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前情往事
沒錯,在益州養病的三年時間裏,謝向晚終於猜到了自己為何會被惡鬼纏身,繼而生病的真正原因。
也猜到了幕後主使者是誰。
謝向晚從來不是個反應遲鈍的人,當初沒有把懷疑的目光投向袁氏,並不是疏忽、大意,而是她做夢都沒想到袁氏會用這種詭異的算計人。
如果說袁氏巫蠱害人,還有些可信度,可、可用惡鬼,這個實在挑戰大家的認知。
畢竟,現實生活中,紮個小人、尋道姑神婆作法什麽的,還比較常見。不管那些方法有沒有用,但至少在內宅婦人中還是頗有市場的。
謝向晚來到益州後,每天除了對抗神識中的惡靈,以及慢慢消化從惡靈身上汲取來的知識,更多的時間,她都放在了琢磨自己為何會“中招”,到底中了什麽招的問題上。
說來也巧,益州城外的鶴鳴山乃是道教聖地,大大小小的道觀遍布山林間。
謝向晚的病醫藥無效,周氏便建議她去道觀燒個香,也讓觀裏的得道高人幫忙看看。
謝向晚是地地道道的古人,對於鬼神之說還是頗為信服的,尤其是經曆了幼時的一些事,以及謝離傳給她的某些記憶 ,她對一些佛道奇人非常敬重。
所以,謝向晚聽從了大嫂的建議,在身體狀況還不錯的某一天,去了鶴鳴山道觀,幸運的遇到了觀主張真人。
張真人的道法精湛,一眼便看出了謝向晚的不同,也瞧出了她正被惡靈所擾。
隻可惜那惡靈已經徹底融入進了謝向晚的神識,唯有謝向晚自己抗爭,外人竟無法幫忙。
否則謝向晚的本體也會受到衝擊。
謝向晚的身體和精神狀況已經很糟糕了,絕對無法承受那樣的衝擊,所以張真人隻能告訴謝向晚她患病的真正原因,至於其它的,卻無能為力。
但這一點已經足夠。至少謝向晚確信,隻要自己意誌夠堅定,慢慢將神始中的惡靈吞噬掉,她的怪病便會康複。
有了張真人的提醒。謝向晚也有了追查的方向。過去她發現自己惡鬼纏身的時候,還以為隻是意外。
但聽了張真人話,知道自己是極罕見的純陰之體後,謝向晚心中隱隱有了判斷——不管是三歲時的惡鬼附體,還是現在的怪病纏綿,都是有心人的惡意算計。
因為張真人也說了,謝向晚雖是純陰之體,但有神佛庇護,除非有人故意將邪祟之物放到她身上,近身、長期侵擾她的靈神。否則很難算計成功。
謝向晚從鶴鳴山道觀回來後,便開始暗中調查,調查的目標也好鎖定——袁氏,整個謝家,除了她。應該沒人會這般處心積慮的想要謝向晚死。
鎖定了幕後主使者,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尋找袁氏用了怎樣的“邪祟之物”。
謝向晚的記憶力極佳,她從三歲那次開始回想,努力回想著每一件與袁氏相關的事兒。沒多久,她便找出了三歲那次的邪祟之物——一塊來自唐墓的上好羊脂白玉佩。
謝向晚繼續回憶,但這次卻沒有上次那麽容易,因為上次的玉佩是袁氏親自送的生辰禮物。謝向晚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猜到了。
可這次不同,袁氏為了擺脫嫌疑,動用了在無憂苑的眼線,借謝向安之手將邪祟之物送到了謝向晚身邊。
不過,謝向晚到底聰明,經過幾個月的詳細調查。先是發現了杏花的異常,然後抽絲剝繭,終於將目光鎖定到了那枚造型奇特的小狐狸水晶吊墜兒上。
雖然現在發現水晶吊墜兒有些晚,畢竟那惡靈已經鑽入了謝向晚的神識中,即便她打碎了那吊墜兒。也不能徹底消滅它。
但這個發現卻讓謝向晚多了幾分底氣。
人就是這樣,當她麵對某些未知、不確定的怪現象時,心中總會有種莫名的恐懼。
可一旦確定了那怪現象因何而來,她便會平添許多勇氣,再次對抗惡靈侵擾的時候,謝向晚原就堅定的心智愈發堅定,沒用多久便徹底吞噬了惡靈。
隻是惡靈身上蘊藏的信息量太大了,謝向晚一時無法徹底消化。而且,謝向晚在與惡靈相互對抗、相互吞噬的過程中,惡靈一部分的記憶消失了,致使謝向晚接收到的知識並不是連貫、完整的。
有一些莫名的知識讓謝向晚很是費解,這也加大了她理解、融合的難度。
所以她的病沒有徹底康複,身體和精神也是好一陣差一陣。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兩年多。
說到這裏,謝向晚不得不又一次的感謝一下袁氏,因為她又出手了,讓謝向晚再次因禍得福。
從益州趕往京城的途中,某夜寄宿荒廟的時候,謝向晚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濃鬱的陰氣,有了之前與惡靈長達幾個月的抗爭,謝向晚幾乎沒費什麽力氣,便將那股陰氣全都吞噬了。
吞噬後,謝向晚驚喜的發現,腦中許多缺失的知識鏈竟神奇的粘合在了一起。
如果說過去她從惡靈那兒融合的知識是散落的珍珠,那麽荒廟中汲取的陰氣便是根線,將那些珍珠完美的串成了一串。
從那一夜起,謝向晚腦中終於形成了一個來自三四百年後的完整世界,不再是一段段破碎的畫麵。
那個世界很新奇,也有許多大周無法想象的知識和認知。
起初謝向晚覺得荒謬,但看得多了,她開始慢慢接受,並從那個世界學習到了許多許多寶貴的知識。
而且,謝向晚還有了個驚人的發現:腦中那個後世,有一個朝代,除了朝代名稱、開國皇帝,以及詳細的曆史外,在大的曆史走向上,竟與她所處的大周有著驚人的相識。
後世那個“明”朝中,明太祖越過兒子,將皇位傳給了皇太孫,皇太孫即位後。沒用幾年便引發了靖難,被燕王叔叔奪走了皇位。
而在大周,先成宗亦是屬意嫡長孫,朝中也有個能征善戰且封號為燕的親王……雖然有些牽強。但謝向晚的直覺告訴她,大周的曆史走向或許如大明一樣。
隨後燕王舉旗靖難,謝向晚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極力勸說父親,暗中支持燕王。錢、糧、還有漕運,竭盡所能的在燕王跟前刷存在感。
與此同時,謝向晚還悄悄命人去燕州大肆收購房產、田地——在那個大明的曆史中,燕王靖難成功後,便將都城遷到了燕州。
隨後的事實證明,謝向晚的直覺沒有錯。燕王果然成功了,而且在新朝建立後提出遷都的決議。
而謝家在謝向晚的努力運作下,不但沒有被盛陽告了黑狀、被新君厭棄,反而成為靖難功臣,並且在順天府的房產上發了好大一筆財。
再然後。謝向晚找來洪興,命他領著幾十個心腹之人去了遼東。彼時遼東苦寒,但在後世卻是個天然大糧倉。
“親眼”看到了後世遼東的豐收盛況,謝向晚篤信,隻要經營好了,遼東將是謝家第二個搖錢樹。
如今洪興回來了,親口確定了謝向晚的“直覺”沒有錯。遼東確實有開發的價值。
接下來,就是要如何經營、運作了。
謝向晚翻看著手裏的田契,笑得躊躇滿誌,心中更是升起對袁氏的無限“感激”。
“嗬嗬,如果大太太知道她非但沒有算計成功,反而一步步的讓我獲得更多的知識和見聞。讓我變得愈來愈強大,真不知道她會是個什麽表情。”
謝向晚特想將一切都告訴袁氏,然後好好欣賞她的反應。
不過,在這之前,謝向晚還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回敬袁氏母女一番,讓她們安分些。
“大小姐,玄一來了!”青羅輕聲回稟道。
謝向晚將一疊田契放回匣子裏,扣上鎖扣,而後放在百寶閣的暗格裏,道:“讓她進來吧。”
“是。”青羅答應一聲,悄聲退了出去。
不多會兒,一個長相普通的碧衣小婢走進書房,恭敬的行禮,“玄一見過大小姐。”
謝向晚抬手,“起來吧。那件事辦得如何了?”
喚作玄一的小婢從袖袋裏掏出一本冊子,雙手捧到謝向晚近前,“已經辦妥了,這是具體的花名冊,請大小姐過目。”
謝向晚接過那冊子,細細的翻看著,看完幾頁,她滿意的點點頭:“很好,辛苦你們了。這次給你們記頭功。”
玄一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但還是恭敬的說道:“奴婢們的命都是大小姐給的,為您辦事,是奴婢們的職責,亦是榮耀。隻要大小姐滿意就好!”
“滿意,我很滿意!”
謝向晚將冊子收好,下達命令,“讓玄三幾個繼續盯著盛家,玄七、玄八看好西苑,不管是杜氏還是袁氏,但凡有一點兒風吹草動,立刻回來報我!”
“是,奴婢明白。”玄一答得幹脆利索,絲毫沒有猶豫。
玄一也好,玄字輩的其它人也罷,都是謝向晚曆年來收養的孤兒,從小養在莊子裏,由專門的人**、培訓,反複灌輸對主人忠誠的思想。
經過十來年的洗腦,這些人對謝向晚絕對的忠誠,慢說是盯人這種小事了,就是讓她們立時去死,也沒人會猶豫。
打發走了玄一,謝向晚再次打開那冊子,細細的看著上麵的人名,心道:有了這些東西,自己便能展開反擊了,袁氏,還有盛陽,你們就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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