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皎朝著他們兩個恭敬地行了個一個屈膝禮儀,這是慶國子女拜見長輩的標準禮儀,然後緩緩起身,麵帶幾分淒然悲情的語氣說著,“範將軍、月將軍,如果……我告訴你們,真正的月皎皎早已經在九歲那年就死了,你們會信嗎?”
月離和範達幾乎是眼神一致的看著一身秀美華服、樣貌清麗的月皎皎。
月皎皎知道自己就算這樣說,他們也是不會信,畢竟,誰會相信穿越這檔子離譜又奇怪的戲碼?可,眼前她必須要與他們劃清界限。
這是他們欠了褚昊的,也是她作為這個身體的主人,必須要對褚昊做出的補償,“所以,我與你們其實並沒有實際上的親情關係,也做不了二位將軍的女兒。”
褚昊凝眸看著她,看著完全不是在說自己,反而真的是一個外人一樣的語氣和感情的月皎皎。
對於她說的話,他從來都信。
或許,如她所說,她根本不是這裏的月皎皎,而是向她自己曾經對她說過的一件事。
“褚昊,你相信我根本不是這裏的人嗎?”
“我是一個很精彩的世界裏丟到這個世界裏的孤獨靈魂……也不知道,哪一天還能回去屬於我自己的世界裏!”
“不管如何,終究是你們生了這具身體。今日,我就當替這具身體給二位將軍磕個頭,也算了解這一樁親情的恩怨。”
月皎皎說的寡情而簡單,不過真就鬆開拉著褚昊的手,規規矩矩地跪下去,向著月離和範達站著的方向,給他們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頭。
褚昊屈身及時地拉著她,生怕一鬆手就怕她被人給搶走的樣子。
月皎皎抬頭看了褚昊一眼,“好了,我們走吧。”
褚昊嘴角勾勒著一抹溢於言表的笑意,拉著月皎皎跨上了戰馬。
引領一行人,一路北上。
“皎皎——”冷璞玉緊跟兩步,忽然亂了分寸,衝身後的莫桑喊著,“追!慶國太子殺了我南國的皇帝蕭略,我們要為皇上報仇!”
月離眸色一沉,“蕭策!”
冷璞玉冷厲地看著莫桑,“快去!”
莫桑不敢違抗聖旨,得令快速追趕。
而這一切,也早在月皎皎的料定之中。
褚昊帶著月皎皎快馬加鞭,陳同飛負責斷後。
一路窮追猛打,半個時辰即將殺出城門。
冷璞玉帶著人緊追著趕過來。
本以為緊閉的城門,便能禁錮住褚昊和月皎皎的步伐。
月皎皎從衣袖裏掏出火折子,指著城門旁處的高牆,“褚昊,往這裏走。”
褚昊秒懂,“好。”
“轟——”
一陣轟鳴聲過後,但見一道高高的城牆,瞬間被炸開,褚昊的帶著幾千兵馬,魚貫而出。
南國動亂,蕭策和範達的人馬早在攻克奪宮的時候損傷慘重,外城並無防禦,褚昊的兵馬一旦出了盛都城,蕭策那些殘兵,根本無力追蹤,更何況,南帝蕭略身死,整個國陷入慌亂,蕭策若是因為追褚昊,失去剛剛奪下的大紫金宮,那就是前功盡棄。
所以,褚昊和月皎皎出了這個盛都城,便就等於順利完成了來南國的任務。
出來京都城,幾千人訓練有素的兵馬,在陳同飛的一聲號令之下,迅速散開,最後就隻留下幾個得令的幹將,跟隨褚昊和陳同飛等一路北上。
“這些人分落出去,會不會有性命之憂?”月皎皎坐在褚昊懷裏,很疑惑地問。
褚昊護著懷裏的月皎皎,加快速度,“放心,他們都在南國藏身好多年,各有自己的身份和家小。待我這次回去,會擬定一份關於他們的嘉獎案牘,對於想回慶國和不想回慶國的人,我都會有處理結果。”
月皎皎點頭,嬉笑一聲,“我隨口一問,你盡管做你的就好。”她還嫌棄他答得仔細了。
褚昊附耳,“若不然,我什麽都不管了,現在就帶著皎皎私奔,如何?”
月皎皎轉頭瞪他。
七天七夜。
天當被地當床。
月明星稀,和衣而眠,更深露重的時候,褚昊抱著懷裏的月皎皎,每一晚都睡得無比踏實。
幾個人抵達邊城。
這裏是陳同飛與褚昊曾經摸爬滾打了四年的老地方。
“哎呀呀,這才離開幾個月的光景,這邊城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陳同飛不無感慨地左顧右盼,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繁華,“褚昊,你小子是不是往這裏撥過來不少銀子修整?”
褚昊拉著月皎皎,低頭淺笑,“走,帶你去邊城府。”
到了邊城的地界。
月皎皎終於又恢複到往日無憂無慮的鬆弛感。
吃飽喝足洗了個澡,散著頭發披著一件鬆鬆垮垮的寢衣,啃著褚昊從市場上買來的大紅蘋果,走出屋子裏卻發現,院子裏忽然多出一張搖椅。
月皎皎翹起二郎腿往上麵一躺。
“啊,賊爽!”
褚昊正好處理完邊城這邊得事兒,換了一身白衣抱著一袋子糖炒栗子笑意吟吟的走進來。
月皎皎抬著腦袋看著他,“這麽開心?”
“當然。”褚昊搬了一張凳子坐過來,“我買了炒栗子,要不要吃?”
月皎皎把手裏吃了還有一半的蘋果舉起來,“這個還沒吃完?”
褚昊直接打開裝栗子的袋子,開始一顆一顆剝起來,剝一顆喂她一個,月皎皎沒羞沒躁的開開心心吃著。
“月皎皎?”褚昊詢問的語氣。
“嗯?”
褚昊:“你以後什麽打算?”
月皎皎垂著眸子看了他一眼,“沒想好,過一天算一天吧。”
褚昊囧,“那回去打算住哪兒?”
月皎皎蘋果吃的隻剩下核兒,“京都城的大悲庵,我跟那邊的主持都說好了。”
“咳咳咳…”褚昊悶咳兩聲,難以接受的表情,“你要去當尼姑?”
月皎皎點頭,“嗯,是啊。”
褚昊看著她答得那般坦然,憋悶了半天,糖炒栗子都忘了剝,良久,“你去當尼姑,那我怎麽辦?”
月皎皎不置可否,“什麽意思?”
褚昊煩悶,把手裏的糖炒栗子往一側的案幾上一扔,起身,“你倒是講信用,還真是會找個我能看到的地方,讓我能知道你在哪兒?”
之前她嫁人做別人的妻子,如今跑去寺廟做女和尚,總之,就是沒做過要跟他一起朝夕相處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