絕,不少人慕名而來,都抱著果酒回了家,一傳十十傳百,竟半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仲夏時節,蟬鳴陣陣,杜家的宅邸後院,荷池漫開蓮花,清香撲鼻,著實讓人心曠神怡,隻不過杜仲懷卻是坐在涼亭中無心看風景,眉頭緊鎖,還帶著幾分憂慮。

不過多時,杜禹澤急匆匆地奔了進來,瞧見父親的模樣,拱手行禮,杜仲懷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頓了頓之後才道:“這些日子外頭的事情你可聽說了?”

杜禹澤點了點頭,眉宇間揚起一抹不屑來,“父親不必驚慌,此事兒子早有對策,不過一個小小的鋪子罷了,能有什麽大能耐,這事交給兒子來辦,必定會讓父親滿意。”

“不,不對。”杜仲懷在商場上混跡多年,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你怕是小看了這家小鋪子,他悄無聲息地在京城立了足,勢頭卻是迅猛,來勢洶洶,恐他有大動作。”

“他能有什麽大動作?不過是一些酒水生意罷了,圖個新鮮而已,用些果子來做酒,雕蟲小技罷了。”杜禹澤輕笑了一聲,低身說道。

杜仲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為父怕的就是你驕傲啊,凡事都不可輕敵,更不可魯莽。”

“父親教訓的是,兒子知道了。不過此事……”杜禹澤實在不甚明白父親有什麽可擔憂的,“且不說咱們如今已是這般地位,更還有安王殿下,這京中誰不賣咱們幾分麵子,若是想讓他消失,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杜仲懷一想也是,緩緩地點了點頭,“那興許是為父多慮了,既然你有主意,你就瞧著辦吧。”

杜禹澤笑著應了一聲,隨後這才道:“兒子這幾日替安王殿下打聽了一些事,倒是奇怪的很。”

“什麽事?”杜仲懷詫異地瞧了他一眼,杜禹澤沉吟了片刻,低聲道:“殿下讓兒子打探當年陛下寵愛的那個叫什麽幽娘的女子的來曆。”

聽見這話,杜仲懷忍不住一愣,“這是為何?”

“殿下未說。”杜禹澤想了想,低聲道:“可是覺得淑妃娘娘在宮中已是年頭長了,恐有些話不好說,這才想另尋一個?”

是皇帝曾寵愛過的,精挑細選,興許都能對上皇帝的胃口。

杜仲懷眉頭皺了皺,找來一個女子來和自己的母親分寵,這事不像是蕭令琮會做的,不過這又是為什麽呢?

“你回頭見了殿下,多問問也就是了,此事既他不說,也就不宜張揚,殿下聰慧機敏,定是有打算。”杜仲懷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他對於蕭令琮一向很是信任,便低聲囑咐兒子。

杜禹澤低頭應了一聲,這才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麽。

不過了幾日之後,京城忽地下了兩天的大雨,天氣驟涼了一下又晴了起來,忽冷忽熱的天氣頓時讓人們不少都得了風寒,就連宮中的皇帝也不例外。

不知怎麽了,皇帝似是本來就龍體虛弱,經過這麽一場風寒之後,病情便有些嚴重起來,太醫們慌了神,盡心盡力地診治了兩天之後,這才控製了病情,隻是勞累皇帝要每日吃藥了。

皇帝病重,皇子公主們俱來侍疾,以顯孝心,可是眾人都被攔在了外殿,隻有晉王蕭令琰急匆匆地越過眾人進了門。

十公主瞧見這般情形,當即便不滿起來,怒聲道:“父皇為何隻召見他,卻不召見我等?憑什麽他就可以進去,我們就不可以?”

德福正在外頭候著,聽見這話,眉頭一緊,趕緊上前行禮道:“十公主慎言,陛下龍體未愈,恐不得驚動,陛下胃口實在不好,前些日子也是晉王殿下在民間搜羅了不少好吃的,這才叫陛下開了胃,這會兒召他進去,恐也是為了此事。”

蕭令瑾氣惱不已,卻又不好說什麽,蕭令瑢趕緊在一旁打圓場,“好了,瑾兒,我等既是來侍疾,隻要能讓父皇安寧康複,什麽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