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有些厭惡的別過頭去。
殷寒動作一頓，他重新拉開自己和喬慕之間的距離。
夜色漆黑，殷寒就仿佛行走在這夜色之中的地獄使者一般。
他眯著一雙眼睛看著喬慕。
喬慕也在看著他。
“其實，我也不怎麽在乎生死。”
殷寒的目光一暗。
喬慕繼續冰冷的說道：“換一個人替你做這些絕對不會比我做的更好，如果我暴露了，對你來說更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你威脅我的同時也在增加我被暴露的風險。”
殷寒磨牙。
“喬慕，我之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不簡單。”
喬慕微微勾起嘴角，笑容嘲弄的看著殷寒。
若是江雲深能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發現，眼前的喬慕和他一直看到的那個不喜歡說話的清冷的喬慕判若兩人。
不過江雲深看不到，殷寒卻能看到。
喬慕的眼神戲謔的落在殷寒的臉上。
“現在知道也不遲。”
殷寒猛地攥緊拳頭。
喬慕一點都不怕，她過分冷靜的看著殷寒的拳頭：“你現在盡可以打我泄憤，但這傷痕，怕是解釋不清了。”
殷寒被喬慕給氣笑了。
他緊緊攥著的拳頭猛地鬆開。
“你這樣，我喜歡。”
喬慕對殷寒這句話壓根不領情。
“我再說一遍，不要再來找我，不是必要的事情也不要主動聯係我，我如果暴露了，一定把你招出來。”
喬慕目光危險的看著殷寒繼續補充道：“我有了消息會通知你的，你最好離我遠點，不然就玉石俱焚看看，到底是誰損失慘重。”
喬慕說完，輕聲一笑，笑聲中都是運籌帷幄的自信。
殷寒的目光閃了閃。
他盯著喬慕仔細看了半晌後開口。
“我知道你不在乎生死，但你活著還有別的目的不是嗎？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我要看進展。”
說完，殷寒轉身重新消失在黑夜當中。
喬慕背靠著樹幹緩緩攥緊拳頭。
她身上的煞氣和這陰沉的黑夜融為一體。
許久，她身上的氣息才逐漸平穩下來。
轉身，重新走回江家。
剛一進門，喬慕就嚇了一跳。
漆黑一片的院子裏，忽明忽暗的閃爍著一抹紅光。
微弱的紅光下，是正在吸煙的江雲深。
江雲深看到喬慕的那一刻也是一愣。
將他煙頭丟到腳下踩滅一步步朝著喬慕走過來。
喬慕繃緊了全部的神經看著江雲深。
很快，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喬慕甚至能清楚的嗅到江雲深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煙味。
江雲深居高臨下的看著喬慕。
“你幹什麽去了？”
黑暗中，喬慕有些僵硬的手指隱藏的很好，她目光坦然的看著江雲深。
“剛剛覺得有些憋悶，出去走了走。”
“公司的文件不需要處理了？”江雲深追問。
喬慕抿了抿嘴。
“心情不好辦公效率也不會高，與其強迫自己坐在電腦前麵什麽都做不了還不如出來走走散散心。”
江雲深打量著喬慕，過了一會，他才繼續開口。
“有什麽不開心的事？”
喬慕想了想長出了一口氣。
“說不上不開心吧，就是心情有些複雜。”
夜裏的江雲深似乎有些奇怪，他好像對喬慕的回答很感興趣，並沒有轉身離開的意思，反而就這麽和喬慕麵對麵的說起話來。
“說來聽聽。”
喬慕嗅著江雲深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這是我來到江家之後第一次過生日。”
江雲深的目光在黑暗中閃了閃。
他繼續等著喬慕的下文。
喬慕雙手抱住肩膀語氣平和的繼續說道：“我小的時候母親還在，還會給我過生日，後來母親沒了，也沒人記得我的生日，連我自己都忘了，這還是我母親去世之後我第一次過生日，說不上來開心還是不開心，心裏好像有顆大石頭在壓著。”
江雲深的眉頭皺的很深。
他看著喬慕的目光閃過一絲憐惜。
確實，同樣的年紀，她和任性妄為的的江雲漫比起來確實差了太遠了，小小年紀，經曆 的苦難也太多了。
江雲深有種想把喬慕攬入懷中抱抱的衝動。
但強大的自製力讓他控製住了自己。
安靜了片刻之後，江雲深聲音微微沙啞的說道：“以後每年我都給你過生日，你還有我。”
喬慕轉頭看向江雲深。
這種話，聽起來竟然有點肉麻。
好笑的是，她差點就感動了。
不過終究是差了一步。
以後每年？那豈不是證明她每年都要作為江雲漫的血袋繼續呆在江家？與其這樣，她倒是寧願不過生日。
喬慕收回視線。
江雲深難得的主動和喬慕找話題。
“你想你母親了？”
喬慕搖搖頭，想著又點點頭。
想也回不來，回不來也想著，她從來沒有忘記她的母親，尤其是她的死，在她人生的記憶中仿佛用刀子一樣深深的鐫刻上了一筆。
江雲深的手搭在喬慕肩膀上的那一刻喬慕愣住了。
江雲深輕輕拍了拍喬慕的肩膀。
“過去的事情改變不了，離開了的人也回不來，你現在有新的生活，好好珍惜。”
江雲深也不會安慰人。
這是他暫時能想到的安慰了。
喬慕呆呆的看了江雲深一會然後收回視線沒說話。
氣氛再次有些尷尬。
他們兩個相處的時候總是莫名的會讓氣氛陷入到這種尷尬的氛圍當中。
江雲深再次拍了拍喬慕的肩膀：“早點休息。”
喬慕點點頭，江雲深轉身離開了。
喬慕又在院子裏站了一會才進門。
彎腰脫鞋的時候，她閉上眼睛笑了笑。
新的生活？
在江家給江雲漫當活體血庫算是新的生活嗎？那她倒是寧願懷舊。
脫掉鞋子睜開眼睛的時候，喬慕的眼神已經恢複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她回到房間鑽進被子裏直接閉眼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床喬慕才洗漱。
洗漱好之後，喬慕才想起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但想起昨天和宋風言說的話，喬慕還是拿出手機給宋風言發了條簡訊。
“今天出外景嗎？要不要-我過去？”
宋風言那邊的回複也很快。
“來我公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