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麵具製作機連夜工作,三人分別捧著各自的筆記本電腦,研究他們要扮之人的步態和神態。
第二天白天,袁鐵出了門,找人安排調虎離山,因為要把真正的孟紮引到他情婦那裏去,呆上個兩天再回來。
蕭天和趙朋則一直呆在酒店。
一是,蕭天要惡補C國話和C國的禮儀,以及金花會內部的一些特別暗語和規矩。二是,要商討進公館後可能會遇到的問題。三是,今天白天蝶夫人應該還在那小山村裏,人沒回公館,去了也白搭。
傍晚時分,他們得到回報,看到蝶夫人的隊伍秘密回城了,回城後就直接回了公館。
兩天的時間,一切準備就緒。吃過晚飯,三人就向翠山公館進發了。
可能因為是自家的堂主,公館的人並沒有多做別的盤查,三人很順利地通過了公館第一道大門守衛的盤查。然後,三人在公館守衛的帶引下繼續往裏走。
電影裏有聲音控製芯片,貼在喉嚨處就可以讓人的聲音變成另一個人的,隻可惜現實中沒有這麽先進牛逼的裝備,而且三人中有兩人根本不會說C國話。所以,蕭天的計劃是他裝病,嗓子痛到說不出話,要做到這點,隻需要一片小小的藥丸就可以了。
進到了公館,三人的眼睛都小心地左右觀察。看得出,這裏的所有人,都按其在公館內部的身份等級,身著不同顏色的統一服裝。
這裏表麵上倒看不出有什麽守衛,但三人都是經曆過多年特訓的人,那種暗藏的銳利,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直覺感知的。
他們設計好的進來這裏的事由是,孟紮要向楊玄匯報他這一堂口上個月的帳目。
現在是月初,通常這幾天都是堂主們向楊玄匯報帳目的日子。帳本是組織裏的人昨晚秘密偷出來,然後連夜進行複製的。
順利地通過了各種口令的檢查後,他們三人穿過公館的前門花園、主堂、第一重客院,天井花園,然後才到達了目的地——公館的小議事堂。
這議事堂和大多數電影裏演的差不多,中間是一張老大的大靠椅,左右兩側是下麵人按尊卑坐次而坐的下位。
三人坐在議事堂的左排座位,等著這位傳說中神秘而又傳奇的金花會首領——楊玄的接見。
袁鐵和趙朋兩人覺得心髒跳得有點快。
金花會是個半軍事化半商團化的組織,其真正的家底和武裝力量,外人一直很難準確探知。
雖然沒有準確的數字來表明其實力,但兩百年間,C國的執政政府都換了多個了,金花會卻一直屹立不倒,而且勢力還越來越龐大。由此就可知,這個組織一定是有著嚴密的組織規範和強大的經濟實力做支撐的。
十分鍾後,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不久,一名年約三十多一點的男人從議事堂的小側門走了進來。就像古時候的皇帝上金鑾大殿,都是從寶座一側的角門進殿一樣。
來人正是楊玄,金花會第十七任首領,也是金花會幾百年曆史中年齡最輕的首領,眼前這座巍峨雄偉而又宏大建築的男主人。
三人立刻站起,以手撫胸、彎腰低頭行禮道,“大主!”
在C國話裏,大主就是元首、首領、帶頭大哥的意思。
“大主,上個月的帳我帶來了。我嗓子不舒服,所以,我帶了奈東來,由他來回答您的細查。”蕭天用他那啞嗓子先開口,這幾句C國話是他在酒店跟趙朋學了好久的。
奈東是孟紮的帳房先生,由趙朋假扮。因為要用C國話匯報帳目,隻有趙朋扮才最合適。
楊玄點了點頭,接過蕭天所扮孟紮雙手呈上來的帳冊,一頁一頁地翻看著。
就此前對金花會和楊玄本人的了解,三人在乍一見到楊玄其人時,都沒有多看他。因為金花會大主的地位,在C國和鄰近幾國都是尊貴無比的。敢直視大主,是非常無禮的挑釁之舉。若是三人如此做,很容易就會被看出問題來。
此刻,楊玄在看帳冊,蕭天坐在議事椅上,這才開始留意地觀察起楊玄來。
楊玄身高接近一八零,身材相當的勻稱,皮膚偏黑、五官俊郎異常、神色威冷沉靜。一身C國傳統服飾,顏色以黑為主,輔以少許暗紋。
這樣一個男人,就像東漢末年的曹操一樣,即便是身著侍衛的服飾,也難蓋他那一代雄主的卓越氣度與風采。
楊玄其人的祖籍是僑東省本市。國內戰亂時,楊玄祖父攜家帶口到了C國。同是移民,但楊家不像裘岩出身的裘家那樣,國內國外都屬於真正的貴族階層。他們隻是異國難民,憑借祖傳醫術行醫為生,掙紮在生活的最低層。
楊玄與裘岩一樣,也是第三代移民,出生和成長都是在C國。他十八歲加入金花會,憑借著智勇超群,被沙林選為自己的近身侍衛。後又憑借祖傳醫術,治好了困擾沙林多年的舊傷。
雖是義子,但沙林對他的賞識甚至超過了對自己的三個親子。沙林在世時,金花會內的許多事務就已是楊玄在主理了。他因此而被沙林的三個兒子同時視為眼中釘。
用臀部想想都可以知道,這樣的一個人,絕不會簡單!
三人中此刻最緊張的人,就非趙朋莫屬了。
雖然這兩天,他緊急地做了不少功課,但財務這種事,在哪裏都是一個組織的最高機密,他生怕楊玄問多了問深了,他答不上來露了餡,那就大事不妙了。
可是,今天的楊玄仿佛有些心不在蔫的樣子,隻是隨便地翻了翻帳本,又好似不太上心地問了幾個數字,就合上了帳本。
“今天就到這裏,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孟紮你病著,也早些回去,好好調息一下。”說著,楊玄那雙閃亮異常的眼睛,像是漫不經心地看了蕭天一眼。
趙朋聞言大鬆了一口氣。蕭天和袁鐵一見趙朋的反應,也是暗道了一聲運氣。
隻是短短的幾分鍾時間,雖然楊玄什麽話都沒說,也沒做什麽,但他們卻都感受到了楊玄身上那股看似平淡,卻隱匿著的強大威壓。
“是!送大主!”三人站起,右手置於心口,微微躬腰,直到完全看不到楊玄身影了,這才直起腰身。
然後,三人怎麽被人引著進來的,又怎麽被人引著出去。走到某處時,蕭天觀察了一下,就朝引路的人說他正病著,想解決三急問題。袁鐵趙朋兩人也說,他們正好也想一起去。
引路人就帶他們去了客用洗手間,
到了洗手間,見四下無人,三人把引路人快速整昏過去,蕭天快速換上這人的衣服,取下麵具和假發套,一個人出了洗手間。
趙朋和袁鐵兩人留在洗手間,都默默地祈禱蕭天最好能在半小時內回來,不然,他們想不到除了老人家便秘外,還有什麽合適的理由,可以讓一個人在洗手間呆上超過半小時。
蕭天穿著引路人的衣服,朝天井花園的一個角門走去。按他的經驗,那裏應該是公館內院所在地。
一路順利地往前走,來到一處明顯是內院的地方,他看到了一名公館內部侍從。看衣服顏色應該是個小主管。
“管家吩咐我來支應一聲,說大主請夫人過他書房一趟。我新來不久,一時走迷了路,兄弟可否為我帶個路?”蕭天按事先商定的計劃,用C國話向這侍從問路。
這侍從上下打量了蕭天好幾眼,這才點了點頭。“好,你跟我來。”
蕭天心裏一陣興奮,居然這麽順利!
那侍從帶著蕭天往蕭天來時的路走去。
走了十幾米以後,蕭天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就用漢語問了一句:“夫人今天什麽時候回來的?”
果然,那侍從都沒有絲毫表示意外的意思,就突然轉過身來,試圖去扭蕭天的胳膊。於是,蕭天確信自己在問第一句話時就暴露了,雖然他並不明白自己哪裏出了錯。
一記幹脆有力的手刀下去,侍從隻一下就被敲暈了。蕭天快速地將那侍從拖進了花園的一處灌木叢中。
他再次用正常的速度朝他計劃的方向走去,同時腦子裏思考,為什麽他一句話之間就暴露了。
路上又遇一人,這回蕭天換了一種問路法,並且更加留意對方的神色。果然,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對方的眼中就閃過一絲異樣的精光。蕭天知道,他又暴露了。
不等對方做出反應,他快速地又是一記幹脆有力的手刀,擺平了此人。
連續兩次的碰壁,讓蕭天打消了繼續探查下去的念頭。
這個金花會的人還真是邪門,個個都精得猴似的。他隻是想要看一眼那女人的真麵目,怎麽就這麽難呢?
蕭天現在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暴露了。他不能在這種情況下,還繼續一意孤行地探查下去。畢竟,他不是一個真正的普通商人,他不可以真的無底限地任性而為。而且,還有兩名戰友跟著他在這裏一起。