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吃飽喝足。
褚昊在盛都城的眼線,在一路尾隨而來的陳同飛的召集下,也已經悄悄聯係上這裏,將最近盛都城暴亂動**的消息一一告知。
月皎皎端著圖紙,與褚昊對視一眼,便很快分辨出冷璞玉和月離在這裏的動機和進展情況,然後一直一言不發地窩在榻上聽他們排兵布陣。
後半夜。
月皎皎聽了個七七八八,當初冷璞玉用了十四年的時間,才在慶國秘密豢養了四千私兵,褚昊在南國,竟然在她計算不到的時間裏,悄悄養了近七千的暗衛。
果然,他們都在彼此的領域裏,藏了她看不到的非常手段。
一個個在她麵前演的純情,到頭來,就屬她是個傻的。
陳同飛等得了褚昊的令,帶著一眾幹將離開。
褚昊剛剛就注意到月皎皎看著他奇奇怪怪的表情。
“想問什麽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倒了杯水遞給她。
月皎皎接過來,“這七千多暗衛和私兵,你是什麽開始布局的?”
褚昊想了想,“三年前。那一次在軍中查出南國細作,又牽連出京都城那麽多人以後,我突發奇想,便決定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
“你倒是會有樣學樣?”月皎皎嘲諷他的語氣。
但有一點兒她心裏欣慰的是,褚昊在籌謀和布局這一塊,從不對她隱瞞,而她和冷璞玉相處的那些時間裏,他是從頭到尾的都在避開她。
“你打算趕在蕭策和月離之前動手?”這是月皎皎拋出去的第二個問題。
褚昊點頭。
目前蕭略已經把手裏能用的人,都調度去對付了蕭策和範達將軍,所以,猛攻皇宮擒拿蕭略,目前是最佳時機。
月皎皎想了想,“你剛剛跟陳同飛商討的時候,我也認為此舉不錯,隻是……會折損很多的人。”
褚昊眸色微沉,“皎皎,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無情,如果可以,我也想以傷害最小的方式來攻克南國這座銅牆鐵壁,可是,沒有流血,又怎麽可能奪宮殺蕭略。”
月皎皎咬了下唇,“我懂。”
褚昊伸手握住她一隻手,“皎皎,別怕。”
“我不會變成你想象的那種人,我從始至終都隻是你養大的那個小耗子!”
月皎皎看著他握著自己的那隻結實的大手,點頭說著,“你說得對,兩國百姓的太平盛世,始終要踏出這一步,褚昊,我想好了,我要幫你!”
褚昊看著她一臉寵溺地笑著,“皎皎,明日我要去與陳同飛提前布兵排陣,你在家裏鎖好門,乖乖等我,你放心,處理完那邊的事情,我就第一時間來接你!”
月皎皎癟嘴,“你和冷璞玉一樣,就這麽看不上我?”
褚昊搖頭,“不是的皎皎,明日戰況凶險,我害怕帶上你護不住你!”
“即便我可以把你奪宮的時間,從三日壓縮到一日?”
嗯?
褚昊看著她,不停的眨眼,一副像在開玩笑的語氣,逗弄她道,“皎皎,我竟不知……你何時變成了大羅神仙?”
時間緊迫,月皎皎把手中的地圖攤開給褚昊看,指著各處宮裏的進駐口,“你們剛才說,攻入盛都城的紫金宮,想要殺掉蕭略,最少也要攻破九道城門。”
“這半年的時間,我讓小五在盛都城遊走的時候,早已經囤好了三十株可以爆破的火藥。”
火藥?
褚昊第一次聽這個詞,但思緒回放到大理寺失火的那個晚上。
“所以,那日炸掉大理寺半邊屋子的那個巨大的轟鳴聲,就是你說的火藥?”
月皎皎很配合地點頭,“如此說來,你也算見識過它的威力。所以,我這三十株火藥,足夠可以助你和陳同飛加速攻入紫金宮。”
褚昊忽然想到她劫獄帶冷璞玉離開的那天晚上,她信誓旦旦威脅他的話,她說休怪她對他無情,而且,她也準確地捕捉到她示意小五的眼神。
所以,她說的無情,是……她已經在京都城逃竄的那條巷子,也埋伏了火藥?
“皎皎,那日若非冷璞玉拿你性命威脅與我,是不是……我就已經被你的火藥,給活活炸死了?”
月皎皎悻然,“就算炸不死,應該也是個殘廢。”
“現在知道,我有多狠了吧?”
褚昊腹誹一笑,“是啊。”
“如此說來,我還要好好感謝冷璞玉,否則……我連死都與皎皎葬不到一處!”
月皎皎很詫異的看著他,“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哥?”
褚昊朗笑,“對啊,從認識你的那天起就病了,還無藥可治!你說怎麽辦?”
月皎皎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懶得理他,攤開圖紙開始跟他一起謀劃著火藥如何埋伏進去的位置和方法。
褚昊從頭到尾聽完,朦朧的燭光之下,一再控製自己不去做出過分的舉動。
可是。
他好想,好想抱抱她親親她!
但是,他不敢。
他知道,他若是在她沒有完全接受她的情況下,對她做了過分的舉動,隻怕……她會徹底擺脫他!
罷了,能這般守著看著,也是好的。
第二日一早。
累壞了的月皎皎,一股腦趴下案幾上就睡得像小豬。
褚昊看著她笑,輕手輕腳抱她去了床榻,照應她躺下,然後走去廚房做了幾道小菜,熬了點兒稀飯,一一端上餐桌,抬頭見天色不早了,便脫掉圍裙,換了一身再平常不過的南國粗布麻衣,去街頭暗哨找陳同飛會合。
月皎皎一覺醒來,狠狠把自己拍醒,看到餐桌上擺放好的飯菜,忍不住心頭一暖。
簡單洗漱過後,月皎皎抓起筷子,一口接著一口品嚐褚昊親手做的飯菜,突然發現,這小子的手藝還真是不錯。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練就了這身本領,不僅上得了戰場,還一樣下得了廚房。
不愧是她一手養大的小耗子。
將來,也不知道哪位姑娘這麽有福氣,能娶到……
不對,能嫁給這麽優秀的小夥子。
吃完褚昊做的一桌餐食,月皎皎收拾碗筷去洗碗。
就聽到“轟”的一聲刺耳的轟鳴聲,震得整個盛都城都跟著顫抖不已。
啊?她是不是讓小五運往這裏的火藥,當時製作的時候,裏麵的硝石劑量放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