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人的大夥腳印錯綜淩亂,這一片看著還很幹淨,而且那腳印的深度也表示這不是大家夥的腳印,更何況還有那個小腳印。
阿炎目光直直地盯著那腳印,仿佛要盯出一個洞來,一旁的人四下尋找,“這一定、這一定是滿滿的!隻是滿滿怎麽會在這裏?”
“會不會是掉到河裏去了?”有人瞧著河邊離這山坡並不遠,心中有了一個念頭,擔憂地說道。
如果掉到河裏,那這麽久,就是找到,隻怕人也……
“不會的。”一道冷靜的聲音傳來,眾人尋聲看去,隻看阿炎抬起頭來,臉上有了一抹堅定的神色,目光看向河邊,抬起手來,手中還有一個小小的珠花,一半帶著汙泥,另一半被雨水衝洗的很是幹淨,正是陸歡顏平日頭上戴的小珠花,不過一個小小的花朵形狀,綴著珠子,很是可愛,是陸陳氏親手給她編的。
阿炎抬起頭來緩緩地道:“如果是掉到河裏,那這裏大腳印如何解釋?滿滿絕對不會偷偷跑到河邊玩耍,她是被人劫走了。”
“啊?是什麽人這麽壞?”
“滿滿招誰惹誰了?”
“難不成是人牙子?”
眾說紛紜,阿炎則是抬起頭來看向一個方向,緩緩地道:“我知道她在哪裏?”
眾人狐疑地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隻見他看著大慶村的方向,心中一咯噔,“你是說大慶村的人搶走了滿滿?”
阿炎緩緩地舒了一口氣,隨後腳尖輕點,身形已經掠了出去,聲音從河麵上傳了過來,“告訴爺爺,我一定會把滿滿帶回來的!”
眾人看著他的身影目瞪口呆,這麽寬的河麵,他就這麽過去了?可真是厲害的很!
隻發呆了好一會兒,隻看著細細雨幕之中,阿炎的身影消失不見了,人們才反應過來,趕緊吆喝著去告訴陸家的人。
這知道孩子的下落,好歹心裏也有點底,要不然的話,還不知道他們會傷心成什麽樣呢!
陸大成正和陸之逾沿著河下遊找,找了許久一點蹤跡都沒有,陸大成身形晃了晃,隻覺得整個人都快昏過去了,陸之逾趕緊伸手扶住了他,“爺爺!”
陸大成擺了擺手,站穩身形,“沒事,趕緊找滿滿,找滿滿要緊!”
“陸大叔,陸大叔!知道滿滿的下落了,知道滿滿的下落了!”遙遙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陸大成疑心自己聽錯了,狐疑地扭過頭去,低聲道:“有人在喊什麽?”
陸之逾聽見了不過也很疑惑,仔細再聽了一遍之後,猛然間興奮起來,大叫道:“爺爺,找到滿滿的下落了,找到滿滿的下落了!”
陸大成心口驟然一鬆,險些暈倒在地,他年紀大了又淋著雨又心急如焚,險些就要撐不住,而那叫喊的人也走到了跟前,氣喘籲籲地道:“陸大叔,阿炎找到了滿滿的珠花,在上頭山坡那裏,隻不過……滿滿被人劫走了,阿炎已經去救她了,還有大家夥也都去大慶村要人去了!”
“什麽?!”大喜之後還有大驚,陸大成幾乎不知道說什麽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陸之逾更是吃驚不小,有人劫持了滿滿?誰會對滿滿不利?
那人無奈地看著爺孫倆,頓了片刻後才道:“大叔你放心,他們不敢對滿滿怎麽樣,阿炎武功那麽好,一定會把滿滿救回來的!”
“欺人太甚!大慶村一定是知道了滿滿能種藥材才這麽幹的,走!咱們去大慶村要人去!”身後的人頓時義憤填膺起來,揮舞著手臂大聲喊道。
陸大成也定了定神,將心中的大驚漸漸退去,是,滿滿還活著就最要緊,如今知道下落,如果大慶村劫走了滿滿,他一定跟他們勢不兩立!
“走走走!去要人,去要人!”
眾人呼喊聲中,這一隊也出發了,趁著夜色就往大慶村趕去,火把漸漸地匯聚到了一起,還有山上的火把也漸漸下來了,而另一個人去陸家報信,知道了這個消息陸陳氏和於青荷大怒不已,也要去大慶村找人,卻被人給攔住了,把滿滿救回來,她一定又冷又怕,還是給她準備好吃的喝的和穿的才好。
陸陳氏聽見這話,倒也有點平靜下來,趕緊收拾起來了。
而大慶村中,一間小小的破土屋裏,陸歡顏手腳被綁的結結實實坐在原地,這裏還算幹淨,像是個人家住的,一旁還放著一個小案幾。
她醒來時自己就在這兒待著了,眼看著時間漸漸過去,她算不出來自己在這兒呆了多久,但一定能想到家裏肯定因為她不見了鬧翻了天,不行,她得回家去。
扭動了一下之後,走進來一個婦人,隻不過臉上罩著布巾,身上穿的衣裳也很尋常,估摸著這十裏八村穿這樣衣裳的女子不下五十個,她隻露出一雙眼睛來,似乎有點害怕,不怎麽敢看陸歡顏,隻將手中的碗盞放在一旁,壓低了聲音開口,“你餓了吧?吃點東西。”
陸歡顏瞄了一眼,那碗裏盛著一碗米糊糊,做的還算可以,隨後又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大嬸,我害怕,你放我回家吧?”
女子都會心軟,這女子更明顯隻不過是個農婦而已,不管是誰做出這樣的事情,她心裏都有點膽怯的,說不準可以從她這裏突破。
那婦人明顯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後趕緊轉過了頭,匆匆地道:“你趕緊吃,吃完了我就拿走了。”
陸歡顏抿了抿唇,想了想之後用力地在背後掐了自己一把,疼的眼圈都紅了,然後抬起頭楚楚可憐的道:“嬸嬸,我真的很害怕,我阿娘肯定要急哭了,我求求你了,你放我走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農婦身形一顫,隨後搖了搖頭,有點語無倫次一般,“我、我不能放你走,他們、他們還有事要說,你吃了飯罷,他們不會害你的。”
“可是他們都把我綁的好疼,嗚嗚嗚嗚嗚,太疼了,我想找阿娘。”陸歡顏繼續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看著女子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