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琰微微一笑,見眾人臉上都露出幾分怯懦之色,倒也沒有多說什麽,推開了牌九,隨後看著陸歡顏道:“天氣冷,你莫要多出去了。”
陸歡顏點了點頭,她本就是個惜命的人,頓了頓之後才道:“隻是覺得有些無趣罷了。”
蕭令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盈盈道:“無趣也比凍著了好,等開了春,我帶你去獵場跑馬。”
陸歡顏眼睛一亮,“真的?”
蕭令琰笑著點頭,兩人正說著話,卻聽見外麵傳來了一陣歡喜的聲音來,“小公子,小公子,您這麽早就回來了?”
陸歡顏心中一怔,不過一會兒,就瞧著一群人圍著一個人進了門,進門便笑道:“滿滿,阿炎,我回來了。”
陸歡顏看著眼前的人,驚喜萬分,一骨碌從被子裏掙脫出來,“小哥!你這麽早就回來了?”
蕭令琰也是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看著兄妹二人激動萬分的模樣,隻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平靜下來,華年幾個端了火盆還有茶水趕緊叫他坐下歇歇。
出去這一個多月回來,陸之遙滿身的風塵仆仆,臉上還帶著風霜之色,又正值秋冬,就連素來白皙柔滑的皮膚都多了幾分滄桑,卻仍舊掩不住他眼角眉梢的喜色,不過卻是將他先前身上的奶油之氣褪去了不少,看起來倒多了幾分男人味。
陸歡顏打量了他好一會兒,這才笑眯眯地道:“不是說恐過年回不來嗎?怎麽這麽快?”
陸之遙笑著擦了擦臉,這才緩過來冷意,聽著妹妹的話,笑著道:“這一趟去北戎,當真是順利的緊,那北戎一到了秋冬之際,就沒了水草和牧場,連吃飯都困難,卻是喜歡這辣醬的很,我便順手倒賣了一些,他們那牛羊又便宜,我就順手倒賣了一批,送到江南去,那裏正忙著做棉衣,這羊毛又柔軟又細密,可是做棉衣的好材料……”
他一開口便停不住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不過卻是能看出來,這一趟著實是賺了錢,陸歡顏也很是高興,最後才聽陸之遙接著笑眯眯地道:“我還和他們那邊定了合作,這以後啊,怕是個長期的買賣,咱們的藥酒還有果酒自然不會出什麽事,更要緊的是……他們那裏竟也有蘋果還有西瓜,我便找了一群人在那附近擴了片地,回頭就地建起酒坊來,那可不是輕便的很?”
陸歡顏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哥果然對生意上頗有頭腦,她當初沒有猜錯。
說了好一會兒話之後,陸之遙才想起一樁事來,急急忙忙地問道:“我怎麽在回來的路上,聽說、聽說什麽郡主不郡主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歡顏聞言一窘,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蕭令琰,蕭令琰順勢接過話題,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陸之遙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竟、竟還有這種事?”
他才出去這一個多月,回來之後,哥哥考中了探花郎,妹妹也成了郡主,這、這實在是讓人太震驚了。
見他半晌合不上嘴,陸歡顏更覺羞澀,隻是埋頭縮在一旁不說話。
蕭令琰恐她羞窘,趕緊岔開話題,說起了別的,這才讓陸之遙緩緩地回過神來,慢慢地接受了。
等到晚上,陸之逾從翰林院中回家,兄弟相見,自然又是一片熱鬧,推杯換盞地喝酒好不高興,一直鬧到深夜方休。
等第二天一早,緊跟著陸之遙來的是稻香村的家書,陸家眾人得知陸之逾成了探花郎的消息,高興不已,還沒歡喜完,陸歡顏受封長樂郡主之事又到了,這接二連三的喜訊直把他們弄得暈頭轉向,都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瞧見上麵的問話,陸歡顏忍不住笑了起來,陸之逾幾人也是笑意盎然,待商議過後回了家書,才又作罷。
一入了冬月,京中各家各戶就忙碌了起來,裏裏外外的一大堆事,倒也顯得寧靜,就連謝寧歌就被逼在家操持家務,誰讓將軍府沒有一個可以主事的人呢,拿慣了刀劍的謝將軍更是對這一竅不通,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覺得女兒已經大了,估摸著該說婆家了,可什麽都不會那可不成,便逼著她在家料理禮單,整理家務。
陸歡顏每日生活倒也平靜,隻在家中一邊和陸之遙商議接下來的生意發展情況,一邊和幾人逗笑玩鬧,倒也充實的很。
時間轉眼而過,一日一日的熱鬧下來,就逼近了年節,陸歡顏心中很是歡喜,這一年雖然沒有祖父祖母還有爹娘叔嬸在身邊,可是她還有阿炎哥哥,這樣一想倒也不覺缺憾了。
到了臘八之節,家家戶戶都忙了起來,臘八粥的香味幾乎飄得大街小巷都是,陸歡顏正準備做一味別具一格的臘八粥,在廚房忙著配料,剛剛上了鍋,就被錦瑟請了出去。
“姑娘,您還是等著吧,我瞧著過會兒晉王殿下該來了,這事還是我們來做吧。”
陸歡顏臉一紅,哼了一聲,“我可是給你們做的好吃的,你們倒不領情。”
錦瑟笑盈盈地,卻是怎麽也不肯叫她進來,隻把她推出門外,“這傳出去,還不叫人笑話?這郡主親自給我們下廚,我們可沒這個福氣。”
陸歡顏臉一紅,她才沒有多在意這郡主的身份呢,不過說的也是,蕭令琰快來了,就囑咐兩人看好爐子,晚上定是一番大餐。
錦瑟笑著答應,陸歡顏這才轉身出了門往外走去,隻剛回到房間裏,坐上沒一會兒,蕭令琰便到了。
瞧著她的模樣,蕭令琰倒是給她提了一個糖葫蘆,紅通通的山楂,裹著厚厚的糖衣,好看的緊。
“這是哪兒來的?”陸歡顏忍不住驚喜地問道。
蕭令琰笑眯眯地抬起頭來,“不過是看見的,就隨手買了,瞧著一個孩子吃得香,便想著你也愛吃甜的。”
陸歡顏臉一紅,伸手接了過來,當年在稻香村的時候,阿炎存了好久的銀錢,這才給她買了一支糖葫蘆,後來家裏好過了,給大家都買的糖葫蘆,卻都要留下來給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