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桐。我猜的對不對?”

見他的小野貓這回果然老實了,蕭天臉上的神情和緩了些。

“最後的問題:哪個年份的?”

“既然是木桐,那麽也隻有那個年份的酒才能真正讓你對裘岩的心意顯得無法挑剔。我猜得對嗎?”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彩,沒有明說,但對懂酒之人卻強於直說。

蕭天眼中毫不吝惜地閃現出欣賞的神色:“你不懂酒卻懂男人,尤其你對我和裘岩都足夠了解。”說著他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放開了她。

采月因為他的話,更因為他剛剛那樣的目光,怕他又會多想,就站起來,為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溫水,又將水遞到了他手中。

“你是我的男人,裘岩是我的老板,你們兩個誰不高興我都沒好日子過,我敢不用心了解你們嗎?”

蕭天接過水喝了一口,並沒有過多地追逼她,而是接續了剛剛關於酒的話題。

“再好喝的酒也是獨飲無趣,好酒尚需得遇會品之人方才不失為酒遇知己,否則也隻能是暴殄天物。裘岩是我認識的人中我認為少有的可以配得上飲這酒的人。”

“品酒還須遇知交!你和裘岩一起喝這酒也的確算得上是美酒得遇知音了。”采月頗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蕭天今天仿佛有些猜謎上癮了,又問了她一個問題:“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專為裘岩備下這酒嗎?”

“你剛剛不是說是因為你覺得他稱得上這酒嗎?”

蕭天點了點頭:“不錯,但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裘家曾經是百年輝煌的名門望族,裘岩受父命回國就是為了在國內重新開創裘氏曾有的輝煌。這是我預祝他和他所代表的裘氏取得嶄新成功的酒!”

“你果然是用心良苦。”采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蕭天做事向來思慮很深,他既然說出這種話,還特意準備了這麽一瓶意義非凡的酒,想來他後續一定還會有些別的動作配合這瓶酒所帶的深意,絕不會僅僅是拿一瓶酒這麽簡單而已。想來上回他和裘岩一起麵談合作新材料研發項目的事,也是他有意與裘岩更緊聯合的重要一步。

蕭天放下手中的水杯,將采月摟了過來,又看向她。

“你自己說的,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特定目的和意義的,所以你剛剛如此花費心思地猜酒也並非隻是為了遊戲,對嗎?”

采月看向他,他眼中的神色是那種一貫的難以捉摸。隻是這一次她不想一如以往地費力去猜他是怎麽想的,因為這一次她想要他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她認真地點了點頭,臉上現出鄭重之色:“你說的沒錯,我猜酒的確是別有心思。你今天為裘岩備下這酒別有意義,我正好也有幾句特別的話想對你說。”

蕭天的臉色立刻地也變得鄭重起來。

雖然采月年齡比他小了許多,有時候他也確實忍不住把她當成頑皮的孩子來哄和寵,但他相當清楚,自己的女人雖然偶爾有些小孩子心性,但她絕不是一個真的好哄的女人。

雖然他有時對她會非常強勢,但事實上,他很怕她會真的不高興。甚至不誇張地說,他對她存在著不算輕微的懼怕,因為愛而有的懼怕,因為無法完全把握而有的緊張,尤其是當她臉上出現現在的這種鄭重神色時。

“你想對我說什麽?”蕭天聲音的低沉表明他此刻的態度很是謹慎。

采月很認真地看著他:“蕭天,你認為我尊重你嗎?”

采月如此嚴肅的神情和問題令蕭天越發不敢隨意對待她的提問。他考慮了一下才認真地回道:“雖然偶爾你會耍耍小性子,但你的確很尊重我。”

采月緊盯著蕭天的眼睛:“謝謝!那我是你的愛人嗎?”

這個問題蕭天絲毫沒有猶豫,回答得相當利落而精簡:“當然。”

蕭天毫無閃爍的目光和毫不猶豫的回答令采月的心神安定了不少。

“你認為愛人之間應該相互信任、坦誠相待嗎?”

“當然。寶貝,你怎麽了?怎麽會突然和我說這些?”蕭天有些不安起來。

采月突然站起在客廳裏來回地走起來。她如此反常的舉動越發令蕭天緊張起來,他的目光隨著她的身影而移動。

“你究竟想對我說什麽?”

采月在客廳走了兩個來回,然後才在蕭天的麵前停下,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蕭天微微抬著頭也看著她。她盯著他,與他對視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蕭天,自從我和你在一起以來,我因為顧忌你的感受,所以我從來不在你麵前提你以前的愛人。現在我想告訴你,我可以接受你一生都懷念她,我甚至可以陪著你一起懷念她,但我不能接受在你的心裏為任何別的女人,包括你第一個愛人劃出一個禁區,這個禁區不允許任何人觸碰,甚至連我也被擋在門外。

我不能接受這個禁區永遠成為隔在你和我之間的一道陰影。如果在你的世界裏我不能成為那一束照亮你陰影的陽光,那麽我寧願選擇遠離你。因為我絕不接受這個禁區先是成為壓迫你的陰影,然後現在又要成為壓迫我的陰影。明白嗎,蕭天?”

她說這些話時,蕭天一直抬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的神情異常的嚴肅而鄭重,加之她說這些話以前的舉動,蕭天知道她絕不是在開玩笑。

他沒有立即開口,他微微垂下頭,眼睛望著某處像在思考要如何回複她如此敏感而突然的要求。她沒有催他,一直安靜地看著他等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蕭天才重新抬頭再次看向她。

“我答應你!從今天起我會撤去在我心裏設置了這麽多年的這塊禁區。我會讓這道一直壓製著我的陰影除去,不再成為捆縛我的枷鎖。因為已經有一道陽光照進了我的心裏,我已經嚐到了久違了的自由的味道!”

“真的?”她的眼中閃著動人的亮彩。

蕭天覺得在他和她之間有一片雷區,她同樣。可是蕭天剛剛的這些話對她而言就仿佛一顆超級炸彈被成功拆除了。

“我剛剛不是已經用行動證明了嗎?我不是主動約了你和裘岩一起慶祝我的生日嗎?今天是宛雲離開十年以來我第一個不是一個人獨處的生日,並且是第一個在這一天還和女人親熱的生日!而這個女人自然就是你!”

她的臉上現出極為動人的興奮。蕭天總是需要她不斷給他愛的確據,她又何嚐不需要蕭天不斷給她明確的肯定?

她本來是一直站著,現在她突然就雙腿打開跪在了沙發上,將蕭天完全掌控在了她的身前。她居高臨下地一隻手摟住他、一隻手捧住他的臉就開始吻他。

在蕭天的記憶裏,她從未如此地主動過。以往每次都是他先發動,撩撥得她興起她才會反過來主動對他。這福利來得太突然,讓蕭天有些措不及防。

不過,他無比喜歡他家小野貓現在這樣熱情的樣子。可是正當他被吻得身體後倒靠在沙發背上,有些南北顛倒時,他的小野貓突然就鬆開了他。

“我們該出發了!估計裘岩已經等得急不可耐了。”

蕭天著實覺得很是泄氣,難得她如此地主動一次,他還滿滿的期待著他的小野貓會給他更多更熱情的福利,沒想到她居然如此狠心地中斷了他的期待。

不過,想起不久前她才喊的“痛”,而且留給他們的準備時間也確實不多了,所以他還是按捺下了他的欲念,很配合地回應她道:“嗯,一定是!不過等他看到我為他備下的酒時,他一定會認為自己的等待是值得的。”

兩人沒再耽誤一起下了樓又上了車,朝蕭天海邊的別墅駛去。

蕭天早上醒來時就已經給李姐打了電話,讓她準備點隆重的菜式,他今天中午要請客。

他和采月都以為裘岩等急了,但其實他們都猜錯了,裘岩不僅沒有等得急不可耐,他根本就已經忘記了今天蕭天要請他客。因為他淩晨時分才醉著酒回到別墅,這會兒正睡得香著呢。

裘岩是被持續不斷的手機鈴聲吵醒的,醒來後他第一個感覺就是頭暈且痛。非常非常的暈!非常非常的痛!按下免提後,裘岩手機都不想拿,直接就放在了枕頭邊。

“我說裘岩你搞什麽鬼?還沒有一個人讓我這麽撥電話還不接的,最奇怪的是我居然還像個傻瓜一樣地一直撥,你麵子可真大。”手機中傳來蕭天那磁性十足又略帶著不滿的聲音。

“是蕭天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接的,我是沒聽見。”裘岩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想讓剛醒的自己清醒些。

“沒聽見?你手機不是隨身帶的嗎?你現在沒在別墅嗎?”

“我在別墅呢,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找我找得這麽急?”裘岩的頭犯暈犯得厲害,還沒想起昨晚和蕭天的約定,他的聲音顯然也是有些迷糊的。

蕭天一聽裘岩這話臉色就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