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找您實在有些冒昧。”有些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采月微笑了一下後還是開了口,畢竟是她打電話主動約的歐陽晴。
“我不想騙你,接到你的電話時我很意外。”歐陽晴的語氣不算冷淡,隻是比正常的語氣要更為平淡些。
“我理解,我自己也很意外。”采月又是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因為他我們有了現在的尷尬,但我不想因為他錯失一位值得交的朋友。”
“你認為我們可以做朋友嗎?”歐陽晴說這話的語氣雖然還算是溫和,但話的內容怎麽聽怎麽不算友善。
“為什麽不可以呢?”最困難的開場白說完,采月就覺得不那麽難開口了,“我喜歡凡事朝好的方麵看。我相信你和他保持了這麽多年的情意絕不僅僅隻是因為你的身份。你在他的心裏份量很重!一個可以如此占據他心的女人怎麽說都會是一位極優秀的女人。我喜歡和優秀的人做朋友!當然前提是您也願意和我交朋友。”
歐陽晴淡淡地笑了笑:“你和他還真像!”
“哪裏像?”采月呡了一口杯中的鐵觀音。
“對真正想要的東西從不掩飾,霸道直接、聰明大膽、敢想敢做、既成熟又孩子氣!”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我們具備做朋友的基礎條件了?”既然她和蕭天是多年摯友,她又親口說自己和蕭天很像,那從邏輯上說,她和她應該也可以成為好朋友了。
“就因為你們像?可他是男人,而我和你都是女人。”歐陽晴的話無比直接,更絲毫沒有掩飾。
第一道三杯丁骨羊排上了上來,兩人開始邊吃邊聊。
“我們都是女人不假,但我們都是優秀而大度的女人!像我們這樣的女人即使成為不了朋友,至少也不會自貶到把對方當敵人,對嗎?”這兩年多的時間跟在裘岩身邊,各種上得了台麵的人采月也都接觸了不少,所以歐陽晴的直接倒沒有嚇退她。
歐陽晴又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你是對你自己太有信心,還有對我太有信心?”
“我對我和你都有信心,否則你今天不會答應來赴約,對嗎?”
“所以你今天找我是為了要和我交朋友?”歐陽晴似笑非笑。
“是,但不全是。”
“你想了解他什麽?”歐陽晴抬眼看了一下采月,又很快將目光轉到麵前的羊排上。能被蕭天默許女人名份九年多,她自然是一位聰明剔透的女人。
采月放下了筷子,盯著歐陽睛看了足有近十秒鍾。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找歐陽晴的舉動是愚蠢可笑還是大膽智慧。給她打電話之前各種想法彼此矛盾衝撞,但她還是決定找她。
“我遇到了一件讓我很難過又看不清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唯一想到可以幫我的人就隻有你。因為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除了他的母親,就隻有你是最了解他的女人,而且我認為你是一個善良的女人。”
歐陽晴慢慢嚼著口裏的羊排,考慮了好一會兒她才也放下了筷子。
“你難過是因為你愛他,事情看不清是因為你本就不信任他。我了解他和你信任他是兩回事,我再了解他也做不到讓你信任他,所以我幫不了你。除非你自己願意信他,否則沒人可以幫你!
但我可以送你一句話:愛他就不要懷疑他!即便他真做錯了什麽,如果你決定繼續愛他就原諒他,如果做不到就離開他!要做他的女人最基本的素質就是可以無條件地信任他!我吃好了!你自己慢慢享用!”
說完歐陽晴拿起包直接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車上,歐陽晴就從包裏取出了一盒黑色的davidoff,抽出一支點燃。她從不用davidoff的香水現在卻越來越喜歡抽davidoff的煙。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抽的呢?
從那一夜她留在蕭天的別墅,卻什麽也沒有發生?還是從她第一次主動靠近蕭天的懷裏,他卻隻是輕輕地拍拍她的背,說:“太晚了,我該回去了”?
今天來赴采月的約,她隻是出於女人本能的好奇和嫉妒。她想看看這個女人身上究竟有什麽特質吸引蕭天,居然讓他那顆沉寂冰封了十年的心重新解凍,為了她而開始雀躍跳動。
本以為這個女人得到了你的愛,她就應該滿足地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誰知她居然找我告訴我,她懷疑你!天,她值得你為她如此嗎?
煙霧中歐陽晴的情緒並沒有冷靜下來,反而開始大哭,為自己,也為了蕭天。
采月沒有開口更沒有伸手去攔歐陽晴。她坐在坐位上一動不動,看著麵前的羊排依舊熱氣騰騰地冒著白氣。馨香的羊肉香氣混著特有的秘製調料香鑽進鼻中,她卻沒有一點品嚐的欲望。
直到剛才她才真正摸到一點,為什麽獨獨是這個女人可以這麽多年始終如一地呆在蕭天的身邊,蕭天也毫不吝惜地讓她獨占“蕭天的女人”這個名號這麽多年。她真的配!
自己找她的事一句話還沒說,她就完全猜到了是怎麽回事。好聰明的一個女人!
“無條件信任”!說得容易可做起來有多難?這需要多勇敢才可以做到?
她和他的第一次就是在算計中發生和進行的。她的確應該相信他,可是他不為人知的麵這個世上又有幾人真的知道?如果她對人說蕭天一再地對她施暴過,甚至像個變態和虐待狂一樣在**折磨過她,又有幾個人能相信?
還是媽媽說得對,他或許可以是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和知己、也可以是最好的老板和上司,可他未必就是好的情人、好的丈夫。
歐陽晴說得也沒錯,她幫不了我。她對他的信任是她的,我對他的懷疑也是我的。我如果真要懷疑他沒有人可以真的幫我,除非我真的可以信他。
裘岩也說得沒錯,要做蕭天的女人就要準備好承受各種苦痛。勇敢地麵對他的身份帶來的各種未知的風險,永遠允許他保留一片你永遠進入不了的領域。
還有就是眼下她正要麵對的,不管有多少人企圖破壞和拆散你們的關係,不管有多少女人覬覦你的位置,不管他是否真的對你有所隱瞞,任何時候選擇無條件信任他!
周采月,你真的具備做他女人的素質和條件嗎?你真的準備好了嗎?菜都上上來了,她卻隻是盯著麵前滿桌子的白氣氤氳,卻一筷子也沒動。
一周後蕭天回了本市。他並不想這個時候離開,怕他不在那丫頭會因為那個鄒采越而心病越來越重。但人在其位須謀其事,重任在肩、身不由已。不是人人都可以隨便擁有享受兒女情長的權利的。
他雙腳從飛機上下來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采月電話。
“我回來了,晚上我回家去看你和媽。”
“哦。好!”聽不出高興,也聽不出不高興。
可這就表明是不高興,因為小別就算不勝新婚也不應該如此平淡,不是嗎?
蕭天的頭又有些痛了!
他立刻打了一個電話,了解他不在這幾天采月究竟又遇到些什麽,做了些什麽。聽完手下的匯報,蕭天暗火湧起。真希望這丫頭要麽笨點、笨到他說什麽都信,要麽就再聰明點,聰明到沒有一個人可以騙到她!偏偏那丫頭聰明到他說什麽她不全信,別人說什麽雖然也不全信卻又暗藏一大把心思在心裏麵。
裘岩這幾天也出差,不在國內。他現在是裘瑞國際亞太區總裁,時不時常要到別國視察當地的控股子公司。采月是他身邊負責大中華區事務的高級秘書,所以跨區的外出活動是由另一位高級秘書隨行,而不是她。
按正常時間點下了班,采月走到停車場就想上自己的車回家。剛走到車旁就被人從身後控製住,又快速將她塞進了就停在她車旁的另一輛黑色的別克商務車裏。然後那別克迅速發動像一支離弦的箭一般就衝出了地下停地場。原來那車在見到她朝車走過來時就已點著了火,隻等把她弄上車就可以快速加速離開。
一直跟隨采月負責保護她安全的兩名保鏢也立即上了車,卻發現車被人破壞了啟動線路,根本發動不了。兩人立即意識到對方一定是事先就進行了周密安排的,這顯然是有預謀的綁架。兩人中一人快速地啟出線路接頭人工打著火,另一人立即直接拔通了蕭天電話。
蕭天此刻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對麵是程怡正在向他匯報近期的集團工作。
“什麽車、車牌號多少?”
“黑色別克商務,車牌號僑A85064。”
蕭天立即直接給交管局局長拔了電話,請他幫忙通過本市交通監控係統查找那輛車,重點查找裘瑞大廈十分鍾車程範圍內的信息,並查詢車主信息。
然後他又直接給陳橋打了電話:“給你名下所有司機對講係統傳話,給我找一輛黑色別克商務,車牌號僑A85064。有發現後立即回報具體位置的,我有重賞。如果可以跟著那車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